池芮瞄了那衣裳一眼, 已经不觉得柳氏脑子有病,而只能认定这个柳氏是压根没长脑子。
她动也不动,兴致寥寥:“我明日出阁,母亲今夜还有心思进宫去赴宴?”
李妈妈当然也知道这样不对, 面上却还不得不硬撑出不露怯, 只糊弄池芮是个庵堂里长大的, 她不懂这些:“宫里下的帖子, 是恩典, 是殊荣, 更是旨意。”
只能误导, 却也不敢真的夸大其词的恐吓她。
而池芮,她确实不懂这些事里头门道,可是她有脑子。
她们母女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会非得要去参加这个中秋晚宴?
池重海一个常驻衙门办差的正经官员,家里有事脱不开身还能递帖子告假呢。
现在宫里一群女人聚在一起攀比衣裳首饰和自家夫君的场合,又不是战场上指着所向披靡的哪位大将军去保家卫国,柳氏推辞了不去, 是能死人还是会灭国?搞得她说的这么严重,还搬出“旨意”二字来吓唬她?
而显然, 柳氏执意坚持要进宫,这绝对不会是为了她池芮。
再往深了想那就无外乎是这女人又打了什么如意算盘,冲着这场宫宴有什么目的了。
池芮懒得去猜那女人的心思, 直接拒绝:“我不去。”
李妈妈赖着不走,面有难色:“可是……”
“前两天小王爷过来, 千叮咛万嘱咐叫我安分守己在家呆着,不准我给他惹事,你们若是非要带我进宫去, 那便先去找他商量吧。只要小王爷点头说好,那我自会收拾了跟母亲走。”池芮直接打断她的话。
她不是看不出来,这李妈妈瞧着就有二心,看样子也不是非要她去的。
应该就是柳氏想去……
不,也或者是池芳想去,但她们母女为了做做样子,这才佯装要带她一起,派的李妈妈过来。
李妈妈听她搬出谢景昭来压人,登时头皮一麻。
其实真的不过就是走个过场来的,她当即也不准备再多言:“既然三姑娘有小王爷的
吩咐,那想必就算您不去,宫里也自有陵王府方面出面替您说情解释,奴婢这便去回了夫人便是。”
她捧着衣裳转身要走。
池芮略斟酌了片刻,还是扬声叫住了她:“也不全是因为小王爷有言在先,就单冲着我明日出阁这个事,我今日便不该出这个府门。那么同理,母亲她身为池家的主母,又是我生身母亲,我这个做女儿的明日出阁,今日她不在家操持准备却还有闲心出府赴什么劳什子的宴……李妈妈你觉得合适?不觉得母亲此举太上不得台面,有些丢人现眼了吗?”
柳氏这大半辈子过的顺风顺水,又任性惯了,做事不带脑子,李妈妈是她身边第一心腹……
反正她明天就离开这个家了,池芮也不惧说话难听会拂了谁的颜面,索性直言不讳把话说透。
李妈妈何尝不知女儿明日出阁,柳氏今天还抛头露面的出去吃酒赴宴不合适?
只柳氏一旦铁了心要做什么事,她劝是劝不住的,这才只得是硬着头皮替她来找的池芮做场面。
说实话,池芮拒绝不去,她是很松了一口气的。
因为诚如池芮所言——
她今日若还出门赴宴,哪怕是宫宴,也是一件会叫人诟病,很是丢人的事。
现在池芮当着她的面就恶语相向,将柳氏给贬了……
李妈妈头皮一麻,却也不敢还嘴,只僵硬的又屈膝福了一礼,方才退下。
池芮不太想管柳氏,可她大婚前夕柳氏这么办事她恶心的慌!
这是她的亲生母亲,纵然她不跟着去,柳氏丢人现眼了人家自然而然要联想到她这个做女儿的身上,连着把她也一起给笑话了。
本来她能嫁去陵王府就属高攀,得亏是小王爷和太妃他们那一家子都不势利眼,不计较门第和她的出身,现在还要被她连累着一起丢人……
池芮是真有点恼,一个气不过,抓起手边一个杯子狠狠砸在了院子里,嘴里还骂骂咧咧:“什么东西!”
这一骂,自然骂的就是柳氏了。
泠锦一直在旁边帮
她收拾整理东西。
瞧着她同府里这关系,嫁人之后只怕也不会常回娘家的,所以有些她用习惯了的小东西都想着帮她收拾装起来,好带走。
可泠锦以前毕竟只是柳氏院子里的一个二等丫头,李妈妈来时她自然不敢冒头说话,此时见池芮发怒还砸了东西了,也被吓得不轻……
怕旁边院里的丫鬟婆子过来添乱,赶紧抢着出去亲自捡了院里的碎瓷片,顺带着把闻讯赶来的下人都打发出去。
重新回到屋子里,她这才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替池芮出主意:“今日中秋,按照惯例,陛下也会设宴邀部分官员和世家子弟一起赏月过节,伯爷傍晚下了衙门之后该是会直接进宫去,不会先回府来。要么……奴婢去衙门找伯爷说说?”
若是池重海想拦,还是可以顺利将柳氏拦下,关在家里的。
了不起就是他俩再闹掰,打上一架。
“我要想拦她,怎么没办法,直接将她敲晕了不行?”池芮正在气头上,甚至被这个柳氏气得有点想哭,态度便十分恶劣,“算了算了,不管她,随便她去。这次我在家里能拦着她,我能拦得住她这一次,她自己心里没数自然还会有下一次。丢人便丢人吧,也不在乎多这一次少这一次的了。”
泠锦用力的抿抿唇。
她一个做丫头的,本来就有挨骂和受主子气的准备,何况又知道池芮这不是冲她,倒也不觉得怎样,就是想想家里的夫人这般行事就也跟着闹心。
池芮到底也是没去管那柳氏。
这边李妈妈回到芳华馆,去给正在帮女儿挑衣裳的柳氏复命。
池芳是唯恐池芮那里会出什么差错,进而导致她今日不能成行,说是选衣裳却十分的心不在焉,见李妈妈回来,立时便是直勾勾的看过来。
柳氏也转头,见她心里拿回来的衣裳便安心了一半:“她怎么说?”
李妈妈此时已然不敢再得罪池芮,这位三小姐即将一飞冲天,背后编排她的坏话对自己绝无好处,所以也不转述池芮的话,只委婉道:“
三姑娘说她不能去,好像……是陵王殿下特意嘱咐的,叫她在大婚之前定要安分守己,莫要弄出了乱子,这样大家都下不来台。”
听池芮搬了谢景昭出来,池芳下意识就紧张了一下,用力抓着手里衣裳。
柳氏如今却实在听不得“陵王”二字,冷冷的道:“她不去那正好,省得什么规矩也不懂,若是在宫中出了丑还要我给与芳姐儿跟着一起丢人。”
池芳闻言,立刻心神开朗,眼睛也瞬间亮了几分。
李妈妈张了张嘴:“不……”
柳氏依着自己喜好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避重就轻——
李妈妈本来还想再劝劝的,可她跟了柳氏这些年心里却很清楚,有时候柳氏也不是听不懂你给她讲的道理,就是前半生过的太顺遂了,在娘家时娘家人宠着,她跟池重海又是两情相悦,嫁过来之后池重海也得过且过的纵容。而这伯府已然没落,平时需要柳氏应付的不过就是后宅里小打小闹的这些琐事,就算她一意孤行出了纰漏,横竖无关痛痒,池重海也都充好人给她抹平了,渐渐地也就导致柳氏做事越来越不过脑子,单凭着一己好恶。
她好歹也是一座伯爵府的主母,难道她就不知道女儿明日成婚,她今日应该做好这个贤妻良母在家好生帮着打点么?
就是那句俗话——
你永远也别想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李妈妈犹豫再三,知道多说无益,索性又重新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知道池芮不会跟去拖她后腿或者添乱,池芳便彻底放松了下来,高高兴兴的和柳氏商量着挑选衣裳首饰。
以往宫宴这样的场合,池菲会提早来柳氏跟前献殷勤,好让她开心之余顺便捎带上自己,而这一次她却并没有出现。
柳氏本就不在意她,当然也不会特意叫人去问。
傍晚时分,她母女二人装扮一新,算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带上宫里的帖子坐上马车前去赴宴。
池菲坐在古姨娘的屋里生闷气,脸色极是难看,一副苦大仇深样。
古姨娘身边的心腹回来禀报:“姨娘,大姑娘,那母女俩已经
走了。”
古姨娘点点头,使眼色叫她下去。
池菲却依旧是气不过:“那母女俩虽然没脑子,可池芳那张脸生的太招摇,本身就是个金字招牌。虽说今日这样的时机她们不该进宫去,可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至多就是叫人嘲笑一阵那柳氏不分轻重,太过没心肝儿罢了,又伤不到什么筋骨。再者说了,我那二妹妹,你别看她平时不争不抢,跟个仙女儿似的,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她也不傻,这趟进宫,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各府贵女多半是要找个引子斗诗或者给贵人们雅乐助兴的,没准还真能叫她大放异彩,很是露个脸呢……”
“做局太满,到时就只会把你自己卷进去。”古姨娘道,“咱们母女俩在这府里是个什么身份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日你若跟着去了,确实可以事半功倍,关键时刻推上一把,可一旦真的出了事,你父亲追究,你又如何撇得清?这事儿是宁肯赌一赌咱们的运气,也不能冒进将你自己给填进去的,这样的道理现在你还要我再教给你吗?”
池菲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只能噤声。
古姨娘也只这么一个女儿,她在这伯府后宅谋算这些年,为的不过就是送池菲出人头地,不会真的与女儿生生分了,于是又主动握了她的手安抚:“今日这事不管后续如何,大姑娘你都只当与你无关,话里话外千万别露出来。反正也忍了这些年了,不在乎多等一阵。庵堂里那个回来,算是歪打正着,反而成全了你。二姑娘的心思已经乱了,她又早被柳氏那蠢货养废了,只要彻底毁了她……三姑娘又与侯爷不贴心,到时他所有的指望就都在你身上了,自然会不遗余力给你谋个最好的前程。”
池芳那里确实已经阵脚大乱,失去了平常心,如果她们运气足够的话,这次进宫她就有可能自毁前程,古姨娘倒不是拿这话来诓她的。
池菲的心情被安抚住,这才不情不愿的又点点头。
古姨娘于是又说:“前两天我让你在二姑娘跟前说的话你都说
到了吧?”
池菲点头:“你交代我的事我自然会好好办。本来也是,二妹妹都这般年岁了父亲还拖着不给她议亲这本身就足够她着急的了,如今庵堂里回来的那个还撞了大运,回来就定了高门大户这么好的一门婚事,两相对比之下她自然着急,我随便去煽风点火的说两句她就更急了。”
话及此处,她便是嘲讽的冷笑出声:“以前家里什么好东西好机会都是她的,她自然凡事无须计较,做出一副不争不抢的清高模样,倒是外头这个一回来反叫她露了相,嘴上说着不嫉妒,却还不是夜不能寐,抓心挠肝的不舒坦么?”
什么与世无争,清雅脱俗,不过就是命好罢了。
火炭没落到脚上,她哪里知道疼?
池菲也不喜欢池芮,但却毕竟接触的少,池芮以前又过的不好,远不如她,她一开始找茬儿就是拿着池芮消遣,想打压欺负一下这个所谓的嫡女的。但是池芮爬的太快了,短短两个月时间就已经爬到了一个她只能仰望而完全不敢招惹的高度上去……
池菲毕竟还是精明的,虽然心中嫉妒不忿,如今也再不去主动招惹池芮。
反而相对而言——
她一直真正恨的却是池芳,这个十七年来一直在她眼前,却时时刻刻都顶着一张无辜清高的脸狠狠将她踩在脚下,叫她只能仰望的伯府嫡女。
哦,还有柳氏!
柳氏平时不将她这个庶女当回事也就罢了,明知道她都到了许嫁的年纪了,前两天却居然打上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嫁衣的主意……
她伏低做小讨好了这个嫡母这些年,外人都说柳氏心肠好,最是个宽容好糊弄事的,但事实上她哪里有什么心肝儿?
话说回来,她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自私的扔出去不管不顾,又能指望她什么?
池菲也是叫嫁衣的事气到忍无可忍,才又来找古姨娘哭诉的委屈。
然后古姨娘给她出了主意,叫她这两天去找池芳玩时只管做出艳羡的样子夸赞池芮这门婚事的好处。
而池芳那里本来就百爪挠心的不舒服,再
被她一煽风,当即便坐不住了……
此时坐在进宫马车上的池芳其实也是忐忑和不安的,靠在柳氏身边撒娇:“母亲,虽是有宫里的旨意,可是在三妹妹即将大婚的节骨眼上……父亲若是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池重海一个读书人,自然是重规矩和脸面的。
柳氏近来与他关系不睦,直接不将他看在眼里:“他那里你不用管,凡事由我在呢。你也不要怕,今日进了宫,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好好表现。那个陵王府仗势欺人,明摆着就是毁你的,你父亲又不敢得罪他们替你说话撑腰,他既靠不住,那便只能靠咱们自己了,今日便是你挽回声誉的大好时机。我的女儿才貌双全,岂是那陵太妃几句浑话就能诋毁的。”
陵王府那事儿出了之前,隔三差五就有人登门来提亲,虽然他们是决计不肯将池芳下嫁的,可那场面别提有多风光了。
可自从出事以后,就哪怕知道她家要出一位亲王妃了,池芳这边却再无人问津了。
虽然他们确实也没打算嫁了池芳,可他们不肯嫁,这与旁人先对他们敬而远之是两回事,柳氏又焉能不急?
池重海又慢吞吞的不肯出面澄清,让陵王府重新给个说法,那就只能她自己想办法给女儿正名了!
当然——
今日进宫露脸的主意也是古姨娘拐弯抹角透露给柳氏的,只柳氏糊涂不自知罢了。
“嗯。”陵太妃诋毁她那事儿池芳也一直耿耿于怀,她确实也着急早些扭转风向,好平了这场无稽之谈。
只是今日么……
她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哄着柳氏带她进宫其实是在打别的主意。
她目光闪了闪,好在柳氏沉浸在自己的豪情壮志里,并未注意到她。
府里这边,池芮虽然没有自讨没趣的去阻止柳氏母女进宫的行程,但却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
夜里用过晚饭,池萤就带着贴身婢女过来了,给她拿了一大盒胡姨娘亲手做的月饼。
豆沙的,蛋黄的,肉糜的,饼皮也用了不同的材料,一共做了十种口味,模子又精致,做出来的月饼叫人倒是
有些舍不得吃了。
池芮好吃,正好池重海和柳氏都不在家,也没人主持开个团圆的家宴什么的,她便命人在院子铺了凉席支开桌子,带着池萤和自己院里一众丫鬟婆子赏月吃东西了。
胡姨娘的手巧,但她毕竟算半个主子,做这些月饼就是为了拿给自家人做人情的,虽然既好看又好吃,但个个小巧,自然供不起这一院子的人吃。
今日中秋,池芮本来自己也打算吩咐泠锦出去买些月饼回来的。
她和自己院里这些下人虽不亲近,但也没什么冲突仇怨,大家都也不容易,逢年过节做主子的是该额外关照些。
结果泠锦还没来得及出门,清川就来了,给她装了满满一食盒,池芮瞧那架势该是将京城里所有有点名气的糕点铺子都买了个遍。
她让泠锦把月饼都搬出来,又叫让人去厨房切了些水果过来。
池萤虽然胆子小,瞧着木讷些,但年纪小也是嘴馋,乐呵呵的挑着喜欢的肉馅月饼往嘴巴里塞:“这肯定又是小王爷叫人送来的,这阵子每隔两天他的小厮都来给三姐姐送点心,你看我的脸,都跟着姐姐吃胖了不少呢。”
上个月乞巧节过后谢景昭约莫是发现池芮爱吃甜食了,他虽是不往这长宁伯府跑,却是雷打不动的每隔两天清川就过来送一趟点心,也不问池芮究竟爱吃哪个,就每次换着铺子,换着口味样式给她送。
拿的太多,池芮吃不完,想想这一家子里唯一能打交道的就是这个年纪小的四妹妹了,便就分一些给池萤。
反正也是她吃不完的缘故,她只是想着孩子小,可能贪嘴,真没当人情送。
池萤这一打趣,旁边的小丫头们就也都抿着嘴偷笑起来。
池芮带着她们玩到二更多点,池萤也困得打呵欠了,她便叫大家散了。
等到收拾洗漱完准备睡了,她才又忍不住问泠锦:“今夜进宫就只有母亲和二姐姐,以前也都是这样的吗?大姐姐和萤姐儿不去?”
泠锦递了帕子给她擦手:“四姑娘年纪小,又有点怕生,夫人嫌她小家
子气,出去了要被笑话,所以除了族里祭祀需要带过去露脸充人头的时候一般都不带她,但是大姑娘自幼养在夫人屋里,又一直和二姑娘往来亲厚,倒是十次里面至少得有八次是能跟着去的。”
池芮转头看她:“可是今天她没去?”
“没。”
这事池芮知道,因为自家姑娘被气着了,夫人出门那会儿泠锦特意去前院盯着动静,回来禀报的,说了夫人带着二姑娘坐马车走了,却不知怎的池芮又问。
池芮见她面露疑惑,也不解释,只又问道:“这几天她没再去芳华馆走动?”
池菲一直很亲近池芳,而且几乎都是她主动去芳华馆的,尽管池芮回来才刚两个月,这一点也观察的很清楚。
“每天都去吧。”泠锦道,“尤其这两天,听说是因为二姑娘身子又不大舒坦了,还去的格外勤快了些。”
池菲极力讨好柳氏母女,就是想借着她们多捞点好处,顺便找机会往上爬的。
可是这次是宫宴,她却错过没有争取到机会?
就柳氏那个脑子和脾气,如果池菲真想忽悠,没理由这么点儿事都办不成啊。
池芮忖着,便是意味深长的露出个笑容来:“有意思了……”
“姑娘说什么有意思?”泠锦不解。
池芮当然也不会说:“没什么,这个时辰他们该差不多从宫里出来了,省得大半夜还要让我过去问安打招呼,赶紧收拾了我先睡了。”
今日过节,纵然家里没团圆,她这个做晚辈的也该露面去给父母双亲问声好的。
池芮现在就是懒得搭理那俩人,反正她又有婚事做挡箭牌,今晚早睡了池重海也不能挑她刺。
至于他们会不会不高兴——
谁管他们!
她收拾妥了便上床歇下,因为小王爷看着还蛮可靠的,她一点也不担心明天大婚的事,便半分也不曾胡思乱想的很快入梦。
却不想,正睡在安稳之时却被泠锦强行推了起来:“姑娘,醒醒,快醒醒。”
池芮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打着呵欠嘟囔:“天这么快就亮了么?大婚不是在晚上么
……我还想再睡会儿。”
泠锦却是又急又慌,抱着她不让她躺:“快醒醒,姑娘别睡了,出事了!”
池芮这才多少有点清醒,勉力打起精神,脑子却没跟上,茫然四顾:“怎么了?是小王爷反悔不要我了?”
泠锦:……
这都什么时候了,除了您那小王爷,您这心里还能再装点儿什么别的事吗?
她也是恨铁不成钢,却没心思开玩笑,赶紧拿了衣裳先给池芮往身上披:“伯爷他们回来了,是二姑娘,听说她今夜在宫里出了事……”
池芮被她折腾的再困也醒了:“池芳?她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晚上老时间上二更,么么哒!
小王爷:我媳妇儿居然这么乖,这么听话,说不让出门就坚决不出……嗯,本王甚感宽慰!
池芮芮:什么?小王爷不要我了?哦,没有,他还是照单收货?那没事了,我继续睡!
好吧,我池芮芮可能得了哪天不秀恩爱就要死的病,做梦都只想着要跟小王爷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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