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芮从镜中看见他。
她自己现在这般装束, 着实有几分尴尬,便连忙站起来,转身:“小王爷……”
想将那发冠取下,上面金丝的凤尾勾到发丝, 一时却又拿不下来。
她情急之下想要硬扯, 又拽的头皮疼……
一时之间为难的脸上五官都皱起来了。
谢景昭反手合上房门, 抢了几步到跟前。
那发冠太重, 池芮擎着好一会儿, 此时手臂已然酸到打颤。
谢景昭抬手替她托住:“本王帮你。”
那东西很是金贵, 绝对价值连城, 池芮怕给它摔了,未敢贸然撤手,还是先勉力托着,等确定谢景昭已经接了去这才撒手,一边小声提醒道:“上面有东西挂到我头发了,你轻点。”
“嗯。”谢景昭应了声。
他身高远在她之上,声音自头顶飘下来。
池芮看不见他的表情与动作, 只能黔首低垂乖巧安静的等着。
他身上今日穿的是一身黑白渐变晕染颜色的窄袖圆领袍,衣裳的料子轻薄, 只在胸口处绣了一小簇零碎的竹叶点缀。
小王爷平素里并不是这般清新雅致的穿衣风格,他有些张扬跋扈过了头,合该大富大贵穿金带玉的打扮。
但可能是因为今日天阴有雨, 衬了合适的环境,池芮竟丝毫也不觉得他这身装扮违和, 反而这素雅的衣裳就硬是给他穿出了几分挺拔又沉稳的富贵之气来。
她百无聊赖,手指戳了戳谢景昭腰带上镶嵌的翠玉。
原就是无聊手欠……
这一戳不得了,忽觉得那指下硬邦邦的, 并不是人体皮肉的触感。
池芮一时意外有些不解,拿手指再戳戳旁边,然后……
注意力就神奇的被转移了。
因为她发现——
小王爷的腰是真细!
不同于女子那种柔弱的纤细,是相较于他自己的身量来说的,他身量虽然很高,高且挺拔却一点也不魁梧,站在面前的感觉像是一柄收在鞘里的兵器,隐藏起来的锋芒和爆发力莫名会叫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她没跟别家男子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过,并不知道他们具体都是怎样的,但就
是觉得小王爷给她的感觉很新奇又很神奇。
她手指戳啊戳,突然暗戳戳的就有个破天荒很大胆的想法……
想搂他腰试试,看他这腰身究竟有多宽,顺便试试手感。
之前那次夜里他偷摸跑过来,情急之下她抱过他的腰一次,当时就觉得小王爷这身段儿一点也不魁梧可怕,只那时候为了躲避家里的下人,太紧张了,没摸出确切的手感来。
她琢磨这事儿的时候就在动小心思了,眼神不期然就狡黠亮了好几度。
手指不安分的蠢蠢欲动,谢景昭却误以为她发现了他腰间异样要动他藏在那里的软剑。
“别乱动,当心划伤。”她头顶发冠他已然整理好,便一把攥住她不安分的爪子。
池芮愣了愣,抬头。
听出他话里有猫腻,也就瞬时忘记她在觊觎小王爷的腰了,茫然的眨眨眼:“腰带里……有东西?藏了什么?”
这种问题,实在没什么好回答的。
谢景昭直接牵着她的手将她领回妆台前面,将她怼到锦杌上坐下。
池芮头顶上沉甸甸,她才反应过来,伸手一摸:“叫您帮忙取下来,您怎么还给我戴上了?”
她倒是也想看看这凤冠戴在头上的效果,一边抱怨一边抬头,却见谢景昭挤在了她与妆台面前,正坐在妆台的桌面上面对面的看着她。
空间有些狭小,妆台的桌面又矮,他坐在那里实在是别扭。
池芮也没多想,可他挡着她镜子了……
凤冠太重,她怕弄掉了,双手扶着左右探着脖子想去照镜子却始终看不到:“挡着镜子了……”
谢景昭也没让。
只抬手拿手指蹭了蹭她腮边,又轻声一笑:“这屋子里有点儿暗,走,去那边。”
不由分说,又起身直接将她领回屋子当中,正对着门口的圆桌那里。
他再次垂眸审视她,还是觉得不甚满意……
眼角的余光一瞥,便双手一卡她腰肢将她抱到了桌子上坐着。
双脚离地,池芮吓了一跳,低低的惊呼了一声。
她的个子矮,坐到桌上双脚就悬在半空了,而这桌子又是她平时拿来吃饭和喝茶时候闲坐的地方……
之地方不对,用途也不对,她心里有些慌,如坐针毡。
仓促抬头——
因为坐的高了,此时抬眸便对上谢景昭含笑俯视她的眸光。
她还是没太明白他什么意思,只拧着眉头提醒:“我刚还没照到镜子呢……”
“照什么镜子,又不是叫你看的。”谢景昭随口敷衍了一句。
池芮于是更加茫然:“那您让我试衣裳?”
谢景昭却捏起她下巴,稍稍倾身下来,逼视她的面孔,一字一句道:“那是让你穿给本王看的。”
他面孔离的近了,咫尺之间,池芮能清楚看到他眸中泛滥的笑。
小王爷这张脸本来就长得好,这么带点不怀好意的盯着她笑,池芮便有点心慌紧张,不期然又红了脸。
再开口,声音都弱了下来:“也没剩几天了,大婚那天又不是看不到。”
“那怎么能一样?”谢景昭却甚是执着。
池芮有点不适应这么近距离被他盯着。
但两人就快成婚了,一来她不敢得罪小王爷,二来又觉得凭着俩人现在这关系,反应过激反而显得矫情,便就梗着脖子硬撑着坐在那不动,只眼神有点不受控制的往旁边瞟,不太好意思看他。
谢景昭于是凑上来,张嘴含住她的唇瓣。
池芮头上顶着个好几斤重的凤冠,这就更是僵着脖子不敢动了。
谢景昭倒是体谅她的辛苦,一只手护到她后颈上帮她撑住。
可是他掌心的温度灼人,池芮一瞬间只觉得浑身又燥的慌,越发的不自在了。
谢景昭吻她,她却也不好意思躲。
谢景昭很满意她这般模样——
也许她此时心中尚且懵懂,不明白什么是心生欢喜和矢志不渝的男女之情,可她就是聪明又懂得分寸,哪怕只是将他看做救命的稻草,也知道拿捏住分寸和态度,该是如何对待他,与他相处。
她从他这拿了好处,又想要靠着他过日子,于是便也懂得投桃报李,讨他的欢心,在自己的本分之内尽量的顺从。
其实他对她的好,和偶尔为她做的那点事,并不曾斤斤计较的算计着想要她予以回报的,可是能收获她用这般感恩
之心待他……
心中也会生出源自于本能的欢喜来。
毕竟——
这世上是没有什么人喜欢被忽视和不被看重的感觉的。
付出的那些,稍有回报,便越发觉得这些都值得。
谢景昭依旧还是那样,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与动作,极尽温柔的诱导她,哄骗她乖乖就范……
池芮不懂这个,但她隐约知道夫妻之间这是极亲昵的举动,有些羞涩,有些紧张也有些忐忑,等谢景昭察觉自己掌心被她的汗水打湿时才有些好笑的放过了她。
他稍稍往后退开些许,依旧保持一个俯身的动作平视她的目光。
池芮红着脸,依旧是紧张的有些微喘。
她看得见,小王爷眸中的笑意比方才亲近她之前更是璀璨耀眼了些。
谢景昭却思路清晰,继续之前只说到一半的话题:“大婚那日只是走个过场,观礼的客人众多,你要嫁的是本王,这身行头装扮……本王不介意大喜之日旁人看见,但理应是第一个叫本王先看个够。”
池芮:……
就为这?
他特意亲自跑过来送衣裳,还千叮咛万嘱咐要她赶紧试穿,折腾这么一大通就为了自己先看一眼?
池芮脸上表情瞬间就有点僵硬的难以维持。
这小王爷也未免太孩子气了,这点小事也要斤斤计较的折腾?要人人都如他这般想法,那男女婚嫁之事上岂不平白增加许多麻烦?
只是——
她有怨言也不敢说。
谢景昭却很有自知之明的捏捏她脸颊:“又在心里偷偷骂本王。”
他这话笃定,倒也不需要她再去承认。
池芮这才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大婚那天我出门要盖盖头的,别人又看不见,最后还不是小王爷您第一个看?”
跟小王爷相处的多了,她觉得自己脸皮都厚了许多,若是放在一开始那会儿,这样的话她指定是没脸敢说的。
谢景昭振振有词:“伺候你更衣上妆的喜娘丫鬟不是人?”
池芮:……
行吧,小王爷永远都能找到正经道理来自圆其说。
虽然还是觉得他这是仗势欺人,硬凹出来的道理,池芮也不愿意再跟他顶撞了。
这天气时节,还是有些热的。
谢景昭奇怪的愿望被满足之后也便更有了人性,小心的取下她头上凤冠放到一边,双手卡住她腰身想将她从桌上抱下来时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动作顿住,不由的也抱怨了一句:“你这个个头儿啊……站在地上回回本王低头看你都费劲。”
池芮的身量确实不算高,因为她是双胎里比较弱小的那一个,刚出生时就比池芳要小上一圈,后来紧跟着就被池重海两夫妻厌弃打发出府去了,虽然那时候跟着的乳娘很是怜惜照顾她,但是正清庵那地方也比不上长宁伯府的条件,她这磕磕绊绊的虽是顺利长大,长得确实是不太好……
池芳本来就属于灵秀温婉的弱女子那般的身姿了,算是娇小可人型的,池芮若是单独站着,你也只会觉得她也生得娇小,但若是和池芳站在一起却很明显她比池芳还要矮上一寸多。
不过身为女子嘛,这个身高也不算缺陷。
只是又因为谢景昭确实比她高太多,他才会觉得费劲。
诚然,谢景昭这也并非是对她不满,可这话池芮却有点不爱听了。
她长的矮碍着小王爷什么事了?会耽误他与她说话么?
前后两回——
他只在占便宜偷亲她的时候嫌她矮,会“体贴”的找个地方给她坐!
小王爷这分明是在掩饰他自己的厚颜无耻。
池芮这一不满,兼之她如今与谢景昭相处已经放松警惕,不再事事忌惮怕惹到他了……
脑子一抽,她就又想到小王爷的腰了!
所以,谢景昭抱怨完刚想把她弄下桌子,她却趁机揩油,张开双臂一把搂住他的腰。
谢景昭被她这一扑,直接扑懵了。
池芮却大大方方的搂了又摸了个够,确定小王爷的腰是真的又细又挺拔,便有种好奇心被满足了的惬意。
她放开他之后,干脆甩着两条腿儿再扬起脸来冲着谢景昭挑衅:“我知道小王爷为什么嫌弃我。”
谢景昭还没从那个温香软玉在怀的大环境里走出来,他心跳紊乱,脑子也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只下意识的垂眸看她,脱口道:“为什么
?”
池芮又冲她抬了抬下巴:“我仰着脖子说话累得慌,你弯个身我说……”
“呵……”这丫头又蹬鼻子上脸?谢景昭嗤笑一声。
但他乐意配合她胡闹,也便纡尊降贵的再次弯身。
还没等一个戏谑的眼神对上池芮的视线给她施压,她却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上来——
呱唧,在他腮边嘬了一口。
谢景昭:……
谢景昭如遭雷击,哪想到这丫头敢当面玩套路还占他的便宜?
他浑身一僵,脸上表情更是不知该是如何控制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但是池芮不傻,偷亲完他之后立刻往旁边蹭了蹭,跳下桌子……
她没往里屋跑,而是冲到大门口一把打开了房门。
门外凉爽的风迎面灌进来,谢景昭被这冷风一吹才如梦初醒。
清川站在院子里,泠锦则是给池芮端了水果过来,知道谢景昭在,没敢敲门,就把托盘放在门口廊下的栏杆上,自己也坐在那里等。
谢景昭此时耳根子也是烧得厉害。
那疯丫头居然使坏,还敢主动撩拨他了?
要不是池芮反应快,先跑去开了房门,他可真不保证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了。
这会儿他便冷着一张脸在泠锦和清川的注视之下,三两步走到门口。
清川以为他要走,正要迎上来,却见他一把将池芮从门口拽开,又啪的一声反手合上了房门。
池芮被他抓着手腕挤在门板和他身体之间,屋子里的光线瞬间又再暗了几分下来。
谢景昭抓的她手腕有点疼,她下意识的挣扎,却又明知道自己拔了虎须了,还心虚的厉害:“外面有人……”
搂搂抱抱亲亲这种事,已经是逾矩了。
偷偷摸摸的她还能自欺欺人,现在明知道门外就有人,她便吓得快哭了,就怕谢景昭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透了动静出去,那她就真的没法做人了。
谢景昭本来确是揣着一肚子怒火,倒不是不喜她主动亲近他,就——
如今他只稍给了她几分颜色她就敢这般放肆的,以后只怕更会变本加厉,要上房揭瓦了。
池芮眼见着眼里已经含了两
泡泪,眼神慌乱拼命往身后瞟。
谢景昭倾身下来,面孔再次贴近她到极致,她甚至都在想——
这回他要再敢碰她她就死活不张嘴了……
“这会儿知道怕了?”谢景昭看她这个怂得气势全无的模样,一瞬间所有的气性都烟消云散了,但他为了给她长记性,就还是紧绷着一张脸,唇瓣都贴近到他一开口便能蹭到她了,咬牙切齿的质问:“方才胆子不是挺大的吗?谁教你的……”
池芮慌得很,脑子完全不够使。
她想到的就是自己不过学以致用,甚至都没做的小王爷那么过分,依样画葫芦而已,脱口就吐出一个字:“你。”
谢景昭:……
行吧。
她行为不检是他教的,得寸进尺也是他惯的……
谢景昭最后的那点儿坚持也化为绕指柔。
他知道池芮重名声,好颜面,也就不为难她了,手指擦掉她眼角积蓄的湿气,道了句:“嗯,学的挺块。”
池芮:……
她诧异不已,骤然收回涣散的视线看向小王爷。
谢景昭的语气已经变为无奈,叹了口气,嘱咐:“以后收敛点儿,闺房之外可不许这样。”
池芮便觉他说的就是废话:“我又不傻……”
她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释放真性情的时候又有点没心没肺……
谢景昭挑剔了一圈是真没找出还有什么值得苛责她的,最后只能惩罚性的狠狠揉了揉她的发顶:“这几日老实呆着,本王便不再过来了,不准再给我出幺蛾子了。”
池芮还是见好就收的,当即乖巧的点头。
谢景昭这才放开她的手腕。
他重新拉开门,举步走了出去。
池芮还背对着门口站着。
因为方才关了门他两人也就只是说了几句话的工夫,而且甚至都没离开门边这里,泠锦两人也无遐想。
池芮缓了一下情绪才后知后觉的转身。
谢景昭的那身衣裳,和阴沉沉的天色融为一体,他的背影置身其中,像是一副意境幽远疏阔的水墨画。
池芮于是就想——
小王爷如今对她,好像脾气都刻意收敛了许多呢。
“小王爷。”不期然,她便冲着他
的背影叫了一声。
谢景昭止步回头。
他那眉目如画,身姿挺拔而优雅,眸光微动,定定的望向她。
池芮心中蓦然又生出几分实打实的羞怯来。
她低头又抬头,积攒了一些勇气巩固了脸皮,然后尽量表现自然的绽放一个笑容:“大婚那日……您别误了吉时,我……我等你来接。”
有时候两人举止过分亲密了,她也会羞怯,但那时候往往都是被逼无奈之下身体本能给出的反应。
而这一次,却是发自内心,为了两人的婚事,她带着少女天真明媚又有些忐忑的渴望所酝酿出来的情绪。
没人逼迫她,那是她自己情不自禁所流露出来的情绪。
谢景昭怔愣片刻。
隔着一片雾蒙蒙的天气,穿着鲜艳嫁衣的少女站在那道门里冲着他笑,说要等他来娶她。
这世间美好,一个男人这一生对待人情世故里最极致的满足也不过就圆满如此了吧?
于是这幅画面,在他心中延展,渲染,定格成了永恒。
他微微颔首,也略略勾唇给出个笑容回应。
他站着不动。
池芮便冲他挥了挥手。
他这才重新转身,大步离开了。
谢景昭走前没再去见池重海夫妻,他压根不屑于搭理他们,之前之所以还耐着性子与他们说了那番话不过就是看池芮的面子,提前把话说说开,省得以后有了什么麻烦再纠缠不清的扯皮。
而现在,反正他把两条路都已经明明白白摆他们面前了,只需要他们做出个选择给他而已。
他头也不回的穿过花园,径直离开。
繁花丛中,眼睛哭得红肿的池芳娇娇弱弱的站在那里也仿佛一朵雨后摇曳的花儿,紧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
谢景昭从池芮院里出来之后还是那张惯常不可一世的冷脸,似乎也不见得就有多愉悦。
身边玉杏小声的催促:“姑娘,一会儿可能还要下雨,您身子又不好,别着了凉,回去吧。”
谢景昭在厅上闹的时候,那会儿厅上没有外人,本来消息是不容易传到池芳耳朵里的,奈何柳氏气性大,当着谢景昭的面又无从发作,随后回房就哭哭啼啼的咒骂
上了。
她院子里人多,难免走漏风声,自然就有嘴快的将消息告了池芳知道。
知道谢景昭抢走了她的衣裳居然还不是为了给池芮用,只为着消遣的,池芳再次受到打击,但她越发不确定谢景昭是真的想要娶池芮还就是为了与她为难给她难堪的,便忍不住想要出来看看。
只她脸皮薄,又不能公然跑去池芮的院子,左右犹豫着就在花园里闲逛了会儿。
此时便是喃喃的道:“陵王今日过府,一共也没呆上一个时辰,可是前后却过来看了三妹妹两趟,瞧着……他对三妹妹该是特别中意的。”
言语之间并无嫉妒,就是哀怨。
玉杏愁得慌——
她也不知道自家这姑娘成天到晚怎么就会有这么多小情绪,她明明既看不上小陵王,也不就是酸了三姑娘的这门婚事,按理说这种情况就大大方方姐妹情深去道个喜,哪怕只是面子功夫,三姑娘必定也要领情,这样便能缓和了姐妹关系,何乐不为?
可她偏不!
不去露面缓和关系也就算了,反正你又不屑,不予理会不就完了?可她自己背地里却还要为了这和她半点关系没有的事糟心,各种想东想西,也不知道她图个什么。
但人家是主子,又是伯爷和妇人的心肝宝贝,玉杏怕说错话也不敢多说,她愿意站就陪她站着了。
而池芳最后到底也是没做什么,在园子里呆了一会儿便回了芳华馆去。
只却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池芮这婚事的刺激,她以前觉得自己可以心平气和的等时机,现在看着池芮要嫁了,却不免着急起来。
转眼再过两日便是中秋。
按照惯例,这日挑了个吉时,池府这边便将王府的聘礼和给池芮准备的嫁妆里面大件的那些提前送去了陵王府。
这事自然用不着池芮自己出面,她就还是一整天在房里躲清闲。
柳氏在前院张罗这些事。
池芮并不知道谢景昭去威胁池重海给他讲条件威逼那事儿,池重海斟酌再三还是觉得在池芳的前程明朗之前不该得罪了陵王府,意思还是咬牙把嫁妆足量给了池芮,可柳氏不愿意,但又不敢明
着和他对着来,所以今日送嫁妆之时她就多少还留了一手,将一些贵重金银和地契房契这些先攥在手里,只把明面上能一眼看见的那些先送了去。
前院那边闹哄哄,张罗忙活了一上午。
过午池芮刚歇了午觉起来李妈妈却过来送了身衣裳给她:“姑娘,今日中秋,宫中有宴,咱家女眷也在受邀之列,夫人想着您很快就要嫁入王府,以后独当一面,提前也该多见识见识这样的场合,请您梳洗打扮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王爷这奇葩的占有欲!
婚前最后一波糖,甜的有点粘牙,大家忍忍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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