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泠锦拿了褶裙递给她, “但肯定是出事了,伯爷怒气冲冲的将夫人与二姑娘一同带回,大骂二姑娘丢人现眼,二姑娘就是个哭。夫人平时最是维护二姑娘的, 伯爷数落一句都不得了, 要撕闹维护的, 今天却一声不敢吭, 也就是个哭了。”
池芮愣了愣, 脑中飞快的思索。
虽说池重海与柳氏母女今日都进了宫, 可赴的毕竟是两场不同的宴会。
而且皇宫那么大, 受邀的命妇朝臣和世家子女那么多,按理说他俩既没走在一路,并且池重海又压根不知道她们母女也进宫去了,这是很难会那么巧遇到一起回来的。
可能泠锦的猜测没错,是柳氏母女在宫里出了什么岔子,一个收拾不住才不得不将池重海自隔壁宴上叫过去的。
“不知道具体什么事?”池芮问。
“没说。”泠锦道:“伯爷的小厮与李妈妈他们都不能跟着进宫门,也没处去打听, 可是看伯爷和夫人的反应,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本来是不该这时候来吵醒姑娘的, 可是您大婚在即……要真有什么事,您早点听个消息也好应对。”
本来池芳出什么幺蛾子池芮是不在意的,反正她开局起点就低, 最了不起就是个破罐破摔。
可如今——
她有了这门婚事之后却不得不重视起来。
纵然她能豁出去不要脸,甘心和这一家子绑在一起折腾个你死我活又何妨, 王府和小王爷的名声怎么办?
她自己生做池家的女儿,这不怪她,因为她没得选, 可是三番两次的折腾连累人就不对了。
现在这个局面,池芮也不得不患得患失起来。
她穿了衣裳匆匆赶去芳华馆,结果池菲也在。
只芳华馆的大门紧闭,池重海的小厮带着大批家丁护院将门禁封得死死的,池菲吃了个闭门羹,刚好皱着眉头离开。
她的住处与池芮刚好在两个方向,转身走的,两人便是不曾照面打招呼。
池芮隔着一段距离盯着池菲的背影不免多看了两眼—
有点奇怪!
纵然是池芳出了什么事,弄得大家都人心惶惶,可既然在这种场合遇上了,直接对她视而不见,连冷嘲热讽的挖苦两句都不曾,这低调收敛的都有点不像是平时的池菲了。
池芮略一走神。
站在芳华馆门前台阶上的小厮已经主动迎下来:“见过三姑娘。姑娘明日大喜,该好好养精神,这大半夜的还不曾歇息吗?”
池芮飞快的收摄心神,看了眼他身后紧闭的院门:“今日中秋,趁着还未过子时,我听说父亲与母亲大人回来了,想给他们请个安,顺便……还有点要事须得询问母亲。”
自从王府正式下聘定了亲事之后,这阖府上下的下人就不约而同对她格外的恭敬殷勤了。
小厮尽量摆出个心平气和的态度来,躬身告罪:“伯爷与夫人疼爱几位姑娘,说是天色已晚,不必拘礼请安。”
这指的就是方才池菲来了也被“一视同仁”挡在外面的事。
只如今池菲早没了与池芮相提并论的资格,他有所暗示却不敢明说罢了。
池芮只是笑笑:“那母亲呢?我还有事找她。”
小厮的态度依旧是坚决又客气的:“确实很晚了……三姑娘有何要事不知可否告知小人,稍后小人自会替姑娘转告夫人,有了答复也定然第一时间过去回您。”
池芮这便知道,今日这芳华馆的大门她是进不去了。
反正不管池芳出的什么事,不该发生也都已经发生了,纵然她现在能仗势欺人的闯进去,也不过看一场笑话罢了。
她略略斟酌:“行吧。那你替我跟母亲说一声,好像我出嫁府里该给我安排一些丫鬟婆子陪嫁的是吧?母亲可能是这些日子琐事繁杂没顾上,还不曾与我交代此事。你让她得空寻我一趟吧,这事儿我得当面与她商量。”
提起陪嫁去陵王府的事,泠锦便是不由的神情一紧,飞快的抬眸看了池芮一眼,但是为了显得本分规矩,随后又飞快的再度垂下头去。
“哦,原来是为了此事……”小厮陪着笑脸,却是不动声色在替柳氏挽尊:“这么要紧的事,夫人
肯定已经替三姑娘都挑好了人,打点妥当了,就是因为忙着替姑娘备嫁,琐事繁杂才没来得及当面与姑娘交代。姑娘放心歇着,小的会代您给夫人传话的。”
“好。”
池芮于是不再多言,微微一笑,带着泠锦便施施然回去了。
这芳华馆地方不小,隔着一整个小花园的院子,就算此时池重海在里面大发雷霆站在院子外面也听不见都说了什么,她实在没必要为了池芳所犯的过错在这陪着硬熬。
泠锦一路沉默又小心的跟着她,几次想要开口询问陪嫁的事,但是想着这三姑娘脾气着实也是不大好,最后都是欲言又止的忍住了。
池芮回去就已经调整好心态,重新上床歇了:“今夜宫里的消息你还是尽量盯着打听打听吧,不过不要再叫我了,明天早上也晚一个时辰再叫我起身。”
池芳的事再大,大不过她成亲的大喜事,她得养精蓄锐,省得明日大婚的仪典上自己出错。
当然——
这只是最好的打算而已,事实上池芮心里也是难免忐忑的。
她还记得前世的一些事,池芳虽是软弱没什么手段,可就是凭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和满身的才华赢得了逆天的运气攀爬上了属于一个女人的人生绝顶。
她仿佛是独得上天眷顾的,自己没有手段,却自有喜欢她的那位未来君主替她保驾护航,用帝王宠爱在勾心斗角的后宫之中给她硬杀出一条血路,将别人拼尽了手段乃至性命都得不到的那些全部亲手奉上,送到她面前。
说来很不可思议的事,但池芳她就是做到了!
池芮上辈子死过一次了,虽然此时心志坚定,甚至有时候气急了也会想了不起就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可事实上她底气不足,打从心底里会对池芳有一种忌惮。
因为池芳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她对对方最大的恶意也不过是躲着不招惹罢了,她甚至有时候会害怕,怕她自己这一路走来苦心孤诣谋得的一切,会不会被池芳那种逆天的运气突然一夕之间就给打回原形,再次跌入谷底,翻不了身。
她怕那个对池芳一心一意又
手段狠辣决绝的谢景时,同时也深深地忌惮表面看似纯良无害,不争不抢的池芳。
可是这些隐晦的心思,却又不敢暴露在人前。
所以,这一次虽说是池芳在宫里出了什么岔子,池芮却也隐隐的跟着担惊受怕,她极是怕了池芳那个足以毁天灭地的运道会牵连到她……
偏偏是在她大婚前夜出了事,该不会直接连累毁掉她的婚事吧?
这一夜,揣着这样的隐忧,她后半夜自然不可能睡好。
而芳华馆这边,李妈妈带着柳氏和池芳院里的几个心腹全部罚跪在院子里,屋子里头柳氏母女也跪在地上,互相依靠着嘤嘤啜泣。
池重海跟一只暴躁的野兽似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偶尔停下来就气急败坏的指着那两母女骂:“没脑子!不知廉耻!今天这样的场合,你不在家呆着准备明日的婚宴,还去宫里抢什么风头?是觉得这段日子我的脊梁骨还没被人戳断吗?无知的蠢妇,不知所谓!我看你是非要将我池家这百年的基业和这满府的名声败个干净才肯罢休吧?”
他以前觉得娶了柳氏这样的女人省心,她虽是有点小性子,但好歹没什么作恶的心机,闹不出大的乱子和糟心事来,可是这两个月来柳氏的所作所为却不断刷新他的认知,颠覆他固有的观念。
柳氏回来这一路上眼睛就已经哭肿了,池重海骂她再难听,这一次她甚至都顾不上委屈,只哽咽着辩驳:“我也只是无心之失,那个陵王府仗势欺人,将芳儿的名声毁成那样,老爷您又忙于公务,顾不上管……我才想着今日这样的场合难得,带着她进宫去在贵人们跟前露露脸,咱们的女儿样貌人品都出众,外头那些不好的风评和谣言没准就压下去了……”
这话她不说还好,提起来池重海直接暴跳如雷,抓起桌上一盏没来得及点上的琉璃灯盏直接砸在了池芳身上。
池芳尖叫一声,也只是继续缩着身子哭,灯油泼了她一身,她却依旧话都不敢说。
池重海指着她母女俩再次跳脚:“还有你,你还有脸哭?你母亲还大言不惭,夸口你的人品?你人品好在
哪里?今日这是什么样的日子场合,你瞒着我怂恿你母亲带你进宫去卖弄才情也就算了,居然……居然做出不知廉耻之事!”
说到最后,他自己也仿佛是难以启齿,脸上表情都纠结扭曲起来。
她骂柳氏时,柳氏没敢还嘴,此时见她辱骂女儿,登时又忍不住了:“芳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老爷你说话怎能如此难听?她……”
“是我说话难听还是她做事难看?”池重海暴怒,一把捞起桌上茶壶。
但那茶壶不比宫灯,若是砸在身上弄碎,碎瓷片很容易会划伤皮肤。
说到底——
便是到了这般地步,池重海也依旧还是对池芳抱有幻想,十分珍惜她那张脸的。
只他还是气不过,仍是面目近乎狰狞的叫骂质问:“你自己说!皇后在正阳宫的后花园里设宴,你为何半途溜出正阳宫还摸去了御花园?要不是小陵王自太后宫中出来刚好路过那附近,你……你……”
说到最后,他自己先气得受不住,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直拍大腿。
想起先前宫里发生的事,池芳自是羞愧难当,又急又气的。
可池重海骂的也没错,她心虚并不敢还嘴,就只是更大声的哭泣来发泄心中情绪。
旁边的柳氏也是想想这事儿就想当场晕倒,却还不得不昧着良心替女儿出头:“老爷,这事儿你也不能全怪她啊,是咱们的女儿差点被人欺负了去……”
池重海怒极反笑:“若她不是自己行为不检在先,跑出正阳宫去,旁人就算想要行不轨之事能有机会?”
柳氏强辩:“她……那黑灯瞎火的,芳儿又不常进宫,不认得路,走岔了出去也……怪不得她。”
这话就连她自己说来也是底气不足了。
池芳可以不熟悉宫中路线,可她人本该是在正阳宫的后花园里,借口要如厕更衣离席,就哪怕是迷路了……
一旦出了正阳宫的宫门,她也能立刻明白自己是走错了方向,那么转头折回去就是。
今日皇后宫中设宴,成堆的宫人侍奉,随便找个人带路送她回去都行,何至于会叫她跑到外面御花园去?
这种
拙劣的伎俩,池重海便是辩都懒得与她辩了。
他横了一眼过来。
柳氏心虚,立刻缩了脖子。
池重海这次等于蚀了老本,虽说事后追究,完全的于事无补,可是他培养池芳花了十七年心血,一招毁于一旦他如何甘心?就算毁了,他也得清楚知道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虽是气急败坏,也不得不强行忍了脾气,再问池芳:“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池芳如今已经吓蒙,心里很清楚事到如今就唯有父母能救她了。
是以柳氏那里还在极力的试图帮她蒙混过关,她自己却是招了:“是女儿糊涂。女儿的婚事一直没有着落,又被陵王府诋毁,坏了名声,虽是有父亲替我筹谋,可也终是心中惶恐。我知今晚太子殿下必然要往皇后宫中宴上走动一趟……女儿为了将来的路能走的更稳妥也更有把握些,就想……想先……”
到底一个未嫁的姑娘家,她虽然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但真要叫她亲口说出来她的那些图谋她也是说不出口的。
池重海与柳氏都是过来人,又哪有不明白的?
池重海怒而拍案:“你……你真是自贬身价,糊涂!不知廉耻!”
柳氏却是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缓缓转头看向身边爱女……
池芳出了事,她只顾着护犊子,一味地维护,压根就没去深想女儿怎么会出的正阳宫去了外面大花园。
她是个大家闺秀,又是一直将池芳如珠如宝的捧在手心里教养,并且一直引以为傲,真当自己养出来的女儿是个天上有地上无的第一贵女。
现在女儿居然不顾廉耻,做了这样的盘算?
柳氏多年的信念与支柱,恍惚轰然坍塌。
“你……你怎么能?”她难以置信,嘴巴张了又张,想骂人,却因为对着的是池芳,就愣是一个过分些的字眼都吐不出来。
池芳早就哭得瘫软在地。
可她知道她不能就此自暴自弃,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地上去抱住池重海的腿,涕泪横流道:“女儿知道错了,我不该如此,辜负了这些年您对我的教
导和期望,可是您帮帮我,帮帮我……”
她哭得极惨,几乎泣不成声。
池重海恨铁不成钢,可是池芳说的没错,这些年他在池芳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与期望,叫他就此舍弃这枚棋子,他如何甘心?
扬起的巴掌,到底也是没能落到池芳脸上。
但柳氏这两母女只会哭哭啼啼的也着实叫他忍无可忍,他只起身一脚将池芳踹开,倒也没舍得用太大的力气,甩袖而去:“为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就知道哭。”
池芳跌在地上,仍不能就此放弃,又爬过去抱住了柳氏接着哭:“母亲你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
可柳氏能有什么主意?不过是心疼的抱着女儿一起哭罢了。
这边池重海强忍着没把气撒在柳氏母女身上,但也着实是被气得狠了。
走出池芳的屋子,看见院子里跪着的李妈妈等人,火气登时又爆发到了顶点:“主子糊涂也不知道劝一劝,要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来人!”
他喊了小厮带人进来,念及明日家里还要办喜事,需要人手,便命人包括李妈妈在内,每人打了十个板子。
这十个板子下去虽不至于下不来床,但也差不多伤筋动骨,得疼上好些天了,正好给这些人示警,都好好长长记性。
院子里一片哭喊求饶声。
池重海却听得越是火大,为了眼不见为净,匆匆离开回了书房。
他的小厮亦步亦趋跟着他。
池重海终是因为自己筹谋多年的棋局被毁而义愤难平,进书房狠狠砸了一堆东西泄愤。
他必须要把这股火泄干净了,否则明日家中宴客,难保他不会在池芮的大婚典礼上当着外人爆发。
小厮约莫也知他心思,就守在院子里。
里面砸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池重海方才自里面出来,此时已经平复了面容,俨然一副知书达理的读书人模样,冷声道:“叫人来将里面东西收拾替换了。”
他自书房出来,府里的两个姨娘一个花言巧语没几句真心话,另一个则是沉闷过头,几棒子打不出个声音来,他此时这般心情,
竟是哪一个都不想见,最后发现无处可去,就只能还是回了柳氏院里。
彼时柳氏还被困在芳华馆安抚她那宝贝女儿,小厮跟着池重海过去,瞧着他火气是压住了,这才将池芮的事说了。
听说池芮过去问过给她安排陪嫁的事,池重海的注意力才自池芳那事儿上被引开。
他不由的打了个寒战,又再忧虑起来:“今夜又出了事,虽是芳姐儿,可毕竟也是我的女儿,芮姐儿那自然也要跟着受牵连,小陵王母子的行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明日的喜事会不会……”
池芳这事这次估计是很难平了,纵然当时谢景昭出面,尽量封锁消息压下了风声……
可别人不知道,皇后能不知道?
皇后知道了,就等于太子也知道了,一旦太子对池芳先存了成见,那将来送池芳进宫去的计划还能顺利吗?
此时,他便深感池芮这门婚事的重要了。
如果池芳废了,那就算退而求其次,也要将陵王府这个亲家好好笼络了才行。
怕就是谢景昭也给他们搞的恼火了,若是他临时变卦不肯娶了,那这一家子这回才算是毁的彻底。
池重海在担心这事,池菲母女俩自然担心的也是这个,她们是设局怂恿撺掇的池芳,想让她自毁前程,却没有想到事情闹这么大……
池菲虽是嫉妒池芮的婚事,可她却知道他们长宁伯府不景气,若是池芮嫁的好了,这将来于她来说是有利的,最起码议婚的时候陵王府的存在可以给她拉高身价。
若是因为池芳的事将池芮的婚事也给搅黄了,那她们陵王府这一门女眷就真可谓臭名昭著,以后她也别想惦记什么好姻缘了。
于是母女俩此时便都隐隐有些后悔,不该撺掇池芳那个不靠谱的蠢货去过分行事了。
只后悔也晚了,一晚上都担心着池芮的婚事,惶惶不安,睡不着觉。
而池重海这边,小厮置身在外,还在冷静的与他分析:“小的拙见,倒是应该不会。若陵王殿下真的为此迁怒,他今日便不该出面替二姑娘解围还帮忙压制消息扩散了……”
这么一想,确实是有道理的
若说池重海之前只是个送瘟神的心态在想着打发了池芮,此时他却变得分外看重池芮这门婚事:“芮姐儿陪嫁的事不能马虎,取纸笔来,我给她点几个人。”
既然是要好好利用池芮这门婚事了,那就自然要多多的往池芮身边安插亲信,让她带去陵王府。
这个人选,必须慎之又慎,池重海琢磨了整一夜。
而纵观全府,除了池芮这个准新娘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是彻夜未眠,提心吊胆,担心着她这婚还成不成的了。
次日清晨,池芮尚在睡梦中,柳氏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屋子。
原是想着还是要求池重海替池芳想想办法,结果进门还没来得及哭,池重海便将拟好的名单扔给她:“现在芳姐儿出了事,陵王府的这门婚事对咱们家来说就尤为重要了,一定要笼络住了,这样最差咱们还能弄个皇亲的身份傍身。芮姐儿的陪嫁丫鬟婆子你不是没给她准备吗?我挑好了人,一会儿你去打点嘱咐他们一下,还有……那丫头陪嫁的嫁妆,按照原来的礼单,一个铜子儿也不准少给她的!”
柳氏木愣愣的拿着那份名单,片刻缓过神来之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我回来就是要跟老爷商量,现在芳姐儿出了事,之前您打算的要送她进宫的事怕是不成了,那些嫁妆必须给她留着,可是老爷你……你这是不要芳姐儿了?你疼了她这些年,这是要逼着她去死么?”
“你闭嘴!”池重海被她气得够呛,昨夜的事本来柳氏就要担起码一半以上的责任,毕竟也是她拎不清才带着池芳出去惹的事,“芳姐儿弄到如今这个地步,还不都是你没教好她。她的事,容后我看看风头再议,总之眼下的当务之急是你务必去把那个丫头给我笼络住了,先抓在手里,有备无患吧。”
柳氏知道池芳的事只能靠他,面上只得尽量容忍,却依旧还是不愿意去:“那丫头与我们根本不是一条心,老爷你就是给她金山银山也是竹篮子打水,她还会念着你的好不成?你拿银子去笼络她?反正现在芳姐儿能进宫得宠的指望也
不大了,倒不如换了她去嫁给陵王府,好歹将来肯定是能一心一意向着咱们的。”
“又胡说八道什么……”诚然柳氏不过言者无心,信口胡诌的,却有那么一瞬间,池重海脑中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叫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甚至——
很有几分跃跃欲试的野心。
而这边柳氏并未察觉他的异样,为了讨好他已经拿着名单去办他交代的事了。
池芮夜里心事重,虽是睡足了四个时辰,但早上起身时还是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有点不清楚,正坐在床上醒脑呢,泠锦带回来的消息就当真叫她彻底醒了脑子:“姑娘,夫人和二姑娘身边的人都被伯爷打了板子,但她们却并不知晓昨夜宫中之事的内情,昨夜奴婢去想方设法的周旋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可今天早上一开府门,外头却传开了……好像是二姑娘昨夜从正阳宫的宴上误打误撞走岔了路,去到了外面御花园,然后晟王爷家的一位小曾孙在陛下那边席上吃多了酒也闲逛到园子里,俩人撞在一起,那位借酒行凶险些……好在是拉扯间陵王殿下刚好从附近经过,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池芮:……
所以,拐弯抹角,这把火还是烧我身上了?
仙女儿姐姐池芳的运道果然是个逆天的存在哈!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池芮芮:一大早的惊天大八卦果然提神醒脑哈!等等……嘤嘤嘤,我家小王爷不会为此不要我了吧?
又是我芮芮子日常担心被悔婚的一天,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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