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簪於发上,礼成。
宋徽玉从台上一步一步走下来,低着头用手拉着裙摆,举手投足之间都显露着让人移不开眼睛的贵气。
楚铭携过她的手,清苕苕一双人影,随着日色西斜,影子逐渐拉长,日辉为他们镀上一层光晕,明盈盈的,好像一对璧人。
在场的权贵,一开始并没有人把宋徽玉当成正经的世子妃,许多人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看这个女子的命运该有如何悲惨。
可是他们没想到,宋徽玉在王府得到了最好的待遇。
他们都是人精,这会儿也学会说话了,纷纷夸赞二人如何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宋徽玉低垂着眼,再擡眸间,日光把瞳孔映成了琥珀色。她不是想向世人证明,而是真的不在意了。
笙歌散后,深院月斜人静。
王府本来在内庭挖了个汤池,只在冬月里用。婢子引宋徽玉过去,只见水面皎皎,映出四方的天空,潺潺水声入耳,袅袅云烟升天。
宋徽玉轻轻探出一只脚去试水温,刚入水有些烫,宋徽玉裹着白巾缩回脚,接着又探了几次。
天空开始下细雪,仰头看却,只见雪珠夜幕中,被六角宫灯照得一片灿烂。
擡起手,可以抓住一颗还没有融化的细雪,冰冰凉凉,在接触到手心的瞬间融化。
温暖的泉水浸泡着她的肌肤,那新荔般的香滑玉色浮起了一层薄粉,仿佛凝脂被胭脂上了层颜色。
楚铭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云雾之间美人戏水的画面。
宋徽玉听到动静,扬水去撵他:“啊呀,你……”
被温泉疏落了经脉,此时的声音太软太媚,实在撩拨人,待她自己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楚铭已经吻住了她的唇。
一个在案上,衣冠楚楚,并未被打shi;一个在水里,如墨黑发散开来,光滑玉白的脊背若隐若现,仿若一条美人鱼。
唇齿相连,你一退后我就上前,濡沫交融,挣脱不开了。
“你等我上去呀。”宋徽玉好不容易推开那人。
楚铭又埋头要去亲她,宋徽玉偏过头不让人亲,他的唇就落在了她的脖颈,又逐渐移到圆润的香肩,轻轻咬了一下,刹间惹得她脚趾都酥麻得蜷缩起来。
要了命了。
那人还在她身上作祟,宋徽玉娇声哀求:“爷,要帕子的,我们回房去好不好?”
姑娘家的初次是要把落红滴在手帕上的,这象征着贞洁,也代表丈夫对妻子的尊重。
“嗯。”楚铭应了应。
后来楚铭想起这晚,总是叹息,如果她能在汤池里遂了他的意,那该有多销-魂。
大体来说,二人之后在房里也还算和谐,只是宋徽玉一直喊疼,好像怕极了疼,楚铭只能耐着性子哄人,一边哄一边骗,好歹把人拆吞入腹,晚上睡着还极其不老实,在她犯迷糊的时候又来了一次。
然后,宁王世子妃在第二日,头一次睡到了辰时。
楚铭本来要起来练武的,而后觉得宋徽玉实在香软,忍不住搂着她又睡了过去。
宋徽玉醒的时候,他一手搭在她的腰间,一手握着她的玉兔儿……
“啊!”宋徽玉连忙推开他,想擡腿去踢,却发现身下撕裂似的疼。
足以体现这厮昨晚之过分。
楚铭也朦朦胧胧睁开眼,见妻子瞪着眼看自己,问道:“娘子,你醒啦?”
宋徽玉搂着被子,有些不知所措。楚铭便伸手把人捞进怀里,又是哄又是亲,差点再把她办了一次。
她那处还疼着,只管呜咽:“楚铭你不是人……”
楚铭点头:“对,我不是。”
哄老婆,世子是专业的。
外头桃红和柳绿并肩唠嗑,平鸢给她们带来了一盘子瓜子儿:“嗳,一起吃啊。”
桃红也不客气,抓起一把就开始嗑:“你们说,爷和奶奶昨晚几次?”
“我看话本子上说,至少七次。”柳绿想了想。
“啊,我也觉得。”桃红认同。
平鸢:“……你们看的是什么话本子?”
桃红挑了挑眉,低声道:“凑近点,别让旁人听了去,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本子里写不到……”
平鸢愕然,然后开口:“相信我,你们要是一直看这种书,会对未来的相公非常失望。”
她说得恳切,桃红柳绿二人对视一眼,突然嗅到了八卦似的,齐齐看向平鸢。
“你们呐,都还是小丫头。”平鸢嗑了一下瓜子儿,淡然道,“其中妙处,还得看我给你们细细道来……”
自这天之后,楚铭倒是每天回来都很准时,次次都会给宋徽玉带来些金贵玩意儿,有的时候是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有时候是她喜欢的书籍字画。
回回诚心诚意,回回央求她让自己宿在她院子里。
干什么事儿,宋徽玉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
这事本来食髓知味,宋徽玉好像打开了楚铭的新天地,有的时候夜里醒来,还见他埋在自己那处,好奇地看着,小心翼翼地拨弄。
直到那玉白的兔儿上一对茱萸缩紧了,他就很是高兴地模样。
如此反覆,屡试不爽。
而只要她一醒,就是无休无止的芙蓉暖帐,无尽春宵。
小夫妻的日子过得蜜里调油,王府里也跟着欢喜,到了这年的腊月,家仆早早地就备下了过年的物什,喜气洋洋等着迎接新年。
府里有一个小厮看上了平鸢,因在后厨帮工,什么好吃的都想着给平鸢留一口,竟把原先清秀纤瘦的平鸢养得胖了一圈。
“嗯,过年是应该添些肉。”宋徽玉见了,不由得点头。
平鸢嗫嚅:“奴婢是来请少夫人恩典的。”
宋徽玉觉得惊讶:“哪个小子把你的心勾了去?”
“也不算,”平鸢红着脸道,“他叫鸿安,是后厨的一个小厮,对我极好,只是……”
宋徽玉还是头一次见她这样子,问道:“你在顾虑什么?”
“他不知道,我不是完璧之身。”平鸢低了低眸,从前她和沈家二爷那段,就好像一场睡醒了也忘不了的梦,男人能抽身就走,可是女儿家的贞洁一去就回不来了。
宋徽玉用钳子去拨弄炭盆,回她:“有两条路,看你往哪儿走。一是,你向他坦白自己并非处子,看他能不能接受;二是,瞒骗着他,这总有法子。”
平鸢心里的纠结被人清清楚楚说出来,反而拿定了主意:“少夫人,您可有法子,帮帮我,不要让他知道……”
宋徽玉见她眸里闪动的光,突然想到自己。
她知道一个女子是怎样渴望那份平淡的幸福。
“嗯,我帮你,”宋徽玉叹了口气,从匣子里拿出一个福袋,递给平鸢,“只希望,你以后的日子能过得顺遂幸福。”
平鸢眸子里透出几分光,好像一种劫后馀生的庆幸。
“少夫人,您就像天上派来的人。”平鸢言语恳切,跪拜下来,“您对奴婢的恩泽,奴婢此生不忘。”
宋徽玉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她扶起。
这世道,有谁是没有那份割不去,放不下的东西的?从卑贱的奴隶到尊贵的天子,宋徽玉早已经知道了这其中的玄妙。
没有一帆风顺,只有暴雨之前和之后的宁静。
噢,至少她现在还是宁王世子的小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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