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血原!」

三六四、你们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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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几个把车摆好就把人给我带进来。”姓辛的警察说着就和小川向房子走去,那些推车的汉子在几个警察的指挥下,正在把推车在院子里摆好。如果有人认真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们的车子已经摆成了一道简单的工事。摆好了车子之后,那些推车的汉子从车上拿了些东西放在了搭包里,跟着两个警察向房子里走去,另外几个警察似有意似无意地在小车后面坐了下来,有意无意地对着院门外警戒着。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日军从院门外往里看了一眼,回头喊了句什么,几个日军嘻嘻哈哈地向着那些小推车走了过来。

“太君,有什么事吗?”一个警察站起来迎上前去恭敬地问道。

“这是新来的违禁品吗?我们要检查检查。”

“太君,这些东西川立太君还没有检查,回头要是东西不对了,我们不好交差呀!”

带头的兵长看了一眼那几个警察,大声斥骂道:“混帐,你们是什么东西,躲开。”

就在几个人争吵的时候,屋里传出了一阵似乎是摔门的啪啪声。几个日军并没有把这种声音当回事,但是那几个警察互相看了一下。

拦着几个日军的那个警察脸色一变,一边向后退着,一边说道:“太君,如果您一定要看的话就看吧,不过回头川立太君责怪下来我们可是没有办法替您说话。”

“你们这些混蛋赶快让开,每次等到我们来都没有好东西了。”一个日军快步冲到推车面前,就要掀开盖在小车上的蓬布。

突然,房门被打开了,一个脸色黝黑的曹长出现在门口。“你们这些混蛋在干什么?怎么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撒野!你们的长官哪里去了?”

打头的一个日军兵长抬头看了看那个曹长,“你是干什么的?我们在这里做什么又关你什么事?”

这时,又有两个带着宪兵臂章的士兵推门冲了出来:“你们这群混蛋在干什么?是要来抢东西吗?”

“你们又是哪里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混帐,你们就是这样和宪兵说话吗。看来一定要把你们都抓起来,让你们知道知道厉害才行!”一个宪兵撸着袖子就冲了上去。

“你们是新来的吧,看来我得教教你们规矩。来呀!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勇士!”那个兵长大喊一声带着士兵就冲了上去,双方打成了一团,一个小个子日军士兵见势不妙转身向外跑去,几个警察似乎被吓到了,手上的步枪都丢在了一边,躲在小车后面蹲在地下看着混乱的场面。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手上已经多了一些象管子似的东西。

尽管宪兵一方只有三个人,但是他们的格斗水平似乎远远超过了对手,而且敢于下黑手,没用多长时间,七个日军捂着肚子倒在地下,三个宪兵骂骂咧咧地找绳子要捆人,突然院门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五十多个日军簇拥着一个少尉提着木棍绳子气势汹汹地跑进了院子。

“就是他们三个!”冲在前面的那个小个子日本兵指着几个宪兵大声喊道。那个少尉一挥手,后面的日军士兵呐喊着冲了上来。

就在这时,七八个宪兵从房子里冲了出来,其中两个人迅速地跑过去关上了大门,有几个人手中平端着机枪,指着那些嚣张的士兵,高声命令他们马上站住。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正要向前冲的日军士兵都吓住了,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谁让你们来闹事的?”一个平端着机枪的宪兵少尉大声质问道。

“你是什么人?川立君在什么地方?你们这么拿着枪指着我们是什么意思?”那个少尉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分开人群来到了前面。

看冲击的日军停了下来,那个宪兵少尉把机枪交给了其他人,向前走了两步:“我是新来的川西少尉,请问您怎么称呼?还有,您带着这么多人到我们这里来是干什么?”

“我是河野,我带人来只是想问一下,你们为什么把我的部下打成这个样子。”河野指着那几个痛苦地躺在地下的士兵,愤怒地说道。

“噢,如果他们不是自己找麻烦的话,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你可以问一下你的部下他们为什么会躺在那里,如果不是我的部下手下留情的话他们现在恐怕他们就不是躺在这喊叫这么简单了。还有,我想知道什么叫教教我们规矩,您平时就是教他们可以这样和宪兵说话吗?他们可以说是帝国军人的耻辱!至于您要把他们带走,是不可以的,他们只有在接受惩罚之后才可以离开。”

河野一下就愣住了,没有想到这个新来的少尉居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但是现在他感到绝对不能示弱:“难道你们宪兵就只有向自己人下黑手这种本事吗?你看你们把我的部下打成了什么样子?”

宪兵少尉的语气非常强硬:“河野少佐,你现在可以让您的部下把手上的这些棍子和绳子放下了吗?这样我也许可以向中尉建议不追究你们这次冲击宪兵队的责任。否则,您就要承担由此而产生的一切后果。”

河野本来还想再说几句,但是突然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但是一时又说不清楚。当他他头转向那个黑脸的曹长的时候,他注意到对方手上满是老茧,那是长年打沙袋才有的,尽管那个曹长没有特意做出什么凶恶的表情,但是在他的身上有一股杀气,那是一种久经沙场的人才有的感觉,这个相当奇怪;当他的眼睛转移到那三挺机枪的时候,他也没有感觉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宪兵队确实有这种九六式机枪,他们端枪的姿势问题也不大,只是不知道他们身上的那个背带是怎么回事;但是当他把眼睛转到那两个去关门的宪兵的时候,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那两个宪兵屁股后面的那个木制枪盒是那么显眼,而宪兵队并没有这种德制毛瑟手枪,这时他才后悔自己没有让部下带枪过来。

河野四下看了看,自己的人似乎比对方多几倍,但是对方手上有枪,而自己的人手上只有棍子和绳子,尽管地下丢着一条步枪,但是他没有办法保证自己的人有开枪的机会。他一边示意自己的人慢慢向那低矮的院墙后退,一边把绳子和棍子丢在地上。

那个宪兵少尉兵破了河野的心思:“河野少尉果然是聪明人,我知道您发现他们的枪不对劲了,那我们没有必要再捉迷藏了。重新认识一下吧,新十军空降旅侦察连文书刑海风,你们现在都是我们的俘虏了。”

话一出口,日军就乱成一团,一个日军士兵刚转身要逃,啪的一声轻响,这个士兵的脑袋上出现了一个冒血的窟窿,一头载倒在墙上,河野惊讶地发现,一个警察手上端着的管子正在冒烟,那三个蹲在小车后面的警察手上都端着那种管子对是他们,而门口的那两个宪兵手上已经提着毛瑟手枪,更让河野吃惊的是那个毛瑟手枪的枪口上套了一个很粗的东西,另外两个宪兵的手上也是那样类似管子的东西,枪口也指向了他们。

另外两个日军慢慢地向院墙退去,可是他们还没有接近院墙,那几个警察就豪不犹豫地开枪了,两声类似关门的声音之后,把那两个日军士兵摇晃着栽倒在地,这下所有的日军都被镇住了。

站在台阶上的刑海风仍旧保持着微笑,“河野少尉,我知道您很爱惜您的部下,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们就是把你们全部打死在这里也不会有枪声传到外面去,您不用紧张,我们不是杀人狂,只要你们现在老老实实地坐在地上,不要乱喊乱动就没有生命危险。刚才那几位的教训似乎是够深刻的了,我不希望再有人无缘无故地送命。”

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河野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士兵都坐在地上,但是嘴上丝毫没有放松:“你们跑不了的,现在你们是在大日本皇军的营地里,我们的人马上就会过来。”

见日军一个个对他们怒目而视,刑海风笑了笑,继续用流利的日语说道:“非常感谢河野少尉的提醒,也感谢大家的合作,不管怎么样,我先在这里祝贺你们成功地保住了自己的生命。哪怕是以后大日本皇军能够来解救你们,你们也先要活着才有意义,不是吗?我知道大家都已经离开家很长时间了,现在稍微委屈大家一会儿,在适当的时候我们会让你们与家人团聚的。另外我想提醒大家一句,我的枪法不大好,而且容易神经过敏,那边的那个兵长如果再乱动的话我就不知道谁会倒霉了。对你们应该和他保持距离,那个兵长,您现在离那个步枪只有两步,也许您一弯腰就可以把枪捡起来了。现在如果大家保持安静的话,我想你们会听到一些枪声,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那是我军在解决你们的高炮阵地,你们不要指望他们来解放你们了。”

果然,在凉爽的晚风中,可以隐约听到一阵阵的枪声和夹杂在其中的爆炸声。在把这些日军关进了牢房后,二十多个日本宪兵向日军船艇中队的营房跑去。

“二连长,搞什么名堂,怎么两个中队的鬼子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解决,还弄出这么大动静?”王冠球不满地对着步话机喊道。

“旅长,日军缩在了智家大院里,火力很猛,那个炮楼子有五丈多高,我们手上没有足够的重武器,根本就靠不上去,而且那个高炮阵地上的那些高炮都缺瞄准镜,炮弹也都没有引信,我们就是弄过去也没有办法用呀!”

王冠球一听就火了。“你是死人呀!没有瞄准镜那个炮管子里也堵死了吗?没有引信你们不会用那个炮弹当实心弹在墙上开口子呀?靠不上去你们不会点柴禾放烟呀?是不是你拉屎撒尿也得我手把手教你?我们旅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废物点心!你能不能干,不能干给我滚回来,我自己上!”

王小勤在旁边劝解道。“王旅长,先别发那么大火,我想他们一定是有什么困难。再说了,军里有群众纪律,你让他们直接那么放火怕是不合适,要不我上前面去看看?”

“拉倒吧,你到前面有点什么事儿我哭都找不着坟头,还是我自己去吧。你们几个跟我来!”王冠球没好气地说着,背好了一支冲锋枪,抓起了桌子上的九六式狙击枪和钢盔就往屋外走去。王小勤拉了一把没有拉住,只好回到电台旁边,把这一情况向前沿做了通报。

来到前沿一看,王冠球的鼻子差点气歪了,二连长正带着一群战士按照条例在那里挖炮兵掩体,一门七五高炮和几箱炮弹摆在一旁。看到王冠球上来了,二连长被吓了一跳。

“旅长,你怎么亲自上来了?”

“我不上来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事呢。真是百无一能是书生!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这个连长的。现在你是二连文书了。孙发财,你现在是代理连长兼三排长。孙连长,带你的人都把那门高炮给我弄过来,就架这个门口,后腿就顶那个石头台阶上,这个时候还修个屁掩体。把对面那个院子的门顶上给我开个口子,不要全弄开,下半截给我用条石和沙包堆上,那个口子能从我这里望见那两个碉堡就行了。那个大院子里有多少人?”

“除了被我们在突击炮位的时候打掉的八十多个,日军炮兵中队基本都在那个院子里,另外那个步兵中队有两个小队和一个加强给他们的机枪小队也在里面,这里的电话线已经被我们切断了,他们的电台天线刚才也被我们的狙击手打掉了。还有一个小队正缠着三连呢,这会儿我听那边声音小了,估计快解决了。这个大院套不知道是啥时候修的,咱们的火箭弹打上去就是一个白点,我们连……连长问老百姓了,说这家的院墙用小炮都不一定能干开,那四个大碉堡也相当厚实,当年曾经有胡子带着土炮来打,那个炮比水桶还粗,打上去都没能把院墙干开,胡子死了上百号人也没打开,那个智老财的二儿子在警察所当警长,他们家五六十口子现在还在里面住,除了鬼子,还有他们家的五十多个炮手。院子里有井,还有大粮仓,这些鬼子就是不出来,在里面吃上个把月都没有问题。”

“这些炮的瞄具和炮弹的引信都到哪里去了?”

“据俘虏交待,这些东西都在那个大院子里,鬼子只有发警报之后他们才把那些东西带出来,我们连长是怕……”

“现在什么也不用怕,我发现你们不长脑子,鬼子的炮阵地离智家大院足有两千米,就是空手跑过来也要将近十分钟,再加上安炮镜和引信的时间鬼子还防个屁空。这个事情回头我再跟你们算帐!鬼子的那个二零炮炮弹有引信没有?”

“那个二零高炮的炮弹倒是都有引信,我们也弄过来了,不过鬼子在面对这边大碉堡上除了重机枪之外还架了两门二零炮,我们架了两次炮都没架起来,还伤了人。现在我们连已经伤亡了三十多人,鬼子的火力挺猛的,我听着前面有捷克式的动静,估计是那个智老财家的。那个院子里有些炮手枪法特好,我们的好多伤员都是隐蔽的时候露出了胳膊腿被打伤的。”

“噢?那也就是说这院子里没有啥值得留的了,里面除了鬼子就是汉奸。这个院子就把你们难住了?难为你们在平时的训练和演习里拿了那么多红旗,这没在死人堆里滚过就是不一样。炮架好了没有?好,孙发财,你来。就按我教你们的那个要领来。”王冠球伸手把那个要去瞄准的战士拉到了一边。

孙发财也不多说,瞄了一眼一千三四百米外的那两个大碉堡,顺手把从边上的口袋里找了一根绳子拴在一个手榴弹上,挂在了炮管边上。看了一眼目标之后,迅速地把炮口调向了那个大碉堡,命令战士装填好一发曳光弹。也许是看到了那门高炮指向了自己,碉堡里的日军疯狂地向这门高炮射击,但是因为有那结实的院墙阻挡,以及角度的原因,日军的子弹都打在了前面的院子里和院墙上。前方的空降兵见日军火力开始转移,纷纷从隐蔽处冒出头来对日军实施火力压制,没有多长时间,日军的火力只好又调回去压制这些跃跃欲试的伞兵。

孙发财猛地一把发火绳,炮口闪出一团黑烟,炮弹呼啸着越过了大碉堡,不知落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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