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队负责对城里和江桥周围的情况进行侦察,城里的日军防备并不是很严密,我们绕到城东很轻松就混进去了,混出城也不困难,江桥那边,鬼子在桥头修了两个高炮群,每个高炮群包括两门七五高炮、两门四零高炮和四部双联装二零高炮,还修了两个很高大的桥头堡,有四层,每个桥头堡里有两个小队,但是没有发现有迫击炮阵地。现在日军对江桥看得格外严密,没有日军的特别通行证根本就不许接近桥头。我们成功地与城里的关系和先锋军在这一带活动的部队接上了头。从日军采购的副食品数量分析,辑安城里的日军数量不会超过三千人,这个数字包括日军部队、两百多日本宪兵和高丽警察。另外还有伪军一个营约三百人,以及一百多个伪警察。根据内线提供的情报,日军有十五门左右的迫击炮和十几门二零高炮,但是现在我们并没有发现这些迫击炮的具**置,也没有发现日军有修筑高炮阵地。另外,根据先锋军提供的情报,日军已经有近两千五百人左右的兵力集中在满埔周围,配备有四门七五山炮和两门四七战防炮,并且还有继续增加的迹象。据先锋军的描述日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调来了一列装甲列车,现在就停在满埔附近,不过我们没有找到这列火车停在什么地方。据我们观察发现,日军对我军航空侦察颇为顾忌,城里所有的工事和车辆都进行了防空伪装,江桥那边的防空阵地也进行了伪装,而且那些高炮都有两处以上预备阵地,每隔一两天就转移一下阵地。”
“好了,鬼子的情况现在咱们了解的就这些了,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吧。我说两句。这次军里一下投入了咱们一个中队,说明军里对这一仗非常重视,这是咱们军第一次长距离出击,直接影响到我军下一步的作战行动,作为全军的眼睛,咱们必须在战斗打响前弄清日军的部署情况。咱们的任务是弄清日军兵力火器的准确位置,破坏日军的通讯联络,引导航空队瘫痪江桥,应付突发事件。瓶子,你们小队现在有多少人过江了?”
“两个小组十个人。另外两个小组在江两岸埋伏好了,随时可以引导航空队对江桥和日军的防空阵地实施攻击。我们小队过江的两个小组带着先锋军的人在满世界掐鬼子的电话线呢,先锋军在这边有七八十人,这些人战斗力不怎么的,但是掐个电话线,偷个铁道夹板什么的活干得溜极了,他们可以完成破坏铁路阻止日军装甲列车的任务。还有一个小组在城里,接到命令随时可以在城里制造混乱,另外一个小组在我手边上。”
“很好,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小队,除了完成对攻击机的引导之外,你们一定不能让鬼子的装甲列车投入战场,哪怕你们小队拼光了也在所不惜。猴头,你们的任务是严密监视日军动向,有任何变动都要及时上报师部,另外如果有可能的话你们尽可能在攻击开始之前把控制地雷的鬼子干了,就是不行也要设法配合工兵开辟出安全通道;老吕,你们要盯死了码头那边,随时做好配合一团突击队攻击码头的准备,你们的那门八一迫击炮要准备好,这次恐怕真得用上那个东西了,一旦发生了什么意外就全看你们的了;台风,你们继续监听日军通讯,设法把那几个漏网的电话线找出来,确保在该调动日军的时候不出问题。谁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没有问题都回去准备,今天天黑前攻击部队就能到达预定位置,大家一定注意,这个时候不能出任何纰漏。”
冰湖沟周围的一处山坳里,几辆坦克正在进行着伪装,几个战士在忙着换掉车身上已经打蔫的树枝。
“连长,听说这次你也跟着旅长一起写检查了?”三排长小声问道。
“你把那个树枝也换一下,别用这跟前的,上远一点的地方砍点松树枝子来。你听谁说我也写检查了?”
“我听营部我老乡说的,说这次你和楚连副都写检查了,所以这次蹲坑的任务就给咱们两个连了。”
“你是想着我背个处分你好上来,是不是这个意思?”蔡大勇停下了手上的活,后退了两步,重新看了看战车伪装的效果,感觉还不是很满意。“你们几个多砍点松枝回来,那个东西能多顶一阵,其它的树枝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蔫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以前有这种事开会的时候都会说一下,这次你们写检查的事儿怎么没传达呀?只说了旅长因为违反战场纪律,不主动上交俘虏的事儿。我就是好奇。按说旅长挺照顾咱们连的,这次南下的任务怎么不给咱们呀?”三排长连忙解释道。
“我琢磨你小子就是得来问这个事儿,能憋到现在挺不容易的。在这儿你还怕没有任务呀?咱们的任务就是卡住鬼子从通化出发的援军,不让这边的鬼子干扰了主战场。”蔡大勇看了看几台车上陆续开始打蔫的树枝直摇头。
“可是咱们都在这儿呆了两天了,连个鬼子毛都看不着。听一连的那帮小子说以前还跟鬼子的那个装甲列车交过手,到咱们这儿怎么什么也没有了?”
“你急什么?现在你的任务是抓紧时间做好伪装,这是个细活儿,南边还没开打呢,鬼子去增援个屁。你小子别到时候跑肚拉稀,如果那样我可饶不了你。还有,就是你不要再到处传瞎话,你现在不再是战士,已经是个排长了,这个串老婆舌的毛病一定要改掉。你有这个功夫好好把你们排的车伪装一下不行吗?你瞅瞅,咱们连的这些车就你们排的伪装做得差,那个树枝都有点儿打蔫了,赶紧去重新换了。咱们在打响之前一定不能暴露目标,不然鬼子那个装甲列车上的大口径火炮可不是闹着玩的。”
“连长,你就放心吧,我们排哪次误过事儿。再说了,你看这山上,这树都多少有些打蔫的树枝,要是一点打蔫的也没有反倒不正常了。我们排在那些树枝下面都包上了泥,每隔一段时间浇点水,这样看上去就比较自然了,不然的话新砍树枝也挺不了多长时间。”三排长满不在乎地说道。
蔡大勇笑了一下,说道:“你小子行呀,怎么不早说,看我们忙活你挺高兴是吧?回头把这个办法告诉大家,这个办法不错。我怎么光想着换树枝了,以前冬天用树枝做伪装伪装惯了。回头我跟旅里报一下,给你一个嘉奖。你说你什么都好,指挥、驾驶、射击、维修都不错,带兵也有一套,就是这个窜闲话的毛病,怎么就不能改一下。快点回去吧!按计划,明天早上南边就该打响了,到时候咱们就有活儿干了。”
漆黑的夜空中,碉堡顶上的赤松雄一正靠在沙包上打着盹,突然一阵突突声传到他的耳朵里,体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习惯性地把碉堡顶上的探明灯转向了江面来回扫视了一下,什么也没有看到。借着探照灯的余光,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马蹄表,还有半个多小时才能换岗,他搓搓眼睛,伸了个懒腰,看来不能再打盹了,一会儿换岗的要是发现自己在睡觉事情就要麻烦了。再认真听了一下,突突声越来越大了,他又向江面看去,有两道白色的光柱在江面上扫来扫去,他又把探照灯照向了江面,这次看到了,有几条船的影子正在向码头方向缓慢地行驶。
他正要摇电话向小队长报告,但是想了一下又放下了电话,决定还是先看清楚再说,毕竟在三点半钟打搅小队长的美梦,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后果是很严重的。
当他再用探照灯照向那些船的时候,船上的探照居然把光柱照向了他,尽管光线不是很强,但突然照来的光线还是让他的眼前一阵发花,不过在眼花之前他看到了,那些船是今天早上出去的巡逻艇,看样子是有船出了问题,因为所有的船排成了长长的两列,只有打头的两条船的烟囱里不时有火星冒出来。他心中暗自咒骂那个船上该死的士兵,居然用探照灯照自己,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睛才绕过来不再发花。
赤松愤怒地拿起了电话机,正要摇动摇柄,他又放下了,上次也是一个哨兵错把撞响了警铃的大鱼误当成入侵的敌人,发出了警报,结果被小队长一顿好打。而且这个还涉及到码头上的船艇中队和自己所在的警备小队两个部队,一旦出了错误就不会挨一顿打的问题了,现在这些船明显是自己人,船上飘扬的旭日旗还是很显眼的,自己还是先把情况弄清楚再说。想到这里,他又打着了信号灯,用灯光信号向江面上的船只发出了询问。
很快船上就有了回复,用的果然是日军的灯光信号编码,船队回复的信号说是前面那些倒霉的巡逻艇在对可疑船只进行盘查的时候被鱼网缠住了,而且和被检查的船只发生了碰撞,有几只巡逻艇漏水非常严重,只好由两条没有问题的巡逻艇牵引着返回,在巡逻艇后面还有十几条被捕捉回来的肇事渔船,因为有几条巡逻艇漏水漏得太厉害了,实在不敢耽误时间,只能连夜拖回港抢修。
赤松想了一下,又按照规定询问了几个关于船队人员的问题,对方的回答没有任何问题。这下赤松放心了,果然是自己人。赤松非常清楚所谓的可疑船只是怎么回事,这些船上的家伙一定是要抢人家的东西,被抢的人进行了反抗,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只是以往没有这么多船一起受伤的,这次他们抢的东西一定不少,等天亮之后应该让小队长去看看能不能从他们手里要出一点什么东西来。
于是他拿起了通往码头值班室的电话,打算向码头上的人通报情况。但是电话铃响了半天还没有人接,看了看下面那离码头越来越近的船队,赤松还是犹豫着又一次摇响了通往码头值班室的电话。
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愤怒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谁?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出了什么事情?”
“您好,我是值班的哨兵,昨天上午派出去的巡逻艇回来了,有船受伤要马上抢修。他们还带回了一些捕捉到的可疑船只。”赤松听出来了,这个人是码头上负责检修船只的石川曹长,这个曹长的脾气非常不好,经常和自己小队的人发生冲突,早知道是他值班赤松就不打这个电话了。
石川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这个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以后没有事情不要在这个时间打电话。这个事情他们早就报告过,你就不用多管闲事了。这些该死的混帐怎么不淹死在外面,现在才回来。对了,你叫什么?”
赤松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下表,马上就要换班了,但是换班的人还没有上来,“我叫清木小次郎。”
“好了,我知道了。如果半个小时之内没有船队靠码头的话你就麻烦了。我会亲自去和你们小队长谈谈的。”对方不满地挂断了电话。听着对方那气愤的语气,赤松长出了一口气,这下有什么问题也不会找到自己头上了。至于下一班的清木,他只有自求多福了,谁让他打自己的小报告呢?
赤松紧张,船上的陈猛更紧张,这次他们居然一枪不发地端掉了日军八条巡逻艇,这个数量远远超过了他的估计,因为有了充足的船只,陈猛决定除了自己的侦察排之外,又向在临江待命的五团三营借了三个步兵排,现在码头方面敌我兵力对比一下就变成了二百对一百三,他端掉码头上日军的把握明显大了许多。
在赶往辑安的路上,他们还遇上了另外四条巡逻艇,对方还友善地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并建议他们天亮后再走,毕竟夜间行船是比较危险的,被他们编了一些理由胡弄过去了,有一条巡逻艇还主动地先开回辑安报信去了。刚才碉堡上的哨兵询问的情况他们都是按俘虏的口供回答的,当时他已经做好了硬拼的准备,没想到居然给胡弄过去了,现在看来当时多费了一个小时审俘虏还是很值得的。现在码头上那几盏昏暗的电灯亮了起来,看来自己对敌人的欺骗很成功。
一个战士爬到后甲板上,用蒙了红布的手电向后面的船下达了做好攻击准备的命令。得到其它船只的回复后,他钻进了船舱,看穿着日军军曹服装的陈猛报告道:“麻哥,都好了。一会儿咱们先去解决了码头上的活口,然后他们直接冲过去把鬼子的那个炮楼给端了。”
“大家都小心点,看到没有,码头上已经有鬼子在忙活了。”
开船的战士毕竟不是很熟悉这种小火轮,在一阵忙乱之后,终于在一阵木料破碎的声音中把船头撞到了栈桥上,这引来了周围日军的一阵阵咒骂。
一个曹长模样的人领着几个日本兵大骂着冲到了已经停下来的船上,直奔驾驶舱冲了过去。“你们这些混帐东西是怎么开的船?难道想要撞死我们吗?叫小泽给我滚出来!”
“曹长,对不起,小泽艇长受伤了。”陈猛连忙恭敬地哈着腰道着歉。
“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石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到有个硬硬的东西顶在自己的后腰上,再向后面一看,自己的七个部下每人背后都站了一个人,所有人的动作都非常古怪。
“曹长,咱们有什么话还是心平气和地说比较好。”陈猛说着,背对着碉堡的方向,端平了手中的仿八五式微声冲锋枪对着码头上的一个木桩打了几枪,在几声弹壳掉在甲板的声音中,木桩上飞溅起了一些木屑。看了这一幕,本想大声叫喊迫使对方开枪的石川马上放弃了自己那愚蠢的想法——对方就是开枪也没有人会听到,现在石川已经吃惊得发不出声音,只感到一股热流顺着裤腿向下流去。
“现在您同意我的意见吗?”陈猛的脸上满是真诚的微笑,小声地说道。这时陈猛突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石川曹长的裤子已经湿了。
陈猛笑了笑,伸手搂住石川的脖子,另外一只手上的微声冲锋枪的枪口死死地顶在石川的小腹上,硬把他拖下了船,向码头值班室走了过去。下船的时候,陈猛还没有忘记大声喊了一句:“你们快点把那些船靠好,不要再出什么问题了。哪个笨蛋要是再把船撞到码头老子饶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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