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血原!」

二八四、你打得什么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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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无法突破对方的防线,在又损失了几架雪橇之后,日军主动放弃了攻击,迅速消失在过来的小路上。

看着日军撤走了,三营长长出了一口气,连忙组织部队重新控制了谷口,准备迎接日军的进攻。一清点人数才发现,短短二十分钟不到的战斗,全营就伤亡了一百二十多人,其中多一半是在与雪橇的战斗中付出的,这让他感到非常意外,刚才日军那看似漫无目的的猛烈射击居然给他造成了近一个排的伤亡。而清点战果的时候,他的心里多少有了那么一点点平衡,击毁日军雪橇十二部,其中七部完全烧毁,不用问,是高射机枪燃烧弹的杰作,另外五部中有三部是比较完整的,只是车身上全是弹孔,车内的日军已经全部被打死了。

一百三十七比一百二十三,这应该是三营战史上还没有过的敌我伤亡比,让三营长感到异常郁闷,而跑掉的那十多个日军更让他感到为难,一会儿一顿骂又是跑不了的。

而弹药的消耗量更是让他吃了一惊,单是高机弹就消耗了近两千发,现在他手上的高手机枪已经没有多少弹药了,现在他手上的高射机枪已经没有多少燃烧弹了,而那两挺因为刚才打得太猛已经无法继续使用的高射机枪,现在也没有条件修理,只能等回去之后再修理了,让机枪手出身的他感到格外心疼。

刚才日军的那种机枪,三营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打扫战场的时候命令人把雪橇上日军所有的武器都收集起来,特别是那种机枪,一定要都找出来,当他看到这种枪用的是七九子弹的时候,他吓了一跳。简单查看了一下枪支之后,三营长犹豫了一下,还是试着打了一条弹链,他还没感觉怎么打,五十发子弹就全出去了,把对面的几棵树拦腰截断。那猛烈的火力看得周围的战士们直咽唾沫,全都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把这些机枪分配到自己的手上。认真想了一下之后,他还是下令把所有缴获的这种机枪、相关的弹药和那几个还算完整的雪橇都给团长送去,他特别强调一定要把那些装子弹的盒子和弹链都收集起来,包括那几个被烧毁的雪橇上的东西也都收集起来。不过日军的那些冲锋枪的弹药他留下了大半,全部交给一线阵地里的两个排。

“你小子仗是怎么打的?一个稳拿的战斗让你打成这样,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还能让鬼子溜进谷里给敌人报信,你知道这要惹出多大麻烦?”陈林清铁青着脸看着来送雪橇的三营长,厉声喝斥道。

“都是这个雪橇闹的,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它们突然冒出来。这个雪橇跑得太快了,我们的火力跟不上,而且那个东西……”

“你解释什么解释?你的警戒是怎么放的?平时就没练过怎么打装甲车什么的吗?怎么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这也就是他们都没在这儿,要是在这儿还不让人笑死。你还觉着咱们团不够丢人呀?你还好意思解释!这就是来了几个雪橇,要是来几个装甲车你们还不得都尿了?还有,你自己看看这个表,你们也真好意思,打这么几个敌人就消耗这么多弹药,一会儿鬼子大队上来了,你拿什么去打?用牙去啃哪?”见三营长还想辩解,陈林清的火气更大了,调门也拔高了几度。

三营长也觉得挺委屈:“团长,这个不一样,要是来的是装甲车我们就不会这么被动了!装甲车比这个东西个头大太多了,这个东西你也看着了,就这么一丁点大,再说了,装甲车速度也慢,关键是不会引起漫天雪雾,好打。这个东西本身就没有多大,后面那个大风扇一扇,满哪儿全是雪,我们啥也看不清楚。就是按照以前练的打装甲车的方法打才啥也没打着的,要不是我急了胡乱扫了一通,刚好那条弹链上都是燃烧弹的话,还不定被打成什么样呢。再说了,我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跟树皮似的木头片子做的呀,离老远用步枪都能击穿,开始我怕浪费弹药,只组织了高机和反坦克炮打,想把它们打停了再上步机枪去收拾下车的鬼子,结果火力密度不够,让他们钻了空子,后来敌人太近了,射击组织就乱了,弹药消耗大了一些,不过我保证下次不会了。那个弹孔少的是在离我们阻击阵地三百多米的地方发现的,估计是哪个机枪手蒙上的,我们发现的时候车上就两具尸首,其它人都下车了。我保证下次再遇上他来多少我就能收拾多少,弹药也不会消耗得这么厉害了。这几个我瞅着许能修好,咱们到时候还能用用,就先给你送来了,还有,鬼子这次弄了种特别怪的机枪,火力特猛,我一扣扳机,五十发子弹就全出去了,也就是抽口烟的功夫,就是弹药怕供不上和那个枪管禁不住用,我也都给你送来了,这个留在最后吧,现在咱们的机枪手不适合用这个。还有,那些冲锋枪我给分下去了,统计表上有,但是东西都没送过来。”

这话让陈林清一愣:“木头片子做的壳?鬼子从哪儿弄来的这个东西,居然用木片子做壳子,这不是送死吗?我说刚才听着动静不对嘛,行了,你小子给我守住口子,弹药我先给你补上,不过这笔帐我先记下了,记住,没有我……”

“团长,不用说了,我知道,这次你就放心吧,没有你的命令不放一个鬼子过去。”三营长说完一溜烟儿地消失在远处。

陈林清看着三营长消失的方向苦笑了一下,刚才乔云清告诉他,日军的那个大队还没有接触上就要跑,现在双方已经纠缠在一起了,他力争不让鬼子跑出来,这个看来有点麻烦了,不过好在二团的部队还够用,已经被打残的两个大队现在凑在一起也就七百多人了,不用自己增援,不然这仗就更不好打了。

甩甩脑袋,陈林清开始打量着这几辆还算完整的雪橇,车身上布满了弹孔,可以看出当时火力的密集程度。“这群混蛋倒是真舍得子弹呀!”陈林清不由得小声骂了一句。

车身下面有四个滑橇,背后一个很大的木制螺旋桨和一台小飞机上用的发动机,螺旋桨外面有几根**子组成的架子,看样子是防止螺旋桨被打坏的措施。前面部分是窄窄扁扁的车身,用手敲了一下车刷,那层薄薄的胶合板厚度不会超过半公分,估计除了挡风之外没有什么用处,在步枪的有效射程之内击穿这层薄薄的板子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个用胶合板制成的车身里能塞进四五个人,车身两面一共开有三扇小门可以供人员进出,车厢顶部有两个可以推开的方形舱门,可以容一个人出入或者探出身射击。车厢里只有在驾驶员的位置有一个座椅,但是从底板上的痕迹看,原来是四五个椅子的,应该是为了扩大内部空间被日本人给拆掉了,据三营的伤员介绍,每个雪橇里除了驾驶员之外,还塞了八个日军,有一个被打坏的车里一个人也没有跑出来,战士们从里面掏出了九具尸体,还有一挺机枪,三支冲锋枪,和四支步枪,听到这里陈林清很好奇,因为他感觉这里面除了驾驶员塞五个人已经很挤了,不知道另外三个人怎么进去才能不妨碍别人。钻进车厢里面,可以看到驾驶员面前有一个方向盘,仪表板上的仪表也不知道好不好用了,但是上面的俄文字母依然非常清晰。“该死的老毛子!”陈林清不由得又骂了一句。

堆在车厢里的武器引起了陈林清的兴趣,从刚才的枪声后,他已经听出来了,日军使用的不是平时他们所见到的日军使用的九九式或者智式轻机枪,也不是九二式或者三年式重机枪,从那种几乎是连成一片的声音判断,这种机枪的射速非常高,而刚才三营的人也说了,一条弹链抽一口烟的功夫就打完了,看了看不是很多的弹药,让陈林清放弃了实验一下的打算。他面前的这挺机枪,使用两脚架,枪管外面罩了一个带许多孔的圆管,在枪身的左侧挂了一个圆圆的铁皮盒子,里面放着一条弹链,他认真看了一下,是七九子弹,回忆了一下,这种机枪应该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和以前见过的那种击落的飞机上的七九机枪也不一样。掂量了一下分量,这种机枪并不轻巧,有二十四五斤的样子,感觉比九九式沉好多,但是扛在肩上还是比较舒服的。拉了几下枪栓,发出了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看来这个枪的保养还不错。再低头看看枪身上,在扳机护圈前面有个保险,但是没有找到有快慢机,估计只能连发,这样的话恐怕这个弹药的消耗会很快的。再看一下枪身上的外文字母,不是俄文的,倒象是英文,看来这个枪的来路很成问题。再看了一下三营收集的弹药,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应该还能打上一小会儿,估计机枪手出身的三营长是怕这个枪的身管受不了才没有留下用的,想了一下,陈林清还是让人把这些机枪都重新检查一下,确认一下没有问题,可以装几发子弹试射一下,然后把所有的七九子弹都装上弹链(其实一共也没有多少了,连现有的弹链都没有压满,毕竟他们团里没有多少七九口径的武器),准备让这些机枪就等到关键时刻再让他们发挥作用。

清水大佐接到逃回去的部队的报告,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是详细询问了敌人的火力情况之后,反倒是放心了,因为在这样情况下,对方没有必要再隐藏火力的必要,而出现的武器都是营属武器,这也说明了敌人并没有大部队,清水再次下令催促日军加快行军速度,争取在中午前后抵达板石沟口。同时命令部队到达后不要马上投入攻击,而是要设法摸清敌人的情况等待后续部队到达后集中炮兵,消灭这些狂妄的中国军队。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线电出了问题,这次大佐派出了大量的骑兵和两部摩托雪橇去传达命令,而在无线电中下达的命令是全体向蘑菇园子方向攻击前进。

陈林清看着手上完全矛盾的情报和破译的日军电文直发愣。

“团长,三营长报告,他们那边日军并没有发动攻击,只是在外围转悠,他请求允许主动出击,打一家伙。”

“告诉他给我消停点,鬼子不进攻就抓紧时间把工事给我修结实点儿。看来鬼子是知道电报被咱们破译了,这下可就费事了,通过电报得出的消息真假难瓣呀!通知侦察分队,一定要严密监视日军动作。展营长他们有消息吗?”

“还没有。根据当时定的计划他们在就位之前是会保持无线电静默的,所有的电台都是只收不发。现在乔参谋长他们也和鬼子纠缠在一起,刚才联系的时候还说短时间内无法解决战斗。”话还没有说完,山谷里就升起了几发信号弹,时间不长,山谷外的日军也打了一排信号弹。“这个应该是日军发的求救信号,鬼子现在就用这个方法来回联络的。”

“通知展营长,要加快速度,咱们能不能吃掉这些鬼子就看他们的了,只有他们把鬼子逃跑的大门堵住了,咱们这边才能全力攻击。另外把日军这个雪橇的情况也要通知他们,让他们加点小心。记住刚才鬼子打的那个信号弹,让二营一连马上去帮着乔参谋长他们赶紧把山谷里的鬼子解决了,然后隔一会儿打一组信号弹就是了,别再磨蹭了,这都这么长时间怎么还缠在一起,老乔搞什么名堂!”

这个时候,山谷里的战斗进行得也是异常激烈,因为三营没有顺利谷口的守敌,放跑了几个报信的敌人,给乔云清制造了很大的麻烦。

那几个跑掉的日军居然跑出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硬在在松尾大队进入伏击圈之前追上队尾,让松尾大队及时地停了下来。了解了谷口的情况之后,在松尾少佐的指挥下,日军没有继续前进去与井村部队会合,而是迅速调头扑向谷口,企图夺回这个关键的地点。

因为他们还没有走进二团的伏击圈就突然转向,乔云清也不能眼看着他们调头冲击谷口,没有办法,只好强行发动了攻击,双方就在狭窄的山谷里打成了一团。伏击部队只能放弃有利的位置,派出小分队直接向日军发动冲击,给日军造成混乱,使日军放慢后撤的速度,给大部队发动攻击争取时间。而这时日军的位置两侧山高林密,坡陡路滑,攻击部队根本就冲不下去,只有从日军的正面发动攻击。因为地形限制,什么包抄迂回在这里都用不上了,双方只能靠勇气和火力进行战斗。而狭窄的地形,同样让兵力占据了局部优势的日军无法施展,面对突如其来的火力打击,日军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突击部队发动攻击的同时,乔云清指挥主力向井村大队残部那两百来人发动了冲击,偏偏敌人缩在几个土坑里不肯冒头,只是用机枪向外面盲目的射击,而因为角度问题,迫击炮一时还打不到他们。

因为组织的混乱,炮兵的支援也出现了问题,对松尾大队的压制出现了火力中断,使得日军得到了**的机会,一个反冲锋就把冲得太靠前的一个排包围了起来。

不过日军显然低估了二团的战斗力,为了保证突击队的攻击力,这个排在出发前又临时加强了大量的自动火器,这个时候发挥了巨大的威力,突击排依托着几块巨大的岩石,背靠着大山与日军展开了激烈的对射,在他们临时组织的阵地周围全是倒毙的日军,面对着炽烈的火力,日军一时也是拿他们没有了办法,只能先围起来再说。松尾少佐也是急得满头是汗,这个排已经把他的大队拦腰截断,而且把加强的炮兵和辎重还给分开了,如果不及时拿下他们,部队根本就没有办法突围,他一边组织部队发动冲击,一边命令部队不要理会这些小部队的纠缠,尽快突围。同时下达了各小队各自为战的命令。

等到主力解决了井村的残部,追上来的时候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直接发动了攻击,试图冲散了日军就向谷口冲击。但是被冲散的日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爆发出了相当强的韧性,不仅没有溃散,反而是以日本指挥官为核心,组成了若干个小的集团,各自为战,与冲击部队打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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