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利用利用机动优势保持弹性防御体系,不会硬挺着在阵地上挨炮弹的,我们只要用火力控制住黑瞎子沟口的那条小道,鬼子想跑掉就比登天还难。不过我们的自动火器多,是不是带来的弹药可以多拔给我们点?”
“这个没有问题,咱们这次过来能带这么多弹药多亏了你们,高机弹给我们留一个基数就够了,其余的你都带上,步机弹也给你配足两个半基数,毕竟如果打起阻击你们的弹药消耗量会很大。你真不要加强部队,那我就不给你了。三团的两个步兵营和炮兵营跟我现在就向沟口方向运动,老乔这边打响之后,我们就负责堵住沟口,不让日军后续部队顺利增援,咱们一股一股往里放,一股一股吃掉鬼子。各部务必要保证电台的畅通,有什么异常情况要及时互相通报,如果鬼子已经发现了咱们就没有必要保持无线电静默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看了看大家没有什么意见,陈林清一挥手:“没有问题就行动。”
日军果然跟陈林清判断的一样,确实发现了前方有埋伏,但是并没有确认前面埋伏的数量,出于谨慎考虑,日军指挥官把部队按步兵大队为单位分成八个行军纵队,要求每次只能有一个纵队进入板石沟子,各大队之间要保持足够间距,以免被敌军一勺烩了。本来清水大佐还想要求每个纵队都带上一部电台,但是他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电台了,只好给每个日军大队配备了一部电台,行军中以日军大队和特遣大队间隔的方式行进。昨天晚上,他就已经收到了红土崖和二十三师团的电报,要求他尽快赶到目的地,但是这更加重了他的担心,今天早上,化装成采药人的侦察兵带回了发现板石沟子北部有大部队行军的痕迹,更让他忧心忡忡,据侦察兵带回的信息分析,敌人的规模在两个大队左右,但是侦察兵们在沿途并没有发现有敌人设伏的痕迹。(其实日军的侦察兵为了隐蔽行踪,一直在林中行动,与走大路的陈林清他们擦肩而过,双方谁也没有发现谁。)但是当接到走在最前面的井村大队遭到敌军伏击的时候,他那悬着的心反倒是放下来了,因为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团长,日军的电台开机了。”报务员激动地向陈林清报告着。
“能破译吗?”
“不用破译,鬼子现在用的是明语呼叫,季参谋长他们已经和鬼子井村大队交上火了,鬼子正在呼叫增援。日军指挥官命令跟在他们后面的松尾大队马上前去增援,并要求后面的部队加快速度。”
陈林清脸上的表情依旧非常严肃:“三营长,下面就看你们的了,记住,你们在谷口的兵力不要过多,但是一定要卡住日军,不能让他们轻松地过去,在接到命令后,一定要很自然地退下来,不能引起日军的怀疑。你一定要给我把握好这个尺度,不能出差错,咱们现在是在逗野猪呢,即不能把它惊跑了,也不能被它咬着。”
三营长满不在乎地说:“团长,你就放心吧,我们一连顶在那里,鬼子这个大队要是没有装甲掩护就老实在谷口给我呆着吧。就是有装甲掩护,我手上的那些火箭筒也不是吃干饭的,没有您的命令想从我手底下过去,鬼子来世再说吧。”
“先别把牛吹大了,小心回头你收不了场。你要注意,一定不能把鬼子打得太狠了,别把鬼子吓跑了,现在老展他们刚出发,还没有就位。你们的工事修的怎么样?要注意防炮,鬼子各大队这次都带了迫击炮或者山炮,你要给我控制好伤亡。”
三营长愣了一下说道:“咋修工事呀,一修不就露馅了吗?不过我们的火力点都选在有岩石遮蔽的地方,鬼子的迫击炮和山炮的效能在这里发挥不出来。再说了,他有炮我也有呀,我在山顶反斜面那边放了两门迫击炮,鬼子要是敢跟我玩儿炮我玩儿死他。”
当接到松尾大队遭敌一个中队阻击,进展困难的报告时,清水大佐心终于放下了,看来敌人的兵力果然如同师团长所说,并不是很充裕,与井村纠缠的敌人差不多有一个大队,这些敌人不敢在正面与大日本皇军交锋,只敢使用偷袭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这让一直以武士后人自居的松尾非常不齿。从侦察兵发现的痕迹判断,敌人的数量不会超过两个大队,那么按照正常的习惯,敌人会在手上保留一个中队以上的预备队以应付特殊情况,现在看来敌人能再投入的兵力也就是一个中队左右,即使是一整个大队他自己也完全可以应付得来,这让他的信心一下就膨胀了起来,命令所有部队加快前进速度,全力突破敌军阻拦,与井村大队会合,尽早赶到红土崖,与守军配合,消灭那些敢于挑战皇军尊严的中国军队(对于南方的重庆政府军,大佐一直称之为支那军)。日军接到命令后,前进速度一下就快了起来。
看到日军命令的陈林清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拍着三营长的肩膀说道:“好小子,演得不错,现在你们干掉多少鬼子了?”
“有两百多了,这鬼子冲得挺亡命的,但是水平不行,我们一连到现在伤亡还不到三十人呢,就他们这么个打法全扔在这儿也冲不过去。就那几门破迫击炮还敢跟我得瑟,几下就让我给收拾掉了。沟里有几个鬼子想冲出来,我早就有防备,在那边放了几个神枪手,现在都躺在沟口呢。不过我瞅着现在进攻的这些不象是真鬼子。”
陈林清满脸是笑的说:“你说对了,这个大队应该是特遣支队。这小鬼子终于上钩了,我还以为这小鬼子有多高明呢。问一下季参谋长那里怎么样了,如果差不多了就把谷口这个大队放进去。”
过了一会儿,参谋回来报告:“季参谋长说可以再放不超过一个半大队的敌人进去,现在被伏击的井村大队已经被打掉了至少两个中队,几门迫击炮也已经被打掉,敌人的电台一开打就被摧毁了,所以他们的真实情况无法向外发送,只能派传令兵向外面送信,但是三营把那些传令兵都打掉了,如果敌人再没有援军,他们就装不下去了。”听到这里,陈林清瞪了一眼三营长,三营长干咳了两身,说了句“我肚子难受”就要跑,被陈林清一把揪住脖领子给拽了回来。
“这个老季在耍滑头,谷里的枪声还那么激烈,哪是解决了的意思,不过他说得也有道理,等到鬼子实在不行了,就该跑了,那个时候就什么都晚了,三营长,命令守口子的部队放鬼子过去,把前面的那两个小山包让给鬼子,日军通过后夺回山口的那两个山头,重新卡住日军的退路。让部队跑得狼狈点,那个九二式重机枪就不用带回来了,简单破坏一下就行,省得一会儿还要往山上搬。有打坏的枪也都留在那边,那些九九式也可以丢掉几支。”
“那个真留给鬼子?”三营长一脸得不情愿,但是看了一下陈林清严肃的表情,马上正色答道:“是,撤得狼狈一些,重机枪破坏后留在原地。”
在三营长的命令下,卡在谷口的一连带着伤员和烈士遗体迅速撤出了阻击阵地,交替掩护着撤进了树林里。一小群日军不忍心看着到嘴的肥肉跑掉,在一个曹长的带领下,奋力追进了树林,但是在一阵激烈的枪声之后,树林里又恢复了寂静。
占领了三营阻击阵地的其它日军见到了追击分队的下场,也就放弃了乘胜追击的打算,留下了两个小队分别控制两处小高地,开始就地修筑阵地,准备迎接敌人的反击,而大部队则向着不断传出密集枪声的山谷里冲去。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战斗太过疲劳了(毕竟在没膝的积雪里顶着密集的子弹冲上两百多长而且很陡的山坡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也许是相信敌人已经跑远了(敌人连重要的武器重机枪和几挺轻机枪都丢在阵地上了这难道还不是狼狈逃窜吗),留下的两个日军小队戒备并不严密,对于修筑工事也不是很在意,只是很随便地在山头上砍了几颗树修了几个屏风的掩体就窝在里面休息了。
看着那些松懈地日军,三营长跃跃欲试地看着陈林清,但是他很熟悉陈林清的习惯,这个时候说话挨一顿骂是跑不了的。
“你又憋不住了?”陈林清头也没回地问道。
三营长连忙解释道:“团长,现在我们一个冲锋就拿下来了,过一会儿鬼子大部队过来了我们再打就费劲了。”
“现在还不行,你有把握一个也不漏掉吗?特别是南边的那个小山包,你一打的话那边肯定有漏网之鱼,那样的话咱们就要承受鬼子的两面夹击了。根据侦察,日军已经加快了前进速度,再有半个多小时就能到达沟口,而现在进去的鬼子也要半个小时左右才能和季参谋长他们交火,你着什么急?你多长时间能重新拿回那两个小山包?”
“十分钟保证结束战斗。”
“好,十分钟后你们开始反击,这次不用隐藏实力了,全力反击,然后全力给我守住沟口,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一个鬼子过去,八一炮连归你指挥。”
“您就瞧我的吧,保证在没有命令之前,不让一个敌人进沟。团长,怎么不把山炮连和火箭炮连给我?”
“你胡涂了,咱们的火箭炮是团里的标准配备,你知道鬼子也知道,那个东西一出来,鬼子就知道咱们的兵力至少是一个团了,现在往后一跑,老展他们一个营顶六个大队打,他能顶住吗?现在能胡弄一会儿是一会儿,我要的是吃掉这股鬼子。咱们团现在在主力团里的地位你也不是不清楚,再不拿点象样的成绩,你有脸我还没有脸呢。记住,动作一定要快,不要打粘乎了,也不能打早了,否则一会里面的鬼子调过头来咱们就不好弄了。”
三营的反击,并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实际上他们控制南侧的小山包已经是战斗打响之后二十五分钟,也没有能够全歼守敌,因为发生了一点意外——日军的摩托雪橇部队上来了,二十辆苏制雪橇的加入,差点让正在反击的三营被击溃了。
就在三营已经控制了北侧的小山,并把南侧小山上的日军压得抬不起头来的时候,一阵嗡嗡发动机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声音越来越响,接近的速度非常快。
正在攻击的战士们下意识地寻找掩蔽,以防备日军的空袭,并把警惕的目光投向了天空,日军则趁机发动了反击,向山谷里逃窜而去。
三营长正要骂人,几个黑点出现在远处,并迅速地放大,他顾不得其它的连忙组织部队架好机枪准备拦截增援的日军,心中暗骂侦察分队搞得什么情报,敌人援军来得这么快。
很快几架摩托雪橇卷着一团团雪雾出现在三营长的视野里,远远看着那个和雪兔模样完全不一样的雪橇他没有任何犹豫,大声命令高射机枪和反坦克炮做好准备就开火,先把这些跑得快的家伙解决了。根据他与摩托雪橇营打交道的经验,他手上的轻重机枪只有在极近的距离内才能发挥作用,为了不浪费弹药,他命令部队没有命令不许开火,并亲自指挥所有的高射机枪都集中在北侧小山的山坡上,把枪口对向了雪橇驶来的方向。他命令步兵等到把那些车打掉之后轻重机枪再一齐出击,争取把这股日军一口吃掉。南侧正在攻击的部队也做好拦截雪橇的准备,暂时放弃对山顶剩下那二十多日军的攻击。
雪橇的运动速度非常快,很快就进入了三营长要求射击的五百米范围内,但是这个时候没有一件武器开火,因为它卷起的雪雾几乎遮蔽了自己,这种时候开火纯粹是浪费弹药。眼见敌人越来越近,而机枪还没有开火,三营长火了,大声喝令所有高射机枪集中火力向那个方向射击,但是因为那个东西的运动速度非常快,连续多次射击都没有击中目标,三营长急得都要发疯了。
就在一架雪橇冲到距离机枪阵地只有不足一百五十米的时候,三营长一把推开一个机枪手,抢过一挺高射机枪来就是一阵狂扫,也没有进行瞄准就把一整条五十发弹链全部打了出去。就在大家看着陷入疯狂状态的营长吃惊的时候,意外发生了——雪橇的外壳居然冒起了火苗,然后很快整个雪橇就变成了一个大火球,在距离阵地不足三十米的地方,雪橇居然发生了爆炸,一时间,空气中充满了烤肉和汽油燃烧混合的味道。一时间木头片子和碎铁片子漫天飞舞,双方都惊呆了。
“所有机枪开火,那东西是木头的,咱们能打得穿它!”一个排长一边大声高喊着,一边组织自己的部队开火,把密集的弹雨泼向敌人。随后所有的机枪步枪响成一片,迫击炮也开始对敌人实施干扰射击。
见到前面有人拦截,日军的雪橇上不时有人冒出头击,用机枪和冲锋枪从雪橇的顶上和侧门那里射击。为了避开密集的弹雨,日军驾驶员拼命地控制着雪橇走着诡异的路线。
日军的机枪是一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型号,射击速度非常快,让战士们根本就听不出点来,枪声几乎是连续的,发出的声音不象是以前他们听到的那种哒哒哒的声音,反而听上去“象是在撕布”,枪口那巨大的火光也让战士们感到了极大的压力。没有预设阵地的步兵们被打得趴在雪地上不敢冒头,不断有人被横飞的枪弹击中,发出阵阵惨叫。
有一利必有一弊,这种机枪巨大的枪口焰使得他们无法在雪雾中藏身,随着高射机枪的射手们反应过来,开始不断地以长点射向雪雾之中发射燃烧弹,而重机枪手们也趁着日军火力那短暂的停顿,把一排排子弹射向雪雾中。日军的火力迅速被压制住了,接连有几部雪橇被燃烧弹击中变成了一团团火球,车上的日军士兵也变成了人形火炬,战场上被击毁的雪橇影响了后面雪橇的运动,它们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这样一来,卷起的雪雾明显轻了许多,高射机枪的准确性明显增加,很快就又有几部雪橇被击中,歪倒在路边,车上的日军跳下车来开始进行疯狂地还击,但是他们手上的冲锋枪火力根本就无法与机枪对抗,很快就被密集的弹雨打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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