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用你给我兜着?我看你不顺眼这件事儿我什么时候也没藏着掖着!
喂,你醒醒,室友还沾着一个「友」字,你照照镜子问问自己你配不配。
马慧珍从小耳濡目染肯定最清楚什么叫下作。
……
而在这些剪辑过的对话里,马慧珍的回覆基本都是微弱的辩解、生涩的道歉,或是沉默。
栗满子道:「我室友给我听的时候,不知道我们认识,她给了我两个流传甚广的你霸丨凌室友的原因。特别鸡贼的原因。第一个是,你一直悄悄喜欢时研,所以时研跟她交往,你恼羞成怒。第二个是……」栗满子讲到这里突然顿了顿,她深呼吸了两口,积攒勇气继续道,「第二个是,你爸爸多年前撞了她奶奶,老太太犯了心脏病,因此向你爸爸索赔,可能用词不太妥当,而你爸爸碰巧在同一时间失业,他一时承受不住压力,跳楼了,所以你仇视她霸丨凌她。」
寇越听完栗满子的叙述,感觉太阳穴都是涨的,如果马慧珍在她面前,她也许能徒手掐死她。马慧珍故意掐头去尾将她塑造成个狂躁症患者也就算了,毕竟虽然前有马慧珍故意挑衅,但那些话确凿都是出自她的口,可马慧珍不应该趁机污衊寇怀璞。
寇越之所以一直没有清楚解释她跟马慧珍之间的是非,一是震撼于马慧珍入学当天在寂静黄昏里的下跪道歉——而马慧珍虽然是得利者,但其本人确实没有做错什么——一是她自己也不愿意听到的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地给寇怀璞扣个「脆弱」、「偏激」的帽子。但结果她闭嘴却给了马慧珍趁机倒打一耙的机会。
也许马慧珍早就用同样的说辞说服了周韵韵和肖阳……
想到这里,寇越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小嘴巴子。她感觉再也没有比自己更蠢的人了。大学至今一年半了,她居然一直都没有意识到,马慧珍会用什么藉口去向室友解释自己跟她的不合。她根深蒂固地以为,马慧珍是下作无耻的那一方,所以那件事情只要她自己不说,马慧珍就肯定夹紧尾巴半个字也不泄露。
栗满子在寇越一言不发直接挂电话的那一刻就知道坏菜了,她赶紧请室友帮自己请假,叫了滴滴立刻赶往m大。
由于是个周日,且刚好错过了早餐时间,第三食堂前面门可罗雀。寇越就在门可罗雀的第三食堂长阶前,绷着脸扬手给了马慧珍接连四个耳光。四个耳光直接就把马慧珍打懵了,而跟她一起懵了的还有拎着枣糕和茶叶蛋正下台阶的周韵韵和肖阳。
「寇越你干什么?!」肖阳大声叫道。
马慧珍依旧没有反应过来,她单手捂着脸,半晌,不知所措地轻轻叫着两位室友的名字。
寇越面无表情地望着两位室友,冷冷道:「你们跟绿茶相处的时间长了,自己好像也绿茶了,你们是真不知道我为什么打她?」
马慧珍看到有其他同学围拢过来,略有些气虚地辩解道:「寇越,我偷偷录音是我不对,但是你欺负我一年了,我跟时研在一起以后,你还威胁过我,我总得给自己留点证据……不过录音真不是我故意公布的,我是不小心传到一个量贩折扣群里了,我很快就发现传错文件,不到一分钟就删掉了,但是来不及了。」
寇越在她轻飘飘的叙述中慢慢捋起袖子,显然是打算与其降智跟她废话,不如抽一顿再说。但周韵韵和肖阳挡在她和马慧珍之间不肯挪动,一再要求寇越消消气先回宿舍。
寇越直接问:「你们相信她的鬼话?」
两人转头望一眼马慧珍,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神显然是不相信的意思。刚好把剪辑好的音频文件传到几百人的打折群里……这藉口编的实在太不尊重人了。
马慧珍红着眼眶突然笑了,像一朵被坏人逼到犄角旮旯里终于要黑化的小白莲,她压制着泣音,缓声道:「好吧,那我说实话,一开始不是故意的,后来及时发现了,但并没有立刻取消。寇越,你老欺负我,时研顾忌着你是他的青梅竹马,老不让我跟你计较。但哪有人没脾气的?」
寇越不客气地嘲道:「我为什么欺负你你自己心里没数?你奶奶自己摔了,却没脸没皮地诬赖好心扶她的人,没有监控,人家说不清楚,给了你们七万六自杀了。马慧珍,凑上那七万六,你上了手术台根治了你心脏的毛病。我要是你,我倒宁愿死在手术台上,因为活着太他丨妈噁心了。不过你显然是个不一样的品种,你活得挺自在的,就好像你本就应该活着,你甚至还有闲心跑来挑衅我抢我的人给我添堵。」
所有人就像向日葵一样,脑袋齐齐转向了马慧珍。最近两年扶人被讹的事情屡见不鲜,大家简直是生理性地厌恶这种恩将仇报的行为。
马慧珍在大家质疑的目光里紧握双拳崩溃地大声道:「是不是根本就不用我说什么,你们只要听到这样的事情,第一时间就能当民间法官给我奶奶定罪了。没有监控,证明不了我奶奶,也就同样证明不了她爸爸。寇越,我告诉你,我奶奶有退休金,我爸爸有抚恤金,我家条件一点都不差,不缺我的手术费;就是你爸爸跑太急撞的人,你爸爸在同一天里失业和撞人,一时承受不住压力走了极端。我一直忍着你,不是因为理亏,是因为我不忍你因此没有了爸爸。」
所有人再度向日葵似的将脑袋转向寇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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