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一点了吗?”他喘着气,粗梗着嗓子问。
姜瑜心眨了一下眼睛,还在大口大口的喘气,俯进他,只有男女之间的亲近、融合,才能浇熄她体内的一团火。
一壶冷水,远远不够。
她还没接近他,他忍着右脚传来的剧痛,勉强站了起来。
“姜瑜心,你跟我来!”他粗暴的扯起了她,一把将她扯向里面。
她的目光,停留在里面的那种大床上。
他的目光,只想着浴室。
一把把她塞进了浴室,他用冷水的蓬头,毫不怜香惜玉的淋她。
她再进靠近,他再次甩开。
冷水的湿透下,姜瑜心玲珑的身子更加妖娆,她的意识一会儿混乱,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想“缠”上他这“解药”,一会儿又恢复平时的倨傲。
她的胸口,有冰和火一直在撞击。
他一次又一次的看手錶,一次又一次的诅咒,那个王八蛋医生怎么还不来!
估计他的脚伤,又得去住院几天了!
终于,他听到了“咯咯”楼梯口传来救命一样的脚步声,他松了一口气。
“她被打了一管镇定剂,小睡一会儿就没事了。”
这位王医生已经算是与他相熟多年的老友,才会卖他一个面子,半夜出诊。
拍拍她的肩膀,又忍不住瞄了一眼他被咬伤的唇角,闷笑,又好同情的说,“老兄,回家后你该怎么和老婆解释?说被小猫咬伤的?连衣服也撕烂了?”
他一屏。
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能不说就不说!”他带点沮丧的抹脸。
如果他可以不管姜瑜心该多好,就不会惹那么多麻烦。
“他醒过来就清醒了,不会再像发情的母狮子一样把你扑到了!我可以先走了吧?”
王医生收拾起医疗箱,就想脚底抹油熘走。
三更半夜的出诊,已经够给面子了,还居然被嫌弃动作太慢!
他再看了一下手錶,都快天亮了,待会儿向姜瑜心询问一下情况,他也该早点回家了。
乘茗茗还没睡醒前,把身上的这件衬衣快点扔掉。
“先不要走!我现在还是伤残人士,脚痛死了,走不了几步路,这里也叫不到计程车。”他制止王医生。
王医生奇怪的看他,“不是你老婆送你过来的?”
他刚才开车进来前,楼下的不远处停着一亮黄色甲壳虫,不是他老婆的?
也对,他根本没看牌照,黄色甲壳虫又那么多。
他白了王医生一眼。
把茗茗叫过来,看其他女人发情?他又不是疯子!
“梁大律师可以请问下,被女人扑,有什么感想吗?”王医生取笑他。
他面无表情的冷倪王医生。
“冲动不?热血不?说说看啦!”
他皮笑肉不笑的提醒对方,“都结了婚的男人了,思想不要那么骯脏!”
“我骯脏?”王医生大笑,“梁大律师,作为身心健康的男人,很好奇,为什么我刚才看到你时,依然那么冷静?!”
对方在变相取笑他身体有毛病!
他懒得告诉对方,他刚被老婆餵得饱饱,“年迈”的“弟弟”一点也不激动。
“梁大律师请问,你的冷静,是对婚姻忠诚,还是不能乘人之危?或者不能和当事人发生感情纠葛?男人如果没有利益冲突,会放过眼前绝好的机会?”王医生真的很好奇,他是出于什么心态。
利益冲突?他有!他自己的婚姻就是!
他蹙了一下眉头,正想反驳。
王医生推了他一下,“你的当事人小姐醒了!”
第二十六章
他公事公办的心情,完全不同了。
……
“还好吧?”他刻意离姜瑜心,有点距离。
姜瑜心湿渌的头发包裹在毛巾里,毛巾的一角甚至还斜拉在她纤细的脖间,看起来,那么慵懒,却,依然无损她高贵的气质。
他只想离这种让人不安的美丽,远一点。
“待会儿要是精神好点了,把头发吹干了再睡觉吧。”他淡淡的提醒,却忘记了,关心她,不在他的工作范围。
因为他的话,姜瑜心的唇角有了一抹浅容,“班长,你这是在关心我?”
他错愕,没有回答。
“我想喝口水。”姜瑜心掀开被子,想去倒水,却所有动作凝住,直直望着自己身上的睡袍发呆,刚才没注意,她就连内衣裤也是干燥的……
他自若的替她倒了一杯水,没有受伤的那只脚,脚底传来酸痛,在抗议主人的nuè待。
他摸索了一张凳子,坐下。
“当时你全身都湿透了,怕你生病,我去找来一名女佣人帮你换上的。”不想被误会,他开口解释。
“恩,我知道了。”姜瑜心垂眸,冷漠的表情,看不出来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
“说说昨晚所发生的事情吧。”他将话题导入正题。
姜瑜心的眉宇深颦,微微的寒光在眸里迸发,“江承宇好像知道我们在他背后搞得小动作了。”
梁梓析的神色一凛,示意她说下去。
“他勃然大怒,不过对于我们的设计,他好像更在意的是唐恩的变化,他整个人已经陷入恐慌中。”
“唐恩喜欢上那个女孩子?”梁梓析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意外。
“应该。”姜瑜心面无表情的说,“唐恩想摆脱这种生活,江承宇发狂了。我不知道我这里是哪里出错了,更不知道他买通了哪个佣人,反正我觉得身体不对劲时,已经太晚了。"
“他为什么要对你下药,对他根本没有好处?!”梁梓析想不通这一点。
而且,江承宇下的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春药,姜瑜心当时已经彻底迷失心魂。
姜瑜心凝视了他一下。
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刚才她所有的一切“丑态”都被他看尽,现在,还有什么好隐瞒?
“他不以为唐恩会真的爱上那个女孩,他觉得唐恩只是太想要正常人的生活,所以被男女情爱暂时迷惑了而已。他一定要让唐恩碰我,第一,唐恩想要个孩子,他要我来生,第二,其实说穿了,唐恩对被人‘用强’有心理恐惧感,他想通过我,让他对男女之事留下阴影或者彻底倒尽胃口。”
唐恩想要个孩子,他要她来生?
梁梓析瞠目,他非常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了问题。
她的丈夫是江承宇而不是唐恩啊!
“不用怀疑,你没听错。”姜瑜心冷冷的回答,“这不是第一次,有一次他也捆着我的手,让唐恩对我……我生活的世界,很噁心吧?!”
“江承宇这个疯子!”他咬牙,胸口有一团火。
相较他的霎时激动,姜瑜心平静又直率,冷漠的说,“老实说,如果他没有这么龌龊的举止的话,我和他各过各的,一年也没见几次面,这样的生活我很喜欢,也过得下去!但是,让我成为生育工具,那不可能!”每个人,都有底线。
两夫妻各过各的,一年么见几次面,比陌生人还要冷漠,更别奢谈感情,姜瑜心居然说自己很喜欢,梁梓析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只觉得,胸口突然有了一股疼惜。
和十六年前记忆里的感觉那么相似,他好像看到眼前的她,十指孤单的探向太阳,却永远触及不到天空,脆弱又高傲的样子,那么令人同情又怜惜。
她,从来没被身边的人爱过吧。
“后来呢?你的药力……江承宇应该没得逞吧!”他发现,自己和之前的心境完全不同了。
之前,她是他的客户。
现在,她终于与记忆里的那个“她”,交融。
“唐恩也不想受他控制,我们被江承宇锁在这个房间里,我想拿剪刀阻止药力上来。”姜瑜心漠然的指了一下阳台,“他说不用做这么无谓的举动,说完,他就从这里跳了下来。”二楼的阳台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高度刚好可以吓坏江承宇。
接下的事,已经没有任何可问的必要。
两个人,骤间都沉默了。
“我不会再拖了,这两天,我会加紧步伐,希望能早点帮到你。”他承诺。
“谢谢。”姜瑜心垂眸,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突然有点害怕自己胸口越来越剧烈的“疼惜”。
“我得走了。”他起身。
“梁梓析!”突然,她惊慌,“再……留一会儿?!”
天,已经有点蒙蒙,快要透过亮光。
他有他的牵挂,自己的小妻子睡醒了找不到他,会害怕,怎么办?
但是,他的脚步却无法抽离,姜瑜心的样子,第一次看起来那么脆弱而恐惧,那么需要保护……
“没事的,噩梦都过去了。”他安慰她。
为什么,他公事公办的心情,完全不同了?
“陪我!说说话就好,这里太安静了。”
他认识的姜瑜心从来,也不会有楚楚可怜的表情,但是,不一定代表,她坚强。
他,心软了,重新坐了下来。
好吧,他会和茗茗好好解释,只是客户……只是普通朋友……
“梁梓析,你为人很谨慎。”突然,姜瑜心说。
谨慎?好像是。
他微微笑。
“梁梓析,就算没有婚姻的约束,你也不会乘人之危,要了我吧?”
这个问题……他尴尬。
“你是不是思量,很大可能是一个陷阱,所以才会叫上医生?”
他诧异,姜瑜心居然能冰雪聪明的一眼看穿。
“别在意,我不会误会你,也不是在防你。”他淡淡解释。
他是防着所有人。
在处理每一个案件时,他都小心翼翼。
“你不会和委託人牵扯上不正常关系?”她看起来语气平淡,实则实在进步试探。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没有一位离婚律师会糊涂到和委託人搞暧昧。”他沉稳的讲话点破。
所以,她只会是他的委託人。
姜瑜心的浅笑里,多了一抹意味深长。
她懂,问题的关键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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