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安宜公主套上近乎, 并且结伴同行的贵女们,身份都不会太低,就算是皇后娘家鲁国公府的那三个姑娘,也都是各房所出的嫡女, 庶女压根不敢往堂堂公主殿下跟前凑。
如今出了这等麻烦事, 最糟心的就是他们家。
一个家族, 要培养出一个各方面都算优秀并且拿得出手的嫡女不容易, 何况皇后与自己的母亲老国公夫人私底下其实另有打算——
将来等到谢景时登基, 可以当家做主独当一面了, 他的正宫皇后最好是得出在自家门里头。
如今横生变故, 待嫁的姑娘里面有资格去角逐这个位子的身上全部沾了污点……
老国公夫人年纪大了,并且老国公故去十几年,她身体也日渐不好,家中中馈早交给儿媳妇,现任的国公夫人了,这趟秋猎她那把老骨头也没能跟着去,等到众人狩猎回来, 消息传回京城,老太太一个受不住, 当场厥过去了。
谢景时上辈子不知道,这辈子却是心里门儿清他这母后和外祖母也在背地里算计他将来的皇后之位。
当然,他上辈子都尚且没被他们摆布, 这辈子更是不会,只暂时这事儿没拿到明面上来说, 他就只当不知道,出事之后就让自己母后传话给了鲁国公夫人,这事儿不算什么大事, 稳住了,只当没有就好。
毕竟么——
鲁国公府一门的贵女,总不能真的个个都像做了亏心事似的,随便塞个阿猫阿狗嫁了,这也不是损失一两个精心教养出来的嫡女的事,而是他这个太子和整个鲁国公府都丢不起这个人。
皇后那里则是焦头烂额,因为出了事之后,安宜公主有点受打击,成天里以泪洗面想起来就哭一场闹腾着,她的全部精力就单用在安抚女儿身上了,本来还想着,这事儿是因安宜公主争强好胜惹出来的,里头还有一个鲁国公夫人的亲生女儿,虽然对方碍于她的身份明着没甩脸子,心里指定存着怨气,这是需要安抚的,就算不能做正宫皇后娶了,稍后等腾出手来她得找谢景时
聊聊,将那位表妹迎去东宫做个侧妃或者昭训、良媛也行。
结果——
谁都没想到,他们家是稳住了,一个不留神,却有同是出了事的姑娘家里回京次日,都不看他们张家的风向,就先自主运作起来,赶着去巴结了姜家,话虽隐晦,但总归表述的就那层意思……
家里女儿在姜柏睿手里清白有损,实在是不好嫁了,想跟姜柏睿结个亲,送女儿给他去做个贵妾。
这家人,在朝中背景不算雄厚,但是一家子都是蝇营狗苟擅钻营的,也正因为如此,那姑娘那天才能厚着脸皮贴到安宜公主身边,跟着一起进山狩猎去了。
姜家是太后的娘家,太后与姜家人虽不及皇后与张家亲厚,但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姜家地位超然,最起码几十年间的富贵是稳妥了,那家人眼见着送上门的机会,自然第一时间赶着去巴结。
本来一同出了事的还有皇后的亲生女儿安宜公主,众人都有些讳莫如深,就算背地里不乏看笑话的,面上却是谁也不会主动提的。
此事一出——
另一家同是出了事的姑娘原是个心高气傲的,本来是蒙头装鸵鸟想等风声过去,事态平息了好议亲,如此一来气性上来当晚就悬梁寻了短见,虽是守夜的丫鬟发现及时人救回来了,可此事的后续影响却是每况愈下,朝着一个最坏的方向去了。
安宜公主听了消息,当即哭闹着砸了一整个寝殿的东西。
皇后去劝,她就扑在皇后的怀里哭:“乔映雪和方雪仪那两个蠢的,害人精,她们就那么怕嫁不出去吗?本来也没多大的事,她们非要闹,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啊?我是也一条白绫吊死,还是求着父皇恩准我出家去?”
且哭且骂,直哭得气息都喘不匀。
皇后又何尝不恼怒,搂着女儿却不得不强行安抚:“说什么傻话?眼前的处境哪有那么糟……”
“怎么没有那么糟?”话音未落,安宜公主就猛地跳起来,暴躁的在屋子里踩着满地狼藉转圈,“乔家求着要送女儿去姜家
做妾了,方雪仪又寻死觅活,搞得她们都有多贞烈似的。我的处境再好能如何?就算皇祖母心疼我,你们能逼着姜柏睿停妻再娶……他愿意娶,我堂堂一个嫡公主,还能嫁去给他做填房不成?”
气头上,很是口无遮拦。
“快别瞎说。”皇后惊吓不已,赶忙起身捂住她嘴巴将她拖回来榻上坐下。
让安宜公主嫁去姜家息事宁人的事,她想都没想,就算处境再糟,她也绝不会做此打算,因为前些年太后做主指给谢景时的准太子妃就是武平侯府的姑娘,当年她和谢景时都因为各自的原因,不满意这门婚事,进而使了些手段。
事情虽然只有他母子二人知道,可总归是做了亏心事,就难免心里有鬼。
当年那门亲事没结成,如今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进姜家的门里。
别说姜柏睿是个已婚的身份,就算未曾娶妻,她也绝不会做此打算的。
只是……
这事儿她却又不能明着同女儿讲,只能不停的试图口头安抚。
而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整个张家更是水深火热。
鲁国公这天一下朝便回了府,另外三房的家主也都不约而同回来,带着各自的夫人一道儿过来商量。
虽然出事的是大房一个姑娘,三房的两个,可是一个家族里姑娘们的名声都拴在一起,哪怕是已经出嫁了也不能幸免,故而全家人都愁云惨雾,谁也没能置身事外。
最后商量半天,三房那边很是气恼,三夫人道:“事到如今,说些有的没的都没用,这事情又不只是出在咱们一家门里头的,大家互相用点手段总能遮掩含糊过去,咱们家纵是不闹,那个方家和乔家都闹出了笑话,咱们管天管地,又岂能管到了别家门里?实在不行……就进宫求皇后娘娘拿个主意吧。”
想的是皇后的女儿也涉身其中了,反正她也不能置身事外。
最后商量也没出个结果,只鲁国公黑着脸道:“别人家门里怎么闹我管不着,总归咱们家都给我消停点。本来也没多大点儿事,姑娘们又
没做错什么,不管外面怎么说,自己别先露了怯。皇后娘娘那里不用你们去求,她腾出时间自会想法子,这几日都消停吧。”
之后带着夫人回了自家院里,也终是着急上火:“母亲病下了,这几日尽量别再拿这事儿去烦她。不过她与皇后娘娘的打算你知道,事情不能这么搁着,这几日你还是该进宫……要么试探下娘娘的口风吧。”
当年他们父子为了替皇后兜住她的做的孽,丢了兵权,现如今,如果家里要推一个未来的皇后出来,他自然希望是自己的女儿。
此时也知道这次的事闹开,女儿的名声已然受损,就算后位没了指望,也得尽量争取下别的。
“嗯。”国公夫人一个女人,可并不觉得宫里是个什么福窝,如果照着一开始的想法能直接将女儿保上后位,占着先天的优势,那还好些,现在这样……
只这府里凡事鲁国公做主,儿女婚事她说不算,就还是应承下来。
不过为了避风头,暂时这两天便没着急递帖子。
却也就是这两日的工夫,流言再度发酵,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外面开始盛传猎场这次的事件是姜柏睿有意为之,就是为了祸害这些姑娘,败坏她们名声的。
可是这话无凭无据,甚至都找不到任何他会出此损招的动机来,大家也就以讹传讹的说着热闹了。
池芮最近仍是天天关在家里看账本,成天就盯着各路小道消息,就靠着此事的后续进展打发日子。
听得这个消息,一直琢磨了一晚上,次日吃早饭时总算憋出个很不厚道的逻辑来跟谢景昭求证:“那位武平侯世子难道是看上那其中的某个姑娘了么?可是那个乔家主动央着要把女儿送给他,这都好几天了,他那边也没应承,那他看上的是张家的?方家的?总不会是安宜公主殿下吧?”
这种事,她居然真信?
谢景昭突如其来有点怀疑她智商了:“武平侯世子,心仪哪家的姑娘自可大大方方登门去求,至于拐弯抹角用这种伎俩吗?”
池芮还不服:“因为他
已经有了妻儿啊,那几个姑娘身份都不低的,就算姜家身份足够尊贵,又有太后撑腰,又哪有平白无故去求人家嫡女做妾的道理?”
谢景昭于是就不太想理她了,自己埋头认真吃饭。
池芮等得片刻,看他一副明显有话却故意不搭理自己的模样,好奇心上来顿时就心痒痒的,干脆放下碗筷扯他袖子:“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你反正就听个乐子,是怎么想的就怎么信吧,刨根问底做什么?”谢景昭道。
池芮愈发觉得他是在敷衍自己:“除了为了算计人家姑娘,还能有什么理由?”
安宜公主等人那天出事确实有些奇怪的,不仅跟随他们的禁军侍卫跟丢了,甚至谢景时额外派去保护的人也意外被冲散。他们在猎场上总共六天,前后进山的人男男女女无数,人家一般保护的都没出事,偏就她们出事了?
这事池芮穷极无聊,前前后后琢磨了好几天,如今心中就是无比笃定安宜公主等人出事一定是被人为促成的。
谢景昭被她缠的,饭也没吃,实在没办法,刚要放下粥碗:“应该也不只你一个在琢磨这事儿……”
话音未落,院子外面陶宁精精神神的走进来,直接对池芮道:“今儿个一早有人看见太后娘娘的心腹亲往武平侯府传旨,武平侯世子被宣进宫去了。”
这几天池芮热衷于听街上的小道消息,除了去谢景晗那打听之外也叫陶宁去街上听,陶宁很是尽责。
池芮转向谢景昭:“太后传他进宫,难不成是太后也听到流言蜚语,怀疑到他了?”
谢景昭得了片刻安静,赶紧端把手里剩下的半碗粥吃完,勉强应付:“应该是吧。”
放下碗筷端了茶盏要漱口,池芮又黏上来:“你也说了不过都是流言蜚语,姜家世子毕竟是皇祖母的娘家人,她怎么会……”
这样轻易的怀疑自己的娘家人,还在这节骨眼上叫了人进宫去问话?
谢景昭还不待说话,却是陶宁一板一眼道:“太后虽然也出身武平侯府姜氏,但现在侯府承袭爵位的这一支与太后娘
娘并不是出自一支,他家一直都是嫡长房承袭爵位,太后娘娘当初出自姜家二房,而且也没有嫡亲的兄弟,虽然后来她在宫中得势,家里堂兄弟也都算是与她同气连枝一条心,可是娘家人怎么亲的过亲骨肉?太后娘娘她一门心思都在陛下身上,又兼之侯府的爵位又传了一代下来,血脉上离着她老人家就更远了,所以近些年她已然极少插手娘家的事了。”
如此一说,池芮也就明白了:“这次出事的人里面有安宜公主,她是太后娘娘最疼爱的嫡孙女儿,所以很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过问的。”
陶宁是个直肠子,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点头道:“是吧……”
也是转眸去看谢景昭。
池芮也再次盯上他,两个人都眼巴巴的等他首肯确认这个消息,或者带出更多内幕来。
谢景昭以前从没觉得自己媳妇还有一脸八卦的市井习气,没好气道:“你这么想看热闹,那本王这就编个由头带你进宫去看?”
出了事,眼前这明显是在风口浪尖上,如果真有什么隐情,各家捂都怕捂不住,还上赶着去看热闹?这不找死甚至找灭口么?
谢景昭明显是逗她的,池芮又怎会上当?
只陶宁一根筋,居然真就眼睛亮晶晶的,一副求携带的表情。
谢景昭撂下茶碗,拍拍袍子起身,扬长而去:“你好好在家看账本,本王出去遛遛,帮你听听外面的消息。”
池芮冷哼一声,捡起碗筷继续吃饭。
陶宁虽然脸上还是那么一副淡定又高冷的表情,却明显很失望:“王妃你不跟去啊?”
池芮抬头看一眼她那一本正经的表情,差点笑喷:“你还真听他忽悠啊?他怎么可能不嫌事大的真的进宫去看热闹。”
正常情况下,陶宁是不太喜欢动脑子的,尤其是在这个院里,谢景昭说什么她听什么,池芮说什么她信什么,一脸镇定的沉默了一下,又点点头:“哦。”
然后就忘了这事儿,也不再试图套第一手消息了。
宫里这边,太后确实是因为外面传的风声才将姜柏睿叫进了宫里去问话
的。
她虽是将亲儿子和亲孙子孙女儿们摆在娘家人之前,但是作为一个上位者,聪慧的女子,也从没有打算彻底舍弃娘家,她只是比皇后那种人更分得清主次而已。
她公然派人去叫了姜柏睿来,是对外表态她有一国之母的气度和雅量,没有偏私,而寿康宫里却提早遣散了众人,又是极其护短的单独留了姜柏睿说话。
“哀家不是信不过你的人品,只这几日外头传言一日更难听似一日,若是谣言,就该早早的出面澄清遏制,任他们传下去,于咱们姜家的名声也是大大的不利。”姜柏睿给她请安之后,她便抬手指了指,示意对方坐下说话。
姜柏睿刚刚作揖起身,随后却一撩袍角,直接跪下了。
他脸上表情,冷肃又刚硬。
直挺挺的往那一跪,又是气势十足,竟是叫久在高位的太后都愣住片刻:“你这……”
姜柏睿不卑不亢的正视她:“姑祖母既然当面问了,那孙儿也不隐瞒,那日猎场之事,就是孙儿所为。”
太后原也是隐约觉得这事情里面恐有隐情,可虽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也防不住他这般直白的全盘承认。
守在门边给他们望风的福嬷嬷都忍不住跟着倒抽一口凉气。
太后缓得片刻才攥住了拳头冷静下来,一字一句的问:“为何?”
这小子的态度摆明着与她摊牌来的,她这感情牌自然也无需再打,大家便有来有往,一句一句的直说了吧。
姜柏睿依旧正视她的面孔,毫不避让:“因为柔儿。”
太后听得再次怔住,却似乎并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眉头瞬间紧皱起来。
她不想提起,便不再言语。
姜柏睿道:“柔儿是我嫡亲妹子,又曾得了姑祖母亲自教养,是您看着她长大的。当时出事,人赃并获,我们一家人都百口莫辩,只得认了她的罪责。可是姑祖母,侄孙今日也当面问您一句,柔儿当初在您身边侍奉多年,您之所以会选定她为太子正妃,无非就是对她的样貌人品德行都认可,觉得她能辅佐太子,会成为太子的贤内助。她
是什么样的人,您知道,我也知道,当时她与太子已有婚约,以您对她的了解,您难道真的相信她会在那种情况下与人私相授受,甚至私奔……全然不顾她自己的前程,性命和体面,更是将咱们姜氏满门的名声毁弃,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当中吗?”
姜柏睿的嫡亲妹妹姜柏柔,便是当初姜太后做主给谢景时选定的太子妃。
太后虽然后期与娘家的关系一般般,但是再一般,也比对别的人家更亲近,正好武平侯膝下的这个嫡女容貌秀美,很是端庄,又生的心思玲珑,做事进退有度,很有大家风范。她想把这个侄孙女嫁给自己的亲孙子,虽然是有扶持娘家,肥水不流外人田的私心,但毕竟以她的心思,她看重谢景时更胜于娘家,也确实是觉得那个侄孙女可与孙儿相辅相成,结成好姻缘,这才极力促成了。
可谁曾想,指了婚,眼见着婚期将近,下聘那晚姜家宴客,后院却闹出了动静。
当时谢景时正在后院书房与姜家父子说话,当场撞破她与府上一个侍卫拉拉扯扯的不清不楚。
当时夜黑风高,姜家父子并不知道是她,等到赶过去想遮掩都来不及,那个侍卫当面逃窜不成,居然直接拔刀自刎,他虽什么也没说,可身上却搜出了姜柏柔约他逃婚私奔的私信和姜柏柔的贴身物件。
东西可以说是偷的,但那封信确确实实是姜柏柔的笔迹,她百口莫辩,又是当着谢景时的面,这事便等于当场坐实了。
只是因着太后的关系,谢景时当时在姜家父子的哀求下也没闹。
可是那个侍卫死了,还死的相当惨烈,做出一副是为了维护心上人才舍命的悲壮模样,姜家父子仓促之间全力查了几天无果。太后这边自然还是向着自己的亲孙子更多一些,加上姜家也解释不了,她正在气头上,便也就信了是侄孙女不满自己给指的这门婚事,真的做出这等丑事。
出了这等事情,婚事自然就得作罢,姜柏柔以前经常在她身边服侍,她对那姑娘最大的仁慈也仅是留下性命罢了,
便叫姜家父子找个借口称病把她送出京,找个地方修行去,却不想那姑娘十分烈性,趁着家人一个不备便投了池塘。
她人这一死,也就无需额外编排理由了,就只说她是得了疾病去世,家里操持着风风光光的下了葬,之后与皇室的婚事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作废。
谢景时在这事上也表现的很是体谅太后,一句也没有抱怨,甚至很配合的就将这件丑事捂在他和姜家父子以及太后这几人之间,以后人前见面,大家仍是和和气气的君臣和睦。
可是这四年多,这事儿却依旧是横在太后心中的一根刺。
也正是因为此事,她近年来对着娘家也越是疏远了几分,打从心底里就更是都刻意不愿意去想起姜家曾经的那个姑娘了。
那件事,成了她和整个姜氏一族所有人身上的污点,这个污点叫他们在太子谢景时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姜柏睿此刻毫不避讳的提起,太后一个措手不及,完完全全的愣住。
她当然知道自己当初看中的姑娘是何等性情,若是不知根知底,不会想着许给最看重的孙子,但是当年那件事不是谣传,是谢景时当面撞破的,姜家又拿不住任何的证据自证清白,她也就顺理成章理解成是小姑娘不知轻重,可能是受了那个登徒子花言巧语的诓骗而失了分寸。
她抿着唇,依旧一语不发。
纵然姜柏睿说的都在道理上,可当初就在大家眼前发生的事又不能作假。
姜柏睿念及离世已有四年之久的妹妹,却已然红了眼眶:“您可以不信我,但我却始终不信柔儿会做出有辱门楣之事,她的东西,有心人士自是有办法偷盗而去,而书信笔迹也可以拓写或者模仿,再止于其他的……这次我在行宫,三千禁军护卫的眼皮子底下想单独把堂堂公主引走藏了一夜都能蒙骗住众人的视线,再想想当年,一个本就可以在我家院内走动的护卫,若是‘偶遇’了柔儿又居心不良的刻意拉扯……这算什么佐证?”
太后能坐到今天这个位子
上,自然也不会是什么蠢人,隐约之间已经明白了姜柏睿在暗指什么:“你还有什么更切实的证据?”
姜柏睿于是苦笑:“当年那个护卫孤家寡人,卖身进的侯府,就是那么巧,身世干净清白到背后连一条线索都查不到。可此事若是人为,他要被人收买舍出了性命,就自该是有拿到足够买他性命的筹码,直到近日我才查到,此人原是有个误伤人命的案底,这才舍弃家人,奔赴千里潜逃入京,之后改名换姓,进了我们侯府隐匿,可是就那么巧……当初甚至早在他身死之前,他远在豫州府的家人因为一场意外大火满门全灭。”
说话间,他自袖中掏出一卷誊写的卷宗,以及当年豫州府衙悬赏捉拿人犯的海捕文书出来,一并呈给太后。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池芮芮:又是快乐吃瓜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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