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情况已经查明,飞鹰抓回来的这些人是八十八旅的,他们的任务就是替苏联情报部门到指定地点取回情报。他们并不清楚潜伏在咱们内部的人员,只是到一些死投点去取情报。至于他们身上的证件,是苏联情报部门伪造的,但是可以以假乱真。情报的内容他们也不清楚,而取情报的地点除了队长和报务员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个已经被证实了。”
“赵处长,这个是怎么证实的?”刘清平打断了赵树明的话。
“这个我们反复用不同的方式审问过了所有人,这些人并没有受过严格的反审问训练,只是凭着自己的意志在坚持,所以从他们嘴里问出东西来不是很困难。只是他们的队长和报务员都死了,从他们身上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们对于下一步的行动方式和目标完全不清楚,只知道在这里汇合后会去下一个联络点取东西。这个联络点是他们第一次启用,另外,他们也不知道苏方高层和鬼子的关系,他们也不知道这些情报是针对咱们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搞错了?”刘清平有点恼了。
“清平,冷静点。小赵你继续把话说完,他们还交待了什么问题。”党育明说道。
“据他们交待,现在在苏德战场上,苏联红军进展比较顺利,已经收复了大片国土,但是部队伤亡很大,为了确保对德作战的兵力,苏军大举从远东北抽调兵力。在远东地区现在只有不足十个步兵师和一些边防军的部队,如果日军趁势发动攻击,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顶住。正是因为这样,苏方才扩大了八十八旅的编制,还把他们全部撒到这边来加强对日军的监视。而与此对应的是日军也放松了对中苏边境的警戒,现在八十八旅的人来回过境已经和进出大车店差不多了。据他们交待,现在日军的国境守备队除筑垒地域保留少数留守部队之外,已经基本被抽空了,基本停止了边境巡逻,其他的部队都在向安东、通化、辉南、吉林、敦化、延吉方向集中,从关内调来的部队也没有再向边境运动,而是向咱们周围集中。日军在黑龙江的力量现在已经极度空虚,除了警察之外,只有不足三个联队的兵力,这个情况我已经通报情报处了,让黄小毛加强侦察力度,正在确认这些情报的真实性,我认为这个情报是比较可靠的。现在他们越境除了侦察和取回情报之外,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把散落在国内的抗联人员接到苏联去接受训练,以充实八十八旅。尽管没有他们的口供,但是能接触到这些材料的人员我们已经进行过排查,除了作训科的许参谋下落不明外,其他可疑人员均被我们控制或抓捕,特别是航空队里面所有的可疑人员已经都让我关起来了。那边居然有三个犹太人是格鲁乌的人,还有两个是战略情报局的人;而电讯处的一个犹太技师是克格勃的人,还有一个是战略情报局的人,他们居然还能合作,在接收线路上搞了鬼,往自己的宿舍里拉了一条线路,然后收集咱们往来的电报,但是因为他没有机会接触咱们的加密机那部分,所以他收集的情报根本就没有办法加以利用,只好直接交回苏联方面。另外,通过缴获的这些材料,还揪出了后勤部的两个人,这次除了下落不明的那个许参谋和后勤的几个人之外,其他人都是犹太人。这个是我们以前的失误,没有把他们做为侦察的重点。”
“也就是说现在无法确认他们是替鬼子卖命的?难道是我们误会他们了?”刘清平的眼睛瞪得老大,感到非常地委屈。
“你们也不算是误会他们。后勤的那几个人已经招了,他们都是特高课的。你们缴获的许多情报确实是他们提供的。不过他们几个和那些犹太人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最近接到指示把情报都送到那里去,我们就是顺着这条线捋过去才找到那个情报投送点的,而且已经把几个鬼子的交通抓起来了。这几个人还不是一条线上的,中间负责穿线的就是那个许参谋,而且负责和那些犹太人联系的也是他。这个人的具体身份还没有弄明白,现在还不好说是哪边的,但是从种种迹象分析这个人应该是国府那边的。这次发生这个事情说明一个事情,咱们这次出击破坏了鬼子的情报传输线路,这导致日方的谍报人员只能走这条渠道把情报送出去,你们这次截获的情报非常重要。要不是你们我们根本就怀疑不到电讯处那边出了问题。不过你那个计划现在看来是没有办法实施了,你那个计划对每个节点的时间都要求很严格,而他们这边的情报传递经常出现延误。咱们攻击吉林的计划就是后勤那几个家伙泄露出去的,但是因为路上延误了,导致日军增援部队未能及时赶到,整个战斗打得乱七八糟。”
“我的乖乖,米国人、老毛子、小鬼子、国府、延安,这么复杂,咱们这儿快成国际间谍俱乐部了,这几方的人快凑齐了,就缺英国佬和德国人了!”方怀山吐了一下舌头。
“现在知道他们已经向日军提供了哪些情报吗?”党育明问道。
“这些人跟外面的联系很少,这也是他们能潜伏到现在的原因。特别是电讯处的那几个家伙,平时苏方和米方就利用无线电公开向他们发达指令,但是他们极少主动与外面联系,所有的情报都是交由航空队那边设法转交外面的。而且他们交换情报的方式也基本是公开的,利用到那个犹太人开的饭店聚会的时候直接把文件送过去。而过去我们对那里的监控上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而且咱们的人也很难进入他们的圈子。他们传递出去的情报目录都在这份报告里了,其中最有可能遗漏的就是咱们秋季攻势的计划,但是因为现在具体计划并没有拟定,所以他们泄露出去的只有可能是咱们将在秋收之后对日军的几个主要粮食囤积点发动攻击这一消息。”
“这个还用他们泄露,是人都知道咱们要从鬼子那里借粮过冬。哪年秋收之后咱们不从鬼子那里搞粮食,我估计要是他们说咱们今年不去抢粮食,鬼子倒会更加紧张。”方怀山不屑地说道。
党育明面带疑惑地问道:“树明,你说他们并不是把情报交给鬼子,那么他们的情报是怎么传递的?难道他们的队长和报务员牺牲了他们就不再执行任务了?而且从王啸的报告上看,这些人不是一伙的,也就是说他们只是到这里碰头,而不是专门来取情报的。”
“这个事情是这样的,他们一共有五个情报投放点,这个是最后一个,也是我们在审讯后勤部那几个家伙的时候发现的。从种种迹象分析,这里应该是他们的最后一站,他们要在这里集合后一起回撤或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从缴获的东西来看,这里应该是后勤处那几个人投送情报的地方,因为距离那里五公里左右有咱们一个秘密仓库。而且我问过他们,如果队长和报务员都牺牲了,他们就会到延吉那边的一个联络点等待下一步指示。”
警卫团的训练场上,战士们的情绪明显不高,丁文山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值班连长在丁文山身边小声说道:“团长,这个不能怨弟兄们,这次咱们打延吉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结果打了一半撤下来,弟兄们自然情绪不高。您想呀,咱们警卫团是全军的模范团,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这次打了败仗,弟兄们都憋了一肚子气。”
丁文山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回过头来看了看他,不满地说道:“你是怎么回事,这个事情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咱们团是超额完成了任务,不仅消灭了日军大量有生力量,还一度攻占了机场,缴获了大把航空器材和物资,对了,这次咱们的伤员大部分人活下来不就是那个机场的功劳吗?至于攻击延吉只是咱们给日军施加压力的一种方式,目的就是调动日军南下,既然日军已经被咱们调动了,咱们还在那儿跟鬼子硬拼,不是傻子吗?我说开会的时候你去干什么去了?”
“可是咱们团以前哪次执行攻击任务象这次是的,打了一半就撤下来,反正我是想不通,明明咱再打下去已经有可能很大机会拿下延吉。”
“那你们考虑过打下来之后怎么办没有?考虑过打延吉需要付出多大代价?咱们的主要目的就是替攻击吉林的部队拖延敌人的增援部队,你们说敌人有没有从延吉方向向吉林增援呢?”
“当时守敌已经出现崩溃的征兆了,咱们只要再投入一个营就完全可以击溃日军。至于打下来之后就算不想固守也可以撤出来呀!鬼子别说从延吉往外调兵了,他们还从珲春方向把国境守备队都抽到延吉去了,我们连还打了他们一个伏击,把两个中队的鬼子包了饺子。当时咱们已经断了日军的增援,而且一团也压上来了,只要再加把火就可以拿下延吉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咱们撤下来,我是感到特别憋屈的慌,明摆着是咱们吃了败仗。”
“我怎么跟你就说不明白了,好,我问你,咱们撤退的时候日军追击了没有?”
“没有。当时鬼子哪儿还有能力追击呀,城里的日军建制已经混乱了,咱们在火车站把鬼子好多部队都打残了,他们哪儿还能组织起反击呀!”
“那我再问你,咱们的伤亡比鬼子大吗?”
“当然没有了,单是咱们团就消灭了五千多鬼子,咱们俩团加上非战斗减员也不过三千,自然是咱们占便宜了。可是以前咱们在战斗中的伤亡比比这个大多了。”
“你看,咱们的建制完整,伤亡远小于鬼子,还达成了战役目的,而后主动撤出战斗,敌人已经无力追击,明显是咱们在牵着鬼子的鼻子在走呀!你们怎么能理解成咱们吃了败仗呢?再说了,就是吃了败仗又能怎么样,吃了败仗就更要拿出力气来好好训练,找出失利的原因,下次把场子找回来,要重敌人身上重新找回我们丢掉的东西!”
“这个我们都知道,可是大家心里还是有个疙瘩解不开。大家都憋着一口。这么长时间了,咱们团这是头一次参加重要作战任务,可是却打成这个样子,大家心里没法好受。团长,你知道一团怎么说咱们?他们说咱们总不参加作战任务,养得太肥了,不会打仗了,只能过年杀来吃。”
“那你们自己认为自己的技战术水平有没有退步呢?”
“没有。至少我们营的交换比远好于一团,咱们团的兵都是老兵,怎么是一团的那些新兵蛋子可以比的。不过总这样下去,总没有仗打,咱们见了一团的兵可就矮人家一头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憋着主意想骂我这个团长不给你们找活干,话我给你们放在这里,好好训练,回头秋季攻势少不了咱们的作战任务的,你们要是到时候跑肚拉稀,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还有,你们最近要加强攻坚训练,咱们在这方面的欠缺不少,不是给你们发了许多训练器材吗?怎么大家都不用呀!那些东西打在身上是疼,但是能纠正许多平时难以改掉的坏毛病,身上疼一下总好过在战场上丢掉了命!还有,你们出去的时候见到其他团的人不许找事,人家说几句就说几句,他们说的那些东西不会抹杀了咱们的功劳的!有本事在战场上用鬼子的脑袋来证明,跟自己人动粗不是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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