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血原!」

三六六、调戏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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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保护伤兵的三十多个日军士兵看着远去的大队长出了一口气,谁也不敢保证前面会遇到什么,今天他们遇到的这些情况已经让他们紧张不已了。在卫生兵的指挥下,日军士兵把一个个伤兵在路边一处空地上摆好,并在空地中间点上了几个火堆。尽管已经是农历五月了,但是山里的夜晚还是很凉的,也许是因为刚才的行军的疲劳,也许是因为突然的放松导致的松懈,忙碌过后的日军围着火堆昏昏欲睡。小队长只好用指挥刀的刀鞘挨个抽打是这些松懈的士兵,但是看上去效果并不理想,连那四个哨兵也是哈欠连天,没过多长时间,小队长也坐在一颗树下面睡着了,但是怕有什么突发情况,他还是把手枪上了膛,关上保险,放回了枪套里。只有那个卫生兵忙个四脚朝天,不住地为那些伤兵处置着伤口,不时给叫喊得太厉害的伤兵打上一针吗啡。

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几双警惕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

“排长,一共三十六个能活动的,有一个是卫生兵,四十七个伤兵。没有机枪,没有手炮,那个卫生兵没带枪,伤兵中有五个有枪的,那个小队长带了只王八盒子,其他人都是步枪。四个哨兵,我瞅着那些哨兵都困蒙了。他们一共笼了五堆火,其中这边这三堆周围都是伤兵,这两堆周围是鬼子兵。那个小队长在这儿,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他也快着了。现在除了卫生兵在那忙活,伤兵还有些个清醒的,那些鬼子兵都睡得跟死猪一样。咱们现在动手基本没有必要动枪,用刀子就能把他们都宰了。”前出侦察回来的五班长在地上划着图说道。

“他们都困成这样,有点麻烦,怎么才能放跑一个还不露痕迹呢?咱们必须要放出报信儿的才行。”四排长皱了皱眉头说道。

“要不咱们先不出击,等把他们打醒了再打?”一班长建议道。

另外一个班长反驳道:“那么打咱们就容易吃亏了,太冒险了。实在不行就留个没捆结实的算了。”

“费那个劲儿干啥?咱们打完就撤,也不捆他们不就完了吗!反正咱们现在穿的都是便衣,把脸一蒙,抢完东西就跑也没啥奇怪的。你不是说尽量多留活口吗?咱们到时候一人腿上来几下子,让他们跑不动就完事了。要是想让他们去报信儿,留几个别往腿上招呼的,把膀子给他们卸了,让他们端不起枪不就行了吗?排长,这活就交给我吧,我干这个拿手。不用都上,我们班加上一班就足够了。”以前曾经占山为王的五班长建议道。

“这个办法大家认为咋样?我看成,就这么办。一班长,一会儿你们先把哨兵摸了,这刚上岗估计一时半会儿不能换岗了。一班解决了哨兵之后,二班和五班一齐上去,你们不要带长枪,把排里的短枪凑一凑,这种环境下短枪比长枪好用,没有特殊情况都不许开枪,刚才不是削了些个尖木棍子吗,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下手的时候注意分寸,尽量不要弄死,就照着腿上肩上弄,那个谁,你们那几把大砍刀带上,该能划就比划。三班、四班在两边给我掐住了,如果有鬼子过来不能放他们过来。我带几个枪法好的在外面替你们盯着,有危险了我们就下手。”

那几个困得迷迷糊糊的哨兵连敌人在哪里都没有看到就被人堵着嘴抹了脖子,随后几十条蒙着脸的汉子手持尖头木棍,冲到了那块空地里,见人就扎,卫生兵刚要叫喊,一支被削尖了的木棍飞了过来,穿透了他的胸膛,他摇晃着栽倒在地上。几个被伤痛折磨得睡不着的伤兵见状连忙大声喊了起来,但是太晚了,那些围着火堆睡觉的日军还没有清醒过来就被人刀砍枪扎,倒了一地。最倒霉的是小队长,他本来没有在火堆边上,被惊醒之后就要掏枪,可是上了膛的南部式手枪非常是时候的走火了,子弹没有打到别人,倒是给他的脚打了一个窟窿。就在他强忍疼痛继续拔枪的时候,一支投枪准确地穿过了他的肩头把他钉在了树上,投枪扎在树上之后还在不住地颤抖,可见投掷者的力量之大,可怜的少尉大叫了一声就昏了过去。

这些蒙面的袭击者在消灭了火堆旁的日军后,并没有继续对伤兵下手,只是麻利地搜走了他们手中的武器弹药和随身物品,连日军的腰带和靴子都没有放过。攻击来得猛烈去得也非常迅速,短短几分钟之后,伴随着一阵呼哨声,袭击者背着从日军手中抢夺的武器、弹药、靴子、背包、毯子消失在密林之中,而日军营地中,只留下那些伤兵和没有死透的日军在痛苦的**。

过地了好一阵子,才有一个胳膊被砍了一刀的日军士兵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看看周围死的死伤的伤的同伴,他大声喊叫了起来,看看也没有什么人过来威胁他们,这些日军才纷纷从地上爬起来,从衣服上撕扯了一些布条互相帮忙包扎止血。几乎所有人都被大刀砍伤或者带尖的木棍扎伤,而且大部分人都是腿部受伤,对方抢走了他们所有的武器和私人物品,而且抢走了他们的靴子,光着脚在这片杂草丛生的树林里去追赶敌人,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既无法追击敌人,又无法填饱自己的肚子,这让日军士兵们痛恨不已,现在他们的伤尽管都不重,但是已经失去了武器,而且大部分人暂时没有办法长距离地行走了,只能一边忙碌一边高声怒骂。

叫骂声惊醒了昏迷中的小队长,他大声喊了几声,这才被人发现他还活着,有两个士兵跑了过来,帮助他拔掉了肩头的木棍,给他止血包扎,好一阵之后,少尉才止住了喊叫。

缓过气来的少尉愤怒地发现,自己的望远镜、手表、手枪、挎包都不见了,自己手上的戒指也不翼而飞,连裤子口袋里的火机和香烟也不见了,但是证件被丢在了不远的地上,没过多大一会儿,图囊居然在不远的地方被发现了,只是里面的东西被倒了一地,很快,在离图囊不远的地方,日军高兴地发现了一堆没有鞋带的靴子和钢盔,还有两双破破烂烂的布鞋,还有一些零散的子弹,看样子是从皮盒子里掉出来的。让少尉哭笑不得的是经过清点,居然所有的文件和地图都在,只有纸张比较柔软的记事本不见了——以前就有喜欢抽卷烟的人撕他的记事本卷烟抽——铅笔还在,但是少尉非常喜欢的一支钢笔没有了——那支钢笔倒是很是值些钱。没有多大一会儿,指挥刀也在不远的地方被发现了,连手枪的枪套也被找了回来,而枪套里的备用击针居然也还在,再往前还有一些别的小件物品。只是天色太黑了,过去的几个士兵抱着鞋子和钢盔兴冲冲地跑了回来。

少尉忍痛打算走两步,但是脚上的疼痛让他放弃了继续前行的打算,本来他以为是伤口的疼痛让他难以行动,但是低头一看才发现,脚上的靴子居然不见了。少尉只好让一个军曹清点了一下损失,让另外一个士兵扶着自己来到火堆边上坐下。这时他们才发现,袭击他们的人似乎并不想要他们的命,这顿看似暴风骤雨的袭击,尽管让所有的日军都带了伤,但是除了四个哨兵和倒霉的卫生兵之外,只有三个反抗比较激烈的士兵送了命,其他人的伤都不是什么致命伤。但是现在他们没有武器,没有食物,没有药品,可以说除了身上的衣服之外什么也没有了,而且有二十多人的靴子不见了——都是那些脚比较大的士兵的靴子,而少尉的靴子是本小队中最大的一双——有靴子的人也没有鞋带。

少尉和几个军曹冷静下来,分析了一下之后认定,袭击他们的并不是刚才伏击他们的敌人,否则就不会放过那些文件,至少是不会丢掉那张大比例地图,也不会只是给他们制造一些影响行动但不致命的伤,而对方带走靴子的鞋带,并没有带走所有的靴子,就是为了拖延他们报信的速度,以给自己增加逃跑的时间。对方的人数并不是很多,带了四十条步枪以及大量的毯子背包什么的,想不留痕迹地逃跑是很困难的,商量了一下之后,他们终于决定让两个腿上没有伤的人去向鸠山少佐报告这边的情况,而其他人现在只好围在火堆边取暖,等待救援。

接到报告的鸠山少佐当时就跳起来了,尤其是当听说是土匪抢劫,并杀死了八个士兵的时候,差点抽出刀来把这两个报信的士兵给劈了,堂堂皇军一个小队居然让二三十个土匪给洗劫一空,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当即简单问了一下情况之后,愤怒地命令部队调头去搜索那些敢于挑衅皇军威严的土匪,这个决定得到了全体官兵的一致拥护。至于被敌人围攻的部队,鸠山少佐简单估算了一下自己前进的速度和与目标之间的距离之后,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在友军被消灭之前赶到,与其两头都丢掉,还不如保住一头。其实他原来想让一个中队去追击那些土匪的,但是看了一下只有两个步兵中队、两个机关枪小队和一个步兵炮小队,实在没有胆量再分兵了,而且估计他再提出分兵的话那些军官会和他拼命的。

“连长,现在咋办?鬼子全调头了。”

一连长看着正在调头的日军笑着说道:“四排这着够损的了,这鸠山就是回去了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处理这么老些行动不便的轻伤员。旅长那边有新的情况通报过来吗?”

“没有。只是说吉林方向日带还在继续集结,没有出动的迹象。”

“马上向旅长汇报,日军增援部队已经调头,我连开始对日军实施攻击,请求侦察连配合我连行动。命令二排,在日军大队通过雷区时引爆预埋炸药和地雷,尽量多给日军造**员伤亡;命令四排,他们要坚决堵住口子,不能放跑一个鬼子;其他各排现在就行动,对日军形成包围,咱们要和这些鬼子比速度。”

“连长,干啥让侦察连配合咱们?”

“这个你就别废话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通知一排,现在就开始对日军后卫实施袭扰,不能让他们走得舒服了,怎么也对给我留下一两个小队。那个重机枪啥的就别让他们带跑了。还有,鬼子的那个炮兵小队也别让他们跑了,不用打人,把那些牲口打掉就行了,我倒要看看没有了牲口,鬼子拖着两门炮能跑多快。”

伴随着一道道电波,平静的森林里很快就变得喧闹起来。

一声一声不紧不慢的枪声如同一柄锤子在敲击着每个日军的心脏,枪声很稀疏,很有节奏,每次枪响都会有日军哀号着倒下,面对着这种无处不在的冷枪,日军叫苦不迭。

鸠山少佐现在是一门心思地要去对付那些土匪,命令部队不要理会这些袭扰,以最快速度向安置伤员的地方跑去。已经疯跑了大半宿的日军本来士气不高,但是听说只要解决了那些抢劫的土匪就可以回去休息,一下就来了精神,疯狂地向前奔跑着。在他们的脑海中,认为这段来时走过的路会是非常安全的,至少跑回去之后就不用再被这些可恶的枪手折磨大家那已经非常脆弱的神经了。

但是他们想错了,正当一群日军疾速奔跑的时候,突然一团火光在队伍的一侧闪现,随后是一阵巨响,巨大的气浪一下就吞噬了那二十多个挤成一团的日军,横飞的碎石和木片把周围的日军放倒了一片。

正在前进的队伍一下就乱做了一团,多数反应快的日军已经趴在地上寻找着目标,但但还有一些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傻站在那里四下张望着。鸠山少佐也连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拉着战马卧倒在地,并高声命令部队就地卧倒。一般来说这种爆炸之后就应该有伏击的部队出击,至少要有密集的弹雨飞来,但是出乎少佐的预料,并没有密集的子弹飞来,连后面袭扰的敌人似乎也消失了,除了那些躺在地下的伤兵在那里痛苦的**,林子里又恢复了寂静。

“少佐,咱们还是赶快前进吧。这个是典型的陷阱,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迟滞我军前进的速度,好让他们包抄的部队赶到我们前面去,以前我和他们作战的时候经常上这种当。我建议马上向司令官报告我们现在的状况,请求增援部队来接应我们返回,不然我们很有可能遭到小笠原君的结局。”前面反对分兵的滨崎中尉跑到鸠山少佐身边低声说道。

“滨崎,你马上组织你的中队快速通过前面这个区域,我指挥井山中队和炮兵小队在后面掩护你们。泽崎,马上向指挥官发报,通报我军遭遇敌军强力部队阻击,请求指挥官派出接应部队。另外,请他们派人接应一下水原中队,他们怎么现在还没有追上来。”鸠山想了一下,认为滨崎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但是,还没等鸠山爬起来,一阵掷弹筒发射的声音从部队刚才经过的林子里传了过来,一排掷榴弹落在了炮兵小队的队列中,好在没有伤到什么人,但是有五六匹驮着炮和弹药的骡子被弹片击中,倒在血泊之中,一匹驮着弹药的骡子屁股上挨了几个弹片,驭手一下没有拉住缰绳,这匹受了疼的骡子在人群中疯狂地乱撞,接连踢中了好几个日军,驭手几次冲上去想拉住那匹骡子,但是几次都没有成功,反倒是被骡子踩在了脚下。旁边一个小队长终于手不下去了,掏出手枪对着骡子就是几枪,可惜南部式手枪那小得可怜的威力并没有能够马上击倒那匹失去理智的畜生,反而让它狂性大发,直冲着那个小队长冲了过去,一下就把那个小队长撞到了树上。这时边上的几个日军士兵才清醒过来,拉栓上膛,对着这头可怜的骡子就是一阵攒射,终于在它踢中下一个人之前把它打倒了。

“滨崎,你说对了,他们就是为了迟滞我们的行动,你们动作一定要快,不管前面有什么,你们都要为大队开辟出一条通道!炮兵会给你提供最强的火力支援!”

“是!”滨崎答应了一声就站了起来,迅速地把自己的中队集合起来,向前冲了过去。

而鸠山看着炮小队那些受伤和倒毙的牲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命令架好一门步兵炮,并把无法携带的弹药全部集中起来,一旦滨崎请求炮火支援,就把这些炮弹都砸出去,炮弹打完后就被火炮进行破坏,只携带一门火炮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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