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处的会议室里，王立平、文小力、刘清平和五个主力团的团长围坐在一张地图面前，丁占北拿着一根木棍，站在一幅全国战略图前面讲着：“汤部队因为自己把武器弹药都倒腾空了，加之在河南不断扰民，以及其它一些大家都知道的原因，致使其在战斗中一触即溃，使河南大部沦陷，该部作为一支武装力量已经没有参与作战的能力，这让日军腾出大量兵力迅速南下，投入长沙方向战场。自五月上旬开始，日军集中八个师团，一个战车旅团，一个半航空团的兵力向长沙发动猛攻，并有继续增兵的迹象。现两军仍在新墙河一线激战，但是面对日军的装甲和航空火力优势，国军防线已经摇摇欲坠。军令部现已向我军发出战斗指令，要求我军主动出击，牵制部分日军兵力，以缓解前线压力。”说完，他又走到了一幅蒙江周边地图前面，“现在我军周围共有日军五个守备区、三个独立守备联队、一个国境守备队、七个师团，一个战车旅团，两个航空团，计有日军和仆从军十五万人左右，配备各种七十毫米以上火炮和迫击炮三百门以上，坦克一百七十辆左右。在长春、通化、吉林、延吉、宽甸以及清津周围共部署有作战飞机三百余架，不过据我们侦察发现其飞行员人数远少于飞机人数，原因不详。另有伪满部队七个团约四千人，伪蒙骑兵部队六个营约一千人。另外，在两周之内，日军最多可以抽调四个师团左右的部队与我军作战，现在我军周围的日军师团已经全部变成了三单位师团，而且新兵比例都非常高，战斗力与以前我军接触过的各个师团不可同日而语。另外**方面还有日军两个师团，不过根据崔支队长的报告，这些日军在先锋军的骚扰和打击下，现在已经无法投入对我军的进攻作战，只能龟缩在一些重点城镇和主要铁路交通线周围。大致情况就这些，各位还有什么需要说明的吗？”

“日军守备区是个什么级别的东西？”最先坐不住的是许杏虎。

“守备区是在原特遣支队基础上进行改编的部队，每个守备区负责一到两个方向的防御任务，除驻守城镇外，还修筑有一些的永久和半永久防御工事，五个守备区分别是延吉、桦岛、辉南、宽甸和江界，共计编成有十七个步兵联队和七个要塞炮兵队，主要担负守备任务。咱们周围敌人的具体分布我们已经标在桌上的那个地方图上了。”

“丁科长，你们在辉南和桦甸这里分别做个不详的标志是什么意思？这上面怎么标了好几组数据，如果是这样的话这里的鬼子是不是太多了？”赵玉看着铺在桌子上的地图疑惑地问道。

“因为现在辉南方向的兵力各方面侦察的出入太大，所以现在上面标注的情况只能给大家做参考。另外，日军从朝阳镇到那里修了一条轻便铁路，还在铁路上安排了一些铁路装甲车来**窜。根据情报处的情报那里应该只有两个步兵联队和一个要塞炮大队，但是飞鹰传回来的情报说那里至少有一个师团、一个独立守备联队，以及一个伪军团和一个蒙古骑兵营。同样的情况还有桦甸那里，那边的情报非常混乱。就是因为不清楚，所以我们把几种情报都标在上面，并做出了不详的标记。如果预定要对这几个地方进行攻击，还需要补充侦察。”

“那军里的秋季攻势是否还要进行呢？”季子云问了一句。

“军长要求这次作战不能影响秋季攻势，作战时间不允许超过三十天，参战兵力不得超过两个主力团，动用飞机攻击目标不能超过三百个架次，弹药消耗特别是炮弹和炸弹的消耗必须压低。这里说的是谁谁心里明白，最近一段时间我军的弹药消耗有许多是不必要的，这点希望引起各位的注意。而且军里明确要求这次空降部队、装甲旅、重炮旅不能参与作战。而且这次作战必须要打疼日军，迫使其从其它战场向东北抽调兵力，把因为日苏条约而调走的日军抽回来。就是因为这个难度非常大，所以才把几位师座和团座请来一起商量。这是军里头回把这个任务下得这么复杂，希望大家用点心思。”刘清平在一旁回答道。

“这又要把鬼子打疼了，还不能影响秋季攻势，动用部队还不能多，作战时间又卡得这么死，干脆别动地面部队算了。不影响秋季作战，咱们就不能把秋季作战的预定目标作为攻击对象，其它方向打起来都要攻击日军的要塞，那么打的话弹药消耗又下不来。再说了，也不容易打疼鬼子。我们这个方向是秋季作战的主攻方向，看样子没有我们什么事儿了。”陈林清在那里盘算了好一阵子，摇摇头说道。

“就是呀，现在如果一打的话，就相当于把鬼子调到咱们秋天要打的目标那里去了。而且其它目标不容易打疼鬼子。再说了，这仗限制这么多，打起来吃力不讨好。刘处长，能不能把条件放宽点？要不咱们干脆就把秋季攻势提前算了，这样也省得部队来回调动，顾虑也就少了。”许杏虎看着地图抓着脑袋说。

“就是呀，这样部队打起来就会有顾虑，而且准备工作也不好做呀！而且我们的位置也不好，看样子没有我们什么事了。”赵玉看了看地图摇摇头说道。

“放宽条件肯定不行，这次秋季攻势直接关系到我们的吃饭问题，这点你就别怀疑了。而且还跟你们说，这次动用的，机动车辆也不能太多了，除非能有大的缴获。”刘清平的语气里透着不悦。

赵玉看大家都盯着自己有些不自然。“都看我干什么？我那边打出去哪儿能打疼鬼子呀？你不张嘴我也知道你要说水丰电站，我们就是想打水丰电站，也吸引不了多少鬼子。咱们就是投入两个团，也无法突破日军在那里的防御，鬼子在那里修了工事，在江上那边的鬼子弄了好些小型的炮艇，上面架了老旧的舰炮，那个破东西打军舰不行，欺负我们还是有富裕的，我们已经吃了一次小亏了，费了好大劲才把他们从辑安周围撵走的，这才算消停了一点儿。咱们就是投入更多的兵力，在没有办法夺取江面控制权之前，也是白废。这次我们应该是发挥不了大作用。再说了，按原计划秋季攻势作战中，我们的任务就是直接威胁水丰电站，牵制日军，现在动了就惊了鬼子，这个对秋季攻势没有什么好处！”

文小力虎着脸站了起来：“都干什么呢，一个一个都跟抹了油似的，推三阻四的，平时那个劲头儿都哪儿去了？都习惯了等着参谋处唯现成的，还是一个个都吃油嘴了，想吃肉不想啃骨头。平时一个一个的机灵劲儿都哪儿去了？”

“师长，先别发火，有什么话好好说。这大家不也是在想办法吗？”陈建长看情况不好连忙站起来拦住了要继续发火的文小力。然后低着头慢条丝理地说道：“我刚才考虑了半天，感觉咱们似乎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鸭绿江以西了，咱们能不能在鸭绿江以东做做文章？你们看，在**日军一共只有不足一个半师团和三个要塞区，一个守备区。其中在江界、惠山、茂山均修有筑垒地域，我认为咱们如果打击惠山要塞的话，会极大地触动日军，迫使其从关内抽调兵力。”

张小川有些为难地说道：“陈参谋长，那可是出境作战呀，咱们军似乎列现在还没有进行过这类活动，一下子就调两个团出去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到了那边咱们的后勤怎么保障？单靠部队自己携带，即使不携带武器弹药，单是给养咱们怕是连半个月都保证不了，再说了，那边的鬼子都缩在几个要塞区和坚固设防的城镇里，咱们要攻击的话就需要大量的火力支援，再这恰恰是咱们没有办法做到的。而且打了那边，真能触动鬼子吗？我看是够呛。”

张剑伟冲张小川点了点头：“就是呀，咱们手上那边的情报资料都不是很详细，不过我倒是觉着咱们可以试着打一下延吉守备区试一下。那边不是咱们秋季攻势的主要目标，而且从抚松出发，咱们的后勤保障距离也不是很远。丁科长，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详细说一下那边的情况？”

丁占北点了点头：“延吉守备区共有日军四个步兵联队，两个要塞炮兵队，分别驻扎在延吉县城和和龙县城，并在长白和和龙附近修筑了两处筑垒地域。机场驻有两个飞行中队，一个高射炮中队和一个步兵警备中队。两个筑垒地域各配备了一个步兵联队和一个要塞炮兵队，配备一二零野炮四门，八一迫击炮二十余门，重机枪三十余挺，二零高炮八门。可能是因为时间比较仓促，也可能是因为运输能力的原因，那两处要塞的物资供应也不是很充足，因此要塞远没有达到红土崖和松树要塞的坚固程度。那些所谓的永备工事不过是在野战工事基础上用圆木进行了加固，而且所有的据飞鹰和飞虎的侦察，日军的火力配系存在很严重的缺陷。从那些野炮射击的痕迹看，其射程不超过六千米。日军到这两处要塞到附近的城镇现在还只有简易公路。”

“丁科长，有那边的详细地图吗？”张小川问道。

“在这里。”丁占北马上从那一大堆地图中挑出了延吉周围的大比例地图，摊在了桌子上，图上已经标出了侦察发现的情况，几个脑袋马上凑了上去。

“如果咱们强攻要塞，倒是能打疼鬼子，摆出咱们要攻击延吉的架势，也许能调到鬼子，但是现在咱们到那里也没有适合的道路，如果硬要攻击的话只能靠畜力运输，最多带些迫击炮，就是加上航空兵的攻击怕是火力还是不足，而且那边高延吉机场很近，咱们攻击中很容易吃鬼子飞机的亏。”张小川摇了摇头说道。

“丁科长，你就别在那儿逗闷子了，直接把军里的计划拿出来就完事了，也省得我们在这儿破闷儿玩。”许杏虎有些不耐烦了，其它几个人连声附和。突然传来了“啪”的一声响，把几个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王立平站在那里对他们怒目而视。

“都给我坐那儿！你们一个一个都成精了是吧？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刚才，是对你们这些当团长的进行的一次考核，但是，没有一个人是合格的。你们几个都给我好好写检查，自己认真反省一下这次的问题出在哪里。你们现在都是军里的高级干部，要有自己独立思考能力，不能什么都指望上级喂现成的。军长说自从有了参谋处之后，你们这些团长和营长一个比一个懒，我还以为冤枉你们了，现在看来说得轻了。你们现在不仅是懒，而且一个个是惰性十足，什么都想要现成的，你说你们长个脑袋管干什么的？你们现在都是团长，不再是以前的排长连长！”

听了王立平的话，几个团长的脑袋都埋到了胸前，不敢出声，只有许杏虎低着头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王立平发现了许杏虎的异常，大声喊道：“许杏虎，有什么话站起来大声说，有什么见不得人话要在下面嘀咕？”

许杏虎不情愿地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满脸怒气的王立平，又看了看其它几个团长，小声说道：“我认为军里考核应该告诉我们一声。就是不通知，我认为也应该在在考核之前应该把该告诉我们的情报都说完整了，而不是通过这种故意隐瞒情报的方式来考核，这样考核不公平。我不服气！”

王立平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给你们的情报并没有故意隐瞒，而只是没有提供完整，但是你们有谁要求把这份情报补充完整的？是你许杏虎还是你赵玉？你们想的是什么？想的是如何减轻自己的责任！这就是你们做为一个高级干部应该做的吗？史参谋长你不用拉我，今天我这话是一定要说出来的，还反了你们了！前几天军长说我们的高级干部有拉山头、保存实力的想法，在战斗中打滑头仗，有便宜就抢，有困难就让，我还说你们几个不会有这种想法，今天看来，是我错了，这个问题不但有，而且真的很严重，问题的根子就在你们这些团长身上！已经到了不收拾不行的地步了！你说你们一个个都想什么呢？都想着怎么打便宜仗，有不好打的仗就让别人去，这是你们这些高级干部应该做的吗？尤其是你许杏虎，你现在懒到一定程度了，你这团长越当越回去了，我看你现在倒像个十足的少爷羔子，什么都指望吃现成的；还有你，赵玉，你现在滑头地可以呀，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有这么能说的一张嘴呀！把你放在这里当团长太委屈你了，你应该去当律师给人打官司去！你们几个有谁去认真想过应该如何去执行这个任务而不是在那儿耍滑头的！你们是不是看军里把季子云撤职后又官复原职就认为没有你们什么事情了？我话放在这儿，这种问题是不可原谅的，谁有问题军里处理起来决不会手软，谁要是认为还有那种耍滑头混日子的想法给我趁早提出来，不然别怪军里处理起来手黑。。”

刘清平和颜悦色地站了起来：“好了，王师长，你也别发火了，文师长你就不用站起来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相信你们六位也知道文师长要说什么了，看他那个脸色也应该能猜出来吧！许团长，你是不服气，是吗？我想问你一句，鬼子如果发动攻击会提前把他们的攻击计划告诉你们吗？你能确保你的侦察分队提供的情况就是完整的吗？你能保证**把所有的情况都考虑完整了吗？今天的考核并不是难为大家，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次的考核的题目就是夏季我军作战的内容。**有计划，但是我更希望你们诸位能拿出一些更合适的方案来，毕竟以后你们都是要独挡一面的，不能什么都指望上级替你做好了计划，作为我军的高级干部，你们有这种惰性可是要不得的。大家别忘了，军事**是我军克敌致胜的法宝之一。你们现在手下都是六七千人，这可是独立的战役集团呀，你们的每个决定都会影响多少弟兄的生死呀！行了，我的话就这么多，希望大家还是认真想一下这个问题，怎么当这个团长才对得起弟兄们，对得起这身军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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