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玉指挥部队与日军伏击的部队激战的时候,一团也对江桥周围的日军发动了全面进攻,早已经折腾的筋疲力尽的日军面对如同下山猛虎的一团战士,根本就没有能力抵抗,而且从战斗进展来看,他们也没有想着要进行有力的抵抗,只是象征性地打了几枪就开始向辑安县城方向疯狂地逃跑。这一跑反倒是把季子云吓了一跳,他不知道日军这唱得是哪一出,如果不是丢在阵地上那些火炮的重机枪,他还怀疑鬼子这是在给他下的什么圈套。
驱散了日军之后,一团主力兵分两路,抽出一个营配合宫明成部对满埔镇方向发动猛攻,另外两个营则在炮兵掩护下对辑安城发动了攻击。
对于满埔日军的攻击出奇的顺利,先是攻击江桥的日军被挡在了车站外面,面对前后夹击的局面,日军居然主动放弃抵抗,举起了白旗;然后是对满埔镇的攻击中,日军在受到几轮炮击之后就主动放弃了抵抗,要求有条件投降,结果在一肚子火的飞虎队员们的痛骂之后,日军果断地宣布接受宫明成的条件——无条件投降;在接下来接应五团的行动中,一团的部队顺利地俘获了一批从林土洞方向逃散的日军。坐着火车紧越慢赶还是没有赶上攻击满埔的战斗,这个事情把赵玉鼻子都气歪了。见了来接应的部队也没有个好脸色,怒气冲冲地指挥着部队迅速接管了满埔外围的防线和江桥的防御工事。
这些日军的战斗意志之薄弱不仅让赵玉大吃一惊,也把季子云和宫明成吓了一跳,他们已经习惯于和日军在战斗中会战斗到最后一名士兵倒下,或者弹尽粮绝后发动自杀式冲锋,突然发生这种成建制部队举白旗的情况让整个部队从上到下都感到了极度不适应,毕竟以前没有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以至于宫明成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鬼子该不会集体充当人弹吧?还是打算直接把满埔镇整个炸上天?”
而当看到那些缴获的战利品中那些老掉牙的装备,什么三八式重机枪、歪把子轻机枪、大正十年式掷弹筒、七十毫米迫击炮等等不一而足,他严重怀疑日军是从什么地方划拉出来的这些老式武器。更让宫明成感到有意思的是在日军的迫击炮阵地上缴获了大量的步兵炮炮弹,但是一发迫击炮弹也没有。这时他才想起来,从战斗开始以来,日军的这个炮兵阵地就没有打响过,而在那个架着四挺九二式重机枪的阵地上缴获的大量七七子弹更是让他哭笑不得——那些子弹都是九九式步枪弹,九二式机枪只能使用九二式机枪弹。。
但是当看到押过来的俘虏是一群四十多岁的老头兵和十五六岁的孩子的时候,所有人都直摇头,看来现在日本的兵源已经接近枯竭,这些只经受过短期训练的日军素质自然没有办法和以前那些经过多年训练的日军士兵相比,而且这些人中,许多人都是迫不得已才参加军队的,甚至有些人是为了能吃饱饭才加入军队的。**驻屯军作为日军大后方的部队,其战斗力本来就是相对很差的,尤其是在大量的老兵被抽出参加太平洋战争和前期与新十军的几次大规模作战,现在各部队中老兵只有不足十分之一,这些新补充的兵员素质参差不齐,而那些军官则多是后备役直接征召的,更糟糕的是由于这些临时征召的军官中有许多人的资历比现在的指挥官要老上许多,在格外重视资历的日军中,产生了严重的不良后果——下级指挥官经常要指挥上级指挥官。更糟糕的是他们为了扩充实力,不仅没有对现有的各个师团和联队进行补充,反而是不停地组建新的师团,并从现有师团中大量抽调干部和骨干以保证新师团的顺利组建,这一行为直接导致现有的许多师团战斗力呈直线下降。用赵人杰的话说,“这些人也就只能欺负一下朴支队这样的外行,难怪崔大山到了**之后部队象气吹得一样发展起来了。有这样孱弱的对手,他简直是太有福了。如果这都不能让先锋军的战斗力在短时间内上一个台阶,崔大山这个将军也就别干了。”
“赵人杰,你们的侦察是怎么干的?这么大一股日军是怎么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溜过去的?啊,你说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是不是有了点成绩你们的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季子云瞪着赵人杰,恶狠狠地说道。
“我们哪能想到鬼子直接装在闷罐车里就送走了。再说了,要不是朴支队在那里捣乱我们怎么能漏掉这么重要的情报。当时小孙他们把精力都放在朴支队身上了,还要想办法给车站的鬼子捣乱,破坏敌人的运输,根本就顾不过来这么多。他们费了多大劲才把那几个鬼子安插在那里的奸细揪出来,再说了,监视镇内日军的任务本来就是朴支队的,我们只负责站上的和江桥这边。怎么把他们的失误硬扣在我们头上?”说到后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还有理了?我跟你说,师长这次是真火了,说你们要是再出一次这种事故,直接把你们改成病猫队,你自己照量着办,这招呼我可是给你打了。”
赵人杰一听就急了,猛地一拍桌子:“我有什么办法?你以后少拿师长吓唬我,我是被人吓大的。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会知道先锋军里居然能混进一个奸细副队长?而且正好是他负责带人监视镇内日军,他报告说是鬼子的火车往镇内的粮食仓库里调了一列车粮食,我们还能专门为这个再跑一趟呀,那样的话后来对车站的袭扰还搞不搞了?这个事情也能都算在我们头上吗?再说了,把重点放在辑安这边的要求是你提出来的,我手上就这么两头半蒜,我怎么可能面面俱到。当时侦察力量的分配方案和各分队的任务也是大家都同意的,这个可以查作战方案,是大家都签字画押的,怎么现在出了问题倒都是我们的责任了?”
季子云的火也上来了,大声喊道:“你们的任务是什么?你们就是这么侦察的吗,如果侦察任务都交给先锋军还要你们派人过江干什么?你知道不知道如果这次不是赵团长机灵,五团的损失就大了,而且会直接影响我军下一步的行动!你这是渎职,这是犯罪。作战方案是大家一同讨论后,报参谋处批准的,侦察力量的分配也是我要求的,但是这是没有人让你们放弃对满埔镇的侦察,这怎么就不是你们的责任了?”
边上的陈猛一看情况不好连忙从中劝解:“团长,你也别发火了,这次的事情也不能全怪在赵中队身上,这次出问题的还是先锋军那边,咱们过江的力量太少了,要是知道这边的先锋军是这个样子的话,咱们就不用他们了。赵中队,你也消消气,这次五团损失了一些部队,肯定有意见,师长发火也是应该的,我们团长这不也是着急吗?”
赵人杰不好对陈猛发火,只好放缓语气说道:“我不是生气,我是认为把这个责任全部扣在我们头上我不服气。我们该承担的责任我不会推卸,但是不该我们承担的责任我也不会往自己身上揽。”
“赵中队,你先消消气,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咱们还有任务没完成呢。再说了,我相信师长也是明理的,不是你们的责任一定不会冤枉你们的。”陈猛一边说着拉着赵人杰坐下,一边捅了季子云几下。
季子云深吸了几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认真地对赵人杰说道。“赵队长,刚才是我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但是我不希望下面的作战中侦察和情报方面再出什么纰漏。这次敌人的调动难道通讯上就一点痕迹也没有吗?”
“噢。态度这个事情没有什么,方老大比你这个态度恶劣的时候多了去了。不过,我刚才查了台风他们截获的所有日军通讯内容,没有发现有要求他们派部队去那边布防的内容,鬼子的密码咱们已经都掌握了,他们一定还有什么咱们不掌握的通讯方式。”
“会不会是用信鸽?”陈猛问道。
一到具体的内容,赵人杰马上就冷静了下来。“应该不会,台风小队里有几个人会训鹰,他们训了几只海冬青,现在就在天上巡逻,如果有鸽子的话就一定会被咱们发现。”
“如果不是鸽子呢?咱们能训鹰,为什么敌人就不能训鹰?”陈猛想了一下问道。
赵人杰一下就愣住了,猛地一捶大腿:“对呀,这辑安和满埔一共也不过几十里地,满人驯鹰的不少,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该死的,我怎么就这么笨,光去注意敌人的电话电报和信鸽了。麻子,真有你的,你是怎么想到的?”
“噢,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先说好了,我说出来你不带翻脸的。”
“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罗嗦了?快说,你不说我就真翻脸了。”
“好,你坐好了,我告诉你,是俘虏交待的。说好不翻脸的啊,你别乱来。”陈猛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闪了一大步躲开了赵人杰的飞腿。
“连长,你说这都打一天了,鬼子怎么还不来呀?”三排长又跑到蔡大勇身边开始唠叨了,对于这个话痨所有人都感到头疼了。
“你怎么就这么没有耐心?你总得给鬼子点反应时间吧?集结部队,补充弹药,组织车皮,哪样不需要时间。赶紧回你车里去,别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连长,观察哨报告,铁轨上有动静了。”守着电话的文书小声报告。
“好,终于来了。”三排长说了一句话转身就要跑。
“回来,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火,听懂了没有?”
“是,保证服从命令,没有命令就是鬼子踩到我们头上也不开火。”
“文书,命令所有部队进入作战状态,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开火。”
在一阵咣当声中,一辆铁路装甲车出现在蔡大勇的视线之中。那个小装甲车前进一段距离后,就会停下来,一个日军打开舱盖,向四周观察一阵之后,又关上舱盖继续前进,有时那个日军会发出一声喊叫,车上的机枪就会向四周胡乱打上一阵,或者有两个日军端着枪下来认真地检查一下铁轨,确认没有问题后再重新钻回车里继续前进。突然,那个小装甲车在三排隐蔽的位置附近停了下来,那个日军突然又探出身子来观察了一会儿,又缩回车里。突然车门打开了,一个日军空着手跳下了车,来到发动机那里忙活了起来,看样子是车子出了故障,很快,又有一个日军跳下了装甲车,急匆匆地向树林的方向冲了过来。蔡大勇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那里离三排长的座车只有不足五十米,他非常担心三排长一激动就把这个鬼子给打掉了。
那个日军突然在一棵大树下站住了,四下看了看,开始解裤带,然后非常惬意地在一棵大树下面撒了一泡尿之后,哼着小调向装甲车走去,蔡大勇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突然,这个日军指着树林方向又喊又叫——那个方向也有一辆坦克隐藏着,车顶的舱盖突然打开了,那个日军端着机枪冒了出来,对着树林方向打出了一排子弹,蔡大勇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但是那个正在修车的日军仍旧自顾自地修着车,连头都没有回,而那个下车撒尿的日军突然拍手大声叫好,又有一个日军跳下车,两个日军一齐向树林边跑了过来。
“连长,打吧?他们一定是看到什么了。”文书有点沉不住气了。
“别急,再看看。如果有事的话鬼子不会徒手下车的,至少应该是端着枪下来。”蔡大勇强压着紧张的情绪,仔细观察了一下之后,语气一下就平缓了下来。
只见那两个日军高叫着向树林冲了过去,很快他们就抬着一只狍子回到了铁路边的小路上,引来了那个修车的日军的大声称赞。看到这里,蔡大勇心中暗骂这些鬼子无耻,居然在巡逻途中打猎,看着那个被打倒的狍子,他对部队的隐蔽效果还是很满意的。
那两个日军喊了句什么,又有两个日军从车里钻了出来,低声说了几句话之后,对天空放出了几发信号弹之后,就拿着斧子向树林边缘的一棵枯树跑了过去,另外几个鬼子开始收拾那个倒霉的狍子。见日军要在这里生火做饭。这下蔡大勇可有点发愁了,这鬼子要在这里长时间停留,恐怕是很容易发生意外的。
蔡大勇不停地看着手表和天上那昏暗的太阳,每隔一会儿就要看看那些正在享受着烤肉的鬼子,而这些鬼子的警惕性似乎并不高,他们的枪都留在了车上,只有那个军官模样的鬼子的手枪是带在身上的,生好火之后,六个鬼子围着火堆开始享受美味的烤肉,还从车上拿了一些酒下来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还在那里高声地说笑着。
“连长,要不咱们先去把他们收拾了算了,就这几个鬼子咱们连枪都不用响。”看着几个有说有笑的日军,文书不禁小声建议道。
“现在还不行,咱们要等鬼子的装甲列车或者运兵列车过来才能开火,现在这个小破车明显是趟道的,而且这伙鬼子的警惕性够高的,他们在车上始终有人,而且刚才他们打的信号弹应该是求援的,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就该有其它车过来,咱们打了它们就打草惊蛇了。你是看他们吃香的喝辣的眼气了吧?别着急,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吃东西了,送人上路之前怎么也要吃顿好的。”
“连长,这些鬼子有问题,他们的车没有毛病。刚才我听他们发动机的动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突然,平时很少说话的驾驶员出声了。他的话把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老沈,你没有听错吧?”文书有点不放心地问道。
“绝对没错,这个巡道车的发动机是四十马力汽油机,咱们旅里有这种发动机,我听过它的声音。刚才他们的发动机根本就没有毛病,我听动静应该就是水箱开锅了,他们只要加上水就可以走。但是你看,他们并没有去打水的意思,而且他们打的信号弹里也没有红色的,鬼子的求救信号都是有红色信号弹的。我感觉不象是求救的信号,倒是有点象是在报平安,鬼子在这里磨蹭估计是闻着什么味儿了。”
“该死的,这个地方确实太便于咱们埋伏了,鬼子一定是注意到这点了。文书,通知各部,注意潜伏纪律,不许暴露目标。他们应该是没有发现咱们,不然不可能一点戒备也没有,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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