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飞机刚一现身,位于日军纵深的高炮马上就发出了怒吼,一串串炮弹飞向了正在俯冲的浩劫机,日军的炮弹在空中炸出一团团黑烟。一架正在俯冲的攻击机被弹片击中了一台发动机,很快就冒出了黑烟,它以极快地速度丢掉了飞机上所有的炸弹后艰难地改出了俯冲状态,拖着黑烟摇摇晃晃地向远处飞去。几架在空中待命的野马机则调转机头,从高空俯冲下来,向日军高炮阵地打出了一串火箭弹,一团团黄色烟雾从日军高炮阵地上升了起来。而日军也不甘示弱,集中火力向这些空中目标发动了攻击,不断有新的高炮阵地冒了出来。日军高炮阵地上的炮手们不顾空中洒下的弹雨,拼命地向天上发射着炮弹,在被烟幕弹笼罩了之后,也没有停止手中的工作,仍旧以极快地速度发射着。只是因为日军缺乏近炸引信,只能使用时间引信和触发引信,这些炮弹打击高速运动的目标效果并不理想,而临江的高炮数量又不足以打出严密的弹幕,所以尽管场面很是热闹,空中炸出的黑色烟团很多,但是能击中飞机的少之又少。
位置比较靠前的一零五自行榴弹炮首先根据炮兵观察所指示的目标向升起黄烟的日军高炮阵地打出了一排炮弹,随后,一五零野炮和火箭炮也加入了对日军高炮阵地的攻击。一时间,日军炮兵阵地上弹片横飞,火光四起。日军炮手可以无视烟幕对自己的干扰,也可以忽略飞机上机枪扫射的打击,但是在密集的炮弹落下后,日军的防空火力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日军防空火力稍一减弱,几架野马式就从低空窜了出来,用机翼下的火箭和机翼里的机枪把日军的高炮阵地犁了一遍,让日军那些对低空目标威胁最大的二零高炮全部变成了哑巴,随后一群蚊式战斗轰炸机就从高空俯冲了下来,把一串串炸弹和二零炮弹砸在了日军的高炮阵地上,把那些还在努力向空中发射的四零和七五高炮阵地彻底打没了动静。看着高炮阵地方向冒起的滚滚浓烟和不时发出的爆炸声,刚才还在为高炮击伤敌机而兴奋不已的日军立即没有了声息,一个个钻进了是早就准备好防炮洞里以躲避来自空中的打击。
防空火力的熄灭,对日军炮兵来说就是灭顶之灾。解决了日军为数不多的高炮后,天上的攻击机群把攻击的矛头指向了日军刚才使用过的炮兵阵地,在地面联络员的指挥下,一架架飞机对日军炮兵阵地轮番扫射轰炸,日军那些防炮效果和伪装效果都还不错的炮兵阵地,面对这些来看天空的对手,显得是那样的无力,一枚枚炸弹和火箭弹把日军的炮兵阵地变成了人间炼狱,一个个掩体直接就成了埋葬日军的坟墓。日军那些步兵企图用手中的轻武器组织起来对空射击,但是重新把目标转向他们的炮兵使这种想法成为泡影,那些敢于对空射击的阵地,马上就会被对方密集的炮火覆盖,那些勇敢的士兵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变成一个个碎块散落在其它人的面前。
而日军炮兵被取消了发言权之后,坦克和步兵则逐个对日军的防御防御支撑点进行攻击,在坦克的直瞄射击和队属迫击炮的压制下,日军的机枪火力点根本就没有办法射击,只有一些日军机枪手抱着轻机枪在阵地中不时冒出头来打几枪,一旦在同一个位置停留的时间稍长就会被坦克炮和手榴弹炸上天。而日军步枪手和冲锋枪手则根本就不敢露头瞄准,只能把枪伸出战壕外胡乱射击。
看着战场上交战的情况,金平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航空队出击的时机掌握得很不错,投弹也相当准确。地面部队的配合也很默契,尤其是炮兵,这个准头已经是很好了,火力转移的速度也很快,大练兵没有白练。步兵给坦克提供掩护和指示目标的工作也很出色。这些方案以前咱们是在纸上组织过推演,头回在实战中能到干到这个程度,应该说可以打满分了。”
“那是,给一线部队配备的地空联络组和炮兵前观组不是吃干饭的。今天突破日军防线没有什么悬念了,后面的就没啥看头了,鬼子已经对出现崩溃的迹象了。你们的坦克炮打得比以前可是准多了!”史林柱放下了望远镜,点点头说道。
“这个呀,以前是因为弹药和火炮都缺,不敢打,平时总搞枪代炮,结果在战场上就露陷了;再一个是我们手上的日式坦克炮口径也都比较老了,弹药保存时间也长,性能变得不稳定,现在换上了新炮,弹药性能和质量都比以前好得多,平时也敢打了,这打起来自然是准得多。五团的运动速度还是有些慢呀,后续部队还没上去,这样前面的部队人数还是太少,弄不好要吃亏的。”金平看着那些冲进日军战壕的战士说道。
“这个你可是冤枉赵团长了,当年在阵地里埋炸药的活他没少干,怎么能不防着鬼子来这一手?而且这着以前咱们也遇上过,一下子上去人多了就要吃大亏的。不然他们干啥在准备会上特意强调你们的坦克一定要和鬼子的战壕保持足够的距离,就是怕鬼子来这么一下子。现在上去这两个排,有装甲部队的支援,收拾阵地上的个把中队日军没有问题。我才发现你怎么总是喜欢欺负赵团长?”
金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凑到史林柱耳朵边上小声说:“这个呀,很简单,我们这帮哥们里面,论单兵素质就他比我差,而且他比我大点不多,我不欺负他我欺负谁呀!你们王师长一瞪眼睛锤我跟锤什么似的,我哪儿敢去欺负他呀!再说了,这些人里就他老实,我欺负欺负他,他也不能跟我急。我跟他闹也是有分寸的,不会真把他惹急了的。这个事儿王师长和军长都知道,副军长还为这个事情骂过我呢,但是看到他还是忍不住要欺负一下,主要是觉着欺负欺负他挺好玩的。”
金平的话把史林柱也逗乐了:“不怪师长有时候说你是个大孩子!这次攻击你怎么不把谢尔曼派上去?那个东西可比九七改要结实多了。这要是让鬼子打坏几辆坦克多不划算呀!”
“唉,现在这个地面能承受九七改已经不容易了,谢尔曼上去怕还是要陷下去的,这雨能下一天,我哪想得到呀!瞅这状态,想让谢尔曼安全通过这片泥地至少还要三四天时间,要让下面的土彻底干透了再说,不然到时候一下翻在里面了就不好了。要是能有九七改这个重量,谢尔曼的防护和火力就好了。”
“刚才我看好多车都中弹了,不过没怎么着!看来这九七改也挺结实的!要是知道它这么结实,真就不让你把那些谢尔曼运过来了。”
金平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说道:“这九七改到现在还没有损失一是步兵掩护得好,让鬼子的反坦克手没有办法把炸药包送到坦克跟前,也没有充分的瞄准时间;二是鬼子对咱们的坦克不了解,不知道咱们在车体外面又加了一层装甲,他们那先把那个外层附加装甲打坏了才能打到里面的;第三嘛,才是关键,我认为是最主要原因——还是大老蔡的运气好,这小子的运气一直就不赖。”金平的话把史林柱逗得哈哈大笑,边上的几个参谋捂着嘴不好意思笑出声来。
“别笑,我说的是真话。在战场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这人的运气要是来了啥也挡不住。史参谋长,你是不知道,为了能把这批谢尔曼运过来,副军长和我是没少费脑筋,到底是改造了一批平板车,让谢尔曼架在两节车皮上上才弄过来的,不然又费油又费摩托小时数。卸车的时候我是提心吊胆的,单是卸这些车就卸了大半天,不然上次你说我们不参与主攻我怎么那么上火。不过这次得亏把这个东西弄过来了,不然在江边那仗,弄不好我们就吃亏了。我没有想到鬼子把充气筏子挂绳子上,然后两边拉,船上划,过江的速度相当快。而给狙击手和机枪手配的那几个红外观察镜的照射灯功率太小,只能看要百十来米的地方,要是没有我们这些车上的红外探照灯,恐怕付出的代价就要大多了,也没有那么容易把鬼子的胆子打破了。我知道你们几个想说咱们既然有了这个东西为什么不在晚上攻击,那个东西你们也看到了,就是不算电池也有十来斤沉,你让他们扛着那个东西进攻我觉着不大现实。而我们的车一动起来,那个动静就算鬼子看不见光听音就能听出个大概位置,到时候很容易被鬼子的火箭手暗算,这个东西现在还没有办法带着满世界跑。”
突然,几发信号弹从日军的战壕里腾空而起,史林柱又举起了望远镜:“噢,先头部队发安全信号,五团后续部队开始往上冲了,今天看来拿下这块阵地没有问题。”
见日军已经开始出现崩溃的迹象,金平收起了望远镜。“这鬼子打得不咋地,跟红土崖那边比差远了。”
史林柱有些奇怪:“这里的鬼子没有永备工事,而且现在咱们的航空兵又在这儿张牙舞爪地,对日军的士气打击很大,再说了没有了炮兵,鬼子的战斗力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金平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史参谋长,我怎么好象在师指看到几个二师和**的家伙?他们跑你们这里来干啥?”
“你说的那些二师和**的参谋吧?他们是军里安排他们来观摩的,主要是总结协同作战的经验和教训。开会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吗?那天会上说了呀!”
“啊,那个,我走神了,那天不是先给我们布置的任务吗?听完我们的任务之后我就一直在琢磨怎么运谢尔曼,就怎么没再听刘参谋长说什么。我说王师长怎么这次打得这么谨慎,闹了半天是有人参观呀!”
“军里这次考虑打临江也是有验证一下前一阶段的训练结果和**制订的那个空地协同方案的意思,如果这次打得好,以后这个经验就可以推广了,你们的任务就该多了,毕竟以后咱们的攻坚战会逐步增加,你就做好挨累的准备吧。”
“我说怎么航空队这么大方,一下子出了二十多架飞机呢。那下面的攻击中他们还会继续保持这个空中支援的力度吗?”
“这个要看鬼子的了,如果需要的话他们还可能要使用大家伙。按照计划,明天攻击日军主阵地的时候,航空队还会提供三十个架次左右的空中支援。如果鬼子的航空队敢出来的话——这个可能性太小了,现在鬼子连咱们的运输机都不大敢拦截了——航空队负责保证咱们的制空权,不让鬼子来捣乱。但是下次再打仗的时候能不能有这种支援就不好说了,毕竟现在咱们的油料和航弹的供应还不是那么富裕,这次挑临江没挑延吉也是因为这边近,飞机来回飞省油。”
“就鬼子那个航空队,说实话,与其说是支援地面作战还不如说是给地面部队打气呢,如果再当着面被人揍下来一批的话,连这个作用也没有了。怎么能和咱们的航空队比,咱们这个空中打击精度真是没的说,刚才我还担心,鬼子的炮兵一旦发威我前面的那些车就该有损失了。鬼子这个南突击集群怎么突然没有了动静呢?按说他们应该和北集群一起过江呀!”
“现在还没有发现他们,不过现在六团已经在铁路沿线布控了,而且改装了两列简易装甲列车,如果鬼子真是绕过一团的警戒部队去打铁路的主意,没他们好果子吃。再说了,现在不是上个礼拜,就是后方暂时没有物资运不上来,咱们现在的弹药和物资足以支撑咱们打下临江。这几天来回跑的车也比前些天少多了,主要是补充一些消耗,再就是往回运送伤员和俘虏的。”
铁路边的山上,有六团的一处警戒阵地,三个战士在伏在隐蔽部的观察口上无精打采地盯着周围的树林子。其它人或坐或卧,在那里休息。
“班长,昨天我听车站我老乡说,前面打得可热闹了,地空协同,步炮协同,步坦协同都上了,把日本人打得滋哇乱叫。他们还上前面去看热闹了,可过瘾了!咱们啥时候能上去呀?”一个休息的战士坐在地上,一边擦着手里的三八枪一边说道。
“我也听说了,一团有一个营一下消灭了两千多鬼子,伤亡还不到一百人。上次那好几百俘虏都是他们抓的。这种事儿啥时候才能轮到咱们呀?到时候咱们的伙食标准也涨一涨,走街上遇上其它团的兵也可以展扬展扬,现在咱们净受人白眼了。你看人家二团的兵,走街上那个牛,咱们的人走街上,人家一问,你要说是六团的人家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
坐在门边的机枪手摆弄着手中的九六式机枪,把一粒粒子弹扣出来,认真地擦好后又重新压回弹匣,没好气地说:“就是,我在四团的时候也没受过这个气,真是窝囊,现在看到以前的那些战友,一个个看我的眼神都跟看倒霉蛋似的。班长,咱们啥时候也能赶上这么一场仗呀!”
靠在墙角休息的班长连眼皮都没抬,不耐烦地说:“你们几个少说几句行不行,天天说这个,你们不烦我都烦了。我也想出去展扬展扬,但是咱们有机会吗?没有象样的战绩你凭啥出去展扬,这次比武咱们又那个熊样,出去人家能给你好脸子才怪呢。要说上一线,我也想去,可是你们都瞅瞅一个个那个素质,上次比武让人家给收拾成什么样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别扯这些没用的。谁再说这种破坏团结的话下次再上哨就把全班的岗都替了。”
一个正在观察的战士转过头来说道:“就是,你们天天想这个有什么用呀,我现在想的是什么时候三班来换咱们回去,咱们好回去吃顿热乎饭。这儿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都多少天了,咱们在这儿一猫就是一天一宿,连个烟都不让抽,还不让生火,只能啃压缩干粮,你说这是为什么许的呢?”
“就是呀,班长,要不咱们就在这里面抽两口吧,都要憋死了。”
“金云彪,你少给我惹事儿,少抽两口烟还能憋死你呀?你憋死了我还省心了呢。回头这要是让三班给捅到连长那里去,咱们又少不了挨一顿骂。都注意观察。”靠在墙角的班长翻了下身,骂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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