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队长，您看，现在这日本人天天在这儿挖沟，这前面那条沟前几天还没有呢，您瞧，就是前面那个。”向导小声向王啸介绍着前面的情况。
“崔大爷，鬼子从啥时候开始挖沟的？”看着眼前密密麻麻地满地壕沟，王啸感到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去年冬月就开始了，就是那个平田联队挨了揍回来之后，就到处抓夫子开始挖沟，大冬天的就在那儿刨地，过年也没让夫子们回家，一直在那儿干呢。我孙子年根底下寻思进城卖点山货好过年，结果也让他们抓了去，后来跑回家的时候还让小鼻子打了一枪。好在命大，没伤着要害，不过那个耳朵少了半拉，算是破了相了。听说现在鬼子已经封锁了临江城，许进不许出，头十来天我们屯子里老孙家的小子进城给他爹抓药到现在还没回来。你们一定不能饶了这些小鼻子，得狠狠地收拾他们！他们现在可是太祸害人了！”
“大爷，谢谢您带我们过来，您放心，我们上这块儿来，就是要收拾这临江这些鬼子的，这小鼻子没几天蹦头儿了。”
让人送走了向导，王啸对着对面这些壕沟直发愣。地上这些壕沟说是战壕怕是没有人信，这些沟看上去很窄，但是很深，说是排水沟也不用挖这么多呀！
“头儿，有点麻烦，鬼子也把铁路给拆了，江上的冰面根本走不了人，鬼子的警戒很严密，哨兵密度很高，要不惊动鬼子就进去难度不小。”
“难度小了还用咱们来吗？关键是鬼子这是唱得哪一出呀？这些沟肯定不是战壕，战壕不会挖得这么窄，而且上面根本就没有射击平台。要说他们指望这些沟拦住咱们，就应该挖反坦克壕，把沟弄得宽些深些，但是现在这些沟这么窄，步兵轻轻一跳也就过去了！再说了，要是障碍应该有些铁丝网啥的，这也没有呀！光指望地雷，你认为在一顿炮火准备之后这些地雷还能有多少？”王啸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一个组长想了想说：“据赵团长说这个平川非常狡猾，而且经常有出人意料的行动，五团上次基本上把平川联队的机枪和火炮都留在老爷岭了，我估计鬼子是想用这些战壕拖住咱们步兵前进的速度，然后发挥日军枪打得准的优势，杀伤我军有生力量，另外从这些沟的宽度判断，里面可以让两个人错开身，一个人在里面跑应该问题不大，现在关键是不知道那个东西有多深，你看，那干活的民夫都露不出头来，也就是说这个沟挺深的。能不能是交通壕呀？而且我刚才发现后面日军的战壕里应该有许多隐蔽的射击位置，如果步兵发动冲击的话伤亡小不了。另外，还发现有日军狙击手活动的迹象，这几个地方的树不大对劲，按说鬼子现在要是修工事的话应该就近伐树，但是在鬼子阵地里面还留着这么一小片树林，那里要是没有毛病才怪呢。”
“这个活应该让飞虎来，咱们干这个事情没有他们强。”另一个战士一边小心地修理着伪装物，一边小声说。
“咱们飞鹰是全能的，飞虎能干好的咱们一样能干好，而且咱们一定能干得比他们更出色。参谋长说了，咱们飞鹰以后不再是单纯的狙击手，而要个个都成为优秀的特种兵，没有什么任务可以难住咱们的。”王啸斩钉截铁地说。又观察了一会儿，王啸命令道：“天黑以后，你们四个想办法摸进去，弄个活口出来，另外看看那个沟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但是你们不要轻易下到沟里，我感觉那里有毛病。”
“这个平川果然狡猾，王啸报告说这小子已经在临江外围挖了大量很深的壕沟，据他们抓的俘虏交待，这些沟的目的是掩护反坦克手运动，绕到我军坦克和装甲车辆背后对我装甲部队实施打击，另外在我军步兵冲上来的时候，他就可以挖开江边的堤岸，把江水引进来，到时候，那里就是一片沼泽地，咱们的冲击部队就会被困在里面动弹不得，而装甲部队也会陷在这些烂泥里，机动性大受限制，而鬼子的反坦克武器和各种精确射击的火力点就可以发挥威力了。”刘清平看着报告说道。
“现在临江日军有多少部队？”党育明问道。
赵树明顺手从文件夹里抽出了一份情报：“鬼子从苏联弄到的那批摩托雪橇帮了他们的大忙，这个是咱们以前忽略了的。在封江的时候他们向临江运送了大批物资以及援军，现在临江守军除平田联队外，还有四个特遣支队和一个野炮大队、两个重迫击炮大队和一个反坦克炮大队，以及伪警备军的两个团。平田联队已经重新补充了兵员和武器，恢复了元气，而且可能比以前有所加强。平田下令把小石人沟到临江所有的铁轨和枕木都拆回了临江，利用这些物资修筑了大量的坚固工事，在城里他还修筑了大量的街垒和地堡。还有一个坏消息就是他还弄到了数量不详的七五高炮和四零高炮，这些东西对咱们的攻击部队威胁很大，这些东西现在的具体情况还没有弄明白。
他现在是日军临江守备司令，负责统一指挥这些日军。这个小子胆子很大，把所有的日伪军打乱编制重新编组，以平田联队日军为骨干，把这两万多日伪军重新编成了十二个守备区队、六个机动大队和九个炮兵群，为所有的火炮都修筑了坚固的工事，而且对县城周围所有的区域都进行了火力标定。他一反日军歧视**兵和伪军的做法，对所有的部队一视同仁，还效仿咱们在日伪军中实行比武，成绩好的人员和部队可以得到更多的给养，这让伪军和**兵的士气提高了许多，也直接导致我们在伪军中发展的一些关系也都被出卖给了日本特务机关，现在从临江敌军内部获取情报的渠道暂时中断了；他还下令现在临江只许进不许出，封锁了城内外的交通，导致我们的情报无法送出，最后送出的情报显示，日军已经没收了城里所有平民家中的粮食、布匹和灯油，对各种生活物资实行统一配给，而且这个平田居然对中国老百姓和日本平民实行统一的配给标准，这个事情日军在各地广为宣传。这让许多以前非常忽视日本人的老百姓对鬼子又开始抱有幻想了。”
“这样看来这里是个硬骨头呀！这个平田已经估计到咱们要拿他开刀了。看来上次咱们对红土崖的攻击有些得不偿失了，这给鬼子提了醒，让他们开始转攻为守了。而且这个平田干的这些事情对咱们下一步的作战行动影响极坏，不把他打掉还真就不行。小赵，还有什么都说出来。”
“日军从国境守备队抽调部队，编成了四个师团，现在分别进驻了延吉、桦甸和通化，而且日军正在加快二十三师团的恢复工作。现在咱们周围的日军已经开始收缩兵力，把部队都撤回了临近交通线的城镇，而且都在大力修筑城防工事，但是把工事修到临江这种程度的，就只有辉南了。铁路沿线日军现在每天都有铁路装甲车来回巡逻，而且还把一些坦克改成可以在铁轨上行动，我们的人现在过路都相当困难。而且日军在各重要火车站都部署了装甲列车，随时可以对日军据点实施增援。通化方向日军的防空火力也得到了加强，增加了许多四零高炮，那个东西对咱们的飞机威胁很大。”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相对来说就临江是个软柿子了？”
“可以这么理解，现在咱们周围就临江的敌人数量和质量最差，尽管平田现在已经把部队的士气调动了起来，但是毕竟这里有大量的新兵，而且许多**兵和伪军并没有完成训练，战技术能力都非常差。而且那里距离日军可以提供空中支援的机场最远，鬼子就是想实施空中支援也比另外几个目标困难一些。”
刘清平补充道：“是呀，占领临江，咱们就可以把从海上转运物资的航线距离缩短近一百公里，这对于提高转运效率是很重要的。而且那里到陈家堡子的铁路路基基本是完整的，可以迅速地转移物资。而且控制了这里，咱们和先锋军的联系就完全打通了，有利于咱们下一步的发展。”
“那你们**认为现在咱们打临江需要投入多少兵力？损失又有多大？”
“根据现在侦察获得的情报，我军投入装甲旅、两到四个重炮营、两到三个步兵团就可以突破日军的防御体系，但是在后期作战中损失不会很小。结合航空侦察和王啸他们发回来的情报，平田很有可能在外围给咱们重大杀伤之后把战斗重点放在城里，利用地形和咱们打近战，使咱们的火力优势和装甲优势发挥不出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看来平田是看到了咱们的火力优势，想把临江变成第二个红土崖，固守待援呀！一旦开江之后，鬼子一定会全力打通水上交通线，那个时候，咱们就该被动了。你们**预计多长时间可以解决战斗？”
“最快也要十五天，解决红土崖尽管有了兵工部的新式武器，但是文小力为了减少伤亡，在核心阵地还打了二十天呢，比较悲观的估计是要三十五天左右，这就取决于咱们攻入城区之后日军的战斗意志，看这小子的布置，那里比红土崖要麻烦得多，而且还有许多老百姓在里面，如果直接炸平了对咱们下一阶段作战会有许多不利的影响。”
“后勤方面的物资保障能跟上吗？”
“这个问题不大，咱们在红土崖、八道江缴获了大量的铁轨和枕木，还有十多台小火车头和两百多节小火车的车皮，尽管作战中有一部分在前一阶段的作战中被打坏了，但是多数修理一下还能继续使用。现在铁道部队正在抓紧铺设从老爷岭到青沟子的铁路，估计月底前就能完工。有了这个窄轨铁路，部队的物资供应就不会有大问题，而且装甲旅还可以节约大量的摩托小时数。不过有个问题就是那个小火车拉不了谢尔曼，这个问题程副军长正在想办法。现在除了通化，咱们就是打临江最方便，因为其它方向的物资运输更没有办法保证。”
“那就这么定了，通知王啸，对临江的侦察由他全面负责，军侦察营在那里的两个排和飞虎的两个小队都由他指挥。一团、五团、六团、装甲旅、炮兵旅作好参战装备工作。二、三、四团加快新兵的训练。对了，你们**处最近争取抽出些人组织一个小组去银川，加强对人员的审查，费这么大劲运过来的人再剔出去太浪费了，争取把问题堵在那边。”
“这个不方便吧？如果这样估计孙副军长和吴副参谋长的工作就不好做了。小戴因为我上次把军统的人都打发到延吉方面的事情已经找我谈了，说军统方面对面咱们的这个做法非常不满意，我找了个借口给搪过去了，说让他们下次把这些人单独告诉咱们。如果咱们再把他们的人都留在那边怕是会影响后面的招兵工作，军统方面干这些不上桌面的事情还是很有兴趣的。”
“我又没说让你把这些人都赶走，你可以把这些人留在那边训练营当新兵班长或者助教什么的，你上次不是说这些人的素质还是不错的吗？”
“是呀，这些人的军事素质比那些学生好多了，但是文化素质差了一些，我明白了，回头我就安排，反正那边新训营里人手挺紧的，多留些人也好。那另外几方面的人怎么办？南京和东京的人好处理，直接送矿上就是了，但是另外几方面的人现在新兵营里天天见面就闹，老是出事儿，今天出几个伤员，明天出一具尸体什么的，弄得二号营地里乌烟瘴气的，老陈恨不能把这些人都突突了。而且这些人跟日本教员的冲突特别多，没事儿就闹。”
刘清平插嘴道：“那还是训练营的训练任务安排得不够满，你让他们天天两眼一睁，忙到熄灯，就没有那个精神头搞这些东西了。”
“你可得了吧，又想用你当年收拾我们的办法了，那着不大灵，而且这些人里有好多是老兵油子，不好摆弄。”
党育明说道：“这个事情给陈建长的权限可以放宽，他们新训队最近的进度太慢了估计和这个有直接关系，你去告诉他，他们新训队每个月的死亡指标后面可以加个零，要是不够就再加一个。咱们这儿是军队，不是托儿所，想闹事儿的去跟阎王爷闹。这个事情可以让他在新训队公开讲，新训队死个百把人是很正常的，又不是没有先例。对于违反规定屡教不改的新训队可以就地乱棍打死，事后打个报告就行了。你们从内地招收技术人员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招收了两百多技术工人，经过甄别现在大部分充实到兵工厂了，还有几个给了修械所。这个事情已经引起军统和中统的注意，现在咱们招人的工作比较困难。至于招募研究人员和学者的工作进展很小，这些高级知识分子都不大愿意到咱们这儿来，一是对咱们所处的环境不放心，怕他们的成果落在鬼子手上，二是怕咱们这儿的实验条件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还有就是延安方面也在做他们的工作，给咱们造成了不小的被动。在他们看来咱们还是国军，而且许多人还把咱们当成一个小军阀。”
“这个事情还是尽力而为吧，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不过要谨慎，别咱们没把人招过来反倒害了他们就不好了，对于那些生活困难的专家和学者，让你们的人找个理由能帮的就帮他们一把。他们是国家未来的希望，即使不能为咱们工作，也是国家的宝贵财富。这个事情你自己把握吧，现在咱们急需的还是熟练的技术工人，现在兵工厂的人不够用，产量一直上不去，你们一定要设法多招一些技术工人。没有足够的弹药，咱们还打个屁仗呀！”
“这个实在不行就让那些犹太人帮咱们招募一些人不行吗？现在在国统区招人不是那么好办，军统和中统对咱们招人的事情已经开始插手了，上次咱们招来的人被中统的人找了个借口抓走了二十多人，吴副参谋长为这个事情去中统要人还被人家打了，后来到军政部闹了一次，也没有什么结果。他们还天天派人在咱们招人的地方闹事，现在招人可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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