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嘛,我的机步营马上就上来了,等雪橇营破坏了铁路之后,我就会带着坦克营和机步营绕开正面——那条小路我已经派人侦察好了,我们的这些战车完全可以通过——从敌人的右翼过河,对河边的日军炮兵阵地发动突击,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鬼子的炮兵。然后我们再把他们在小河上搭的那些浮桥破坏掉,然后炸开冰面,鬼子如果愿意淌河过去我是没有什么意见的。现在比较麻烦的是那个装甲列车,不过我分析我们用坦克对它实施突击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没有了步兵掩护,那个东西就是咱们盘子里的菜。而且你也知道的,鬼子的反坦克武器一直不怎么着,到时候,我用装甲部队从那边把鬼子步兵往这边赶,你组织部队用火力给敌人以杀伤,我估计这么一顿打,鬼子就是不崩溃,也差不了多少了。”
“你就有那么大把握鬼子能这么听话吗?”张小川怀疑地问。
“应该问题不大,鬼子要是敢不听话,咱们就给他们下点饵,让他们听话就是了。我就不信这么多坦克这个饵还不够大!”
“我怎么觉着这个事儿有点悬!”张小川犹豫地说道。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冲锋枪的射击声。金平一乐,“你瞅着吧,鱼咬钩了!”
时间不长,枪声就消失了。一个参谋过来报告,日军一个侦察分队试图接近那些被毁的坦克实施侦察,被警戒的哨兵发现,双方进行了短促的交火后,日军主动撤退了。
“鬼子发现咱们正在转移那些谢尔曼没有?”金平连忙问道。
“发现了,而且他们还打算袭击咱们的人,阻止我们转移受损车辆,警戒部队这才开的火。鬼子这个分队应该是十五个人左右,留下了两具尸体,其它人都逃掉了。”
“干得不错,通知警戒部队,不要再放他们进来了,有这一例就够了。咱不能啥都让鬼子看到,那样这戏法就变不下去了。”
蔡大勇看着坡上那一片片日军的尸体,和一辆辆被击毁的装甲车,心中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他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从上午开始,现在天还没有黑,日军就已经七次组织中队规模的冲锋,现在自己战车上的弹药全部耗尽了,油料也所剩无几了。前沿的步兵从中午就开始在日军尸体上收集武器弹药作战了,那辆谢尔曼在几次打退日军攻击的过程中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尽管现在他们还不能熟练地操作这个庞然大物,尤其是对于那个主炮还不是很熟悉,他亲自操炮打出去的二十多发炮弹没有一发击中要打的目标,但是给日军的震憾还是不小的。尤其是在一次反击中,一发打偏的炮弹击中了正在挥舞指挥刀的日军大尉,让正在冲锋的日军马上陷入了混乱,随后就溃退下去。但是现在它也没有办法发挥作用了——最后的几发炮弹也在刚才的战斗中打出去了,上面的机枪弹也用光了,自己当初为了应付万一在阵地上储备的汽油起了关键作用,如果没有这些汽油,刚才出击的坦克就都回不来了。
最让他担心的是日军的炮火封锁造成后方的弹药物资送不上来。从上午开始,后方就没有送上来一粒子弹,一口干粮。他跟后方联系的电话线也被炸断了,通过无线电,他知道,后方的部队已经多次组织运输队向前线运送弹药和物资,但是所有的运输队都被日军的炮击挡住了。黄连长甚至组织了几个骑兵,试图用马匹把物资快速地运过日军的炮火封锁线,但是也失败了,还损失了十多匹马。而他让三号车去后方取弹药的行动也被日军的炮击所阻止——日军的炮弹击中了三号车的发动机舱,现在他还可以看到三号车那烧得漆黑的炮塔。
“老蔡,你们的那个坦克是不是没有弹药了?刚才我看你们打一半就没有动静了。”脖子上缠着纱布的齐连长提着两个铁皮盒子走了过来。
“是呀,鬼子不知道用啥办法看到咱们的后面了,每次咱们一想办法往前送东西鬼子就**,刚才我和老黄通话的时候说现在至少有两个排的战士牺牲在这条道上了,根本就没有办法接近我们这里。我们刚才让三号车去后面运弹药,结果也挨了鬼子的炮弹,这不,那车这不还在那儿扔着嘛。驾驶员也牺牲了,鬼子这是把咱们孤立出来了。”
“刚才就瞅你们没有弹药了,这不,给你们弄了两箱米式机枪的子弹,你看看你能不能用上。鬼子这个炮打得好奇怪呀,怎么这么准呢?咱们的炮兵也是废物,连鬼子这么几门炮都收拾不了。来根烟,这一整天都没有东西送上来,我的烟早就让那群烟鬼抢光了。”说着,齐连长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没有办法,咱们的炮兵刚才在对射的时候吃了亏,鬼子有远射的家伙。关键是这鬼子从哪儿看到咱们的行动呢?这炮打得太蹊跷了。别说,你这箱子弹我还真能用上,一会儿鬼子再进攻就都还给他们。”看过了子弹,蔡大勇伸手去兜里翻了一阵,又翻了一下自己的拷包,没有理会齐连长的手势,反倒是拿起水壶喝了两口水。
“怎么,你的也没有了?先给我口水。我的水壶让鬼子的炮弹炸飞了,可惜了那一壶好酒了。”齐连长伸手接过水壶,喝了两口,咂巴咂巴嘴说道。
“你小子又偷着在水壶里装酒,我这里可只有水,没有酒。鬼子这是打疯了,你们阵地上还有多少弹药?”
“没多少了,这还要感谢你呢,开打之前你告诉我们每个储存点都不许多放,要不然的话,刚才鬼子那顿重炮下来,我们就没有弹药用了。鬼子这个炮打得太准了,一轮炮击就打掉我们的两个弹药存放点,真是见鬼了,我也没看到他们的观察哨呀!现在我们是全靠鬼子给我们送弹药了,你没看连机枪都不怎么打点射和连发了吗?这要是鬼子再这么冲几回,就不好办了,你们的坦克里还有多少汽油,给我们弄点,我还得再做点燃烧弹,不然那个破车上来了我们就麻烦了。刚才有你们对付他们我还能好受点,现在你没有炮弹了我还是得自己想办法。火箭手和反坦克手前面配合你们的时候大部分都损失掉了,现在还是要靠我们这些拿步枪的。还有,现在你们没有弹药了留在这儿也没啥用,赶紧走吧,这样我们的压力还能小点,不用老操心怎么保护你们。”
“少在那儿放屁,我怎么还用你保护了!你还有瓶子吗,你就做燃烧弹?”
“这个你就别管了,快点给我弄点油,不然一会儿鬼子一**我又回不去了。跟了军长这么长时间,头回让鬼子炮兵给欺负成这样,回头这些鬼子兵别落我手上,不然我一定好好收拾收拾他们。你们没有弹药了,留在这儿还能干啥,你们有车要下去的话把我们连的文书捎下去,还有几个重伤号你们能带也都给我带下去。”
“这没有问题,回头你就让人把他们送过来吧,不过你也知道,我们这个车装不了几个人。要是搁车外面那就是坑人了。你要多少油,我让人去给你放点?”
“来两壶吧,就那个铁皮油壶。估计你也没剩多少油了,一会儿你派个人跟我一块拎回去。那个空油壶也给我们两个,先说好了,这个回头要是有了缴获就还你,没有就不还了。”
“小孙,去把二号车里的油都放出来,再找几个空油筒,一会儿你帮齐连长送过去。看这意思一会儿鬼子还得再来一趟,那个装甲车啥的到时候还是我来替你们收拾吧。我不知道你现在要汽油干啥用,但是这个只是做备用手段吧,你不要胡来。希望你用不上这个东西。”
“你都没有炮弹了还咋打那个东西?你就别给我吃宽心丸了,回头打完仗了,想着替我去看看老娘就行了,但愿他老人家还在,这出来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家里咋样了。替我向老人家告个罪,我没让她老人家抱上孙子,也没能找到个儿媳妇孝敬他老人家,这不孝的儿子只能来世再当年做马,孝敬她老人家了。”
“你小子别扯这些没用的,还没到那个分上呢。到时候你看着吧,如果鬼子装甲车还敢上来,我就替你们把它收拾了。你快回去吧,这两桶油都给你,鬼子步兵又在集结了,过一会儿又要**了,你小子自己机灵点儿!噢,对了,你们的重伤号都撤到我这里吧,这里位置比较好,至少到现在还没怎么挨炮弹。”
“撤什么撤,让文书撤下去是给我们连留个种儿,而且他记的那些东西一定要给送下去,那就是我们连的根儿!其它人你让他们撤也不带撤的!仗打到这个分上了,阵地上多个点火的都是好的。行了,我先走了,马上就把文书送过来,你们赶紧撤下去吧!”
看着齐连长远去的背影,蔡大勇命令把发动机有故障的二号车上有用的东西都拆下来,二号车的车组开一号车,由一号车和四号车带着所有有用的东西,在日军炮击开始前撤出阵地。在和连长通过话后,蔡大勇提着那两箱机枪子弹,和匆忙跑回来的驾驶员小孙跳上了那辆已经没有弹药的谢尔曼。
在又一阵猛烈地炮击过后,两个中队的日军步兵在四辆装甲车配合下又一次发动了进攻。在前面的攻击中,日军己经损失了二十多台装甲车,这让日军非常心疼,但是也让他们看出了守军的弱点——因为日军的封锁,守军的弹药已经不多了。刚才守军在收集弹药的时候,日军就已经判断出对手没有弹药了,所以组织了火力严密封锁了守军的阵地,接连几个战士试图跃出阵地收集弹药,都牺牲在路上,现在前沿阵地的弹药更加紧张了。
因为前几次都有手榴弹丢进了装甲车的车厢里的情况,这次日军吸取了教训,在车顶上加盖了帆布,尽管这层帆布不能挡住枪弹和破片,但是可以让敌人投掷的手榴弹之类的东西不会落在车里。但是这层帆布也有个问题,就是影响了车上的步兵上下车和观察外面的情况,但是和好处相比,这些问题还是可以接受的。
“这小鬼子还挺鬼道的,知道咱们手榴弹厉害就给自己的王八壳子加个盖了,还是个绿盖的!”一个战士看了那个东西之后笑着说。
“那是,不鬼道就不叫小鬼子了,不过你不知道他们本身就是些个王八吗?鬼子不是就有叫那个啥龟田的嘛,鬼子好象还把王八当好东西吧!”
几句话,让周围的战士都开怀大笑,仿佛他们现在不是随时可能流血牺牲的战场上,是在剧院里观看一场精彩的演出。
大笑的同时,并没有耽误他们手中的活计,临时挑选出来的反坦克手手中都有一块包着石块的棉衣,这些都是从鬼子尸体上扒下来的。现在他们轮流在混合了汽油和煤油的油桶里把手中的棉衣沾湿了,然后外面用一块布包上,坐在战壕里等着鬼子冲上来。步枪手们则在认真地检查着自己中的步枪和每一粒子弹,机枪手在则把一粒粒子弹退出了弹匣,检查之后擦得干干净净再重新压回去,那些没有子弹的战士则在认真地擦拭着刺刀,把一个个手榴弹准备好,随时准备给日军以致命的一击。
日军一边打着枪,一边喊叫着,在装甲车和迫击炮的掩护下冲了上来。
守军的机枪没有发出咆哮,只有一些步枪不时射出一发孤独的子弹,几乎每一声枪响,都会有一个日军倒在地上,并招来一阵迫击炮弹和机枪子弹的攻击。
就在日军距离守军阵地只有几十米的时候,突然一辆车身上涂着日军标志的谢尔曼式坦克飞快地从坡顶冲了下来,一边冲着,一边用并列机枪向日军步兵疯狂地射击,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弄得不知所措,一边用手中的武器射击,一边呼叫炮兵支援,那些日军的装甲车也迷惑地看着这辆发疯的坦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蔡大勇指挥着这辆只有两个人的坦克迅速地冲向了正在冲锋的日军装甲车,日军驾驶员慌忙转动方向盘试图避开迎面撞过来的坦克,车上的步兵这时也连忙打开后门试图离开这个危险的战车,但是一切都太晚了,谢尔曼一头撞在了装甲车的侧面,随着“轰隆”一声响动,谢尔曼那坚固的车体一下就把半履带车撞翻在地,车里的日军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地摔在了一起。随后谢尔曼倒了一下车,又撞了上去,可怜的半履带车当场就倒扣了过来,把里面已经摔得七荤八素的日军压在车下。随后坦克又倒了一下车,直接从这辆可怜的装甲车的尾部碾了过去,装甲车那薄薄的装甲此刻已经起不到任何保护作用了,十多个日本兵被活活压死在车里。
那辆孤独的谢尔曼如同一只发了疯的野狼,四处乱撞,把遇到的车辆和日军士兵撞倒在地,碾压在履带下面。蔡大勇冷静地指挥着战车前进,把一个个日军碾倒,几个日军向坦克投出了手榴弹,可能是延时没有掌握好,也可能是日军手榴弹的威力不够,没有一个手榴弹对坦克构成威胁,但是这些停下来投弹的日军士兵很快就在坦克的碾压下丢了性命或者两条腿。那些失去了双腿的日军发出了杀猪般的号叫,他们的叫声终于惊醒了那些还迷迷糊糊的日军。
清醒过来的日军飞快地开着装甲车向后逃去,日军步兵也慌忙向出发阵地奔跑着,完全不顾身后可能飞来的子弹,只想着如何尽快躲开那个钢铁怪物的撞击。
前沿的战士们借机冲出阵地,抢了一些日军的尸体就退回了工事。见日军已经开始溃退,蔡大勇连忙指挥着坦克迅速地向掩体退了过去。
日军不等步兵完全退下来就开始了新的一轮炮击,一发发炮弹落在坦克周围,小孙艰难地控制着战车避开一个个弹坑,以最快的速度向掩体方向退去,但是日军的炮火太猛了,终于,一发一二零迫击炮弹落在了坦克侧面,一声巨响后,坦克的履带被炸断了,失去了一侧动力的坦克偏离了前进的方向,一头翻倒在一个弹坑里,这时日军的炮火似乎找到了目标,一发接一发的炮弹砸在坦克周围,过了好一阵子,坦克上的油箱被击中了,弹坑里腾起了一团巨大的火球,日军的炮击目标这才开始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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