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个参谋继续说道:“如果不是他们那顿炮本来日军是要等天亮再发动攻击的,那个时候,咱们已经拿下鬼子的炮兵了,他们的损失也就不会那么大。”
陈林清的眼睛立刻就瞪圆了:“你这纯属是事后诸葛亮,在那儿瞎扯淡,他不打那一顿怎么告诉鬼子咱们已经吃掉山谷里的敌人了?再说了,要不是鬼子在那儿发疯二营哪那么容易就搞掉鬼子的炮兵?以后你少在我这儿胡说八道。有那个闲功夫你好好琢磨点有用的东西行不行!要不说参谋处的那些人都烦你,要不是看你个鳖犊子玩意儿是当年我带过来的兵,早就把你打发到矿上挖煤去了,以后少给我扯那些没有用的。”
骂完了,陈林清的气也顺了一些,眉头又拧成了一个疙瘩,对那个参谋说:“行了,以后少说这些没有味的话,让别人听去了又是麻烦事,你给我添的乱还少吗!去,把乔参谋长请来,说我有要事相商,动作快点。”
没过多长时间,乔云清来到了陈林清的帐篷里。
“陈团长,昨天鬼子打疯了,今天他们还能打动吗?是不是让我们去增援三营呀?”
“找你来就是想和你商量这个事儿。清水的译电员都让三营昨天那一顿炮给报销了,他们的炮兵昨天晚上也让我派人给端了,现在老小子手上除了少量掷弹筒和六零炮之外就没有什么炮了,但是他还有两千多步兵和两千左右伤兵,我在琢磨咱们怎么才能吃掉他们。”
乔云清一笑,“陈团长,有什么事儿您就直说,我们保证全力配合,你是不是想调我们的部队上来参与攻击?我们保证服从您的安排,回头我们保证不会和你们争功。”
见被乔云清看破了心事,陈林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乔参谋长,说实话,一开始我的安排确实是有点私心,想独吞这份功劳。不过仗打到这个份上,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了,现在我就是一门心思地想着怎么把这个仗打好。就直说了吧,我肯定会把战斗过程和各部队的功劳如实上报,我前面的错误肯定也得如实汇报,看来这争功的心思动不得呀,我的教训够深刻了!现在的关键是咱们俩的部队加一块能参与攻击的部队也就六七百人,三营那边还有两百多人,昨天晚上我们端了清水的炮兵之后,老小子现在缩成一团上了山。那里咱们硬啃我看有点困难,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我认为还是应该把雪橇营召回来,有了他们的那个雪龙,咱们打起来要省好多事情。那玩意有钢板保护,上面还有机枪,鬼子拿那个东西是血招没有。即使是它上不了山,在山脚下用机枪对攻击部队实施掩护,也比咱们步兵要好用多了,而且那个东西的运动速度是咱们步兵望尘莫及的。”
“就怕那个东西损伤大了,回头金旅长和咱们兑命。而且油料用的多了,回头后勤的人又该罗嗦了。这次弹药消耗这么大我回去还不知道该怎么交待呢!再说了,他们过来了,那黑瞎子沟那边怎么办?他们的人数本来就少,还有千来号俘虏要照顾。”陈林清有点犹豫。
“啊?怎么他们还带着拖油瓶呀!不是说好了……那个啥,这可不大好办!”乔云清硬把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问题还不只这些呢,俘虏现在没有粮食了,他们的油料也不是那么充足,要是这么来回跑怕是跑不了几趟,要不我怎么忙愁呢。而且昨天火箭炮连也露面了,鬼子应该估计到咱们大概有一个团的兵力,我现在就怕他们缩在那里不跑。他们只要能动起来,就好办了。”
“如果鬼子真知道咱们是一个团的话他们就应该……你等一下,昨天师里通报说我们团长用明码以清水的名义一通乱发电报,是吗?”
“是呀!昨天三营长一通乱炮,把鬼子的译电员全给灭了,结果清水就发了电报要求用明码联络,然后你们张团长不知道从哪儿弄了鬼子的备用密码本,就一通神发,然后又用明码再一通乱发,我还奇怪呢,说这清水发的哪门子反战宣言呢,要不是师长通报,我都让你们张团长胡弄了。你们团长可真是有才!”
“那肯定不是我们团长干的,要干也是情报处的那些家伙干的。你说到这儿我才想起来,干嘛不让他们调清水往黑瞎子沟方向运动呢?”
“这个昨天晚上就试过,通知清水放弃执行增援红土崖的任务,立即组织部队向黑蘑菇园子方向运动,做第二十三师的预备队,结果被清水识破了。而且就因为这个他才退守那个山头,坚决不肯撤退。现在他们的电台也不工作了,我估计把已经知道黑瞎子沟出事了。”
“那我也没有好办法,除非放火烧山,但是那么干回去副座要不扒了你的皮我跟你姓。剩下一个办法就只能是围困……等一下,我们缴获的日军物资里发现他们的给养只够吃三天的,算了,这个办法不行,太慢了。还是让老展调一个连的雪龙回来,老展那边的俘虏左右也要弄过来,他们就当押俘虏回来了,咱们这边也有些个俘虏,一个羊是赶,俩羊也是放。咱们还是先把清水围起来,然后用狙击手挨个给鬼子点名吧,咱们现在有炮兵,只要鬼子敢生火就用炮揍他们,我就不信这大冷天的不生火清水搁这山上能挺住两三天。”
“那咱们就要在这儿和他们耗两三天,啥也干不成了。”
“那也总比咱们硬冲要强,那么干咱们的伤亡小不了。要是师长在这儿就好了,以前遇上这种情况都是他出主意的,我们只负责具体实施就可以了。”乔云清叹了一口气。
“看来也只能先这么着了,先让老展调一个连雪龙回来,咱们先把清水困在山上,你们的那个营留轻伤员继续在沟里设伏以防万一,其余部队和我们团二营主力会合,先把清水老鬼子给围起来,冻上他几天看看。我还想着尽快结束这边的事情好去增援八道江呢。”
就在板石沟子这边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红土崖的攻坚战也进行得有声有色。
四团在控制了那一小段阵地之后,日军的日子就非常难过了,有了距离的观察所,炮兵旅的炮弹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准确地砸在日军的头上,尽管没有大口径火炮可以摧毁日军的工事,但是日军进行户外活动的权力已经被彻底剥夺了。
得到补充的四团并没有把目光只盯在那段已经被占领的阵地上,而是主动出击,不断对日军进行袭击,在日军的阵地上又打开了几处突破口,也许是在夺取先前那个突破口的战斗中消耗了过多的兵力,日军对于这些突破口的反击巴不得有气无力,每次四团占据了突破口之后,日军草草地进行了几次反击就放弃了争夺。
许杏虎和部下认真总结了第一个突破口的争夺中的经验和教训,在后面的战斗中越打越顺,损失也越来越小,在对西侧一个阵地的争夺中,因为火力运用的巧妙,四团在自己伤亡不到三十人的情况下,就夺取了一整段工事,把里面的三百多日军全部变成了火燎烧鸡。
就在陈林清和乔云清凑在一起为解决清水而发愁的时候,四团在守备团的配合下,已经顺利把控制了整个二线阵地,把日军残部全部压缩到了核心工事里。日军已经无法再控制要塞外面那条连接八道江和陈家堡子的窄轨铁路和简易公路了。
打通了交通线之后,后勤部立即组织工兵部队迅速地铺通了连接八道江和陈家堡子的窄轨铁路(其实也就是从陈家堡子到红土崖这一段没有铁轨,有了五团从老爷岭“收获”的铁轨和枕木,物资也就不缺了),几辆小火车在铁路上欢快地跑了起来,日夜不停地把八道江的物资往回运,同时把几个补充营也送到了红土崖前沿。在文小力的要求下,坦克营也坐上了通往八道江的火车。
第二十三师团在接到清水大佐的反战宣言之后,加快了修路的速度,只是因为二团的侦察分队和飞虎在路基里埋设了许多地雷,导致修路的速度并不快还伤了许多人,为此日军也十分苦恼。
看着物资一点点少了下去,张小川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军里的态度很明确,现在还不是与日军争一城一地之得失的时候,情报部已经得到消息,第二十三师团除了得到两列装甲列车的支援外,还加强了一个战车联队,而且这个战车联队使用的不再是以前那种薄皮坦克,而是一种新式的中型坦克,这让他感到心里很没有底。
“团长,咱们真要撤出去吗?”费云清看着苦恼的张小川问道。
“军里的命令是咱们要坚持到完成物资转移,打算咱们领着二十三师团在山里钻几天再寻机歼灭之。现在二十三师团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什么地方了?”
“他们的铁路距离车站还有不足十二公里。刚才车站那边已经挨了几发炮弹,从威力上看应该是一零五加农炮的,炸毁了两间仓库,好在咱们的人都在工事里,没有什么伤亡。不过我看这意思鬼子就是在试射,没有什么目的性。”
“鬼子没有发动试探性攻击吗?”
“还没有,鬼子正在做进攻前的准备工作,瞅那意思今天不打明天也得开火了。我已经看到鬼子的那个坦克了,都装在平板车上,在离车站这边还有十五公里左右的那个山坳里卸车呢,那个坦克比咱们装甲旅的坦克大了一圈不止,看着有我两个那么高,真威风!一瞅就特棒实,那个炮管子又粗又长的,比咱们坦克营的那些个炮大多了,看着就厉害。鬼子啥时候弄了个这么大的坦克呢?”
“噢,那个车那么高?这边的东西都运走还要两天,也就是说咱们要在这里顶住两天才可以撤退,参谋长那边有消息吗?”
“他们给清水缠住了,而且他们的伤亡很大,就是回来也帮不上大忙。他们的战果很大,但是代价也太大了,真不知陈团长是怎么指挥的。今天联系的时候,他们说正在围困清水呢,三团部队的伤亡也不小,就是摩托雪橇营现在还是完整的。按参谋长的说法是他们这两天是拿不下清水了,要过来增援咱们最快也要三天。”
“这下恐怕咱们真有麻烦了。坦克营上来没有?还有给咱们补充的弹药都到了没有?”
“正在那儿组织卸车呢,弹药已经开始往下发了,除了枪弹炮弹之外,还有好几百发火箭弹,据押车的助理员说是打坦克用的。金旅长也跟着坦克营来了,有他来了咱们就不怕鬼子的坦克了!还没卸车呢,金旅长听说鬼子有种新型坦克,就和我们的人一起去看鬼子的坦克了,一会……噢,已经回来了。”
正说着,金平拍打着身上的雪走了进来。
“小金,观察的怎么样?”张小川急切地问道。费云清则连忙拿起一个大茶缸子倒上了些热水递了过去,并顺手接过了金平的大衣和帽子。
金平接过杯子猛灌了两口热水,擦着嘴巴,长出了一口气,这才神情沮丧地说道:“不好,非常不好。我们的坦克恐怕拿那个该死东西没有什么办法!该死的鬼子居然弄了三十辆谢尔曼,还有三十多辆九七式,九七我们收拾起来手拿把掐,但是我们的坦克啃不动那个谢尔曼,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搞来的,打这些坦克恐怕还要靠你们的步兵。车站那边是个开阔地,如果让鬼子的坦克冲过去了的话,你们的那些工事就要麻烦了,你们的工事我看了,顶不住七五穿甲弹的射击。你们的反坦克工事都弄得些什么玩意,那东西胡弄鬼子的小豆坦克还行,胡弄九七式都困难,回头我让人去教教你们怎么弄,真不知道你们那个营长当时是怎么通过考核的。”
“谢尔曼不是米国坦克吗,鬼子从哪儿弄来的?”张小川奇怪地问道。
“从哪儿来的我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该死的,连上面的白星都还在呢,鬼子居然有这么好的车用,真是没有天理!我只知道我手上的四七炮和五七短适用炮都打不穿那个鬼东西。你得赶紧想办法,你们的反坦克障碍要抓紧弄好,回头打坦克它们就是主力了。另外我还看到了鬼子有不少半履带车,估计鬼子是要搞装甲集群冲锋。就你们现在这个工事铁定要吃大亏,回头鬼子让半履带车在前面冲,坦克在后面掩护,你那些火力点一个都剩不下,你还是抓紧时间赶紧弄一弄吧。还有,你们的阵地上一个反坦克火力点也没有,怎么弄的?对我们就那么信任,还是认为你们那几个重机枪就能把鬼子坦克都收拾了?”
几句话说得张小川直冒冷汗,“你们坦克营都打不了那个东西,让我们拿什么东西收拾它?我手上的反坦克武器就是二零炮和火箭筒,那不是更打不了吗?”
“你这个人怎么死脑筋?我打不了不等于你打不了。谢尔曼是烧汽油的,在米国有个外号叫朗生牌打火机,知道啥意思不,在米国有个特出名的广告,‘朗生打火机,一打就着,每打必着’,就是指那个东西一旦被打坏了基本就是一个火球。我现在主要是坦克炮口径太小,那个五七炮也太次,没有办法收拾它。刚才我去看了,听动静鬼子没有给它换柴油机,估计鬼子也没有合适的柴油机给它。你手上不是有七五山炮吗?那个东西放平了打燃烧弹,只要打上那东西基本就废了;你的那个火箭炮不是也有燃烧弹吗,它们冲锋的时候你用燃烧弹一个覆盖总能干掉一些;还有,你手上的那些火箭筒不是配发反坦克弹了吗,那个东西一发干掉一个没有什么问题,跟我们车一块来的那两百发火箭弹就是干这个的,当时就怕有我们收拾不了的,我才特意给你们要的;你还可以收集一些酒瓶子,到时候装上油,点着了丢坦克上,一发就能解决一个;你还可以在阵地前面堆些苞米秸子,到时候坦克过来了你一点火就行了。办法有的是,就看你动不动脑筋。刚才我数了,鬼子就三十台谢尔曼,只要把它们收拾了,剩下的那些我就可以替你们解决了。本来我还想看看能不能先把鬼子的坦克手给收拾了,但是鬼子看得很严实,坦克周围全是大队步兵,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看来只能在战场上想办法了。”金平一口气说出一大堆办法,听得张小川和费云清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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