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刚才二营的人不是给咱们送来了一些缴获鬼子的枪吗?都发下去,还有鬼子的那个弹药也都给各排分下去,告诉他们,一会儿鬼子再进攻,就用鬼子的东西狠狠揍鬼子。分的时候要注意别把弹药弄错了,那个大屁股七七子弹是给重机枪的弹板上用的,小屁股的七七子弹是给轻机枪的弹匣上和步枪用的,那个捷克式用的是七九子弹,比七七弹大一点点,那个九六式和三八枪用的是六五子弹,都别弄混了,特别是那七九子弹和小屁股七七弹,没有把握的话弄那个九九式步枪试一下,七九子弹进不了膛。还有,让通讯员马上去团长那里要弹药,让团长赶紧派增援部队上来,不然的话咱们能顶多长时间就不好说了。别用无线电,我估计鬼子也正等着咱们用那个东西呢。”
文书答应了一声就走开了。三营长看了看站在那里的二连长,“这天马上就黑下来,天一黑你们连就派人摸出去,把鬼子身上的弹药都给我划拉回来。看到那几个雪橇没有,里面肯定有机枪和弹药,就是你们特别眼馋的那种机枪,你们要想办法给我弄回来。这次你们出去,弄回来的东西都给你们连用,怎么样,敢不敢,你要是不敢这个活我就给三连了。”
“行了,营长,你就别激我了,现在全营就我们连伤亡小点,我保证给你弄回来就是了。鬼子不会连夜组织攻击吧刚才鬼子打得挺疯的?”
“你不说我就忘了,这二团的人怎么还打信号弹!你赶紧派人通知二团的人,别打信号弹了,鬼子这是让他们逼疯的。另外让他们把缴获的日军机枪和弹药给咱们匀点儿,对了,别忘了打个借条,回头咱们有了缴获还他们就是了。”
很快,山谷里不再有信号弹升起,三营长让人用那门缴获的山炮向日军的方向打了一个八发急促射,其实他的目的并不是要打着什么,只是要告诉清水,山谷里的日军已经完了。但是没有想到,这次没有明确目标的射击,居然有一发炮弹打在了日军电台周围,虽然没有击毁电台,却把正集中在一起吃晚饭多五名译电员一起送去与天照大神共进晚餐了,这一个意外把整个战局搅得是一塌糊涂。
“团长,展营长他们已经发动了攻击,攻击行动进行的非常顺利,黑瞎子沟日军向这边日军发了一份求救电报,说是形势危急,但是这边的日军使用明码发报,要求黑瞎子沟日军汇报情况。”
“你说什么?用明码发报,鬼子这是搞什么名堂?”陈林清被日军的这份电报搞迷糊了,其不仅是他,连日军也怀疑这份电报的真实性。
“刚才译电员也以为是出错了,反复核对了好几次,才敢确认日军用的是明码。”
陈林清将信将疑地又看了看电报的内容,还是不大敢相信,顺手就把电报放到了一边,“命令展营,消灭日军之后务必要牢牢控制住黑瞎子沟入口,咱们这次要用薄皮包个大陷,三营打得不错,不过双方兵力相差太悬殊了,现在三营的情况不是很好呀!这边的情况通报文师长了吗?”
“通报过了,文师长命令咱们不惜代价,一定要把鬼子堵住,现在红土崖已经到了攻坚阶段,一定不能让这股日军干扰攻击部队的行动。”
“回报文师长,我部有决心全歼这股日军,保证不会让他们干扰攻击部队。让二营一连带着弹药马上去增援三营,暂时归三营长指挥。他那里是咱们重点中的重点。另外询问一下乔云清的情况,请他们调拔一部分弹药支援三营,噢,算了,还是调拔一部分缴获的武器弹药给三营吧,他们用的是七七弹,跟咱们不一样。你告诉三营长,现在不用装着了,老展那边已经得手了,他手上的炮兵可以放开了打,不用害怕把鬼子吓跑了。”
二营的增援没有上来,鬼子就又一次发动了攻击,这完全出乎三营长的意料之外,但是这次日军还没有接近前沿阵地就先经受了一番密集的迫击炮弹的洗礼,能冲到前沿阵地前面的日军已经廖廖无几,迎接他们的是稀疏但是准确的射击,配备在二线的神枪手们大发神威,把那些冲过了炮火封锁线的日军一个个放倒在前沿阵地前面。
已经被三营那发偏离目标或者故意打得很准的炮弹折磨地发疯的清水大佐此刻,一心只想着马上消灭前面这些狂妄地敌人,他们实在太过分了,居然不敢与自己的部队进行面对面的较量,只敢躲在暗处放冷枪,现在居然又破坏了自己与外界的联系,他手上现在有厚厚的一叠电报,但是因为译电员全体玉碎,这些电报对他来说就是一份天书,他一个字也看不明白。现在他的脑袋里只想着如何才能把对面的这些敌人撕成碎片,以发泄胸中的郁闷。
为了突破敌人那密集的火力封锁线,他先后尝试了使用滑雪部队、步兵集团冲锋、骑兵、马拉爬犁等多种方式,但是每次都被对方轻松地化解了,现在在对方前沿阵地前面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尸体。付出了巨大代价的皇军,只有一次攻击部队成功地冲上了对方的阵地,即使就是那次,那些无能的士兵让大佐阁下受到了无情的羞辱。那些无能的士兵居然面对着几个伤兵,突然象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吓得落荒而逃,把好不容易夺取的阵地轻易地丢给了敌人,随即这些胆小的士兵被对方消灭在阵地前面,他实在无法想象,是什么东西让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兵吓破了胆子。
现在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皇军的勇士们依然在执着地发动着攻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敌人的火力已经不象开始的时候那样密集,皇军的攻击效果却越来越差,甚至有几次敌人只用了十几发迫击炮弹就让一个进攻的中队溃不成军。已经有几个部下认真地规劝大佐放弃攻击,让部队进行一下休整,部队的体力和士气已经低落到了非常可怕的程度。但是皇军攻击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连一个小山包也没有拿下,这让大佐阁下的面子往什么地方搁?
从枪声中,大佐已经听到了熟悉的九二式重机枪和九九式轻机枪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一些九六式和智式轻机枪的声音,甚至还听到了有陈旧的三年式重机枪的声音,这是在前几次攻击中没有出现的,这说明敌人的弹药已经不充足了,开始使用缴获的武器弹药在作战。大佐阁下坚信,只要再发动几次攻击,敌人的弹药就会耗尽,那个时候,这些敌人就是自己案板上的鱼肉了。不过从他们使用的这些武器来看,看来被包围的部队已经全体玉碎了,而这些笨蛋还把帝国的精良武器丢给了敌人,让敌人来对付自己;那清脆的九六式和智式机枪的声音,仿佛在显示着那些特遣支队的无能;而那熟悉的九四式山炮,则丝毫不给原来的主人的面子,而且就是这个家伙造成了大佐现在极其郁闷的情况;而那密集的迫击炮弹,正是这次师团里特意为加强联队战斗力而加强配备的八一曲射炮,每想到此处,大佐阁下都是异常地愤怒。
三营长此刻的心情比清水大佐还要郁闷,这鬼子是抽得哪门子疯呢?本来已经退下去的日军,现在居然这样不计伤亡地发动攻击,这让他从敌人尸体上获得补给的计划完全落空了。现在所有的轻伤员已经都重新上了阵地,他手上的预备队都是些还勉强能动弹的重伤员。看着身后炮兵阵地上那迅速增加的空炮弹箱子,他怀疑自己还能坚持多长时间。不过好在日军的勇气也在逐渐的消失,有几次甚至十多发迫击炮弹就让日军的一个中队溃散了,看来敌人也快到极限了,现在双方都在比拼意志。二连长已经几次叫苦了,前沿部队的弹药已经又见底了,有一次日军冲上了阵地,阵地上的轻伤员们不约而同地抱着爆破筒就冲向了日军的人群,把日军吓得四散奔逃,及时增援上来的部队迅速地把这些日军消灭在阵地前面,这才让前沿阵地得到了一些补充。二团送来的弹药甚至来不及细分就发了下去,已经几次发生分错弹药的问题了,那次日军能冲上阵地就是因为负责提供火力支援的阵地上的机枪装错了弹药,几挺机枪同时熄火。
如果不是聪明的文书在分配武器的时候就留了心,把同一口径的武器分在了同一阵地上,然后动员了所有还能动的重伤员在后面把所有送上来的弹药一一分类,然后由几个负伤的机枪手把关,然后再分类送到各个阵地上,不然还不定出什么问题呢。
看着手上这挺捷克式轻机枪,三营长暗暗地问候着清水大佐家的每位女性长辈,他无法想出日军这么攻击的目的是什么。
当阵地上再次响起了马克西姆机枪和俄式转盘轻机枪的咆哮,清水大佐知道,自己的机会已经失去了,敌人又重新得到了弹药补充,甚至可能得到了援军,再坚持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大佐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下一波攻击部队不要出发了,接到命令的部队发出了一阵欢呼声,这让大佐的心泛起了一阵无力感——什么时候开始皇军的勇士也开始有厌战的思想了呢?
对方炮火的使用,让大佐阁下仿佛回到了诺门坎战场上,那是第二十三师团永远的痛,露军那密集的炮火让大佐阁下终身难忘,现在他无法想象,在落后的中国,居然也有人会用几门迫击炮打出了如此密集的火网,让皇军的一次次攻击被化解掉。当然了,大佐阁下是不会对别人承认这件事的,尽管他一直对露国军队的战斗力表现得嗤之以鼻,但是露国人那密集的炮火,给所有参与了那次战斗的帝国军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然不会松岗手下的那个支那人一提出要加强迫击炮配备就得到了整个关东军的高度赞扬。现在自己的对手不过是一个大队的兵力,但是居然能把迫击炮运动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有几次单纯使用炮兵就把自己的攻击部队消耗殆尽,一个中队的出击部队到达敌方前沿的时候,能站着的不过五六个人。尽管自己多次组织火力压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能够削弱对方的火力支援强度,而对方的那门山炮非常活跃,几次让自己的炮兵吃了暗亏,这说明敌人对于火炮的使用有很深的造诣,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可怕的敌人。
此时的黑瞎子沟,摩托雪橇营正在打扫战场,收容队的日军对于自己会遭到攻击是一点防备也没有,当二十几台雪龙卷着漫天血雾出现在日军面前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来接运士兵的,并没有想怎么样,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地要求停车检查证件,不想车上突然飞出一串子弹,把几个哨兵打倒在地。
这时,日军才清醒过来,他们是遭到了袭击,但是仓促组织起来的日军哪里是这些钢铁猛兽的对手,没有多长时间,日军就被压缩到了那个山坡上的一个小型工事里。
为了减少伤亡和弹药消耗,展营长命令部队对日军展开了心理攻势,日军借这个机会迅速地把情况向清水做了汇报。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清水居然要求他们马上用明码再汇报一遍,这一下被围的日军彻底被搞蒙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用明码与清水联系的时候,雪橇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阵猛烈地炮击,把电台天线炸飞了起来,日军的几个简易工事也坐了土飞机。见识了对手的攻击能力以及雪地装甲车(雪龙与日军的那种苏式雪橇不一样,是用装甲钢板制造的,完全可以挡住日军重机枪的扫射)的防护性能,日军做出了明智地选择,几个还想顽抗到底的日本军官被捆成了粽子,被当成了和平解决的见面礼。
解决了日军收容队之后,雪橇营吃惊地发现,他们带的粮食居然只够吃一天的了,经过询问俘虏之后才知道,如果他们明天早上过来的话,日军已经出发去追赶主力去了,这里就没有人了。
解决了日军之后,雪橇营在谷口构筑了简单的工事,留了几台车在那里监视日军,而主力则撤退到山谷里,准备在日军攻击的时候给敌人以致命的一击。至于那九百多俘虏,只好派了两个排先把他们看起来再说。
冬天的夜晚格外的寒冷,身上厚重的皮大衣也无法抵挡那刺骨的寒气,蹲在战壕里无法烤火的潜伏哨感到了身上的体温在逐渐消失,抱在怀里的捷克式机枪让他感到格外的冷,眼皮也越来越沉,但是他没敢挪地方,更不敢睡觉。因为在新训营的时候,教官们曾经模拟日军对他们进行过多次袭击,每次敢于乱动或者睡着了的哨兵都是袭击的重点,说实话,他到现在也没有办法知道教员们是如何发现哪些哨兵是睡着的。他自己就有两次被修理得很惨的经历,可以说是刻具铭心:一次是教官捆在树上吊了半宿,幸亏不是夏天,不然就被蚊虫给咬死了;而另一次因为在哨位上乱动,被教官发现了,全班都挨罚,结果晚上全班的新兵把他一顿好打。
突然一道亮光闪了一下,哨兵的睡意一下就没有了。他轻轻从怀里掏出了那挺早已打开保险的捷克式,瞄向了刚才亮光闪现的地方,但是这次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哨兵犹豫了一下,已经扣上扳机的手指不由得放松了,又认真听了一下,还是什么也没有,这时他想起从前被教官摸哨的情景,当时也是发现了什么迹象,但是再看什么也没有,自己就把枪收了起来。结果那次被教官从背后摸上来在树上吊了半个晚上,现在如果出了事就不是被吊起来的问题了,他想了一下,低声骂了一句:“八格!”这可能是他说得最好的一句日本话,因为在新兵营几乎天天被教员骂。
这时,刚才闪亮的地方出现了轻轻的说话声,是日本话!这次他没有再犹豫,也顾不得听对方说的是什么,一下就把扳机扣到了底,二十发子弹全部飞出了枪口,借助枪口焰的光亮,十几个披着白布的日军出现在哨兵的视野中,打出了枪中的子弹,他来不及换弹匣,丢下机枪抄起身边早就打开了铁盖子的两个手榴弹就砸向了日军,然后也不看结果,一猫腰提着机枪就向备用阵地溜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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