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往外走,张小川一边叮嘱费云清千万少说话,尤其是不要轻易表态,一边示意狙击排长做好应付突发事件的准备。
来到大门口站好,张小川还没开口呢,就听**长在那里大喊了一声:“张团长来了,大家有什么话就说吧。”一句话把张小川准备好的话全堵回去了,他瞪了**长一眼,再一回头,看那些老百姓黑压压地跪了一地,这可把他吓了一跳。
连忙走上前去把领头的老先生扶了起来:“老先生,这可使不得,快快请起,这大冷天的,要是冻坏了可怎么了得。”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暗自把那个笨蛋**长骂了几十遍。
“长官呀,您就是包青天再世呀!您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呀!千万不能轻饶了那群王八蛋!他们可把我们祸害苦了。这是我们这些乡亲们的状子,您可一定要准了呀!”
“老人家,您快起来,有什么话咱们站着说好不好!你们这是要告谁呀?”张小川一边把老先生扶了起来一边问。
“还能告谁,当然是那些该死的黄皮子了!”后面一个年轻人大声喊道。然后有几个人跟着一起喊,就是告那些和平军,又过了一会,喊的人才多起来。
张小川冷静地看了一下叫喊的人,还有那些唯唯诺诺的妇女和老人,心里大概有数了。不动声色的大声说道:“按说我是没有权力过问他们的事情,不过这个事情我们团纠察队既然已经插手了,就一定会管到底的。但是我们这里现在没有法官,所以呢,我就请大家推举几位信得着的人和我们的人一起来审这个案子,保证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按他们犯的罪该打的打,该罚的罚,该杀的杀,这些人犯了罪,就由这几位和我们一起来,在骡马市那边搭个台子,当着大家的面审案,给他们定罪,大家看怎么样?”
一番话出口,外面那些跪在地上的老百姓一下子就没有了声音,没有一个人敢搭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张小川面前的老者也战战兢兢的要往人堆里钻,被张小川一把扶住,“老人家,您放心,我们是咱老百姓的队位,你们有了什么难处我们一定尽量帮你们的忙。有我们给你们撑腰,那些兵痞不敢对你们怎么样!您就算一位法官吧,大家看怎么样?”
“长官,您饶了小民吧!小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这让小民去审这些军爷,这个似乎于理法不合呀!”老先生一边说一边要往人群里挤。
张小川一边拉住那位老先生,一边大声说道:“这就不对了,他们侵犯的是你们的利益,你们都不给自己做主,我怎么替你们做主呀!老先生,看您应该是一位饱学之士,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呀!我也知道您是怕以后日本人来了,跟你们秋后算帐,但是我可以在这里郑重告诉大家一声,日本鬼子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秋后的蜢蚱——没几天蹦头了。有我们新十军在,就不会再让日本鬼子欺负你们!而且将来有一天,我们会打到日本人老家去,让他们为今天在中国大地上犯下的罪行付出足够的代价!”
“长官,您就放过小老儿吧,我求求您了,小老儿再也不敢乱说话了,都是他们逼我来的呀!我再也不敢了!”老先生干脆一下就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张小川连忙把老人拉起来,和蔼地说:“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呀?快起来,快起来,这是怎么话儿说的。老人家,您别怕,我说的都是真话,不是诓您的。有我在,没有人可以加害于您的。是谁逼你来的,你指出来,我倒要见识见识这几位好心人!”
“就是他们几个,说老朽不来,就杀了我全家!”说着老人突然跳了起来,用手指点着几个刚才喊叫的年轻人。
“你个老不死的,活够了是吗?”离老人比较近的一个年轻人突然掏出一把尖刀就要刺过来,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怎么也落不下来了。回头一看,张小川正笑吟吟地托着他的胳膊肘。
“你这人不厚道,人言七十不打,八十不骂,您看这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你怎么张得开你的嘴。这把日式匕首不错,就当你送我的见面礼了。”那个青年还没有明白过来,就感觉手一麻,刀子脱手之后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随后感觉脑后一痛就栽倒在地上。张小川踮着匕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看来我们打扫得还不够彻底呀,你们这些漏网之鱼是不是太性急了!”
听了这话,下面的十来个青壮年伸手掏出了刀子和手枪,突然几声清脆的枪声出现了,那几个掏枪的汉子仰面朝天倒在地下,周围的老百姓惊叫着向两旁跑去,接着四挺轻机枪发出了怒吼,连续的枪声吓得老百姓都抱着脑袋趴在了地上,那几个拿刀子的人惊讶之余也想趴下,但是在又一个人被击倒之后,其它人都只好呆呆地站在那里。只见张小川慢慢摇了摇头,慢条丝理地说:“你们是想自己解决自己呢,还是老老实实地投降?我数三个数,三……”
“我不干了!我投降!”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突然丢下手中的刀子,就向张小川这边跑了过来。
“站住,自己解开衣服!双手抱头,原地跪着!”张小川厉声喝道。
那个人象没有听到一样,仍然向前跑着,没跑两步就听一声枪响,他象一节烂木头一样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其它人见大势已去,只好丢下手中的凶器,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二十多个战士冲出大门很快就把这几个人捆了个结实。
这时,那些老百姓已经吓得不敢动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老王,你也不用躲了,我已经看到你了,你过来吧。你的事儿一会儿咱们进去说。”张小川还是保持着微笑,对着墙角喊道。
王营长尴尬地走了过来,这时,战士们已经挨个打倒在地上的老百姓扶了起来,并把那个试图冲向张小川的人翻了过来,割开了他的衣服,果然在胸前捆着五枚木柄手榴弹,这时那些老百姓又一次发生了骚乱,在战士们把尸体拖走之后才平静下来。
看看老百姓又平静下来,张小川微笑着说:“让大家受惊了,看来鬼子还是不死心呀,不想让大家好好过日子,我刚才说的话还是算数的,还是让大家公推几位能让大家信服的人,出来参与对那些违反群众纪律的战士地审判,以保证审判的公证。大家受到了伤害,比如被抢了东西或者被打了,都可以到于**长这里登记,回头一定会给您一个答复的,大家看这样好不好?至于大家的顾虑我也理解,咱们就不公开审理了,只在原来的警察所审理,就审判的人和受害人参加,大家看这样好不好?”
这次下面的老百姓议论纷纷,毕竟让老百姓去审案这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这时那位老先生站了出来:“长官,老朽不才,毛遂自荐,您看成吗?”
“好呀!老先生,欢迎呀!这样吧,大家如果还是不放心,回头可以跟**长说,大家看看怎么样?”
这下下面的老百姓都大声叫好,纷纷涌向**长那里去登记自己受害的情况,有几个年轻人还悄悄地打听二团招不招人了。张小川示意费云清把那位老先生先请到团部里休息,自己带着王营长先回到办公室。
“王营长,你来是想把那些捅了娄子的兵带回去吧?”
“长官,卑职带兵无方,约束不力!请长官责罚。不过长官说要把那些犯错的兵交给老百姓审判,这个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的,你总不会认为我会当着这么多人信口开河吧。”
“卑职不服,凭什么让那些老百姓来审我们?再说了,他们本来就欺生,落在他们手上还有我们的好!”
“来,先坐下,你不服气我理解,这也是贵部与我部不同的地方。”听到张小川在贵部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王营长的心里就格登一下子,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站在那儿没敢乱动。“让你坐就坐,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你们现在反正了,但是并没有正式加入我军,我也不会按照我军的军纪要求你们,但是有一条希望你们能记住,我们新十军是人民的武装,我们不允许有侵犯群众利益的事情发生,不管做出这种事情的是什么人,都要付出代价。”
听了这话,王营长撇了撇嘴,心说前几天你们到处勒索东西的时候可没见你出面收拾那些兵,现在我们的兵不过是白吃两顿饭你就小题大做。张小川装做没有看见,继续说道:“你们营许多人还保留着不拿老百姓当人看的习惯,这个在我们军里恐怕是要吃大苦头的。说实话,今天你不来我也要去把你请来,这次对你们违纪战士的处理不光老百姓要出人,你们也要出三五个干部参与,一是让你们了解群众对你们的态度,二是要注意保护战士的利益,不要让他们受到污陷,三是通过接触让群众了解你们,相信你们。以后你们很有可能要和这里的群众长期打交道,总是这么僵着也不是个办法。我在这里也是替你们以后的出路考虑。”
王营长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一下就愣住了,“张团长,我……我……实在不好意思,是兄弟给您添麻烦了。说实话,来的时候……”
张小川坐在他对面,拍着他的大腿说:“老王大哥,您就别跟我客气了,我知道你来的时候是有股子气,毕竟你手下的百来号人被我们的纠察队抓起来了,你要是没有气才奇怪呢,而且还有人告诉你,你的兵让我们的人打伤了,对吧?但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你的部下一下子会有这么多人出事情?现在我想问一下,你这个营里有多少人是听你话的?有些话,兄弟只能说这么多了,你好好琢磨琢磨吧!”
“你是说有人在我这里煽风点火?”
这个时候,桌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张小川接完电话之后,笑意更浓了。“这次你出门的时候没给你的弟兄们都放假吗,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回去的时候发现营房里没有几个人了,就剩下原来你那个团里的两百来个弟兄还老实儿地在营地里呆着。”
“不能吧?我刚接到信儿就过来了,这帮小子没有这么大胆子,还反了他们了。”
“你现在往你们营部打个电话就啥都明白了。”
王营长将信将疑地拿起了电话,问完了情况之后他的脸都白了。
“走吧,我领你见一下你的几个连长。”张小川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从地下室出来,王营长的脸惨白惨白的,“张团长,天地良心,真不关我的事情,您可一定要明查呀!那几个兔崽子是血口喷人!我要是掺合在里面,天打五雷轰!”
“这个我知道,刚才他们不也有人说了吗?就是趁你不在家才鼓动士兵强闯营门,出来闹事的,这几个人应该是你们到东北之后才到你们部队的吧?”
“这几个人都不是原来我那个团的,但是有几个应该是于团和赵团的,开会的时候我见过一两面。具体什么时候来我们旅的我也不知道。他们胆子还真大呀!”
“行了,这些捣乱的现在都自己跳出来了,你回去整顿部队就容易多了,抓紧时间把部队整理好吧。这几天你还是多在部队里转转吧,别到时候又有人对你下黑手就不好了。”
送走了王营长,正看到费云清从一间屋子里出来,张小川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你们要加强对和平军的监视工作,他们那里的问题很多,但是轻易不要下手,这几天我会让后勤给他们更换武器,用三八枪把他们手上的旧枪都换上来,但是暂时不会配发弹药。这样就是出事他们也闹不出大动静。”
“你担心他们要闹事?”
“不好说,现在他们那里的情况相当复杂,咱们不方便直接插手,你带着骑兵排多留心他们就是了。现在他们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但是过几天咱们和鬼子打到白热化的时候就不好说了。”
就在张小川兴奋地检查八道江仓库的时候,赵玉团正与临江过来增援的日军斗得热火朝天。五团的工事刚修好,日军的小火车的声音就远远地传了过来。
因为前面没有了铁轨和枕木,日军只好一边铺路一边前进,但是这次,他们遇上了麻烦:几个日军铁道兵抬着枕木正向前走着,突然一个士兵身后突然发出了一声闷响,然后在他的脚下发生了一次不大不小的爆炸,周围的四五个日军士兵全部被弹片击倒了——他触发了一枚跳雷,跳起的雷体撞到了他们抬着的枕木,不然的话他们的伤亡还要大。
见有人触雷,后面的日军马上派出了工兵试图排雷,并对负伤人员实施抢救。
日军工兵拿着探雷器简单地划拉了一圈之后,被吓得不敢向前移动了——探雷器所过之处处处都显示地下埋了金属物资,工兵们就被这真真假假的雷场弄迷糊了,只好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用探针探雷,但是没有多长时间,就有一个工兵发现了一枚地雷的绊线露在了外面,他小心翼翼地用探雷器对那个绊线周围进行了搜索,惊奇地发现,除了绊线的尽头之外没有发现金属物体,这让他的信心增加了许多,迅速地掏出工具就要排除这枚地雷,但是就在他在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葡伏过去准备排雷的时候,一秘石壳的地雷在他的右臂下面爆炸了,威力巨大的石雷炸飞了他的半个身子,一截肠子正甩到了在后面观察的大队长平田中佐的脸上。在接连几个工兵被石雷炸飞之后,排雷工作陷入了停顿状态。
赵玉在山顶的观察所里看着日军那笨拙的动作,不由得发出一阵阵冷笑,“让狙击排出击,给他们加点佐料。其它部队注意隐蔽,不许暴露目标。”
很快,日军周围响起了稀疏的枪声,枪声并不密集,但是几乎每次枪响都要有一个日军士兵负伤倒下。
在零下二十多度的环境下,如果没有及时的救治,伤员活下去的概率是很小的,而在这满是积雪的地面上移动伤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快,几个试图把伤员拖回车厢里的日军也被打倒在车门周围,愤怒的日军指挥官终于忍耐不住了,命令车上的迫击炮向树林中可疑的地方射击,至少要把那些讨厌的枪手轰到不会干扰自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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