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行吗?如果鬼子一下出来一大帮,咱们不就吃亏了?”侦察连长有点不放心。
“不要紧,现在我就把三营那边的山炮都调回来。如果鬼子大队敢出来的话正好就由一营拖住鬼子,我带二营包过去,把他们先拾缀了。这样再打八道江也不用费太大事了。我就不信鬼子在八道江还能有两个联队以上的兵力。”
“早就该这么干,咱们白在这儿冻了两天了。”
“打归打,但是打之前一定不能暴露目标,尤其是二营和四营,在接到你们的信号之前不会有任何动作。四营长,你怎么不吱声?”
“团长,刚才我在想,鬼子一直不动和咱们一直没有去破坏通化到八道江的铁路有没有关系?”一直没有出声的四营长慢条思理地说。
“得得得,你个事后诸葛亮,现在先别琢磨这些事情了,团长,要没事儿我先回去准备了。我这就从运输队抽点儿人去扒铁路,不把鬼子惹急了我绝不回来。”
“你先别急,让四营长把话说完。”
四营长还是那么慢条斯理地说:“团长,我在想,咱们是不是把八道江南边的铁轨偷回来一些,那样才真是做出咱们怕鬼子增援的意思。”
“如果两天前你提出这个建议我就同意了,现在咱们没有那么多时间跟鬼子耗着玩。费连长,你这就去运输队挑几个机灵点的战士,从八道江开始往北扒铁轨,所有的夹板道钉啥的都弄走,那个铁轨丢在一边就可以了,枕木啥的也不要弄坏了,就伪装成偷铁的老百姓。注意,离鬼子的碉堡不要太近了,要保持在日军有效射击范围之外。还有,你们一定要保持通讯畅通,别到时候你们出了什么问题我们这边还蒙在鼓里。”
“费连长,鬼子还是没出来。我们已经离那个小房子不远了。”一个战士跑到费景云身边小声报告着。
“不能吧,咱们这都开始扒铁路了他们还不出来,不会是没看到吧?让他们再往前扒点,看到那个扳道房子没有?先扒到那里。注意,他们开枪你们就停下来,如果不开枪,你们就再往前扒几节。对了,那些铁轨你们怎么没弄走呀?”
“这个呀,我们是把那些铁轨浮搁在枕木上,如果鬼子敢开那个巡道车来追的话,嘿嘿嘿嘿,我们这就再往前弄一点。”
看着几个战士麻利的动作,费景云自言自语道:“这鬼子的巡道车怎么还不出来呢?总不会是眼看着有人扒铁道也不管吧。”正说着,只见几个正在扒铁道的战士惊慌失措地向自己这边跑了过来。很快,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阵柴油机的轰鸣声和巡道车在铁轨上行进的咔达咔达声。
“二零炮和狙击手准备,狙击手注意留活口。可算把这小鬼子逗出来了。”费景云低声下着命令。
几个负责扒铁道的战士气喘吁吁地冲到费景云面前。“至少有两辆巡道车,得亏我们一直派人听着,不然就让那个家伙逮着了。一会儿你们去抓舌头就是了。”
“不用我们打了?”二零炮手奇怪地问道。
“一会你就知道了,马上就来了。”
这时两辆日军在铁道上巡逻用的小型装甲车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一个日军士兵从车顶探出身来观察着前面的情况。装甲车前进的速度不是很快,费景云看了一下表,速度应该没有超过十公里。
“马上就有好戏看了。”话还没有说完,前面的一辆装甲车突然象喝醉了一样,原地蹦了一下,就向路边倒去,后面的装甲车发现异常连忙刹车,可是在结了冰的铁轨上,**力实在太小了,尽管车轮已经不再转动,后面的车仍然继续向前滑动着,随着轰隆一声,两辆车装在了一起,前面的装甲车被撞出好远,那个探出身来观察的日军士兵被抛出了车外。后面的装甲车因为撞击停了下来,歪倒在枕木上,没有了动静。
“快,他们都撞晕了,快点上去抓舌头。一会儿他们醒了又是麻烦事儿。”负责指挥扒铁道的那个战士大叫着。
费景云挥了一下手,十几个战士踩着滑雪板飞也似地向不远处的那两辆装甲车滑去,几个狙击手和二零炮手则密切地关注着对面的动向。
很快,冲上去的战士把几个摔得七荤八素的人从装甲车里拖了出来,一个日军迷迷糊糊地喊着什么,在他有其它动作之前,后脑挨了一枪托,于是重新又恢复了沉睡状态。
“连长,鬼子车上武器不多,有几个鬼子没有穿军装,看样子是殖民民团或者满铁的职员之类的。”
费景云略一思索,下达了命令。“把车上的油放出来接走,带上人和东西,马上转移。先把城里和车站的情况弄清楚再说。”
这时指挥扒铁路的那个战士建议道:“费连长,后面的那个车许能用,我们去收拾收拾看看吧,鬼子的车上应该有胶皮轮子。”
“噢,你们还会修车?太好了,你们先去看看,我带人负责警戒。你们几个赶紧审俘虏,分开审,我怎么看那几个不大象鬼子。”
“现在车站方面防守的主力是伪军一个团约四百人,以及由满铁职员组成的护路队二十余人,日本宪兵和警察共七人,共有巡道装甲车四辆,其中一辆已经彻底报废,另外一辆就停在外面的铁路上。县城里的防守兵力是伪军一个旅零两个团三千两百人左右,一个日本宪兵小队三十余人,日伪警察共七十余人,日本侨民组织的自卫团一百五十余人,另外,日军把各大户的保镖集中编成了一个‘保卫团’,有一百一十人左右,战斗力应该是县城兵力最强的。这里以前的驻军已经全部调到红土崖了,那里的日军兵力不是以前通报的六千人,而是一万一千余人,其中日军四千余人,高丽兵三千余人,国兵两千余人,还有两千多从关里调来的和平军。县城现在没有火炮,但是机枪不少,口径也很杂,有日式的、德式的、俄式的,还有一批其它旧杂式的,都是关里来的伪军带过来的。现在掌握的情况就这些。”费景云一口气把情况介绍完,问也不问,抄起墙上挂的水壶抬手就喝。
四营长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地说道:“那是酒!”
费景云差点没被呛过去,一张嘴把那一大口酒都喷了出来,浇了四营长一头,鼻涕眼泪齐下,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该死,知道你怎么不早说,可让你个慢性子害死了,差点呛死我。这幸亏是酒,要是别的东西就麻烦了。这是谁的?灌这么高度数的东西,想害死谁呀?”
四营长一瞪眼,语速还是那么慢:“我好心提醒你你还喷我,你不也有吗?那是团长的,救命用的,都让你糟蹋了。谁让你动作那么快!”
费景云的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我的那个,啊,那个啥,啊,啊,对了,这次巡道车上的没有日军,有四个是二高丽警察,其它的都是满铁的职员,那些伪军是打死也不离开工事,因为这个已经引起宪兵和满铁职员的不满了,伪军现在也是分成几大股,互相之间各自都不服,人数最多的是和平军赵旅,车站这个团也是赵旅的,有一千五百来人,他们是鬼子从关里调过来的;其次是警备军齐团,有五百多人,但是他们的战斗力是伪军部队中最强的,他们和赵旅互相之间不服气,据俘虏交待,两支部队经常发生冲突,因为争夺给养的问题,还曾经把部队拉到大街上,连机枪都抬出来了;还有就是蒙伪军德团,这个团都是蒙古人,最听鬼子的话,每次警备军与和平军发生冲突,都是他们去拉架的。至于最不好解决的,倒是人数最少的保卫团,这个部队要说整体战斗力不行,但是这些保镖出身的家伙有许多以前就是山林队的,枪法好,武器也好,敢玩命,只要给钱,六亲不认。”
张小川奇怪地问:“鬼子不是有宪兵看着他们吗?怎么他们还敢不服从命令呢?”
“这个具体原因不清楚,我还问出一个事情,就是现在伪军所有的哨兵都在炮楼顶上站岗,下面的也都猫在碉堡里,那些路口根本就没有人,都埋上了地雷。”
二营长说道:“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抓到伪军的舌头了?”
费景云的情绪一下就低了下去:“是,除非端了那个碉堡。”
“这个也不能怨你,只能说敌人被飞虎他们吓到了,飞虎现在的考核都是去八道江捉舌头,鬼子要是再不学乖点也就不叫鬼子了。按你这么说,咱们现在拿下八道江的可能性很大,但是这样一来,咱们就没有富裕的兵力阻止鬼子的增援部队了。”
“团长,要不咱们先拿下车站再说,打车站有一个营就足够了,如果拿下了车站敌人还不出援,咱们就先把鬼子的铁路全给他拆了,我就不信鬼子没有铁路了还能有多快的运动速度。”团参谋长乔云清插嘴道。
“参谋长说得对,咱们可以顺着铁路攻击,现在有这个巡道车,咱们攻击的时候要省不少劲儿。”
“对了,老乔,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你不是在老爷岭车站那边吗?”
“是师长让我过来的。我已经组织人把老爷岭以东十五公里的铁规都集中到了车站以北的山里了,现在鬼子要是想增援的话就老老实实地用两条腿跑吧,那边我留了一个步兵排,还有足够的马匹,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通报。再说了,现在鸭绿江已经封江了,鬼子向临江调兵都困难,他们哪儿还有多余的兵力来增援这边呀?”
“师长对我还是不放心呀!”张小川苦笑道。“行了,现在就这么定下来,一营先把八道江车站拿下来,不管打不打县城,都要把八道江以南十公里的铁路完全拆毁,这次不单是要把铁轨都送走,枕木也要彻底破坏。山炮连我已经调回来了,交给你们,注意,一定要防备鬼子从八道江出援。费连长,你们的狙击排要好好配合一营,要控制好弹药消耗和伤亡,咱们后面还有好多仗要打呢!”
“团长,您就瞧好吧!我保证今天晚上就把车站拿下来。”
山炮连长一边在纸上记录着一边问道:“小费,这就是你说的碉堡呀,挺明显的,这不就是炮靶吗!周围有没有暗火力点了?”
“是呀!敌人就在这五座碉堡和周围的工事里,这五个碉堡可以互相支援,而且你看到车站上的那列车厢没有?那个车厢我看有些古怪,平板车上盖的蓬布,弄不好就是个移动火力点。至于你说的暗火力点,我还没有找到。你们有把握直接把它们端掉没有?”
“打掉是没有问题,可是咱们的七五山炮威力小,打这个碉堡只能直射,现在这周围没有合适的炮兵阵地,我们能打掉它们,那个碉堡里的机枪也能够到我们了,风险不小。那几个平板车你别看了,上面指定是火力点,不然不当不正地放在那里干什么?我们开火了它就该从侧面打我们了。要是一二零迫击炮调过来就好了,从这里就可以把那几个碉堡端了。”
“你啥时候这么磨讥了,给个痛快话,我们咋帮你!”一营长插嘴道。
山炮连长四下看了看,指着远处的一个小山坡说:“你们能不能在山坡上的小树林里给我找出一块平地来,我们把炮拆了扛上去。我们在那里他们就只有干挨揍的份了,而且我们在那个位置的话,可以对整个车站实施有效控制,如果敌人从城里出来增援的话,我们也可以实施有效拦截。”
费景云想了一下问道:“那里我派人过去看了,没能找到合适的位置。那个坡挺陡的,山炮根本就展不开,展开了恐怕也打不准。”
“这样的话,老魏,你们营能不能多借我点人,我在山上多挖几个工事,如果我们按你的那个方案在山下的话,一是我们会受到不小的伤亡,二是没有办法有效压制日军增援部队,咱们的炮弹有限,没有那么多弹药来浪费。”
“行,我们营三连就交给你了,到时候他们负责保护你们,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帮你们运个炮弹什么的。这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了,你们要干就抓紧,小费可是向团长吹了牛皮,今儿晚上就要拿下车站。我们先把他们在这几个路口埋的地雷给排掉,不然一会儿攻击的时候又是麻烦事儿。”
就在二团想方设法弄清八道江虚实的时候,红土崖上空发生了激烈的空战。
天刚一放亮,日军就出动了三十多架疾风和飞燕式战斗机掩护二十多架单发强击机(九九式袭击机)和二十多架双发轻轰炸机(九九式轻型轰炸机)向炮兵旅的阵地飞去。
日军的动作并没有逃过雷达的监视,陈家堡子机场上响起了凄历地警报声,四个小队的二十四架战斗机紧急升空,勇敢地迎着日军飞了过去。
此时,接到报告的马根生命令另外四个小队从蒙江机场起飞,增援二中队。
马英才紧张地跟随着长机,并不时注意着周围的天空。他们小队因为动作最快,现在是全中队的前锋,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侧后方的三五,定了定神,紧紧地盯着长机的动作,不敢有丝毫松懈。
“别紧张,咱们离鬼子还有一段距离呢,至少还有五分钟才能和日军飞机相遇。”耳机里传来了小队长的声音。这时,突然飞机下方突然出现了一团团黑烟。
“各机注意,咱们已经进入日军要塞上空,小心鬼子的高炮,保持高度九千三,鬼子的高炮最多打到九千一,全速冲过去。”中队长的声音出现了。
“三六,跟紧我。全体加速,注意保持队形。”
突然,马英才发现远处的天空中有几个小黑点,他突然大声叫道:“三一,你十一点钟方向,下方两千公尺左右有东西。”
“我已经看到了,是六架飞机,他们应该是没有发现咱们,全保加速,抢占有利位置,三六、三三、三四跟我上去,注意保持队形,三五、三两保持高度,注意警戒。”
马英才紧跟着小队长,一拉操纵杆,飞机笨拙地向高空飞去——高空那稀薄的空气,使海盗的反应比低空迟钝了许多。很快,他们就占据了日本与太阳之间的位置,他紧跟着小队长向比自己低了许多的日机俯冲了过去。
这时,日军飞机并没有发现即将到来的危险,仍然保持着密集地队形。
“解散编队,我攻击,三六跟上,掩护我。”耳机里再次传来了小队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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