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树明咧了一下嘴：“这个不行，如果他们进行这种活动的话，很容易被日军发现，只能让他们向咱们提供一些情报，但是真正开打的时候，他们不会认真抵抗的。而且在被分割包围后，他们成建制的投降还是可以的。”

“这个情况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还有啥事儿该告诉我没告诉我的？要是因为这个耽误了事儿我饶不了你小子！”刘清平不满地说。

“这也是这几天才证实的，之前我们只是在对他们进行考察，鬼子弹药不足的消息也是他们提供的，但是现在没有有力的证据。不过我建议你在拟定作战计划的时候最好不要把这个因素考虑进去，因为我对这个都没有多大把握。”

程飞鹏解释道：“这个事情小赵和我说过，这是清理中国旅的附产品，咱们只是对他们的关系利用了一下，具体效果现在还不好说。当时我要求他们必须把这个事情确认后才能说出来，这也是我向军长建议把这个钉子拔掉的原因，现在咱们从各方面都具备了砸开这个硬核桃的条件。”

赵树明接着说道：“咱们砸开这个硬核桃，对于其它要塞的鬼子也是个震慑，这会迫使鬼子把更多的兵力用在守备要点上，导致其无力对我军发动攻击。另外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日军在这里囤积了大约可以供给三万部队食用半年的给养，有了这批粮食咱们和国府方面讨价还价的余地就大多了。而且一旦打开了这里，八道江的大门就打开了，咱们就可以直取八道江，咱们的战略纵深就可以大幅度增加。”

“问题是现在四团还在龙湾方向，三团还在石龙，五团六团暂时还没有形成战斗力，单靠一团和二团，就算加上警卫团攻击兵力也不是很充足。”

党育明一笑：“攻击目标定在那里并不是说马上就要行动，这个月部队还是以休整和补充为主。现在还没有下大雪，咱们不着急行动。你让参谋处拟个详细方案，回头和立平、小力好好研究一下，初步计划投入的作战兵力包括三个主力团、陈家堡子守备团，以及军炮兵旅，必要时可以请求航空队配合。”说完，转头对程飞鹏说：“一个月之内还能补充多少油料和物资？”

“这个月可以再从海上运输两次物资，除了一万五千套冬装之外，还可以补充五百吨油料和三十五吨航空器材。如果孙副军长那边顺利的话，还能再弄过来五十多吨油料，这样加上这段时间训练中节约的和库存的七十多吨，应该够航空队出动五百到七百个架次了。”

“清平，你估计五团、六团还有多长时间能形成战斗力？”

“五团半个月之内就可以参加一些低强度的战斗，这次全军比武他们得了第四名，把四团都比下去了，让虎子挺郁闷的。现在五团基本上每天去看都有新的变化，赵玉不简单，能把一个新组建的团带到这种程度，现在全团干劲儿很大，有和一团一比高下的雄心。六团这方面差了些，新调去的那些干部有不少不安心的，这次比武又垫了底，输给了新组建的石龙守备团，导致六团的干部战士情绪非常不稳定。他们的伙食标准本来就低，这下就更低了，官兵关系也非常紧张，有些营连干部说怪话、闹情绪，甚至出现打骂战士的情况，而战士则认为是这些干部没有能力带好队伍，只会瞎指挥，已经多次发生在训练场上拒绝服从命令的事情。现在张团长也是非常挠头，希望军里能允许直接从老中国旅的战士里直接提拨一些干部，以化解官兵矛盾。我同意他在他们团三营搞个试点，允许先提拨后培训，把他们那个三营长和几个连长都退回给新训处了，让他们回去重新带补充营。”

“唉，也难为张剑伟了。从新训处调人是我考虑得不周到，前一段不是还挺顺利的吗，事情怎么会弄到这个地步？”

“那是时间短，战士对干部不了解。结果那个营长认为自己是被发配的，时不时发些牢骚，让战士听到了，对他自然不满意，他又不擅长训练，只会按照训练科的计划执行，根本就不会根据本营的情况进行调整，在伙食标准很低的情况下，一味加大训练强度，又没有放下架子真正去和战士交流，导致战士们对他很有意见。这次比武就是他们营拖了六团的后腿。此后，团里其它几个营的干部战士对三营就一直颇有微词，弄得三营官兵都抬不起头来，而且这个情况直接影响到了整个团的稳定。现在补充营的大部分干部大部分是这个状态，管理补充兵问题不大，带作战部队就不大行了，上次王冠球已经因为这个事情说过我了，补充营的连长到他那里代理排长都不能胜任。但是当初咱们营连级干部缺口太大，就把他们顶上去了，没想到弄出这么多问题。”

“行了，你也别说了，这个责任在我，是我考虑的不周到，急于扩充部队。你张剑伟的建议有道理，先在他们团三营试点一下，事后对这些干部进行培训，让他再选择一些后备干部，条件不用象以前那么严格，现在一切以能保证部队尽快形成战斗力为目的。现在两个师的直属队都配齐了吗？”

“配齐了，只是现在四个主力团分布在四处，而且关于各团归属哪个师……嗯，这个怎么说呢……”

“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是他们俩都希望用自己的团加上四团，对吧？这个你不用说我也能猜出来，而且文小力一定希望把空降营暂时编进他们师。你告诉他们俩，各团配属问题打完这一仗再说，让他们安心带好部队。现在小金川守备营已经重建完成，龙湾方向日军也不再出动，四团可以撤回来，那边有龙湾守备团就够用了；石龙守备团已经形成战斗力，三团和装甲旅也可以撤回来。”

“我明白了，这就安排作战处拟定好计划。”

文小力正趴在一张地图上认真地琢磨着什么，突然房门一开，一股冷风卷着雪花冲进了屋里，地图上那些纸片做的符号一下子飞了起来。

“师长，这天真要命了，太冷了，才一晚上，外面的雪就有一尺来厚了。二团有两个哨兵冻伤了。”陈建长一边拍着身上的雪，一边说道。

“你小子也不能轻点，我这刚弄好的战役图一下就飞了。哪个连出的问题？”

“二营二连的，他们的哨位离营房太远，因为风雪太大，换岗的战士到位晚了一些，潜伏哨坚持在哨位上没有动，手脚被冻坏了，现在人在医院呢，问题不大，只是轻微冻伤。”

“没出事儿就好。这么大雪，咱们就要行动了。你赶紧烤烤火吧，帮我看看哪儿还有漏洞，一会儿军部的电话就能过来，咱哥俩准得去军部领任务。”

“你就那么有把握军里把这次任务交给咱们师？昨天咱们侦察连在回来的路上碰上一师的侦察连了，他们也是去执行战前侦察任务的，也是作战科给他们的任务。”

“这个丁占北，又搞这套把戏。你来看看，这是我的攻击方案，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王立平把任务抢了去。咱们的突破口放在这边的高炮阵地上。”文小力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些纸片重新在地图上摆好，并用大头钉把这些符号固定在图上。

“这个不还是你上次设想的那个方案吗？把一个团放到南边去，关键是现在所有的道路都在要塞的火力控制之下，南下的部队根本就无法携带重武器，无法实施攻击作战。所以那个团充其量就能干些阻援或者佯攻的活儿，而且能牵制多少敌人还是个未知数。”

“日军要塞区南部的防御阵地相对薄弱，而且南线地形有利于部队展开，穿插部队无法携带重炮，但是可以携带八一迫击炮和一零七火箭炮，现在下了这场大雪之后，咱们完全可以用摩托雪橇携带七五山炮和一二零迫击炮走小石棚子、老爷岭一线绕过日军火力控制区域，隐蔽进入红土崖与八道江之间，如果八道江日军敢于出援，这个团就借机对八道江发动突击，解决了八道江之后再回头收拾这群缩在乌龟壳里的王八蛋。”

“参座不是说了吗？现在鬼子是打死也不离开据点，现在二十三师团又调到北面去了，你还想把鬼子逗出来呀？”

“对，咱们只要设计得好，完全可以把鬼子逗出来，至少可以打掉鬼子的援军，只要让要塞的鬼子知道他们没有援军就可以了。”

“那也不用在南线投入那么大力量吧？那让守备团去不就行了吗？”

“不，南线的戏演得好坏直接影响北线突击的阻力大小。他们必须要打出主攻的气势，而且一定要让鬼子知道咱们的大部队南下了。”

“那你在北线只投入了一个主力团加一个守备团够用吗？”

“我算过，只要火力保证的话，兵力是足够了。现在日军的兵力并不是很充足，只要咱们四下攻击，就会把鬼子的兵力扯散，步兵就有很大机会靠上去。你看，鬼子的这些高炮数量是很多，但是平射的射界并不是很理想，而且这些高炮的都部署在核心阵地周围，对前沿阵地的支援效果非常有限，只是那几门七五高炮对咱们的威胁比较大。不过如果鬼子把那些高炮的火力分散，咱们有很大机会让步兵和迫击炮凑过去，干掉这些东西。”

“我怎么没有看到你收拾鬼子那个舰炮和重炮的东西？”

“怎么没有？这里就是炮兵旅新组建的重型火箭炮营的位置。日军这些火炮的位置都是固定的，而且据观察，那两门射程最远的舰炮还是用舰上的炮塔，并没有安装在混凝土炮台里，从这个位置攻击，这里是日军炮击的反斜面，鬼子的迫击炮够不到，用重炮和舰炮**弹角度不好，都会打到后面去。这样重型火箭完全可以放开了打。说实话，鬼子这个要塞还是下了不少功夫的，那个炮台十二公里之内都没有死角，要不是副座弄出了那个重型火箭的话，我还真拿那个东西没有办法。”

“你为什么不用那个重型火箭直接把鬼子的七五高炮干掉呢？那样的话让航空兵直接攻击效果不是更好吗？”

“我想过了，但是你看，这几门高炮是在咱们的火力死角里，要想打掉他们就只能让步兵占领一线阵地之后用迫击炮去打。鬼子把这里的地形改造对，咱们的坦克上不去，不然要省好多事情。”

“那你怎么不上土坦克呢？那个东西装在爬犁上，行动很方便。”

“对呀，你不提我都忘了，有了这个东西咱们的伤亡要小好多。光去想着那些装甲车辆了，咱们的土坦克在攻击日军阵地的时候还是有很大作用的，好，这个我加进去。”文小力说着，又在本子上写了几行字。“还有什么好的建议？”

“你这个炮兵阵地是不是有点太集中了，如果鬼子的重炮没有打掉的话，不就让鬼子一锅端了？而且你有多大把握咱们的侦察发现了所有日军的重炮，一旦有漏掉的，后果就严重了。你再看，鬼子的核心阵地这个区域是空白，你认为这里应该是空白的吗？鬼子在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咱们不掌握的。”

“这个我也考虑过了，从航空侦察的照片看，那里不会是重炮，但是有可能配备火箭炮，鬼子的火箭炮射程都在八公里以内，从那里是打不到咱们的炮兵阵地的。”

“师长，军部通知你和参谋长马上到军部开会，开会时间定在晚五点。”这时一个参谋大声喊道。

“知道了，这一准儿又是丁占北弄的，给咱们的时间正好够。行了，老陈，你也别休息了，帮我把图标好，咱们就出发。金参谋，通知侦察连，尽快弄清红土崖要塞丙五区的情况，那块空地有问题，但是要注意不要打草惊蛇。从他们此前侦察的情况看日军对那一带警戒十分严密，一定有问题。”

“师长，军里这次把这个任务交给咱们了，让二团、四团、五团加上陈家堡子守备营、摩托雪橇营、整个军炮兵旅，这个责任可是不轻呀！你打算让哪个团负责穿插？”坐在回陈家堡子车上，陈明心兴奋地说。

“二团，其它部队我不放心，尤其是五团，现在刚形成战斗力，只能当预备队。”文小力也是满天春风。

“你这话可别让赵团长听见，不然回头还不和你拼了？大比武你忘了二团怎么输给人家的了？”

“那是我们团全力戒备红土崖方向，没敢把尖子都派上去，不然哪儿有他们的机会。他们就是占了这个便宜，还真当他们成仙了？”

“得了吧，他们的那个成绩你也看了，二团就是想赢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军里把攻击时间交给你决定，你在刚才开会的时候怎么不定下来呀？”

“今天是十月二十一日，根据军里的天气预报，二十四五号还有一场大雪，二团穿插需要两天时间才能到位，四团完全到位也要两天时间，而且这场雪一旦来早了所有部队的行动都要受到影响，现在把时间定下来，到时候就要被动了。”

“那穿插部队潜伏的时间就不好确定了呀！”

“师长，你就放心吧，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保证按时到位。”

“张小川你给我听好了，这次行动非同小可，你不要有任何大意的地方。你们穿插过程当中一定要注意隐蔽，而且在穿插途中遇到的所有人员一定要控制好，你们穿插过去之后将无法得到师里和军里的任何支援，一切都要靠你们自己，你们的行动直接关系到这次作战的成败。而且这次你们潜伏的时间目前还不能确实，现在天寒地冻地，一定要做好部队的防寒工作，不要产生大量冻伤减员。”

“师长，我们都准备好了，每个人都带了炭手炉和足够一周使用的木炭，给养也按七日份准备的，我们团卫生队也准备了充足的治疗冻疮的药品。这种雪地生存对于咱们团来说早就不是新课目了。”

“老兵不会有问题，但是现在部队里补充了大量新兵，他们没有多少长时间雪地生存的经验，你一定要让各连排长把工作做细。弹药你带了多少？”

“枪弹、二零炮和火箭筒一个基数，迫击炮弹两个半基数，山炮带了两个基数。军里支援了我们二十台雪兔，我们团里也组织了一千多匹骡马，保证不会让一个战士掉队，力争不因冻伤出现减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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