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要把我们都打死吗？”一个日本兵长沉声问道。

“你们的生命和自由掌握在你们自己手里，只要跟过前面这九百米的距离，你们就自由了，我们说话向来是算数的。”

“那为什么不让那些满洲人，还有我们的长官和我们一起跑？”

“那些伪军作为叛国者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而军官则要为他们在战争中犯下的罪行负责。至于你们，通过刚才的审讯，你们当中没有什么人有严重的罪行，你们只是受了日本军国主义者的蒙蔽，是战争的受害者，希望你们回去之后不要再和我们作对。”

看着文书在那里和日军辩论，张大江有些不耐烦了，“你们怎么毛病那么多？我们团长今儿心情好，饶你们不死，你们还不乐意了，真要突突了你们还用那么费事吗？直接在这儿老子就可以把你们都突突了。文书，翻给他们听，一个一个都什么东西。要是他们还不乐意的话就地把他们突突了。”

张大江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冲锋枪的枪机拉得哗啦哗啦响。他的话说完不等文书翻译，下面的日军就乱做一团，周围警戒的战士立即鸣枪警告，过了好一会俘虏们才安静下来。

“你们确实要放我们回去？”说话的还是那个军曹，这次张大江才注意到，他说的是中国话。

“你怎么那么多事，文书，分类，愿意回去的站左边，不愿意的站右边。那个谁，把机枪准备好，这些些个废物还得浪费粮食，当时留着他们干什么？”

听了这话，大部分俘虏一下子都站到了左边，右边只有那个军曹和少数几个日本兵站在原地没有动。

“来人，把他们几个捆起来，带林子去。其它人排好队，听到命令就可以跑了，但是谁要是敢丢掉木棍或者没有命令就乱动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

几百个俘虏被押到一片树林后面，排成了整齐的队形。

“为了让你们顺利回家，我们已经在你们布设的雷区里开出了安全通道，看到地上的小旗子没有？不要超出那个范围，外面有地雷。好了，你们可以出发了。”

俘虏们愣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动作，但是随着一阵拉动枪栓的声音传来，他们开始疯狂地向前奔跑了起来。

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阵阵的机枪射击声，但是子弹高过了他们的头顶，向远处的目标飞去。

不断有人触发了被遗漏的地雷被抛向空中，但是更多的人则顺利地接近了日军的工事，直到这时，日军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文小力在望远镜中观察了一阵，放下了望远镜，晃了晃脑袋，自言自语道：“真出鬼了。鬼子这是要干什么？”

就在最前面的日军兴奋地跳进了战壕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日军阵地前面发生了连环爆炸，把正在接近阵地的俘虏炸得满天乱飞，落在后面的俘虏下意识地趴在了地上，一连串的炮弹落在了他们当中。这时，沉寂了好一会儿的火箭炮再次发出了怒吼，在一片火光中，日军的迫击炮又被取消了发言权。

硝烟散去，五百多俘虏倒下了大半，余下的迅速地跳进了工事里，很快引发了更多的爆炸。

文小力回头问炮兵营长：“这次打掉了多少？”

“这次鬼子只有四门九零迫击炮和两门一五零迫击炮，从爆炸的情况看，至少引爆了一个弹药堆。从爆炸的情况看很有可能引爆了化学弹。那个阵地短时间肯定是不能用了。现在还没有办法确认战果，但是攻击部队肯定不会受到这个阵地上的炮火干扰。”

“坦克出击，一营跟上。炮兵随时准备压制日军火炮。”文小力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什么？你是说鬼子工事里有许多倾斜的小土台，上面有些凹槽？我说怎么鬼子这掷弹筒打得这么怪呢，那么打弄个二傻子也能打出神炮的水平来。差点让鬼子把我给胡弄了。”炮兵营长听着一营长介绍情况，突然明白了什么。

“鬼子的阵地里面有没有什么陷阱？”文小力问。

“都叫那些俘虏给触发了，鬼子**之后他们就听得玩命往阵地里钻，结果把鬼子给咱们准备的东西都触发了，刚才我忘说了，五百多人，就剩下三十个不到了。还有些伤比较重的让弟兄们就地解决了。鬼子的阵地里早就没有人了，有些个陷阱也都让这些俘虏给清理干净了。那个土墙后面有三门被遗弃的迫击炮，阵地里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鬼子撤退的时候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连尸体都运走了。倒是土墙后面那三门被遗弃的迫击炮周围有几个日军伤兵和五十多具尸体，我也没敢让人去检查。后来防化连的人上去一看，这些鬼子是中毒了，得亏我们没有上去，不然我们也该倒下一片了。从地上留下的痕迹看，那里有二十多个炮兵掩体，鬼子现在已经撤到下一道工事那里去了，坦克营冲击的时候遭到日军二零炮的攻击后，就撤了了回来。”

“那三个鬼子丢下的迫击炮都是多大的？”

“三个都是九零的。我回来的时候防化连的在那边收拾呢，说有两门炮可能是好的，而且还有好些炮弹丢在那里，鬼子没有来得及搬走。估计是那个爆炸的毒气弹弄得鬼子不敢去动，现在防化连正在那里清理呢。”

“鬼子的下一道防线在什么地方？”

“距离我们占领的这道战壕大约五六百米，没有发现有雷场，也没有发现有交通壕与前面的阵地相连。鬼子的交通沟都是通到那个土墙后面的，所以他们撤退的时候咱们没有发现。鬼子那边只是简易工事，只有少部分工事是挖好的战壕，大部分是用沙袋堆起来的。另外，我们还发现日军在下一道防线上有大量的机枪巢，还有些个二零炮架在阵地上。我们试图前进的时候，日军用迫击炮和机枪打了一气，我们把敌人的火力点都标在这个图上了。另外，刚才日军还打了一阵烟幕弹，但是没有放毒，似乎是想掩护爆破手上来炸坦克，坦克营就主动撤下来了。这次鬼子的炮没有前面出现的那么多，但是打得挺刁的，基本上是跟着我们走，而且感觉他们的备用阵地不少，打一会儿就换个地方，在一个地方很少打超过十发的。在土墙后面发现了日军一个观察所，里面有电起爆器，那个爆炸看来就是那个控制的。从刚才日军阵地上的情况看，鬼子以前在一线就三五百人，刚才我看二线阵地上也就不到四百人的样子。”

“一营就地构筑防线，炮兵马上向前运动，做好火力支援的装备；二营运动到土墙那里，使好配合坦克营向日军发起冲击的准备，各部要注意防止日军放毒。让防化连长过来一趟，我需要了解日军使用的是哪种毒剂。”

攻击部队在坦克引导下再次发动攻击，已经是天近傍晚了，此时风向正是吹向日军阵地，在进行了二十分钟的炮火准备之后，日军那些沙包工事早已千疮百孔，二营在坦克营的引导下，不紧不慢地向日军阵地逼近着。

不时有日军敢死队员抱着炸药包和燃烧瓶冲出阵地，企图向坦克发动攻击，但是伴随的步兵总是能飞快地把这些疯狂的日军变成一个个燃烧的人形火炬。

坦克在日军阵地前七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步兵开始发动冲击，日军不停地从残破的战壕里露出头来射击，然后被横飞的枪弹和弹片击倒，攻击部队在坦克的掩护下，很快就夺取了一段段战壕，日军的迫击炮也在一阵阵巨大的爆炸声中停止了发言。

一股日军挺着刺刀从后面的防炮洞里冲了出来，与二营的部队打成一团。

“二营长，你们注意鬼子放毒，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小心！”文小力对着步话机大喊着。

“营长放心，我们就投入了三个排，不会吃大亏的。这批鬼子居然敢跟我们拼刺刀，跟咱们前面打的不一样。呦，鬼子真放毒了！”随后好一会，步话机里没有了声音。

“二营长，二营长！”文小力焦急地喊着。

“团长，鬼子的毒气放得太猛了，前面的部队顶不住了。”二营长的声音听起来很怪异。

“可以后撤一些，但是不要退得太远，一营和防化连马上上去支援你们！坦克营现在怎么样？”

“团长，快让防化连上来吧，鬼子的毒气放得太密了。他们连自己人一块熏，鬼子是几种毒气弹一块放的，不是用炮打的，是毒气罐子放的。坦克已经在后撤了。别让一营上来了，我这里离鬼子的阵地只有三十米，但是我已经看不到鬼子的阵地了。我们打了一排手榴弹，没有起作用。攻击部队已经在交替掩护撤退了。”

“防化连已经上去了，你们要坚决顶住，往里丢炸药包，不是给你们带了一些炸药包吗？”

“不行，我们一炸开个缝，很快就又被新放出来的毒气堵上了。请求暂时中止攻击。毒气浓度太高了，防毒面具都不大管用了。现在没有风了，这里地势又低，鬼子的毒气散不开。前面的三个排已经伤亡三十多人了，他们已经撤出来了。”

“你们后撤二百米，防化连先对你们进行洗消。”文小力喊道，随后转身问炮兵营长：“马上向日军阵地开火，一定要先把毒气驱散，这鬼子是疯了。”

“文团长，我们已经到了前沿，鬼子放的是路芥混合气，同时还释放了大量的刺激性毒剂，我请求马上停止进攻，我们的消毒剂不够了，请军里马上支援。”防化连长的声音出现在步话机里。

“如果我们用炮弹炸散毒气，你们的清毒剂够不够用？”

“鬼子的这种毒剂落在地面也是会影响咱们的行动的，这种毒剂的持续有效作用时间长达六个小时以上。不进行洗消就进攻的话，咱们的部队要冒很大风险。”

“如果有足够的消毒剂你们需要多长时间才可以保证部队安全通过这一区域？”

“如果没有敌人干扰，需要四到五个小时。我们刚才在清理那个迫击炮阵地的时候用掉了很多消毒剂，现在手上的消毒剂不够了，我们没有想到鬼子有这么多毒剂。”

“不行，就是有足够的消毒剂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如果迅速通过染毒区后对人员进行洗消你手上的物资够供多少人使用的？”

“把你们团里所有的消毒包都收集起来的话，保证两千人没有问题，可是这样做风险很大。文团长，我建议还是暂时停止攻击，等待消毒器材运过来再实施攻击。”

“不行，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鬼子这次费这么多事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我会请求军里给你们空运物资，但是现在就要组织部队快速通过染毒区……你先回来一下，把听筒给二营长。二营长吗？你们再后撤两百米建立防线，你回来一趟，让坦克营长也回来。”

很快，几个营长和团侦察排长都来到了文小力的指挥所。见人到齐了，文小力说道：“现在时间紧迫，咱们就不发挥**了，我就说个办法你们看行不行。黄连长，如果我们现在把日军施放的毒烟炸散，然后人员穿戴防化器材乘车快速通过还需要很长时间消毒吗？”

“那样的话对人员的影响就不会很大，通过染毒区后只要甩掉外面的防化服就可以了。那样对作战行动影响会小得多。”防化连长想了一下说道。

“咱们的坦克能顺利通过染毒区吗？”

“这个够呛，坦克里面到时候消毒挺麻烦的，而且在那个里面穿上防化服的话就啥也干不了了。”

“马匹能顺利通过染毒区吗？我指的是过去之后就不要这些马匹了。”

“没有问题，这个东西发挥作用需要一点时间，马匹如果快速通过就没有问题，过后最多我们再对马匹进行消毒。”

“好，现在就这么办：咱们手上还有十九辆卡车和五十一辆马车，等一下炮兵营用炮弹炸散日军的毒气；然后二营两个连披上防毒斗篷，都好防毒面具，多带自动武器和弹药，坐车快速通过染毒区向城里的日军发动攻击，通过之后，卡车和马车都不要了，斗篷和防毒面具也甩掉，但是你们每个要多带一套防毒器材以防万一。我刚才已经向军里请求派飞机给咱们运消毒剂了，估计再有个把小时就能过来，过来之后防化连以最快速度开辟出一条安全通过。谁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团长，就进去两个连够用吗？”

“你们进去之后要控制住日军医院周围的那几个院子，我不要求你们扩大战果，只要能在里面站稳脚跟就可以。如果能控制了日军医院就更好了，我倒要看看鬼子是怎么把自己的伤兵都熏死的。只要你们能在里面坚持四个小时，大部队就能打进去！现在我们估计城里的日军有战斗力的不会超过两千人，你们一下子进去五六百人，坚持一段时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你们多带几部步话机，随时可以呼叫炮火支援。”

“那我们呢？”一营长问道。

“你们现在做好攻击准备，一旦防化连开辟出安全通道，你们营和警二营就配合坦克营全力向日军发动攻击，你们的目标就是临江日军指挥部，警二营的目标则是日军的仓库。三营做团预备队。谁还有问题？二营现在就去组织物资和人员准备登车，没有问题马上分头行动，黄连长你留一下。”

等大家都走了，文小力问一脸疑惑地防化连长：“你们从鬼子炮阵地上抢回来的那五个伤兵伤得都很重，你怎么还说一定要让他们活着呀？这个和咱们以前的规矩不大合拍吧。”

“这个是我们过来的时候参谋长交待的，说尽量留几个受过日军毒气害的人，这些人回头**处有大用场，最好是被鬼子毒气熏了的日军士兵。具体干什么用我也不知道。”

“问题是你自己去看看那几个在那里鬼哭狼嚎地，多影响卫生队工作呀！而且他们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个文团长你就不了解，我都检查过了，这五个是从那三十几个里面挑出来症状最轻的，他们一时半会死不了，但是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也不可能了，反正回去就交给**处了，你们也不用给他们治疗，把活**过去就算完成任务。至于他们叫得难听，实在不很您就让人把他们捆好，嘴给堵上，或者给他们吃一些镇定药，让他们睡着了了事。现在他们的气管和眼睛都让毒气给熏坏了，要过好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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