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江机场的一间地下室里，马根生、罗鸿藻等人正在和麦迪逊及几个米国人在一同研究一堆照片。

“这是我们侦察回来的通化周围的日本工厂及其防空火力的照片，这里还有这里，都有日军的高射炮，这里是高射机枪。日本人的防空火力配备非常强，完全可以覆盖八千英尺以下的空域。这里还有这里日本人部署了七十多架战斗机，如果让他们顺利起飞，我们的轰炸机就会受到很大的损失。”罗尔森认真地介绍着。

“从照片上看，日本人的飞机还是老式的隼式，这个东西很好对付。”罗鸿藻说道。

“是的，我们的战斗机很容易对付这些日本飞机，但是他们会给我们的轰炸机造成很大的麻烦，至少可以让我们的轰炸机无法顺利地进入轰炸航线，而且这里日军还部署了很多高射炮，那个东西非常讨厌。”

“咱们的米切尔式完全可以压制这些高射炮吧？另外咱们可以在这些小口径高炮射程之外实施轰炸，中口径高炮的命中率恐怕是很难保证吧？”马根生说道。

“但是投弹之前米切尔式飞不了多高的。”威特纳说道，“而且为了确保投弹精度，我们不能飞得太高。”

“如果我们在夜间实施轰炸呢？那时日军的高炮将很难发挥作用，而且日军的这些战斗机夜间是难以升空作战的。”罗鸿藻建议道。

“那样只怕效果不会很理想。而且我们的米切尔式轰炸机最多只能带三千磅炸弹，这次为了确保摧毁目标我们必须要使用五百磅的炸弹，这样我们每架飞机只能带六颗，我们四十架就算全部出动，也只能带两百四十枚，这个恐怕刚刚能保证摧毁目标的需要。”曼奇中尉说道。

“我们可以把炸弹换成一百磅燃烧弹，那个东西攻击面目标效果非常好，而且攻击这种目标，我们可以实施地毯式攻击。”马根生说道。

“地毯式攻击？”几个米军飞行员异口同声地问道。

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的马根生顿了一下，开口解释道：“对，就是我们的飞机编好队形，在一定的高度水平飞行，在先导机的命令下同时投下炸弹，这样可以保证我们的炸弹就会象一张地毯一样覆盖整个目标区域而不会留有死角，这样就可以极大地缩短轰炸机的瞄准时间，只要进行概率瞄准就可以确保摧毁目标。只要先导机选择的位置恰当，攻击的效果会非常明显。当然了，这种方法只适合攻击那些面积比较大的目标，而这次我们要攻击的正是这类目标。现在我们的飞机和飞行人员都非常宝贵，所以我认为这样在夜间实施地毯式攻击。”

“可是我们没有进行过这样方式的作战。而且你这种攻击方式恐怕对弹药的消耗会非常严重的，会有许多弹药被投放到目标区之外。”曼奇中尉说道。

“但是这样做可以节约飞行员的鲜血。”

“中尉，我认为马将军的建议有道理，我们可以进行一次小规模的实验，三天后我们的米切尔就会进驻这里，到时候我们只要进行一下实验就知道效果怎么样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轰炸的时间可以大幅度的缩短，而且在攻击的过程当中也不用解散编队，那些黄皮**的飞机就没有机会攻击我们了。”罗尔森少尉认真想了一下说道。

“还有一个问题，在夜间我们如何寻找目标？”哈根中尉问道。

“这个不是问题，到时候由我们的地面引导人员向我们的飞行员指出正确的方向。我们的雷达站也可以为轰炸机群导航。再说了，从蒙江机场到目标区一共也只有不到一百五十多公里，也说是一百英里，这个距离就是有风力的干扰也是很有限的。”

五天后，十二架轰炸机在蒙江进行了一次地毯式攻击的实验，在看了落弹区炸弹的分布后，那些对这种方式持怀疑态度的人都闭上了嘴。经过认识考虑，为了确保攻击效果，轰炸分三个梯队进行，每个梯队由十二架轰炸机组成，第一梯队携带两百五十磅燃烧弹，对目标区实施覆盖；十五分钟后，第二梯队利用第一梯队点燃的大火照明，携带五百磅高爆弹再次对重点目标区实施攻击；第二梯队过去后十分钟，第三梯队再次使用燃烧弹对目标区实施覆盖。另外四架轰炸携带高爆弹做备份机，一旦发现有遗漏的目标则由这四架飞机实施补充攻击。为了确保轰炸机群的安全，将出动六十架战斗机对其实施护航，另外九架浩劫机将在机场待命，一旦需要他们将被目标实施补充轰炸。

为了提高攻击的效果，在经过实验确认没有问题后，所有的米切尔轰炸机都在翼下加挂了六枚一百磅燃烧弹。

四月七日，一架闪电式侦察机再次对通化实施了照相侦察，在返航途中，四架日军的隼式飞机试图对其进行拦截，双方纠缠了很长一段时间，内电机终于凭借着自己速度快，升限高的优势摆脱了日军的纠缠，爬升到了一万一千米，隼式只能在其下方望机兴叹，日军飞机在下方等待了几分钟后，就匆匆返航了。

而赶来进行增援的海盗机却没有那么容易放过这些日本飞机，一百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差要了日本人的命，在即将飞临己方的防空火力掩护范围之际，四架隼式被后面赶上来的八架海盗追上了。经过一场并不激烈地空战，四架隼式在距离自己的机场只有不足十公里的地方变成了四堆燃烧的废铝。而八架返航的海盗机兜了一个圈子，对正在向中国旅进攻的日军进行了一番扫射，把日军那本来就不高的士气彻底打回了零点。

“我说小马，这一仗是不是已经暴露了咱们的作战意图呀？”赵树明担心地问。

“好在有预案。天黑前我们会对机场发动攻击，这样就会使日军认为我们侦察的目的是为了攻击机场。”

“今天晚上就行动？”

“对，迟则生变。而且从前天的照片上判读，现在有一批发动机正在试车，两三天内就会运走，一旦这些发动机运出去，鬼子又会多许多飞机。而且现在咱们这边这么多飞机都准备好了，不出击的话一旦被鬼子钻了空子麻烦就大了。”

“可是现在咱们地面的引导组还没有完全就位呀！”

“还有时间，再说了，这个范围内就是没有地面引导也没有问题，有地面雷达呢。”

两人正说着，罗鸿藻和罗尔森争吵着撞进了指挥室，罗尔森两只手上各拿着一叠照片，其中一叠明显是刚则洗印出来的，还在淌水。两人的动作把赵马二人吓了一跳。

“出什么事了？你们这么慌慌张张的。”马根生奇怪地问。

“将军，这次行动必须取消，这是最新的照相侦察结果。”说着，罗尔森看了看赵树明，并没有把手上的照片直接递给马根生。

“这是我们军**处的赵处长，他有资格知道我们的一切，把情报向他报告了没准有你想不到的好处。”

“噢，是这样的，我们在侦察返回途中中遭到了日军的拦截，但是仍然顺利地把侦察结果带了回来，在判读照片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呀？弄得一惊一乍的。”马根生一边嘟囔着一边接过了照片。看了一会儿，他的脸变白了，“这个是日本人的雷达，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前天的照片上还没有这个东西。”罗尔森指着另外一张照片说。“而且日本人还在这里部署了更多的高射炮，在西边的那个机场里，还有二十多架这种攻击机。”

“这个不是攻击机，是日本人的屠龙战双发战斗机。”赵树明瞄了一眼照片插嘴道，“这种飞机是日本人的主力夜间战斗机，是昨天进驻通化西郊机场的，但是我们没有发现他们的雷运是什么时候进驻的，而且也没有发现日军向这边运送高射炮。”

“这种屠龙式战斗机我们以前遇到过，不难对付。”罗鸿藻说道，“这次行动我认为不应该取消。现在咱们什么都准备好了，就这么点变化就把行动取消了太可惜了。这种屠龙式以前我们在给运输机护航的时候就交过好几次手，根本就不是我们的海盗机的对手。再说了，就是鬼子有了雷达，我也不会有多大作用，只要我们把鬼子的飞机收拾了，他们就是看到咱们的飞机来了，也只是提供一些让人员逃进防空掩体的时间。再说了，最多我们把对机场的攻击时间加长，消灭了日军的飞机之后再对工厂区进行轰炸。”

“先别吵，这鬼子的高炮怎么没见增加呢？”马根生看着几张照片说道。

“噢，这几个地方可能是经过伪装的高射炮，你看，这些和前天的照片上有很大不同。不过现在已经无法判读究竟是什么了。而且这里也比昨天多了八门高射炮。”罗尔森对比着几张照片做着说明。

“罗尔森少尉，你这张照片拍的是什么位置？”赵树明看了看照片问道。

“这里在地图上是在这附近。”罗尔森看了看照片上的记号，在航图上指出了大概位置。

“稍等一下，我问一下。”说着赵树明走到了里间的保密室，过了好一段时间，他才从里面走出来。

“少尉，如果真是这里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判定的这些高炮是假的，是用树干和破席子伪装出来的。而在这个区域有日军的一个高炮群，使用的是七十五毫米高炮。一共有六门。是昨天部署的，不过这里应该不在你们的航路上。”

“等一下，是这张。”罗尔森很快地找出了一张照片。“我的天，这里真的有问题，但是我看不出具体数量来。如果你不说我就把这张忽略了，日本人的伪装水平还是很不错的。我们最初的计划是返航的时候经过这里。”

“你说这里是你们原订返航要经过这里？”赵树明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是呀，五天前讨论方案的时候，威特纳少校提出走这里的，因为当时这里没有什么目标，也没有发现有日军的防空设备。当时罗还说这一带有咱们的人活动，一旦飞机出了问题也可以及时把人救回来。”

“没错，这话是我说的，当时好多人都听到了。而且我说得也没有错呀。”罗鸿藻说道。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赵处长，你一定有什么要说的。你就说吧，我们都听着呢。”马根生的脸上满是急出来的汗珠。

“小马，现在改变航线还来得及吗？”

“恐怕有一定困难，现在要有改的话所有的计划都要修改，这样影响很大。”

“日本人在这里部署了高射炮，你们看，这周围并没有什么需要保卫的目标，就是说他们已经知道我们要经过这里，你们的行动计划已经泄露了。日军现在完全是针对你们的行动。我昨天还奇怪呢。鬼子怎么突然把屠龙调到通化了，而不是飞燕。日军的防空部队调动我们一直很关注，但是我当时就没有想明白鬼子怎么本来就不多的高炮放在这个地方了。不过你们说的这个雷达，我们一直没有发现鬼子往这里运这种东西，按说这么大的东西过来了我们不应该不知道。对了，你们前几天的侦察飞行有日本飞机起飞拦截吗？”

“没有，这几天已经进行了四次侦察，只有这次遇上日本飞机了。我估计没有这个雷达，咱们的侦察机就不会被拦截。你看，闪电的速度是六百六，隼的速度只有五百三，闪电的速度比隼式快得多，如果鬼子是看到飞机后再起飞的，根本就没有拦截的机会。等鬼子的飞机达到了闪电的高度，侦察机也回到咱们的控制区了。鬼子一定是事先发现了飞机，才让战斗机在空中待机的，这个从罗尔森少尉在无线电里的描述看也是这样的。”

“嗨，罗，他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了。那个雷达怎么了？我又怎么了？”罗尔森一头雾水地站在那里，问罗鸿藻。

“噢，抱歉，少尉，我想问一下，你的侦察机是在什么位置被拦截的？”赵树明示意罗鸿藻把刚才的内容翻译给罗尔森听。

“噢，是在这里，我是在这里发现有日军飞机向我们靠近的，本来我想加速甩开他们，但是他们分成了两组进行堵截，如果摆脱一组很容易被另外一组攻击。我一共就在目标区上空停留了不到五分钟，幸亏我的飞行高度除了照相的时候有所降低之外，一直都在一万八千英尺以上的高度，否则我就麻烦了，会被日本人打下来的。”罗尔森指着地图解释着。

“少尉，你们是什么时间遇上日本飞机的？你当时的飞行高度是多少？”

“我是十点二十分起飞，十点五十二分到达目标区上空，十点五十七分完成照相任务返航，十一点十分遇到日军飞机拦截，当时我就用无线电向指挥部报告了，如果当时我的飞机上带的是机枪而不是照相机，我的机身上一定能多出几个星星。对了，我当时的高度是一万八千英尺，但是有两架日本飞机是在我上方大约两千英尺的高度上进行拦截的。这个该死的侦察机上面居然没有机枪，不然我现在就是王牌了。后来我摆脱了他们的拦截，顺利地爬升到三万五千英尺，那些该死的日本飞机就只能在我下面转圈，但是就这样那些该死的日本飞机也追着我不放。这时指挥部命令我暂时留在那里吸引日本飞机，后来在十一点二十五分左右，日本飞机突然就调头逃跑了，我就按照指挥部的命令返航了。我发势下次而飞侦察机的时候我一定要装上机关枪，这种只能逃跑的行为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赵树明用尺子在航图上量了一下，又在一张纸上简单地算了一下，“按照这个位置计算，日本人的飞机最晚是在十点三十五分起飞的。那个时候飞机还在咱们控制的区域上方，是不可能有日本人看到这些飞机的。小罗，你们的战斗机是什么时候起飞的？日军飞机是什么时候调头的？你把你们发生战斗的位置给我指出来。”

“十一点十二分。我们起飞后，十一点十八分在一万八千英尺高度完成编队后就以最快速度冲过去了。十一点二十五分的时候，侦察机报告说日军飞机调头了，我就带着大家直接向日军机场插了过去；十一点四十九分我们追上了返航的日军飞机，在距机场十来公里的地方，把这些日本飞机悉数击落。日军的高炮没有开火。”罗鸿藻认真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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