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运输量还有提高的余地吗？”党育明想了想问。

“提高的幅度也不会很大了，现在于义手上也没有多少闲置的力量了。据于义说现在已经有大量的物资弹药被送到印度，正在等着送过来。现在因为听从了于义的建议，在空运中大量使用了空中霸王，损失比米国人预计的要小得多。而且于义做了大量工作，米国向国军提供了五十架野马式战斗机，另外飞虎队也接收了一批野马式战斗机和攻击机，现在他们已经开始逐步控制了缅北的天空了。但是不知道是出于英国人的反对还是其它什么原因，这批飞机现在还没有进驻国内的机场。”

“那还是注意节约吧。对了，松岗那边除了调兵去救铀矿还有什么其它动作？这么老实可不是他的风格。按说他至少应该派出部队对小金川方向发动攻击。”

“根据老狐狸那边的情报，松岗被反满抗日分子的炸弹炸伤了，现在正在长春养伤。你不用看我，不是咱们的人干的，而且这个情报现在还没有得到确认。但是内线证实，松岗已经有五天没有到过日军指挥部了。这个事情我问过小戴了，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只是知道松岗没有在指挥部，其它的就没有准确消息了。”

“如果米国人能大量提供航弹和航油的话，这仗就好打了。那么需要咱们轰炸的目标确认了吗？”

“米国人已经对这几个地方进行了照相侦察，现在正在对照片进行处理。从他们平时说的情况来看，日军的飞燕产量比咱们预想的要大不少，如果不抓紧时间把这几个工厂处理了，咱们要对付的鬼子飞机会越来越多。另外，日军还在试制一种新型战斗机，具体型号现在还不清楚。”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和麦克先联系一下，先紧急调运一批航弹和燃油，如果航弹这几天到位，就先把他那个发动机厂子给炸了。”

“明白。那刘参谋长那边……”

“继续拖住鬼子，回头用飞机收拾他们。这几天暂时不向前线提供航空火力支援了。命令王立平，快点把那个的鬼子解决了，总这么拖下去有危险。”

“是。于义说过几天他要回来一趟，孙副军长也要回来了。”

“他们回来得正好，这个找中转站的事情他们比咱们有发言权。”

王啸带着自己的飞鹰小队已经在林子里呆了七天了，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配合中国旅打阻击战，开始的时候战士们还有兴趣记录自己打掉了多少鬼子，但是在第四天之后他们实在是没有多大积极性再记这些东西了，因为他们打击的目标也从日军的狙击手，炮手，军官，士官，机枪手，逐步降格到了普通步兵。现在王啸和七个分队长正围着火堆坐成了一圈。

“队长，咱们这打到啥时候才算一站呀，我这两百发子弹可又快见底了。”

“就是呀，队长，咱们干的这些活儿都应该是神枪队干的，让咱们来干这个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队长，咱们是不是该下去休整一下了？弟兄们太疲劳了，咱们在这儿出现伤亡是不是有点冤枉呀？”

各种抱怨声不断地传入王啸的耳朵里，他都是淡然的一笑。

“好了，都说完了？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次作战实际上是一个考试，咱们飞鹰在调整之后，一直就没有什么象样的行动，这次各队回去把各小组的战绩、弹药消耗、武器损耗都好好总结一下，还有各次战斗的经过都要认真总结好。”

“啥？这次是考核呀？你咋不早说呀。队长，你这可是够阴的。好在我留了个心眼，你要的这些东西啥一队早就准备好了。这个是我们每天晚上的例行课目。”

“黑头，你小子挺坏呀，就是你说这没啥好记得，弄得我们好几天没有认真总结了，你倒是都弄好了，你真不地道。”

“就是，幸亏我们没有听你的，按照条例每天都总结了，不然我们考核又一不及格。”

“你看，当时我跟你们说黑头小子没安好心吧，咱才是好人。”

“闹了半天就我吃亏了，黄毛，你小子也不是好人，当时说记那个东西没有用的就有你一个。”

下面的各分队长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一边吵着一边把各自的总结递给了王啸。看着这些吵吵闹闹的干部，王啸坐在那里慢慢地喝着杯子里的开水，看着各分队的总结。过了好一阵大家才安静下来。

“噢？都吵够了，那我就说了。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我也知道，咱们干这个活儿有点委屈你们了，尤其是这三天，咱们基本上干得都是步兵班的神枪手的活儿。但是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真正体现出你们的素质。黑头的一队这段时间表现得确实比其它各队要强，首先是他们选择的目标比你们更有针对性，其次，他们打击目标的时机选择比你们都要好，但是你们的命中率是怎么回事？这七天下来，一队一共消耗弹药两千一百发，确认击毙日军四百五十九人，三次为步兵阵地解围。你们的弹药消耗太大了，这个命中率有点说不过去。而且你报告说有四支狙击枪的瞄准镜有问题，这个是别人没有提出来的，回头把有问题的镜子拿给我看一下。白脸，你们三队的表现最差，我说的不是你的总结，而是昨天你们在配合步兵作战的时候，整个下午的战斗中，你们没有一次能够及时打掉鬼子的机枪手和掷弹筒，因为这个给步兵造成不小的伤亡，你们有两个人也是被鬼子的掷弹筒伤的，这个我没有说错吧？还有，你们的伪装很成问题，我在后方大老远就能把你们挨个揪出来，你们十八个人，现在已经伤了五个，和这个不无关系。你们的伤亡应该是全队的记录了，我不希望有人打破这个纪录。黄毛，不用在那里笑，你们的无线电用得是不是多了点？……”

王啸逐一把各队的问题点了出来，对点到名的一个个都把脑袋耷拉了下去。

“把大家的问题都说出来，并不是要你们难看，而是让你们互相借鉴，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另外可以告诉大家，这次除了白脸他们队，你们都合格了，但是不要骄傲，以后要把今天指出来的问题逐一改掉。白脸，你们队的命中率是全队第一的，一共消耗弹药五百一十三发，确认击毙目标三百二十九个，击伤目标一百零五个，但是其它方面都不合格。所以你们队将集体编入小鹰队，重新补课。”

“怎么都蔫了？”突然方怀山的声望传进了众人的耳朵。

“呦，支队长，您怎么过来了？”王啸吃惊地问。

“不用奇怪，连你们的哨兵都躲不过去我还怎么带飞虎和你们？不过你们的哨兵还是不错的，在我过第二道警戒线的时候发现我了，是我告诉他们不用报告的。”

“您一来准是又有什么大事。”

“黑头，就你小子奸，嘴还快。”方怀山笑着说。“怎么，讲评哪？白脸怎么了，别以为脸熏黑了我们就不认识你了。”

“老队长，我……丢人了，那个……那个……我……”

“站起来，大老爷们怎么墨墨迹迹地，说，有什么不好说的。”

“老队长，他们队考核不及格，被集体打回小鹰队了。”黄毛看方怀山的脸色不大好，连忙抢着回答。

“我的天，多大个事儿似的，这次没打好，回去好好补一下课，争取早日回来就是了，别弄得跟下了你的枪似的。打起精神来，小鹰队的怎么了，打得好了小鹰队不一样随时可以回来吗？黄毛，你不就是从小鹰队过来的吗？”

“是，我们保证好好补课……”

“你看你看，还掉金豆了，你那点出息，说说，你们队是为什么被打回去的？”

“我们队的综合命中率全队第一，但是伪装不合格导致伤亡率过高，战机把握不准，几次漏掉重要目标。”白平山一脸无奈地说。

“这个是你的老毛病，现在当了分队长了，还没有改过来，这可不行。对了，王啸，他们分队的副职是谁？”

“没有。这次编制调整之后飞鹰的人数比原来少了许多，现在已经精简到了七个分队一百五十人，各分队都不配副职了。现在看来，没有副手弄得现在各分队长忙得跟什么似的，看来还是应该给各分队配备文书或者副队长。”

“噢，是我忘了。你这个建议不错，回去我会向**反应的。这次来是通知你们，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明天就撤离战场，回蒙江休整。”

“老队长，真的让我们休息吗？”

“别人可以休息，黑头你们不行。”方怀山乐着说。

“不会吧？又要我们干什么，不会还是给飞虎当陪练吧？这次能不能换个人？”看着何金柱那窘迫的样子，所有人都笑了。

“好了，不开你玩笑了，是来了批新枪，兵工厂需要人都验收一下，你们队的枪是飞鹰里最老的，你要是不愿意去我就换别人。”

“别呀，好容易换新枪了，哪能不去呀，我说队长，我们队的枪确实太老了，我只能安排两个组打一个目标，真不是我们枪法不行。”

“噢？这么说来，黑头，你们又得倒第一了？”

“是呀，我们队的枪和镜子都太老了，而且有七个新手在我们队，这次我们的击毙率才三成不到。”

“行了，别在那儿找理由了。这次来得都是好枪，你们验收之后就先给你们换一批，回头我看你再打了倒第一还有什么脸找理由。”听了房怀山的话众人笑得更响了，连何金柱也站在那里嘿嘿地笑着。

各分队长离开后，方怀山对方啸小声说：“你怎么把白平山他们队全打回小鹰队了？这样一来你们的战斗力一下子就缺了一大块。”

“这次我观察了一下，白脸他们队的配合跟其他各队比较差得太远了，而且白脸他们队现在缺一个好的指挥员，所以我想让他们回小鹰队重新磨练一下，顺便看一下能不能给他们补充一些新的力量。”

“你一定要和白脸好好谈谈，不要让他背什么包袱。他自尊心很强，你这么处理很容易伤到他。现在我即要管你们，还要管飞虎和侦察营，不能把精力都放在你这边。你的业务能力没有问题，但是你现在还缺乏做战士们思想工作的经验，你手底下也没有个好的政工干部，这点你一定要注意。这次我听了好一会儿才出来的，你就不应该把对白脸调回小鹰的决定在这种场合说，应该先私下里和他沟通一下，那样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说实话，白脸作为一个狙击手还是非常优秀的，但是他不大适合做指挥员，他为人争强好胜，而且耳朵根子软，缺乏全局观念，但是你让他们全分队都回小鹰这个决定你还是重新考虑一下。还有就是这次我来是想问一下，你对对面这四万多鬼子怎么看。”

“这些鬼子感觉很奇怪，各大队战斗力强弱差距太大了。强起来，一个加强中队攻击咱们一个连的阵地咱们顶起来都吃力；弱下去，一个排顶住他们一个大队很轻松。还有一个就是这批鬼子有好多不大会拼刺刀，只要一亮刺刀，就有鬼子转身逃跑。鬼子的迫击炮使用比以前熟练了许多，但是步机枪的射击水平很差，以前的鬼子在两百米外开枪打得都很准，而这些鬼子在百米以内都经常不知道他们瞄的是什么地方，而且这些鬼子里擅长使用掷弹筒的不多，只有昨天的攻击中，有些鬼子使用了掷弹筒。总的来说，现在中国旅的工事已经修好了，就是再增加一万多鬼子也打不过去。今天我看上来的鬼子战斗力是越来越弱，而且今天鬼子的炮兵用得是这些天来最少的。我怀疑这批鬼子是日本人把没有完成训练的新兵都拉上来了，而且鬼子手上的弹药现在应该不是很充裕了。”

“判断地不错，看来以前的副团长没有白当，你的判断和赵旅长他们的判断基本上一致。这次你们打得很好，几次帮着前沿的部队解围，赵旅长他们对你们是赞不绝口。这群小子又说把他们大材小用了吧？”

“意见肯定是有，尤其是后面几天，基本没有什么象样的目标，别说是佐官了，就是尉官都没有几个，来回打地都是些个军曹和小兵。不过我不明白，支队长，为什么要在这种情况下考核呢？”

“因为以后咱们的狙击手不单要完成狙击任务，还有更多的任务需要完成，这次你们大队的编制改变说实话，我是有保留意见的，也是想通过这次实战来检验一下这个编制是否合理。不过现在看来我把日军估计得有些高了，这次考核的目的并没有完全达到。”

“这次确实有这个问题，每个分队九个双人小组确实不怎么合适，特别是分队长根本就没有精力照顾全队。而且有些人的枪法……”

“你要说有些队员并没有达到狙击手的标准，对吧？而且还想说黑头他们分队，击毙率连三成都不到，是不是？现在各营都要组建神枪排，不可能也没有必要把所有的优秀射手都放在你这里，所以才有这次编制的调整，但是你还是没有适应这种变化。可以说，你们大队就黑头分队适应了，连你都还没有跳出以前的旧框子，还是按照以前神枪手的标准来要求他们。现在的飞鹰不应该再是单纯的狙击队，而应该是具备相当地战场侦察和指挥能力，除了打击敌方重要人物之外，应该及时发现敌情变化，及时通报指挥部并找到恰当的应对办法，这对你们的要求比以前更高了。黑头是飞鹰的老分队长了，很会做思想工作，战技术水平很全面，但是每个单项都不突出，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善于发挥手中每个人的长处，这是你应该向他学习的地方。”

“这个是我的失误，我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想着按狙击分队的要求来考核了。”

“这不完全是你的责任，这段时间我事情也多，没有及时把一些事情和你说明白。另外，这个变化应该给你一些时间来适应，但是咱们没有时间，只要发现问题就可以及时改正。现在咱们的火力已经得到了极大的加强，需要步枪完成的任务比以前少了许多，更多的任务需要用这个来完成，”说着，方怀山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也是为什么给你们补充了那么多有经验的班排长的原因，以后你有们有很多不需要用枪来完成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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