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齐天圣他们放松的时候,二十几个日军突然冲出了洞口,抱着炸药包冲向了机枪阵地。正在接受盘查的日军也抽出了身上的刺刀与检查的战士们打成了一团。休息的战士们慌忙扑向机枪,但是动作还是慢了一拍,有三挺机枪被日军炸上了天,这时湖边那些看着非常老实的俘虏突然跃起,把看守的战士扑倒开始抢夺枪支,双方很快搅在一起。
那个日军少尉居然茫然地站在洞口,没有隐蔽,也没有参加冲锋,似乎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外面发生混乱的时候,洞里剩下的近两百日军冲出洞外,发动了攻击。
被一下子弄蒙了的齐天圣反应过来之后,抽出自己的匣子枪,对着冲过来的几个日军爆破手就是一个连发,十发子弹一下子就都飞了出去,来不及更换弹匣,他顺手抄起了一个战士的冲锋枪,又是一个连发。正在冲锋的日军下意识地卧倒,这个动作为战士们赢得了宝贵的两秒钟。这时,反应过来的机枪手开始了疯狂地射击。
密集的子弹把冲锋的日军一个个打倒,不时有日军身上的炸药包被枪弹击中,发出了眩目的光彩。
由于一开始被日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部队的射击组织得并不理想,关键时刻,四个喷火兵冲上了阵地,把喷火枪架在阵地上就是一阵猛喷,长长的火舌暂时阻止了日军的冲锋,给部队重新组织火力赢得了时间,这时,从山上下来的部队也赶到了,前后夹击把五十多活着的日军困在了洞口外的空场上。
腾出手来的齐天圣派出了一个排顺利地解决了湖边**的鬼子,这时,一个通讯员跑了过来,“齐连长,团长说了,留俩俘虏。”
“啊,我知道了,留俩俘虏。”齐天圣怒气冲冲地回答道。
在三区的指挥部里,丁文山背着手来回走动着,齐圣天低着脑袋站得笔直,一动也不敢动。
“你行呀,仗没打完就抽上小烟儿了,你挺美呀!是不是还要我给你准备一副热炕?你当你是在什么地方?这是战场!战场是什么地方?是一点不能放松的地方。你可到好,鬼子还没有解决你倒先放松起来了。是,打了一晚上挺累的,放松一下也有情到原,但是就你累吗?如果个个都象你这样,这仗能打成什么样?你们连最后那三十一个阵亡是应该出现[1吗?你自己看看,这是血红的数字,三十一人牺牲,十六人重伤,你知道不知道,这些上就是由于你的麻痹大意而伤亡的,你要对此负全责。你个混帐东西,”说着丁文山冲到齐圣天眼前,伸手左右开弓就是四个大嘴巴。然后又对着他耳朵大声喊道:“你知道不知道,你是一个指挥员,要对每一人战士负责,因为你的失职,我们失去了三十一个兄弟,你明白吗?”
缓了几口气,丁文山看着齐天圣,“你还涨能耐了,我让你给我留俩俘虏,你还真就想给我留两个,是不是?要是你们营长再晚到一步是不是那三十几个也都让你给挑了?你认为你这是在赎罪,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这是犯罪。”
“是你告诉我留俩俘虏的。”齐天圣斜眼偷看了一下,趁着丁文山转身的时候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想说是我让你留俩俘虏的,是不是?”丁文山突然回过头了,看着齐天圣刚停止**的嘴,一句话差点把齐天圣吓背过气去。
“团长,我错了,是我平时对自己要求不严……”
“闭嘴,少给我说套话,我不想听,你个混帐东西,居然在战场上放松警惕,看来我给你个连长真是委屈你了,矿上那个坑长但是很适合你。回去你自己给我去矿上报道。”
“团长,我真错了,求你了,我一定在全团大会上深刻检讨……”
“你检讨有用吗?你检讨能让那三十一个弟兄活过来吗?你还有脸求情,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警卫员!”丁文山突然怒吼道。
“到。”在门外偷听的警卫员连忙答应了一声,示意那些趴在门边的参谋赶紧躲开。
“去,打壶水,另外告诉那些没有事听窗根的,自己去外面给我围着湖跑两圈。”
“是,马上执行。团长,真让他们去呀?”
“现在他们没有什么事儿干,让他们都跟着徐平洋去扒洞口,别一个一个都闲出屁来了。还不快去。”
“是。”警卫员连忙答应一声跑了出去,临出门还没忘了把门关上。
看看外面没有人了,丁文山对齐天圣说:“你是不是觉得我骂你骂得冤枉了?坐那儿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你个兔崽子跟我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就没有长进呢?”
“团长,我不冤枉,但是你因为杀俘虏处分我我不服。”
“给你脸你还装起来了,欠收拾是不是?你跟我多长时间了?”
“我从有警卫连的时候就跟着你,我这个名字还是你给我起的呢,说我叫狗蛋以后当了干部不好听,我又皮,就叫齐天圣吧,比孙大圣差那么一点,人家是大圣,哪天我要是真有他那么大本事了就改叫齐大圣。”齐天圣说着从口袋掏出烟,看了一眼丁文山,又放回去了。“团长,我真的就是想给弟兄们报仇,我哪儿想到了鬼子是诈降呀,要不是老宋那两个排过来,我也不能那么大意。我真没想到,鬼子已经投降了还来这套。”
“人家增援你还增援出不是来了,是吧?你自己麻痹大意还好意思说别人。这次没什么好说的,老老实实向军里做检讨,看军法处怎么处理你呢。”
“要是说这个,怎么罚我都认了,都怨我,看鬼子出来这么多了,还挺老实,就大意了。这个我应该向阵亡烈士的家里道歉。”
“真正处分你这只是一个原因,本来你杀俘虏这个事情可大可小,但是你违反命令,这个事情是不能原谅的。我是军长身边的人,更要严格要求。你是我带出来的兵,我对你也不能放松,你这个头开得非常不好。回去之后自己主动到黄处长那里报道。至于怎么处分你,那是军法处的事情,我只能如实向上汇报。”
“团长,我真的会被关到矿上去吗?”
“我不知道。但是你要做最坏的打算,我就不知道你怎么这么笨,能让鬼子这种当。”
“我哪儿想到鬼子能把七十多个人质送出来还敢乱来呀?这鬼子真不是东西,拿自己人的命都不当回事。我问川下少尉了,他出来之前青木跟他说的确实是要投降,后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楚。”
“李老蔫逮着没有?”
“没有。刚才我看了丙字洞的尸体,没有发现他。我问过川下,那小子挺老实的,你别那么看我,真的。我承认我看人不行,但是他表现得确实挺老实的。他说确实有人带着他们进来的,那个人我问了他一下相貌,就是李老蔫。那个向导带他们过了湖之后,就不见了。他们不是从山上下来的,是从湖对面的冰面上溜过来的。我去看过,那边的痕迹确实能证明他说的是实话。”
“噢?这个情况你怎么不写在报告里?啊,对了,你还没写报告呢。行了,你就先到禁闭室老实儿地写报告去吧,没通知你就不要出来了。”
“我知道,我一定认真把报告和检查写好。”
“还有,把烟给我戒了。好样的没学会,毛病学一身。都给我掏出来,帽子里,行了,去吧,这些我给你保管着,什么时候你出来再还给你,你先过个数。”
“不用过数,回头我出来这烟要是能幸存才怪呢。那我先走了。团长,我那个错误没影响团里完成任务吧?”
“现在看来是没有,但是这个李老蔫没逮着,还不好说。正好,小卓回来了,他送你过去。小卓,把齐连长送禁闭室去,就说我的命令,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也不许去看他,任何人也不许给他烟,记住,是任何人,包括满文书。去吧。”
“丁文山的任务完成的不错,六个特别工作队基本上全消灭了,这下估计松岗该心疼了。不过赵**长,这个李老蔫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人员的审查可有问题呀!”刘清平说道。
“别在那站着说话不腰疼,咱们就这么两头半蒜,哪都要人,不把这些老弱病残派过去干这个活派谁去,我查过记录了,这个李老蔫是去年八月份送过去的,保人是小金川的老住户。说是外地逃荒来的,经过三个月的观察期没有发现有任何问题才派到基地那边养牛的,一直没有发现他有什么问题,也没有发现他和不相干的人来往。”
“这个事情不能全怪在树明身上,不过以后基地那边的一些东西要剥离出来,那里是咱们最后的据点,这次居然让鬼子弄这么清楚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以后那边只留下军工系统的人,还有一些部队上下来的伤残战士。那边现在的沼气池子已经开始工作了,那个木炭厂现在产量也不是很重要了,不需要什么壮劳力,不管怎么说,至少短时间内,这些特工队不会给咱们捣乱了,树明,你们要抓紧时间把鬼子潜伏在咱们内部的奸细清理出来,从这次立平报告的情况来看,咱们军部里肯定有人给鬼子通风报信,但是这个人的位置不是很高。”
“这个我已经在着手调查了,现在目标已经有了,你们不用担心,这个人不会再把咱们的重要情报泄露出去了。”
“噢?是哪个单位的?”刘清平的眼睛一下子就圆了。
“这个暂时要保密,二位,到时候会告诉你们的。不过有个事情提醒你们,出了这个门少说些关于作战计划的事情。”
“是我们泄的密?”党育明也吓了一跳。
“现在还没有确定,你们注意就是了,咱们这个院里也不是密不透风的。我认为现在还是别讨论这个问题了,这个马根生还真没有吹牛。”
“就是呀,他们的战斗力确实够一说,一下子干掉了三十七架日本飞机,这下松岗该哭鼻子了。而且你们看,有了空中支援,王立平打得多顺,就更别提文小力捡的那个大便宜了——伤亡不足两百人,收拾了一个大队,外加一个训练营,逮回来五千新兵——纯新兵,连走路还没学完呢。”刘清平说得是眉飞色舞。
“你怎么不说消耗呢。这次的消耗是空前的,王立平他们打的纯消耗仗,而且消耗大得离谱了。让他们珍惜战士的生命,可也不能这么个消耗法吧?”程飞鹏的脸色不大好看。
“老程,咱们这不是第一次组织打这么大的仗吗?没有经验,下次就好了,不过这次也是,鬼子在要塞里也没有多少东西,要知道消耗这么大我就不让打这仗了。”
“你别给我打马虎眼,我不是那种守财奴,但是现在部队明显对于火力过于依赖了,这个可不是好事,咱们现在可承担不起这种规模的消耗。我明确地告诉你,航空队的五百磅以上炸弹已经没有了,火箭弹也没有多少了,而且这次油料的消耗非常严重。”
“这段时间空中运输量不是很大吗?我记得每天都至少有十个架次运输机和五架滑翔机过来呀。”刘清平问道。
“那你考虑过没有,一旦空中运输出现问题怎么办?我已经问过运输队长,现在国府对咱们的态度非常微妙,已经两次试图扣押咱们的物资,好在于义聪明,雇了一帮米国人协助押运。国府不敢得罪米国人,就没有动手。”
“还有个不大好的消息,鬼子正在向新京方向部署新型战斗机,估计和咱们有关系。现在具体情况还在侦察中。”赵树明说道。
“现在看来除了新松树要塞另外三个方向基本上达到了目的。现在至少咱们的活动范围扩大了许多,以后再制订作战计划的时候,一定把后勤消耗考虑进去,这次主要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布置清楚,我在这里向后勤的同志们道歉了。”党育明半开玩笑地说道。
“行了,您先别在这儿自我批评了,现在弄回来这一万一千多俘虏,矿上需要四千人,机场施工这边至少要七千人,剩下一千连补充损失都不够呀。”刘清平见程飞鹏还要说什么连忙诉苦。
“你不用在那儿诉苦,修机场的这批人回头经过选拔和教育肯定还是要补进部队的。至于矿上用人那是没有办法的,咱们现在对于钢铁和煤的需要量都很大,现在钢厂已经在扩建了,下一步还需要更多的劳动力下井。这个恐怕大家还要多想点主意。我提消耗的问题,并不是不让大家用炮,而是要求有节制的使用,咱们现在还没有富裕到米国人那个程度,咱们可是用不起范夫里特弹药量,毕竟咱们的库存有限,这么消耗没有几天弹药就要见底了。还有,这次作战中,违纪事件特别多,这个要严肃地抓一下才可以,不然有些干部的尾巴就要翘上天了。特别是这次发生了几起为了虐待而虐待俘虏的情况,这种风气必须要刹一下。”程飞鹏说着瞪了刘清平一眼。
“你是说陈猛和齐天圣吧?陈猛那个我们已经调查了,他确实是在审俘虏,不算是虐待俘虏,而且没有当众进行,但是他和执法队发生冲突这个性质非常恶劣,王师长已经令其作出深刻检查,并在全军各团营宣读。至于齐天圣,他是有杀俘虏的嫌疑,但是这个也是气昏了头的表现,军法处认为应该降级使用,但是这个事情不好到处宣扬,另外他的违纪问题不能由他负全部责任,是传令过程中的不规范造成的,丁文山的命令是攻击中要留两个俘虏,但是传令兵在传令的时候变成了留两个俘虏,于是……”赵树明说道。
“你手下的那个军法处就是这么了解的?你要是不想处理就直接说,不用绕那么大个弯子。那么范伟平他们把两百多俘虏就地枪决是怎么回事?我倒要看你如何帮他开脱。”程飞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个是个误会,有个**俘虏不会说中国话,结果喊了一句什么,看押的战士又不懂**话,就喊了句来人,结果俘虏以为要处决他们,就到处乱跑,警戒的战士一紧张就开枪了,结果整个都乱了套,这个事情范伟平已经做出书面检查了。”
看着赵树明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几个人都乐了出来。
“行,小赵现在有出息了,找借口找得都与众不同,死人都能让你说活了。但是以后要注意,带伤的我不管,不要随便处置那些没有伤的俘虏了,那些都是咱们的劳动力的后备兵员。”程飞鹏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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