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这次缴获和消耗的情况怎么样？我挺得住。”王立平看着犹犹豫豫的史林柱苦笑着说。
“含一团伏击和攻打集团部落作战，不包括训练营方向，我军共毙敌三千九百余人，俘敌六千四百余人，其中轻伤员一千九百余，重伤员一千余人。缴获各种步枪、手枪六千一百余件，其中损坏的枪械近两千件，机枪五百多挺，其中有多一半是坏的，掷弹筒近千具，迫击炮一百二十余门，大部分是六零炮，其中至少有一半需要修理，二零步兵炮五十门，九二式步兵炮四门，已全部损坏，二零高炮四门，这四门高炮都需要修理，火箭炮八部，全部是损坏的；枪弹不到二十万发，战场消耗近一万发，掷榴弹五万发，其中战场消耗一万五千发，炮弹两万发，其中一万三千发是二零炮弹，六千发是六零炮弹，其余的是步兵炮和八一炮的炮弹，两百发火箭弹，一千五百发飞雷，炸药五百箱，其中有一百多箱是从咱们占领的阵地上挖出来的，粮食三千包，其它物资若干。我师到现在为止，牺牲六百三十人，有两千四百余人负伤，有共计消耗枪弹五十万发，炮弹六万余发，其中火箭炮消耗弹药六千发，八一迫击炮消耗弹药一万余发，六零炮消耗近三万发，炸药消耗一万余斤。以上消耗不包括航空队和赵旅长那边。另外，一团在攻打集团部落作战中，解救老乡三千一百余人，现已转移到我军控制区。在集团部落缴获粮食三十万斤，这也就是刚够这些老乡吃的。”史林柱越念声音越小。
“行了，这个报告还是我写吧，这是咱们军成立以来最大的消耗战，这消耗比缴获多太多了，就这些俘虏还有差不多一半是伤员，该让副座骂死了。一团出发了吗？”
“没有出发，刚才侦察营报告，日军已经放弃了增援行动，向辉南方向撤退了，咱们打算伏击的计划已经没有必要实施了。”
“从张剑伟部抽调人员，补充一团的损失，补充后一团马上去增援赵旅长。午夜之前他们必须到位，张剑伟部现在除了打扫战场之外要加紧修筑工事，暂时由他们控制这个要点，防备日军从这里向我们攻击。”
“范副旅长刚才报告，张营成功地伏击了日军援兵，歼敌六百余，其它日军已经向桦甸方向退却，训练营的小股日军已经放弃抵抗投降，大股日军成功突破了咱们的包围圈，向桦甸方向撤去，现在范副旅长正在组织部队追击，看看能不能再咬上一口内，赵旅长正带着两个营在打扫战场。日军运动速度很快，估计范副旅长是追不上了，而且日军是向正北方向撤退，张营也来不及阻拦。”
“窝囊，这仗打得都什么玩意儿。算了吧，让他们撤回来，别和鬼子纠缠了。军里还有什么指示？”王立平一脸不快地说。
“军里命令咱们打扫战场后留中国旅的两个营控制这个要塞，等待新组建的守备团接防，其它部队运动到小金川方向待命。警卫团已经打掉了日军的那六个特别工作队。”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讨论作战方向的会议召开之后，一团向南运动，准备参与对红土崖要塞的攻击，龙湾一带防守兵力薄弱的情报就摆在了松岗少将的案头。
看了这个情报，少将非常满意，但是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一团参与攻击的方向不会是红土崖，而是石龙要塞方向的山内训练营。所以他就磷那边设下了一个圈套，要求尽量消灭一团，但是他没有想到现在的食人草航空队已经有了强大的对地攻击能力，但是他的一个目的却达到了——把一团拖在那边，使其无法快速回援龙湾。
就在一团攻击集团部落之后，日军六个特别工作队倾巢而出，向龙湾兵工基地杀去。
日军自以为做的隐秘，但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情报处特工的眼里。日军出动之后，刘清平准确地判断出日军的攻击目标只能是龙湾基地。一个针对日军特工队的大网其实早就拉开了。
一团离开小金川之后，丁文山就带着三个营来到了龙湾基地。考虑到日军非常警觉，而且日军很有可能有谍报人员潜伏在基地周围，警卫团是化妆成运送物资的队伍进入基地。到了基地之后，丁文山立即命令部队把周围五公里范围内的人员都控制了起来。
由于命令是全歼来犯之敌，考虑到日军逃跑的能力，丁文山提出，伏击在基地内部进行，当敌人进入基地各山洞后再发动攻击。
“丁团长，你这么干是不是太冒险了？一旦出了事情我们的家当可就全完了。全军用的炸药一多半是这里出的，这里一旦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再说了，这甲字洞的里面还有三十多吨存货，你能保证安全吗？再说了，鬼子来的不就是两个大队吗？你们来了三个营，我这里还有一个连，难道还收拾不了他们吗？”负责基地这边的赵大山担心地说。
“来了三个营不假，但是有一个营是去了实验室那边，这次军里的要求是全歼这伙鬼子，不能放跑一个人，要不我带摩托营来干什么。要是就想把鬼子打跑，就这点人马，我随便派出一个营就可以了，再不是的话就现出在小金川那边点什么动静就可以把他们吓跑了，可是你别忘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如果咱们把战场放在外面一是容易惊了敌人，二是咱们的兵力太分散了，容易被敌人各个击破。现在你赶紧组织一下，该撤离的人员现在就撤离，你们的人都是宝贝疙瘩，不能有损失。”
“你说的轻巧，撤离那么容易，这甲字洞里的生产一停再启动要好长时间，到时候没有了炸药咱们的兵工厂就要全部停顿，全军的作战都要受很大的影响。”
“甲字洞只要把外面一区和二区腾空就行了。那里没有你们的生产设施，我在里面放一个连，可以保证鬼子打不进去。我说的是那几个洞子，另外你们的那些防御工事不这次也用不上，鬼子肯定不会正面攻击那里的，你们的技术人员和工人除了必须留下的都撤出去吧，只保留少数人维持生产就可以了。那些成品赶快运走，你们的警卫连负责护送你们转移到蒙江县城那边去，这里一切由我负责，乙字洞现在是干什么用的？”
“那里呀，是警卫连指挥部和宿舍。现在生产规模扩大了，在这里就留了一个排，大部分人都转移到上面去了，下面这个洞口平时都不用。二区那边和丙字洞已经通了，咱们的物资来回都是从丙字洞进出的，那个通道里有小铁道车来回运东西，人在里面是直不起腰来的，这个通道随时可以封闭。”
“别，留着，一定得留着。这个条件正是我们需要的。你这二区上下三层正适合我们干活。你就快点带人转移吧，运输营的车还等你们呢。”
赵大山带人走了之后，丁文山命令摩托营在距离基地约三公里的一个山谷里隐蔽待命，要他们接到命令后迅速出击。另外一个营则分散隐蔽在基地的各个洞子里，在那个看起来非常坚固的防御工事里，他只部署了一个排。从外面看起来，与他们来之前没有什么两样，一样有人在挂着一号洞的丙字洞进进出出；一样有人来回往戊字洞送木柴，往外拉木炭；一样有人从辛字洞往庚字洞抱草料，洞里不时传出牛叫声；一样有哨兵来回到丁字洞换岗。
丁文山苦苦等了三天，这三天日军居然没有任何动作，这对周围村落的袭击也停止了。
在王立平对要塞发动全力攻击的晚上，平静终于被打破了。
出乎丁文山的预料，战斗即不是在甲字洞入口打响的，也不是在丙字洞口打响的，更不是在防御工事打响的，居然是在乙字洞打响的。
一股日军避开哨兵的视线，摸到乙字洞口，日军尖兵在向洞里进的时候，踢到了堆在洞口的罐头盒，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日军马上向洞里丢了两个手榴弹。出乎日军意料的是手榴弹居然被弹了出来，在洞外爆炸了。手榴弹一被弹出来日军就四散卧倒，操起冲锋枪对着洞内就是一阵扫射。出乎日军的预料，一阵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之后，整个基地里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此时的甲字洞里，听到响动的丁文山一下子就从床上蹦了起来，略一分辨，还没有冲到桌子前面，电话铃已经响了起来。
“乙字洞吗？我是丁文山，你们情况怎么样？”
“团长，鬼子来了，现在就在我们洞口外面，要不是你叫我们在洞口树几块大木板今天就要出事了。我们打吗？”
“什么？鬼子到了你们那里？怎么丁字洞没有报告呢，有多少人？”
“不清楚，刚才有五支冲锋枪在响，至少有三个人受伤在叫唤。从外面的动静判断鬼子不超过三十人。”
“啊？三十来人就敢去掏你们那个以前有两百来人的洞子？你们不要打出去，鬼子不进去你们就不要动手。”
放下电话，丁文山又拿起了丁字洞的电话。
“丙字洞吗？”
“团长，这是丁字洞，不用试了，我们都安全，刚才乙字洞打响我们听到了，鬼子不是从我们这里过去的，我们布的警戒雷没有动静。刚才我问下面丙字了，也不是从他们前面过去的。我们和湖边的哨兵暂时联系不上了，估计那边出事了。”
“我知道了，你们多加小心，到时候别掉链子就行。”
摞下电话，他把驻守在甲字洞里的二连长叫了过来。
“你们连在洞口的哨兵发现异常没有？”
“没有，我们放了地听，有人值班的，在刚才爆炸之前没有发现有人在这附近运动。我估计鬼子是走后山过来的，那边有个石头砬子可以避开丁字洞的监视。问题是鬼子怎么就直接奔乙字洞去了呢？”
正说着，直通洞口的电话响了。“值班员，我是洞口，有大股日军从半山过来，向丙字洞运动；有五十多敌人正向我这里过来。”
“好，你们把鬼子放进一区，然后在后面封了他们的退路。”丁文山高兴地叫了起来。“你说对了，那里是咱们监视的死角，但是湖边的哨兵可以监视那里。可是你看，鬼子能在不惊动山上哨兵的情况下，就解决了湖边的哨兵，只能说是鬼子有内应。你马上去查，看看谁没有在自己的岗位上。”
过了一会儿，二连长回来报告，住在辛字洞里负责养牛的李老蔫没有在自己的铺上。
“什么时候出去的？”
“差不多有两个小时了，他跟哨兵说是闹肚子，要去外面解馊。”
“你们连现在就把……”突然一阵剧烈地爆炸声传了过来，整个洞都摇晃了起来。屋里的电灯晃了几下之后，熄灭了。擦着火柴点亮了桌上的马灯，丁文山拿起了通往乙字洞的电话，摇了好一阵，也没有人接电话。
“你马上带两个班去五区，死活不能让鬼子钻过来。看来鬼子知道乙字洞有通道进来，三连的那个排估计全完了。如果你们实在顶不住了就把那个从乙字洞过来的洞口彻底炸了，明白没有？”丁文山面色凝重地说。
“明白了，我在洞在。保证不放一个鬼子进来。”二连长答应一声转身就要走。
突然连接乙字洞的电话机响了起来。
“喂，喂，我是乙字洞，日军把洞口炸塌了，我们是否撤回甲洞，请指示！”
“徐平洋，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喂，喂，我是乙字洞，日军把洞口炸塌了，我们是否撤回甲洞，请指示！”对方仍然在大声重复着。
“你是徐平洋吗？怎么回事？”
“快说话，我是乙字洞，听到了就快回话。”
“于泽，你马上安排人过去看看，似乎乙字洞被炸塌了。徐平洋现在应该是什么也听不见，过去的时候小心点。”
“是，我知道，我亲自带一个排过去，这边的事情你交待崔子就行。”二连长答应一声就下楼了。
这时，电话铃声响成一片，几个参谋也忙得四脚朝天，整个指挥部乱成一团。
“我是中心，丁字洞，你们要控制住制高点，不要让鬼子站稳。”
“丙字洞，丙字洞，你大点声，我听不清楚。什么？鬼子向你那里攻击，我知道鬼子在攻击，我问的是有多少人？……五百多？……你大点声，我听不清楚……”
“辛字洞，辛字洞，回话，回话，你那里怎么样？”
“洞口，洞口，鬼子进来了？……进来多少？……对，里面还没有发现，鬼子还没有进入一区。你们继续隐蔽。没有命令你们不许出来。对，我知道，但是一区还没有发现……你等一下，鬼子已经进入一区，先进来的十个鬼子已经被解决了。好，你们继续埋伏，电话要一直通着。”
“一区，一区，情况怎么样？……已经解决了进来的十个鬼子，好，我知道了，你们注意安全。老许，一区已经发现鬼子了，他们没有开枪就把进来的十个鬼子干掉了。你可以告诉洞口了。”
丁文山伸手向参谋要了一棵烟，拿在手里，学着党育明的样子来回在鼻子下面闻着。
“团长，鬼子把乙字洞口炸塌了。许平洋现在耳朵基本正常了。”二连长扶着三连长许平洋走上来了。
“怎么样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鬼子一上来就把我们放在洞口的警报器碰响了，然后往里丢了两个手榴弹，他们不知道我们在门口里面竖了两个木板，结果投进来的手榴弹被弹了出去，他们往里打了一顿枪我们也没有反击，后来进来了五个鬼子，打算探一下虚实，他们进来啥也没看明白就被我们用绳子解决了。外面的鬼子见进来的人没有了反应，就又往洞里塞手榴弹，我看不是事儿就组织部队用火力封住了洞口，鬼子的手榴弹丢不进来，还伤了五六个人，就组织火力和我们对射，再后来有两个鬼子绕到洞子顶上，往洞口丢了两个炸药包，被我们扔了出去，后来两个鬼子身上捆满了炸药拉着了火才从洞顶上跳了下来，炸药在洞口响了，一下就把洞口炸塌了，我放在洞口的一个班也全牺牲了，其余四十多人都被震昏过去了。要不是这边和甲字洞连着，估计我们都憋死在里面了。再后来我被人弄醒了，就给你打电话，你也不出声，我就组织战士想把洞口挖开，这个时候于泽带人过来了，我在那边留了两个班，防备鬼子把洞口挖开了钻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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