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猛带着部队象离弦的箭一样向日军阵地冲去,由于日军火力点已经被封住了,他们攻击的前半段异常顺利。
就在攻击部队距离目标只有五十几米的时候,一排掷榴弹从日军阵地中飞了出来。
进攻的勇士们没有任何犹豫,以更快的速度向前冲去,掷榴弹爆炸了,几个战士被横飞的弹片击倒,其他人则顺利地冲过了日军的阻拦地域。
由于日军对他们的速度估计不足,大部分人还在向忙活掷弹筒,枪也没有拿在手上,冲进阵地的战士如入无人之境,远了枪打,近了刀刺,对于躲在掩体里的日军就送他一个手榴弹或者小炸药包,有的战士捡起鬼子的掷弹筒对着企图顽抗的鬼子就是一阵猛轰。很快他们就占据了不小的一段阵地,掩护后面的四排冲了上来。
被一下子打蒙了日军一下子就如同炸了圈的羊群,一个一个象没头苍蝇似的在阵地上到处乱窜,有的向后方的阵地跑去,有失的在阵地里寻找掩体,有的跪地求饶,还有的端个枪向陈猛他们冲过来。就在陈猛刚要下令扩大战果之际,空中传来了一阵火箭炮弹的呼啸声。一阵猛烈的炮击过后,日军二线阵地上陷入了一片寂静。
卫斌的心一下就凉了,但是现在不容他过多的思考,马上带了两个排冲上了阵地。
卫斌冲上阵地的时候,发现陈猛正和战士们从被炸塌的战壕里往外挖人,也来不及打招呼,都就加入了救人的行列。
“你们都上来干什么?这里最多只能放两个排。快下去,这鬼子的火箭炮不是被灭了吗?你们这么多人上来了,鬼子要是再来一下就麻烦了。”
“废话,我们不上来能眼看着你们被活埋吗?看这意思不象是是火箭炮打的,火箭炮打得不会那么散。你们排损失怎么样?”
“大部分都在,还有三十多人,被埋的这些大部分都是四排的。这工事也叫鬼子这顿炮打坏好多。那些带盖的问题都不大,不过还没有检查阵地上有没有炸药。”
“不过看这意思大部分工事还能用,我带人修工事、救人,你马上带人继续攻击,别让鬼子反过劲儿来。”
“攻击啥?你自己看,鬼子后面还有一道工事,而且那条小道跟这个工事前面一样,都是冰,咱们这么上去就是送死。你快点下去吧,别在这里跟着乱了。”陈猛指着前面那道工事无奈地说。“本来我还以为能赶着鬼子过去替我们挡挡枪子儿,没成想鬼子来了这么一下子。”
“那你们排下去,这里交给我们。一会儿再攻击的时候你们再上来。你快点去补充营挑人,把部队补充好。”
“也行,我们还弄了四十多个活口,我正好弄下去问个明白。不过话说回来了,这次真让这个背心救了一命。”陈猛说着指了指胸前已经被打出了四个凹陷的坑的防弹背心。
“还说呢,刚才鬼子炮击的时候把我吓坏了,鬼子就好来这手无差别攻击。好在你们的伤亡不大。”
“行了,你们在这里,我先下去审俘虏了。”
“麻哥,你可要注意点,别再让人家把你告了。这次……”
“行了,我知道了,我是审俘虏,又不是杀俘虏。不过这次的俘虏有好多带伤的。”
“噢,那些伤兵你自己看着处理就行了,不过要注意俘虏政策,不许打无故打骂和虐待俘虏。”卫斌把无故两个字说得非常重,然后又凑到陈猛耳边,“只要别又让人给你捅上去就行,上次的事情让营长挺为难的,不然你早就该提连长了。别让那么多人看到,尤其是别当着这么多俘虏面弄,那个影响很坏。老营长现在是师长,他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啊,是,我服从命令,保证不给你们捅娄子就是了。”
“不错,现在日军已经被挤到第三道防线和核心阵地里了,看来鬼子也知道那个火箭弹可以摆在地下发射,而且打的不错呢。”王立平看着战斗经过说道。
“师长,这个摆在地下打的,在鬼子的炮兵教程里有。我们认真看过,鬼子对那个火箭弹研究了好多种用法,包括埋在地下充当地雷,攻击上百米外的目标。”
“刚才上去的是卫斌他们连吧?”
“是,主攻任务就是陈大麻子他们排。这小子是除了违抗作战命令和群众纪律之外,所有的错误都犯了个遍。上次本来已经定下来让他当连长了,结果他当着俘虏的面杀了五个伤兵,弄得影响挺坏,只能降级使用。他资格又老,现在好多营连长都是他带出来的,管他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卫斌让他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这个不用你说,当初他就是我的兵。这小子是两头冒尖,有个好上级管着,打仗是把好手,肯动脑子。不过让卫斌他们管他,恐怕离出娄子就不远了。回头你去和赵旅长说说,把他给我算了。”正说着呢,外面就传了一阵争吵的声音。“史参谋,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时间不长,史林柱苦笑着进来了。
“师长,你改行算命得了,陈大麻子让执法队给逮过来了。”
“啊?他又犯的什么错误?”
“执法队说是他违反俘虏政策,在虐待俘虏,在执法队制止他的时候,他和人家动手,结果……”史林柱说着噗嗤一声就乐了出来。“结果叫人家给捆了个结实。他不服气,说他没有虐待俘虏,只是在审问,执法队公报私仇,一定要见你。他的那帮子兵也都跟着起哄,正在外面闹呢。”
“这小子又犯混了,你去告诉执法队,把他弄我这里来,我问问是怎么回事。”
当捆成老头看瓜状的陈猛被带进指挥部的时候,王立平也乐了。
“说吧,你有什么委屈?我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师长,是不是先给我松开?这姿势也太难受了,他们执法队这么干是不是过了。”
“你们先给他松开,我在这儿,他不敢撒野。再说了,这是自己人,能用这个捆法嘛?”
松绑之后,陈猛活动了一下腿脚就抢先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陈猛带着自己的排从阵地上撤下来之后,张剑伟用另外一个连把卫斌连换了下来,与日军在那里对峙着,并不时用架在阵地上的机枪向日军射击。
暂时没有事情干的陈猛就带着几个战士把五个日军俘虏带到了树林里进行审问,开始的时候日军坚决不肯招供,几个回合下来,陈猛就火了,想了想卫斌的话,就让战士去打了两桶水回来,把一个日军倒吊在树上,把水桶放在日军脑袋下面,然后一点一点往下放,一边放一边问。结果这个鬼子还没等开口答话,刚把堵嘴的布团拿出来,吊人的树枝就断了,日军的脑袋一下就扎进了冰冷的水里,桶也倒了,水也洒了,可能是由于凉水的刺激,俘虏发出了非常糁人的惨叫,而碰洒的水溅到了另外几个俘虏身上,那几个俘虏被冷水一激就无始乱叫。在战士们进行了饱含善意的劝告后,日军俘虏开始交待情况。正当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的时候,突然巡逻的执法队冲了过来,见状就向战士和俘虏询问情况,可能是因为执法队打搅了自己的审讯进程,陈猛的话说得就比较难听,于是双方就发生了冲突。
听了陈猛的话,执法队的队长就急了,马上开始分辨:执法队是听到惨叫声才过去查看的,而且发出惨叫的绝对不止一个人。过去的时候看到五个只穿了衬衣的俘虏被捆在那里,陈猛正在组织战士往俘虏身上洒水。执法队刚一询问情况,陈猛就开始破口大骂,于是双方就发生了由语言到肢体的冲突,后来为了严肃军绝,执法队才把陈猛捆起来的。
“行了,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孙排长,把他交给我吧,我会严肃处理的。你放心,我不是他们旅的,我一定严肃处理他。陈猛,你向执法队道歉。不管什么原因,你对执法队动手就是不对。他们代表的是军法。”
陈猛非常郑重地向执法队道了歉之后,王立平让执法队先回去,把陈猛留了下来。人散了之后,王立平板着脸对陈猛说:“说实话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长能耐了,在我眼皮子底下撒谎连脸都不红了。”
“还是老连长向着我。我没撒谎,我真是在审俘虏,我也怕他们没有说实话,就上了点手段,其实真没有什么,就是让他们穿个衬衣,往身上浇点水,我们绝对没有打他们,这点我以我们家祖坟起誓。”
“行了,别说没有用的,你们家的祖坟不是让鬼子占了你能上山打鬼子,还跟我这儿玩这些花活。我问你,都问出什么来了。”
“现在鬼子还有七个大队和一个炮兵大队,步兵中有一个是纯鬼子大队,其它的都是鬼子指挥的**兵。刚才的轰炸已经把鬼子的指挥部炸烂了,现在鬼子已经失去了统一的指挥,鬼子刚才打我们的火箭炮也不是前沿呼叫的。而且据俘虏交待,鬼子的火箭炮弹也没有多少了。”说到这里,陈猛停了一下。
王立平一瞪眼睛,“就这些吗?”
“还有,我没说完,喘口气。现在鬼子对**兵的控制比以前严多了,据俘虏交待,鬼子把所有**兵的家人都集中看管了起来,只要是有一个**兵主动向咱们投降,就杀全家;同一个村子里有兵三个以上逃兵或反水的,就屠了整个村子;发现其它人有异常动向而没有向日本士官汇报的,做同案犯处理;对于主动举报的,可以得到正常伙食之外的食物奖励,还有被提升为分队长和小队长的机会。所以现在**兵不敢主动向咱们投降,就是有个别人想反正,也会被其它人举报的。对于作战有功的**兵,家里可以得到一份额外的奖励,鬼子现在对**兵也不象以前对牲口那样了,开始根据战功进行奖励。对于作战勇敢的**兵,鬼子也提拨他们当士官,甚至可以进官校,培训后回来当军官。”
“啊?怎么关于奖励这块和咱们这么象呀?”边上坐着的史林柱一下就跳起来了。
“你先别插嘴,你继续说。”王立平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噢,对了,还有一个伪军大队,据说已经被咱们击溃了。那伙伪军的任务就是当各处遇到袭击后前去增援,不过俘虏对那个大队的战斗力特瞧不起,说那个大队捆一块都打不过山上的一个中队。山上的鬼子是专门组建的守备部队,每个小队配备了八到十二个掷弹筒,四挺轻机枪,四支自动步枪,不过据俘虏交待,那个自动步枪老出毛病,他们都不敢打连发。另外,每个中队配备了四门六零炮,八挺重机枪,六个那种飞雷筒子。不过由于武器不足,这边的部队只装备了掷弹筒,飞雷筒子只有一个大队有十二具。如果鬼子的那个飞雷筒子多了,我们的损失就更大了。另外日军的那个一线阵地本来就是打算逗咱们的,鬼子早就在里面埋了炸药,据俘虏说炸药没全响,只响了一部分。就这些了。”
“老陈,你刚才说山上是多少鬼子?”史林柱突然问了一句。
“七个步兵大队,一个炮兵大队。那个伪军大队已经被击溃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仗已经打到这个程度了,咱们必须把这个硬核桃砸开。”王立平面无表情制止了史林柱,突然脸往下一摞,厉声对陈猛说道,“这次你说应该怎么处理你呀?还涨能耐了,跟执法队对打,以为没人能管你了是吗?别以为整个军里就你会打仗,说吧,我应该怎么处理你!”
“师长,我知道错了,怎么多罚都行。”陈猛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史林柱把眼睛睁得老大,迷惑地看着两个人。
“这么说怎么处罚你你都认了?”
“是。只要还有仗打,怎么罚我都认了。”
“猛子,其实你刚来咱们军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打仗是把好手,但是你小子属于不能闲下来的人,一闲下来你就准能给我捅娄子。这仗打完了,你要在全军干部大会上做深刻检讨,然后自己给我到军法处去报道,领三十军棍,十五天禁闭。你那个检讨要书面的,不能少于三千字,不许让你们连长替你写。”
“师长,啥叫书面的?”
“就是写在纸上,把字给我写工整点,写完之后交给我检查,你在会上给我照着念。”
“军长,你就饶了我吧,让我写那个东西你还不如一枪毙了我,在全军大会上念,那多丢人呢。”陈猛的声音越来越小。
“现在你知道丢人了?闯祸的时候干什么去了?检讨必须写,字数只能多不能少,而且一定要在全军大会上念。如果必要,你要给我挨个团去念。”
“师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再也不敢犯了。您就给我留点脸皮吧,这多少兵都是我带出来的,我这要是去了,以后哪儿还有脸了在军里来回转悠了,就帮小子的那个损嘴还不埋汰死我呀!我求你了,师长,你就是让我去趟地雷都行,你要是实在气不过就给我两枪,再不你一枪毙了我算了,我实在丢不起那个人呀!”看着陈猛一脸哭相,史林柱把头转到一边捂着嘴乐。
“你还知道丢人?你说你这到了赵旅长那边,这才四五个月,都闯了多少祸吧。别人不说,光卫斌就替你挨了多少骂?还有你们那个营长,他就替你背了好几次黑锅,我没说错吧?你这么大人了怎么就不能长点记性?检讨必须写,处罚必须接受,至于念不念的看你写的怎么样,你要是敢让人替你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记住,不少于三千字。你先回去在你们连里检讨,明天下午师里和执法队会派人去旁听,你要是敢糊弄,你是了解我的脾气的。”
“是,保证不糊弄。可是师长,能不宽限两天,你也知道,我当时在教导队的时候一看写字就头大,现在我认识的字满打满算也凑不上五百个,你让我这就写出来实在是太难为我了。我写,您别瞪我,我一定好好些。保证一个字也不少。”
“麻子,我知道鬼子那顿炮让你难受,你手下的兄弟受了伤,你要为他们出气。但是你考虑没有,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在战场上你怎么对他们都没有错误的,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放下了武器,这些俘虏咱们还有用的,现在他们就是咱们的劳动力,甚至有些人以后会是咱们的战友,你这么干就是破坏咱们自己的东西呀,打地都是咱们自己的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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