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二排长还要说什么。
“别废话，执行命令。其它人都不许冲锋，只能就地掩护。”
二排长一跺脚转身就跑开了。
时间不长，四个战士抱着炸药包冲到了门洞里，又飞快地撤回了出发阵地，随着一声巨响，集团部落的大门消失得无影无踪。
“吹冲锋号！炮火延伸。”
嘹亮的军号响彻了夜空，寨墙上的敌人已经无影无踪。寨门里用沙包堆出的工事里吐出了长长的火舌。
宫连长拿起步话机叫通了营长：“营长，我们已经把门炸开了，敌人在门里头修了工事。但是鬼子不肯出来。”
“不肯出来你就把他们轰出来呀。这个还用我教你吗？你不会把墙弄出几个豁口呀？你长的是榆木脑袋吗？鬼子已经在叫援兵了，你再打得狠一点。”
“是，明白了。”放下话筒，看着在一边偷笑的二排长，“笑什么笑，你们排马上去，把那个寨墙给我弄出几个豁口来，注意安全，鬼子那个工事不是才修的，看来他们早就在防备着咱们的攻击。”
“连长，刚才我问了，这个墙不厚，要不咱们给他放倒一段算了。”
“炸药还够吗？而且那至少要上去十多个人。”
“放倒二十多米的一段没有问题。我这就去安排，您就放心吧。”
“要注意提防敌人搞反突击，你们把西北角那段搞掉，刚才敌人在那一段的火力最薄弱。不用二十多米，开个十米的口子就够了。这样上去五个人，你亲自带一个班和两挺机枪掩。另外，让二零炮把鬼子的机枪干掉，然后开始喊话，让敌人投降，告诉他们，如果不投降，咱们一旦杀进去了就不留活口了。”
“好嘞，我就愿意干这个活儿。”
“还是刚才那句话，不许冲锋。只要把墙炸开就可以了。你们可以多放点炸药，一旦墙后面有藏着的鬼子就一块崩飞他。”
二零炮一上场，日军工事上的机枪立刻就哑巴了，随后几个战士轮流用日语、汉语、**语开始喊话，命令鬼子马上缴械投降。但是回应他们的却是日军准确的射击，在打坏了一个铁皮喇叭之后，宫连长暴走了，一连串的燃烧弹砸在了日军工事里，寨门口变成了一片火海。多个被熏得受不了的保安团丁举着双手冲出了寨门，可是没有跑出多远，就有两个人被后面的日军打倒在地。
“快，机枪掩护，神枪手是干什么吃的，给我打。”
终于，在机枪掩护下，五个被熏得跟小灶王爷似的团丁跑到了攻击阵地前面。
“咱们天天盼着国军来呀，这人圈里面可不是人住的。你们可来了。”见自己安全了，一个团丁就打开了话匣子。
“别紧张，只要说实话没有你们亏吃。里面现在还有多少人能打？”
“咱们保安团现在还有七十多人，太君……呸，鬼子还有十几个人，刚才白石少尉已经向要塞那边求援了。长官，你们快跑吧，要塞里有好几千日本人呢。”
“他们咋求援的？我们没看到有电话杆子呀。”
“这里有电话，那个线是埋在地里的。就在那边路边的沟里。你们别打了，快跑吧，不然等大队日本上来了，咱们就跑不成了？”
“我们人可不少呀！鬼子来了许让我们收拾了。”
“长官，我说的是真的，你们就一两百人，白石少尉已经说了，刚才我过来也看到了，日本人一来至少有千来人，你们就都是金刚下凡也挡不住呀，咱知道你们是来救咱们的，咱不能眼看着你们吃亏呀。长官，咱说的可是真心话。”
“谢谢你。二排长，收拢部队，准备转移。”
“可是连长，口子都打开了。他也说了，里面就百十来人，我们冲一下就能解决了。”
“服从命令，带好伤员和这几个老乡，马上转移。你带一个班押后，如果鬼子敢出来，就揍他个小舅子的。老乡，你叫啥？”宫连长以不容质疑的口气命令道。
听到了这句话，那个团丁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诡密地笑容。“回长官的话，我叫高俊人。”
“长官，别听他的，他撒谎。里面现在还有五十多鬼子呢，他是特高课的。你们要一撤鬼子铁定追上来。你们留的人少了要吃亏的。”突然，一个团丁叫了起来。
“对，他是小日本的人，不信你们搜，他身上有证件。我小弟就是让他们弄到不知什么地方去的，老子现在什么也不怕了，别以为你是特高课的怎么着，你不用瞪眼睛，现在咱们是在国军的地盘上。”另外一个团丁用手指着高俊人大声说。
见势不妙高俊人突然窜了起来，向宫连长扑去，事情发生得非常突然，所有人都没有防备，宫连长一下就被扑倒了。其它几个团丁刚要站起来冲上去就被后面的战士用枪指着按在了地上。宫连长被扑倒之后两个人就滚成了一团，周围的几个战士想上去帮忙都无法下手。
两个人滚了几圈之后，突然一声枪响传来，两个人停止了滚动。一个战士冲上去对着脸朝下的那个日本特务就是一枪托，那个特务象一条被抽了骨头的癞皮狗一样瘫在了那里。把他拖起来之后，宫连长被一个战士拉了起来。
“好小子，敢跟我玩阴的，现在知道什么叫枪了吧，把他那个腿包一下，先别弄死，还有话要问他呢，回头送矿上去。团长说了，这次咱们要多抓活口。”又掉过头来对那几个已经站起来的团丁说：“刚才事出突然，对不住各位了。我在这里替我的弟兄们给如何道个歉，请大家原谅。另外还要谢谢你们提醒，不然就不定出什么事呢。对了，这位兄弟，您怎么称呼？”
“报告长官，我叫李大柱，是这里保安团的一个班长。这个小子没说实话，现在围子里面还有七十多团丁和五十多日本人。在寨门这边有四十多个团丁和五十多个日本人。”最先站出来指认那个特务的团丁答道。
“什么？这么多，不是说就一个小队日本兵吗？难道刚才没有干掉鬼子？”
“不是，是日本人给那些侨民和二高丽都发枪了，你们的炮真厉害，打死了七十多个日本子和二高丽，我们保安团也叫你们打死七十多。刚才白石顶不住了，你们一把墙炸倒了他就要组织人往外冲，墙炸倒的时候，我听白石给要塞打电话了，要塞说让白石至少再坚持一个半小时。就是这个坏种出的主意，让我们跟他出来投降。本来我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刚才听他一说，是要把你们胡弄走，我就急了。你们可不能听他的，要是刚才你们后面留的人少了鬼子一冲你们就麻烦了。”
“你刚才说的五十多个日本子，有多少是日本兵？”
“还有二十多个。不过你们放的那个火可能又烧死了几个。那个东西真厉害，粘人身上都弄不灭，能活活把人烧死。现在围子里能打的都在西门这里呢，另外三面各留了十来个保安团放哨，约定只要发现情况就放花。”
“对了，你怎么听到白石和要塞通电话的？”
“我们班就在他指挥部的边上，白石把电话拉到墙上了。再说了，他在那里喊得那个大声，多老远就能听到。后来他叫得都不是动静了。”
“他叫什么？”宫连长一指那个被捆成粽子的特务。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我们都叫他高警尉。但是我们都知道他是特高课的人，我们好几个弟兄就是得罪了他，被他弄去后不知道哪里去了。这小子才狠呢，在围子里的时候，天天牵条大狼狗，挨家要东西。谁家要是不给，他就说你通匪。这围子里四千来号人，就没有不恨他的。”
“就那几个日本老板不恨他，他要了谁家的好东西都送那几家去了。那些日本老板可喜欢他呢。我兄弟就是叫他弄去了，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家伙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狼。”另外一个团丁一脸愤怒地说道。
“多谢几位，现在我们有数了，你们先去好好休息一下。你们放心，我们一定把这些鬼子给收拾了，我们这次来就是收拾他们的。”
几个团丁被带走之后，宫连长把情况向营里做了汇报。
“你们现在能不能拿下那个围子？”
“没有问题，这里的鬼子战斗力远比我们想的差，保安团基本无心作战。现在我们已经在寨墙上打开了一道十多米宽的口子，如果需要我们可以再打开一个口子。我有把握在一个小时之内把这些鬼子解决了。”
“你等我的指令，让你打你再打，现在你们可以做出撤退的样子，你明白了没有。”
“明白，我这就安排。”
已经接近寨门的部队很快就在日军的监视中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在缺口处警戒的部队也交替掩护着向远方撤去。
见敌人开始撤退，白石少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半天才缓过来。命令日军和团丁马上把居民召集起来。拆房子，收集砖石木料，修补被炸毁的寨墙和大门，同时派出十几个警察和团丁对撤退的敌人进行追踪。
正当少尉忙碌的时候，突然几个团丁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太君，不好了，毛**又回来了！”
“什么？又回来了？”少尉的脑袋一下子就大了。现在部队已经分散出去在驱赶老百姓修补寨墙和寨门，一时无法集结起来，他手边上只有十几个日本兵。
“达野，你快去收拢部队，其它人跟的进入工事。”少尉的说着就带着身边的日军士兵向寨门口的工事跑了过去。
少尉刚跑到寨门口，还没有来得及进入工事，就听到空气中传来了一阵炮弹破空的声音。不等少尉明白过来，一排炮弹就落在他们周围。伴随着一片火光和弹片，十几个日军全部倒在了地上。
在一阵炮袭之后，两个步兵排悄无声息地冲了进围子，匆忙集结起来的守军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对面密集的火力打倒了一片，余下的非常聪明地选择了双膝着地，高举双手这一非常安全的姿势。
顺利地占领了集团部落之后，宫连长连忙向营长做了汇报。
“你原地待命，补充连马上就到，他们到了之后你们就归建。另外看好了，别让老乡到处乱跑，那些日本人和**人都集中到一起，到时候补充连会处理，你别乱来。”
“明白了，我你还不放心嘛？咱是守纪律的模范。”
“行了，别胡扯了，本来还打算再从要塞再多调点鬼子出来，你小子可倒好，这么快就解决了，这就只能先吃掉这个大队了。”
“营长，要不我让俘虏再打个电话试试？”
“你就看着办吧，到时候汇报一下就可以了，如果你小子动作快，还能赶上这边的尾巴，现在鬼子马上就进伏击圈了，我不跟你扯了。”
宫连长随后让李柱子打了个电话，结果要塞方面只是让他们再坚持一下。没有办法，宫连长让部队把缴获的弹药补充了一下消耗，看着那些消耗的二零炮弹，他不禁心里直打鼓。“这帮小子打得太狠了，但愿后勤看了这个消耗不会扒了我的皮。”
从要塞出发的日军，走到半路就遭到了在这里设伏的一团部队的袭击，面对敌人地伏击，日军的表现出人意料地乖巧，战斗只进行了不到十五分钟，日军就开始溃散。这一局面让指挥战斗的张奇天有些不知所措。由于开始时是准备应付日军顽强抵抗的，所以部队布置的相对密集，导致包圈圈上漏洞很多，许多日军从这些漏洞中跑了出去。
“什么？你不到一个营伏击一个大队二十分钟就解决战斗？你们的战斗力太强了一点吧？”王立平接到张奇天的报告也吓了一跳。
“没错，团长，我们现在已经逮了五百多个活的，打死不到一百人，其它的都跑了。”
“啊？你是怎么布置的？怎么跑了那么多？”
“我手上的兵力不足，安排的伏击圈没有严密包围，结果两翼的两个连刚一攻击，敌人就溃散了。基本上是一开打就一哄而散，我把大股的都抓回来了，但是这里山高林密，我实在没有能力搜山了。”
“你把俘虏移交给补充连，你们继续做伏击桦甸日军的准备，让补充连把集团部落的老乡和俘虏都带回来。让宫明成连也参与押送任务，你们营其它部队的损失先由宫明成连抽调人员补充。他们连的两个炮排暂时由你们营部直接指挥。”
结束了与张奇天的通话，王立平有些苦恼地看了看沙盘。“这仗还指不定是怎么回事呢，这鬼子的战斗力啥时候这么差了呢？史参谋，范副旅长有消息回来没有？”
“没有。按时间推算他们还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就位。现在他们的电台肯定收起来了。需要和他们联络吗？”
“不用，赵人杰有消息传回来没有？”
“没有，他们要天亮才能就位。一小时间前和他们联络过，他们正在加快前进速度。争取在凌晨四点之前到达指定位置。”
“你说鬼子现在表现出的战斗力是他们的真实战斗力吗？”
“我觉着不象，你们一团的战斗力我了解，说一个营吃掉鬼子一个大队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这么快就解决绝对不正常。而且刚才山上鬼子那个炮兵的表现，实在太不正常了，这起码的操作规程都没有遵守，这实在太超乎我们的想象了。而且张营用两个步兵排加一个机炮排解决了有工事依托的三百多敌伪军，这个我也很难想象。”
“通讯参谋，马上与黄处长联系，核实日军的战斗力。命令部队不要拦截逃回要塞的日军散兵，让他们把部队遭到袭击的消息传回去。范副旅长如果联系的就通知他暂时不要发动攻击。”
黄小毛的答复比王立平想得要快得多：根据情报处的情报，北线日军的战斗力难以评价，好的很好，差得很差，据情报处掌握的情况，石龙要塞日军有一个大队的战斗力尚可，另外两个大队有凑数的嫌疑，而且该部日朝两国士兵的关系非常紧张。至于张营遇到的情况，十有八九是高丽兵哗变了，可以排除这是日军陷阱的嫌疑。
“好，按新的计划，十点半开始对要塞实施攻击，范伟平部和一团打援。攻击部队取消不拔点的限制，可以视情况发动攻击，但是要尽量减少伤亡。按说天亮后桦甸的日军就该向这里派出援军。”
“师长，侦察报告，刚才有十多个日军跑回要塞。请示后面的是否拦截。”侦察参谋跑了过来。
“暂时不必拦截，他们继续监视日军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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