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前，飞鹰小队带了三个俘虏回到了团部，在经过一番友好交流以及超亲密的肢体接触之后，三个俘虏非常痛而且快地交待了山上的情况。

山上的日军是一个加强中队，有两百七十余人，金田到了这里之后，组织部队修筑了大量工事，除了山顶的工事外，主要是在半山那个台地周围修了大量的单兵掩体，日军在台四周围部署了近一百三十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掩体，每个掩体只管一个区域，有三到四个射击口和观察口，按山上的旗语信号开火。所有的掩体都修在不会轻易被山上发射的炮弹击中的位置。日军严令坚守台地的部队没有命令不许后退一步，否则就地处决。

“胡连长，情况都清楚没有？日军的火力点并没有多大变化，还是那些，你们现在可以出发了，我在这里等待你们胜利的消息。”在特种工兵三连的队列面前，文小力向这些突击队员敬酒之后，对胡连长说道。

“文团长，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顺利完成任务。再说了，这次炮兵营准备的那些个大家伙在那里呢。我就不信这么大的家伙和我们这么多家伙式还掀不开鬼子那个王八盖子。”说着用手一指那六个装在小车上的六十公斤炸弹，随后又指了指战士们手上的长杆子，以及上面的炸药包。

“这个大东西的精度不怎么样，你们用的时候小心点。那个杆子不错。出发！”

三连跟打得热火朝天的二连不一样，悄悄地接近了台地，以极快的速度挖好了六个坑，在几个炮兵反复检查后，把抛射药、木板和炸弹依次安放好，最后确认一下没有问题后，做出了隐蔽的手势。在众人期盼的眼神里，六枚炸弹在抛射药的作用下飞向了日军的工事。

时间不长，五声巨响传来，随后又是一阵阵人的惨叫声。“鬼子的破烂，又有一个不响的。”炮兵怒骂道。

爆炸声一传来，步兵立刻向日军隐藏的位置冲了过去。同时二连在正面也加大了攻击的声势。

一阵阵爆豆般的枪声和连串的爆炸声不时响起，其它几个方向的日军急忙用火力对被攻击的日军实施支援，炮兵在步兵引导下，打出了一排排烟幕弹，遮蔽了日军的视线。大量的就便器材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冲锋的工兵和步兵们象掏老鼠洞一样一个个揪了出来干掉。

突然，三发红色信号弹升起，一排排炮弹从山背后的日军炮兵阵地飞来，落在受攻击的日军阵地上。

攻击顺利的攻击部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得就地寻找隐蔽。

挨了打的攻击部队马上呼叫炮火支援，炮兵营不敢怠慢，一连串的炮弹飞向山谷内。不知道是受到了威胁，还是确实摧毁了日军的火炮，好一阵日军的炮弹不再飞过来了。

借着日军炮火暂停的机会，攻击部队一鼓作气，端掉了台地正面的日军，另外一侧的日军见势不妙急忙放弃阵地向山上逃去。

正面攻击的二连趁势攻了上去，尾随着逃跑的日军向山上冲去。但是冲了没有多远，山上的日军就开始用机枪疯狂地扫射，把二连又打回了台地。

很快，二团五连也冲上了台地，把炮架和高射机枪起了来，对着山上的日军火力点就是一顿猛打。

山上的日军借着地形优势，毫不示弱，双方乒乒乓乓打得不亦乐乎。

“文团长，这意思不对呀，鬼子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和咱们打起消耗战了。”张剑伟看着打得热闹异常的山上说道。

“不反常才怪，这次金田的每一步都和以往不一样。这老鬼子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们营这战斗力也不行呀，你看前面那个战斗组织的，还有那个防炮的动作，刚挨了几下，你听听步话机里叫的那个乱。”文小力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炮队镜。

“这个没有办法，新兵太多了，我们营原来只有六七百号人，现在一下子扩充到两千多号，这些兵根本就不习惯咱们的打法。话说回来了，你这次可是有拿我们营当炮灰使的嫌疑呀！小心回头老范跟军长告你的状。”

“什么话，特种工兵本来就是攻坚的主力，这种任务你们不上谁上。你说说，下一步鬼子山顶的这块怎么打，这倒霉山头，剩下那段三百多米的距离，山又陡，就那么两条小道可以上去。鬼子也真下本钱，一下子弄了六挺机枪架在上面，把冲锋的路封得死死的。”

“还能有什么办法，火力掩护，冲呗。”

“这三百米冲上去差不多要一分半钟，你有什么办法让鬼子的火力停顿那么长时间？这个距离用那个土炸弹肯定不行，那东西打这么远都不知道落什么地方了。靠人硬冲的话伤亡肯定小不了，而且上去之后还要和鬼子硬碰硬呢，据丁文山讲这伙鬼子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都非常强悍。这个倒霉山路土坦克肯定是不行，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用烟幕弹加硬冲。”

“烟幕弹有啥用？你看鬼子那个打法象是瞄准了干的吗？明摆着就是往路上的几个点儿上玩命地泼子弹。”

“要是不走小路呢？”

“那个山坡你的兵能上去呀？而且上去肯定也不能带机枪什么的，真干起来还是要吃亏的。奶奶的，鬼子有跳雷。从侧面上去这条路行不通。”文小力离开了炮队镜。

“什么是跳雷？”

“就是能跳在半空中爆炸的地雷，这鬼子够阴险的了。刚才有人想从侧面爬上去，一下被炸倒七八个。命令部队暂时停止攻击，这么干要吃亏。”

“要不弄两个排看着他们，我看山上的火力对谷口已经不构成什么威胁了。等我们解决了对面山上的鬼子再回头收拾他们。”

“也只能这样了。命令五连留两个排，特种工兵二连留一个排监视山上的敌人，小心敌人从侧面溜下来偷袭，其余的部队撤下来，准备攻击南山。留守部队每隔一段时间发动一次佯攻，别让鬼子太清闲了，但是没有把握不许冲锋。”

接到命令撤下来的胡连长气哼哼地走到了文小力面前。

“文团长，为什么要撤下来？只要再给我一个小时我准能把山顶的鬼子干掉。”

“你准备付出多大代价？鬼子的那几挺机枪把你所有的攻击线路都封死了，而且至少有三挺是在咱们的火力死角里。其它地方鬼子布了雷，你根本就摸不上去，不撤下来你在那里干耗着干什么？”

“我们有信心攻下来。”胡连长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你们的伤亡怎么样？”

“牺牲四十九人，二十七人负伤。要不是鬼子那顿炮我们的伤亡根本就不会这么大。”后面一句几乎跟蚊子哼哼差不多了。

“消灭了多少敌人？”张剑伟的语气听上去似乎不怎么好。

“击毙六十七个，活抓十一个。”

“行了，先别计较这些了，你现在回去组织部队，你们营二连暂时编入你们连，马上要对南山的鬼子发动攻击。注意，现在南山鬼子的布防情况咱们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你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弄清日军的情况，同时要注意减少伤亡。有信心没有？”

“有。保证完成任务。”

“好，炮兵营会全力配合你们，另外我再警告你们一次，不要在步话机里乱叫。”

“是，不在步话机里乱叫。”

一个多小时后，南山上响起了一阵阵枪炮声，步话机里不时传出汇报日军坐标的喊声。也许是张剑伟那阴沉的脸起了作用，步话机里的通话内容果然不再混乱了。

很快，谷口也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谷内的日军炮兵又开始射击了。炮兵营也不客气，用重迫击炮与日军炮兵展开了对射，不长时间就把日军的炮火压了下去。

守在谷口的一连报告，日军不少于两个中队的兵力向谷口发动突击，试图增援谷口部队，但遭到阻击后，日军主动撤入谷口。

“命令装甲部队，发动突击，撕开口子后，全力向山谷里发动攻击。特种工兵三连加强对南山的压力，但是不用强求突破。”文小力略一思索就下令道。

伴随着隆隆的履带声，坦克连和装步连引导着一个步兵连向谷口的日军发动了攻击。先导坦克刚一进入谷口，日军的各种火力就猛烈射击，先导车还没有来对及开火就被一发火箭弹击中左侧履带，一头撞到了右侧的岩石上。

后续的坦克和装甲车并没有因为先导车中弹而减速，而是以更快的速度冲向日军。日军为数不多的几具火箭筒很快在一阵炮声中化为废铁，而那些二零炮的下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对于这种东西装步连是深恶痛绝的，那发射特征明显的二零步兵炮几乎都只有打一发的机会，每次发射之后，发射位置都会被机枪弹覆盖掉。

一些勇敢的日军士兵冲出掩体，报着反坦克雷和个药包向坦克冲去，但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接近坦克地机会，伴随坦克的装甲车和步兵把这些勇敢的士兵一个个打成了残渣。

经过了上一次的磨合，这次步坦协同顺利多了，搭乘坦克的步兵出色地完成了充当耳目的作用，而坦克也最大限度地保护了身后的步兵。在距离敌人的工事只有七八十米的地方，坦克停止了前进，步兵下车发动了冲锋，日军的防线很快就土崩瓦解。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了一阵阵火箭炮那特有的啸音——日军集中了手上全部的十二部火箭炮对谷口实施了火力覆盖，不到半分钟，两百四十发火箭弹准确地落在了谷口周围，日军阵地上顷刻之间化成一片火海，横飞的弹片和爆炸的气浪，把那些正在厮杀的双方士兵都撕成了碎片。

接到报告的文小力额头上的青筋都崩起来了，两眼通红，吓得通讯参谋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二团二连部队全部投入突击，能动的坦克和装甲车以最快速度解决鬼子的炮兵，山谷里应该没有多少鬼子了，动作一定要快；二团四连去接替谷口防御；特种工兵五连调三个排参加对谷地的攻击作战；二团三连除留一个排充当警戒外立即收缩回来，作为团预备队；炮兵随时做好进入谷地的准备工作。注意，不要去强攻谷底那个日军工事，那里不是咱们的目标。要以最快的速度控制那个矿洞，控制那里之后立刻向我汇报。”下达完命令后，文小力双手抱头，坐在那个充当椅子的弹药箱上，“我真笨，怎么没有想到鬼子会来这招玉石俱焚呀！”

刚才鬼子的一番炮击，攻击的二团一连承受了日军的大部分炮弹，参与攻击的两百余名战士几乎全部牺牲，但是负责两翼的装步连受的损失并不大，坦克因为离阵地还有一段距离，也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日军炮击结束后，装步连迅速解决了所剩不多的鬼子，收拢部队，配合坦克再次发动了冲击。

日军火箭炮发射的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老远就能发现它们，这次坦克的目标十分明确，在装甲车掩护下，以最快的速度向日军炮兵阵地冲去。沿途有零星的日军还想反抗一下，但是在机枪和坦克炮的打击下，日军的抵抗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没用多长时间，坦克就在装甲车的配合下冲进了日军的炮兵阵地。一阵猛烈地机枪扫射，正在忙着装填火箭弹的日军炮兵就倒了一地，随后，坦克又在日军的炮兵阵地上横冲直撞，把那些还没有来得及逃跑的日军碾成了肉饼。

二连跟上来的时候，炮兵阵地的争夺已经结束了。残余的日军全部龟缩到谷底的工事里面。二连在装步连和坦克连的配合下开始在距离日军不远的地方开始修筑工事，和日军对峙。

很快，上山的侦察小组回来报告，矿洞附近已经没有日本人在活动了，日本人在刚才谷口被突破的时候就溜掉了。

接到攻击部队的报告后，文小力感到非常奇怪。日军为什么放弃有利于固守的矿洞而退守谷底呢？难道这个矿洞真有问题？

“老张，你在这里顶着，我得到前面去看看。这次这个事情不大对劲。你让谷口的部队小心点，别让鬼子钻了咱们的空子。”

“别是鬼子设了个套让咱们往里面钻吧？”

“现在就是知道是个套，咱们也已经钻进去了，我倒是要看看这小鬼子在玩什么花活。我过去先平了那个矿洞子再说，我带一个工兵排上去，另外让炮兵营把那些鬼子送给咱们的大家伙都弄前面去，让鬼子好好尝尝这些个大家伙的滋味，特别是那个五百斤的大家伙，一定要还给鬼子，这些东西往回运费劲不说，还不安全。另外军里不是特批了五十发特种火箭弹吗？那个东西你用过，你估计在这里用效果会怎么样？”

“在山谷里用效果肯定好，但是咱们这次没带多少防护服，你打了之后怎么办？再说了，鬼子的那个阵地面积不小，你这五十发充其量干掉他们四分之一，剩下的反而麻烦。不过我倒有另外一个建议，咱们这次带的炸药不少，我看可以弄些简易的投石机把炸药包往鬼子阵地里丢。现在鬼子的炮已经没有多少了，如果缴获的弹药多的话咱们用炮弹就可以直接把谷地里的鬼子给收拾了。还是军长了解你，不然就不会叫我跟着那些东西过来了。”

“你说的对，我忘了这次没有给咱们多少防化服了。我先上去看看，一会再说怎么收拾鬼子。这仗打得真窝囊。咱们这么大的兵力火力优势居然打成这个德性。唉！我先去看看，具体怎么弄等了解了前面的情况再说。”说着，文小力提着一支自动步枪走出了指挥所。

来到谷口，看到正在打扫战场的战士正在忙碌着，双方七百多伤亡人员给打扫战场的工作增加了不小的麻烦；炮兵营派出的人正在炮兵阵地那边忙碌着，看样子能用的炮和炮弹数量不小；谷地**的日军营地看来已经被鬼子放弃了，里面的物资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一切都没有让文小力放慢脚步，他带着一个工兵排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位于半山的那个日军帐篷群。

帐篷里没有多少有价值的资料，东西也不是很多，只是一些做饭的东西。看来鬼子是把这里当成食堂了。但是在一张床铺下面，战士们找到了一个日记本。从日记本的皮来看它的主人地位应该不低，至少家里是非常有钱的。

文小力简单地看了一下，这个本子应该是一个探矿队的乘员掉落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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