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伟平赶到今西营地的时候,四连也赶到了,张伟剑带着两个排也到了这里。
“老赵,怎么回事?”
“别提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在吉林宪兵队呆过,我看证件上说有,就随口答了一句说有,结果人家掏枪就打,要不是参谋长提醒我穿上防弹背心我就完蛋了。到现在我也没有明白是哪里出的错。”
“那也不应该这么费劲呀!就不到三百鬼子,你们的兵力已经超过五百人了。”
“鬼子把高丽兵也调上来了,你看门口,已经躺着好几百了。我们冲了两次都被打回来了。我说副营长,你可来了,你点子多,快点想想办法。”
范伟平看了看机动雪橇,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现在能动的大车还有多少?能不能弄出十几辆来?”
“能。本来就有二十来挂大车是空的。我刚才问崔金柱了,他们以前就是今西营地的,里面有两百七十多个鬼子,五千两百多新兵。四周的围墙挺高的,也很结实。后面是个悬崖,白天上都困难,别说晚上了。而且今西这老小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在营地周围修了两个地堡群,现在咱们唯一的进攻路线就只能走正门。”
“是这样呀。这好办,弄些个大车,在上面竖些个木头,冲到敌人面前丢炸药包。”
“这个办法刚才用了,鬼子有迫击炮,你看,被炸坏的大车还在那里。”
“噢?鬼子还有迫击炮,这个情报上没提呀,这事儿有点麻烦。这样,现在马上砍木头,多做些个爬犁,在上面竖上木头,冲一下试试,炮兵带烟幕弹了吧?好,有那个东西就行,一会儿攻击的时候炮兵先打一阵烟幕弹,爬犁带着机枪冲上去,先把敌人营门口那两个机枪巢给我占住,然后掩护后面的部队上去。还有,鬼子的炮兵阵地位置能不能确定?”
“大致能确定,应该是四门六零炮。位置应该在大门内侧两百到三百米。”
“不对,看弹坑应该是八一迫击炮或者九二步兵炮,不是六零炮。”四连长插嘴道。
“这样吧,营长,再组织一次佯攻,让炮兵的人过来判断一下。”
“也好。还是用大车掩护吧。”
“不用,这次我们连调一个排滑雪上。”四连长说道,“这样我们的速度快,而且都带了防弹衣,伤亡不会很大。”
“也好,我们负责火力掩护。还有什么要求?”范伟平习惯地问了一句,这句话让四连长一愣。
“好了,没有问题就都回去准备,五分钟后发动佯攻,炮兵调几个观察员上前面来。营长,你的伤怎么样了?”范伟平问道。
“没有大事,子弹穿过去了。你那里解决的顺利吗?”
“顺利,活捉了一百四五十个日本兵,五千多高丽兵,缴获了一批东西。不过听说你们在川西营地干得更漂亮,一枪未发就解决了战斗。”
“主要是运气好。那个川西胆子小,一下被吓住了。”
“营长,要不咱们请示一下文团长,这边就放开了打算了。不然部队有顾虑,很容易产生不必要的伤亡。”
“行,不过这个营地里的新兵似乎已经完成了训练,要是能争取过来就好了。”
范伟平心说,现在这个时候争取恐怕是够困难的了,但是脸上并没有表示出来。
几分钟后,几十个战士踏着滑雪板向日军营门冲去,日军果然集中所有火力进行射击,四门迫击炮也进行了拦阻射击。随着一发绿色信号弹升空,佯攻部队带着十多个伤员退回了出发防地。
“范副营长,日军是两门八一迫击炮,位置在距营门两百米左右的位置。日军的炮手很熟练,射击速度非常快。”炮兵侦察员向范伟平报告。
“你们能不能很快地消灭他们?”
“没有问题,我们现在有十二门迫击炮了,三个弹群保证让他们彻底灭火。”
“好,过一会组织冲锋的时候,你们首先把那两门迫击炮给我打掉,然后看到那几个碉堡没有?把他们给我打掉。还有你们,赶紧做爬犁,顶上加个盖,对,然后正面掏个小洞,把防弹背心凑凑,都挡在正面。对,那个东西上面能做一个人就行,后面有个人在推着。对,就是那样,那些木头能站稳就行,这东西又不是用千秋万代的,赶紧多弄几个。那个大树直接用那个树洞就行,只要快,别管好不好看。”范伟平看到几个战士在那里修整爬犁,对他们大声喊着。
“老范,你那么弄能行吗?不会又出漏子吧。”赵林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我哪次……就那次嘛,放心,没有问题的。”范伟平的脸一红。
文小力看着范伟平的电报直皱眉头,“这个小范又要耍花样。通知他,可以不顾及对方人员伤亡,但是严禁使用火攻。他们是在林子里,现在一旦着起来就麻烦了。”
“他应该不会那么干吧?”作战参谋小声说道。
“范二虎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你去通知就行了,后面这句话一定不能少。另外通知军里派出雪橇到三道沟转运物资,那里居然还有十多辆摩托车和四十多桶油料,这物资的数量够咱们吃一气的了,这真没想到。另外请示军里,和龙周围的三个煤矿和一个铁矿用不用拿下来?那里有五千多劳工,而且防守薄弱。根据情报,日军在那里有不少机动车辆和油料。如果军里需要的话我们解决了这些高丽兵就去解决那边,只是希望军里能多给咱们一些运输工具,不然那些机器设备的什么的就只能破坏了。”
时间不长,通讯参谋回来了。
“军长回电,咱们团可以自主作战,但是前提是不能产生大量伤亡,不能打消耗战,至于打矿井的事情由您全权决定。军里的运输队马上就会出发。”
“好,天亮之后把所有的俘虏都集中到三道沟,然后跟着运输队返回蒙江。范伟平那边怎么样了?”
在范伟平的指挥下,战士们做了三十多个爬犁,有几个干脆就是枯死的老树简单地修整而成,每个爬犁前面用竖起了一面木盾,木盾的外面挂了件防弹背心,顶上弄个了简易的盖子,其实也就是一块木头板。木盾中间捣了一个小洞,可以把枪伸出去射击,也可以侦察前面的情况。每架爬犁有三个乘员,其中一个人在后面推,另外一个人则趴在爬犁上指挥,也可以向外射击。
按照范伟平的习惯,他又组织人员对敌人喊了一气话,自然又是把今西气得火冒三丈。但是日军的气焰非常嚣张,不仅还口辱骂了喊话的人员,还用迫击炮向喊话的战士射击,炸伤了两个人。
看着在那边乱叫的日军,范伟平冷笑了一声。
“突击队准备好没有?”
“好了,只是这个东西真能挡住子弹吗?”一个日籍排长问道。
“这个东西只是防止敌人瞄准你射击的,另外前面挂的防弹背心就可以抗住步枪的射击,加上后面的木板,敌人不大可能射穿正面,关键是动作一定要快。上去之后,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把敌人的碉堡干掉。攻击开始。”
十二门八二迫击炮同时发出了怒吼,以极快的射速覆盖了日军营门周围的区域。三十多台突击车迅速地冲了出去。
炮兵的射击效果看来是非常理想,攻击开始后日军的迫击炮就再没有出现过。
后方的重机枪也开始了掩护射击,对日军的火力点实施压制。日军的机枪也疯狂地向突击车泼洒着子弹,但是当一枚枚子弹被弹飞后,日军的射击明显散乱了起来。就在日军发蒙的时候,突击车后方的二零炮发出了急吼,很快,日军的机枪火力就被压制住了。
日军的射击还是起到了一些效果,几个侧面被击中的爬犁瘫在了攻击的路上,但是仍然有二十多辆突击车地冲到了日军营门附近。一接近电动机,推车的战士凭借着突击车和车上火力的掩护,很快就把一个个炸药包和爆破筒塞进了日军地堡的射击孔,在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中,今西少佐精心布置的防御体系变得支离破碎。随着营门和部分围墙被炸飞,日军抵抗的火力一下子就弱了下来,一些高丽新兵开始到处乱窜,有的被横飞的弹丸击倒,有些向树林中逃去,有些则高举着枪跪在地上。
“副营长,冲锋吧!”几个干部建议道。
“没那么简单。就凭门口这个地堡阵你们以为今西在里面能没有防备吗?命令突击队稳住营门口和突破口的阵地,再上两个排。记住,不要急着往里冲,先在外围巩固工事。然后一点一点往里压。没看文团长不高兴了嘛?要是产生大的伤亡咱们都要挨骂。另外这次向里面突击,以特种工兵营一个组配四连一个班为一个突击单位,由工兵组长负责指挥。记住,一定要稳扎稳打,别在最后关头吃鬼子的暗亏。这次喷火器没带来,不然就省事多了。”
“那要不要抓俘虏呢?”
“在保证自己人的安全的情况下可以抓,但是一定要防备敌人假投降。还有,要防备敌人借投降之机把炸药带到咱们这边来。”
当营门的工事逐个失守的时候,今西少佐带一个小队鬼子钻到了他精心修筑的核心工事里。这个工事由六个用地道连接起来的地堡组成,每个地堡都可以独立作战,里面配备有轻机枪和掷弹筒,这个工事是新兵们所不知道的。少佐认为敌人一旦打开突破口一定会有大量部队涌入,他完全可以凭借这个工事大量杀伤敌人,等待援军的到来。
但是他在地堡里焦急等待的时候,他惊奇地发现敌人并没有象他想的那样直接冲进来,而是在营门附近开始巩固工事。
又过了一会儿,敌人开始向营区里发动攻击,那些高丽新兵象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而敌人也没有向他想的那样长驱直入,而是每前进一段就停下来,肃清周围的日军士兵,有些士兵缴械动作稍慢就被打成了漏勺。而且敌人始终是沿着围墙行动,并没有向中间突击的意思。占据了营门的敌人,则用机枪和步枪疯狂地向营地里到处乱跑的日军士兵和新兵射击,很快就有大量的日军士兵被打倒在地,这时受了刺激的新敌更加混乱了。
终于一个地堡里的日军无法忍受了,向正在前进的敌军开始射击,但是密集的子弹在到处乱窜的新兵干扰下,只打倒了一个敌人——其实没有干扰他也打不到几个敌人,敌人的运动速度非常快——而敌人趴在地上后,只用了一发火箭弹,就把那个地堡打哑巴了,随后两个敌兵在烟幕手榴弹的掩护下,冲到那个地堡边上,把几包炸药塞进了射击口,随后只见火光一内,那个地堡的盖子被揭开了,不用看少佐也知道,里面的七个士兵全完了。
随后,那两个敌人跳进了地堡,向外面喊了句什么,又有几个敌军溜到了地堡那里。时间不长,又是几声巨大的爆炸声,一股浓烟窜进了少佐的这个地堡里,随后几发照明弹升上了天空。
少佐突然明白了什么,但是已经晚了,五个地堡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烟从射击口冒了出去。现在地堡里的日军已经顾不对隐蔽了,开如拼命地向外面所有在,机动的目标射击——因为双方的军装是一样的,根本无法分辨敌我了。尽管日军拼命地射击,但是对方的爆破手还是成功地把一个个炸药包和爆破筒塞进了地堡,更加令少佐愤怒的是对方居然把皇军的尸体当做掩体,还两次用皇军的尸体堵住了射击孔。
当一个爆破筒塞进来的时候,少佐组织了五个士兵企图把那个东西推出去,而外面那个小个子敌军居然硬是能死死地顶住不被推出去,就在已经把那个东西推出一点的时候,对方居然毫不顾惜自己的生命,拉着了引信,还大声地用日语数着时间,最令少佐愤怒的是,那个狡猾的敌人在报出零以后,骗得自己的五个士兵都松了手,那个爆破筒居然还没有响——自己人松手之后那个东西一下就掉在地堡里,过了不到一秒钟就响了。如果不是有个士兵正好压在自己身上,估计现在少佐已经玉碎了。随后敌人又把地堡的顶盖炸塌了,差点儿把少佐给活埋了。最后,由于少佐迷迷糊糊地站起来的时候,听到了对方的一个士兵,居然对着少佐就是一个点射,好在被对方的一个胖胖的军官拦了一下,枪口抬的有些高,少佐又逃过了一劫——子弹从少佐的头上飞了过去,只是打飞了他的钢盔。
好容易清醒过来的少佐发现自己什么也听不见了,因为他看到对方的嘴在动,但是耳朵里除了嗡嗡声什么也没有。可能是对方也意识到了这点,用手势示意自己放下武器,这是对少佐极大的羞辱,少佐要逃难坚决的抵抗,但是马上就发生了更令少佐丢脸的事情,他的指挥刀还没有抽出来,对方那个胖胖的军官就冲了过来,一拳就让少佐晕了过去。等少佐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他发现自己是被人捆在了一块木板上,被两个士兵抬着走在树林里,他的嘴里不知道塞的是什么东西,让他根本就无法发出声音。
“老范,这次要不是你,咱们不定吃多大亏呢,回去还不让军长骂死。”赵林弥小声被走在自己身边的范伟平说。
“不一定骂你,骂不死我才怪。这个今西够狡猾的了,在那个空场周围还弄个地堡群,连这些高丽兵都不知道详情,这倒是真对得起他那个地老鼠的外号。还好咱们谨慎。这次咱们的伤亡也不是很小,回头又要看文团长脸子了。我说营长,你点子也够背的了,那个大尉居然是池田中尉的哥哥。”
“就是呀,不然我也不会受伤了。哪里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池田大尉。”
“还别说,真要是进去了你们就全让人家包饺子了。不过这次总算是拿下来了,时间长了点,弹药消耗也大了一点,好在伤亡还可以接受,另外在这里还补充了一些迫击炮弹,回去总算可以交待过去,这些高丽兵也是够讨厌的了,打败了就老实呆着不完了,居然还到处乱跑,要不是你考虑的周到,在外围布置了两个排,这次还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这次咱们伤亡两百一十多人,回去军长不会发火吧?”
“应该不会,打仗哪儿有不产生伤亡的呢。回去你可就是旅长了,好好想想下一步工作吧。不过这次老张居然一拳就把今西打晕过去可是没看出来,这个胖子的拳头还是蛮厉害的。”范伟平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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