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到新京了？什么时候到的？”戴品诚吃惊的问。
“什么时候到的不知道，但是今天早上山田主持了关东军司令部的一次重要会议，会议内容现在还不清楚。”党育明面无表情地说。
“不可能，我们的人一直在盯着机场和车站，没有发现有专机和专列到达。”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到了，而且我怀疑他已经知道了你们要在机场和车站伏击他。你的人盯着长春的两个机场，有人盯着公主岭机场了吗？我怀疑这老小子是坐汽车进的城。”党育明看着地图说道。
“你怀疑我们这边泄密了？不会吧！”
“如果不是泄密就是这个老鬼子太警觉了。这是山田的履历。”说着，党育明把一张纸递了过去。
“山田乙三，陆军大将。明治十四年十一月六日出生，出生地长野县，
陆军士官学校第十四期毕业，陆军大学第二十四期毕业；
……
大正十五年三月二日，任**军参谋；
……
昭和十二年三月一日，任第十二师团长；
昭和十三年一月八日，任第三军司令官；
昭和十三年十二月十五日，任华中派遣军司令官；
昭和十四年十月十四日，回国任教育总监兼军事参议官；
昭和十五年八月一日，晋升陆军大将；
昭和十六年七月七日，兼任防卫总司令官；
昭和十七年九月十四日，出任关东军司令官。”
“够详细的了。他的官升的够快的了，一路顺风，没有什么坎坷。”戴品诚笑着说，“噢，后面还有一页。”
“该人贪婪狡诈，民国二十六年任第十二师团长后，在三江地区推行‘大检举’政策，严重破坏了该地区的抗日组织，给抗日武装活动造成了严重困难；
在三江地区巧立名目，增加捐税；强迫农民缴纳‘储蓄金’，后拒绝偿还；
民国二十七年，任第三军司令官的山田乙三，命令其部队以保护日本移民为借口，将大批中国人赶出家园，强迫失去土地的中国人从事各种无偿劳动。
另，该人行事经常出乎常人预料，为达目的，不计后果。”
“这个评价很实在呀，看来你的这个对手不简单呀。他在”戴品诚说道。
“是咱们的对手，这次他过来不知道又要怎么祸害老百姓呢。不过我估计他暂时不会向我们发动进攻。他现在手上的兵力兵器都不是很充足，这次又让我们吃掉了差不多两个战车联队，七万多一线作战部队，没有四五个月估计他没有办法恢复元气。现在他手上的航空部队也被调得差不多了，不出意料的话他手上现在的轰炸机没有多少了，现在他想摆平我们恐怕是痴心妄想。”赵树明说道。
“先别这么乐观，这老小子的损着有的是。我问过以前在珠河那边过来的战士，山田办事很绝户的，别的不说，他就把周围的老百姓都给轰到咱们这里来你怎么办？”刘清平皱着眉头说。
“咱们现在正好缺人，赶过来正好。”
“这么多人过来你吃什么？全靠空运？现在咱们之所以能靠空运保障是因为运的只是缺口，如果缺口太大了你怎么保障。咱们现在没有出海口，你用空运怎么保障十几万人能吃饱饭？如果解决不了光是吃饭问题就能把咱们拖垮了。”
“你们先别吵，我估计他不会这么干，因为他现在也需要劳动力。你们注意到没有，日本人最近在东北建设了大量的工厂，里面需要大量的工人。”党育明制止了两人的争吵。“他人已经来了，咱们只能见招拆招了，不过我想他不会放任咱们在这里发展的。关于新京的动向就有劳镇南兄了。”
“你们的消息比我可是灵通多了，应该是我要多仰仗军长呀。”
“我们的消息源无法知道日军的具体动作，这个还要镇南兄多多帮忙，日军高层有什么动作我会在第一时间知会于您的。咱们眼下还是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好吧。”
“好说好说，怎么这么半天黄处长还没有回来？”
“是呀，这都这么半天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呢，清平，你去看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刘清平答应一声就向外走去。刚拉开门，黄小毛就出现在门口。
“副参谋长别这么客气呀。”黄小毛笑着说。
“臭小子跟我贫，找收拾哪！怎么才回来？”
“处理那个日本情报站耽误了一点时间。这次咱们的判断都出错了。军长，鬼子这次袭击的目的已经基本上弄清楚了。鬼子的目的不是袭扰也不是救人，是要灭口。”
“什么？”其它几个人的眼睛立刻就瞪大了。
“刚才已经对那两个俘虏和在东门外逮的十几个人进行了简单的审问。他们的任务是确保上村利道不能活着落在我们手上，特别是不能被活着转移出去。如果能把他劫走就劫走，不行的话就杀死他。因为他一旦出现的话，对日军的士气打击非常严重。这是新任主管情报的副参谋长四手井纲正少将亲自下达的命令。这次动用了空挺队一个小队，森川工作队——就是**特务——四个组，其中两个组——就是昨天被我们消灭的那些——是没有完成训练的外围成员，以前以前潜伏在蒙江的一个组。新九军还有森川工作队的四个组在活动，还有满州宪兵队的一些特务混在里面。”黄小毛解释道，“另外据他交待的咱们军的情况和我们掌握的基本一致，看来暂时没有新的特务混进来。噢，对了，戴站长，你们在新京的一个小组被他们破获了，已经被策反，具体是哪个组现在还不清楚，你们要加小心。”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那个组现在是双面的。我已经让人对他们进行了隔离处理，不会有什么危害，另外所有的联络暗语都已经更换。”
“还有，这次日军把潜伏在蒙江很久的一个站给启动了，我怀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先不要疑神疑鬼，我们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现在各团补充的差不多了，参谋长，晚饭前把各团长都叫过来开个会，安排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另外请陈司令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情和他商量。”党育明对黄小毛说。“你这就安排车，晚上之前把他接过来。**下午就把计划给弄好，尤其是各团的补给方案，这个弄不好是要出漏子的。”
“党兄，有个事情兄弟想借一步和您谈一下，不知道……”戴品诚说着看了看其它几个人。
“行了，你们先去忙，对了，让炊事班中午弄两个象样的菜，我留戴站长在这里吃顿饭。清平，这个事儿你去落实。”几个人答应了之后就走了出去。戴品诚又到门口看看没有人，才转回来把门关好，坐在了党育明的身边。
“党兄，有个事情我一直没有和你说，由于新九军长期严重缺员，而且近期一直没有什么象样的战果，军政部已经下令收回其番号了。这个事情我知道你有想法，你老兄是个讲义气的人，所以拖到今天我才和你说，重庆的意思是让你把新九军给收了，统一纳入你新十军里面。”
“这个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当初要是没有杨司令我们也不会有今天，这个事情我是不会干的。你老兄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是不会干那些在自己人背后下刀子的事情。”
“我明白，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兄弟的苦衷，你这样兄弟夹在中间很难做的。”
“镇南兄，我知道你为难，但是吞并自己人的事情不能干呀，这样一来后患无穷，而且容易造成新九军的分裂。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一旦出了问题这支队伍就完了。而且九军二师现在正在和我部吉东支队并肩作战，我这么干吉东支队怎么和他们合作？以后我们在这边如何立足？”
“现在新九军的番号肯定是收回了，国府也不会给他们拔付军饷物资，他们全靠自己能顶几天，而且他们的情况米国人也都知道，可能支持他们吗？”
“可是你这么干很容易把他们推到苏联那边去。今天八十八旅又来人了，想干什么我想你能猜出来。一旦出现人心浮动的情况，有心人就有机可乘。”
“你现在不吃掉他们，他们就不会靠过去了？我看机会更大。我看倒不如你把他们收了，给他们一个独立旅的番号，这样也好对上面有个交待，兄弟也不会这么为难。”
听了戴品诚的话，党育明站了起来来回在屋子里踱着步子。
“兄弟，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你现在给他们一个独立旅的番号起码可以给他们一点补充，不然就靠他们现在这个状况，你觉着你能补充得起吗？再说了，现在他们那里进了那么多日本人的奸细，你不收编他们到时候不定出什么事情呢，你总不希望这支部队步程斌的后尘吧？”
“镇南兄，说实话，党国对不起杨司令他们。你上次来说是给了个番号，但是似乎什么也没有给他们吧。这个我也知道你为难，但是党国这么干让将士寒心呀。”
“国府也难呀，现在大部分地盘都让日本人占了，经费就那些，只能希望大家共克时艰，多多体谅政府吧。这个事情只能拜托老兄你来办，兄弟是没有能力做到的。而且我保证，只要你收编了他们，兄弟一定向国府帮他们申请一个师的番号。达到你们这个标准不敢保证，但是给个乙种师的补给标准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至于物资也可以向米国方面申请，这对他们是没有什么坏处的呀。”
“可是这个事情你让兄弟怎么开口呀。杨司令一直是我的顶头上司，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我现在要趁他不在吞并他的队伍，这于情于礼不合呀。”
“不过这个事情党兄可是要尽早，这种事情早晚要解决，而且现在新九军已经对日本人渗透到这种程度，你不解决他们以后会发生什么还不好说呢。我想就是杨司令也不会怪罪老兄的。”
“你容我好好想想，这个事情有点太突然了，我脑袋里有点乱。”
“老兄，夜长梦多，现在正是解决他们的最好时机。千万不要误人误己呀。”
“这样吧，这个事情先不要让其它人知道，容我和弟兄们再议一议。你看如何？”
“也好。但是时不我待，老兄要抓紧呀，尽管兄弟现在是个站长，但是也不能一手遮天呀，有很多事情老兄也要多体谅兄弟的处境。再说了，多一个师的番号不就多一个师的经费吗？就你现在这些战果，我向上报个六七个师是没有问题的，老兄好好考虑一下吧，兄弟先回去了。”戴品诚说完就站起来走出了会议室。
戴品诚消失在大门口之后，刘清平从值班室溜进了会议室。
“军长，人走了。他跟你说什么事儿呀？是要解决九军吧。”
“对，说是让咱们解决了九军就多给咱们一个师的番号和物资。老蒋很会做生意呀。”
“那咱们怎么办？”
“下午，把老兄弟都召集起来开会。在外面的就算了，这个事情还是老规矩，记名投票，大家都发表一下意见。程副座呢？”
“去机场那边了，中午能回来。”
“你带几个人，开两台车，去机场，找到老程，就说我让他赶快回来，客人先放在招待所。有十万火急的事情。现在就是张小川没有在家，于义在基地看家，还有几个人在龙潭那边是吧，这样，派个飞机去把于义他们几个接回来，小川那边只好用电报联系一下了。这个事情由你负责安排，尽量早点儿把人都弄过来。这个是要影响晚上开会布置部队行动的。”
“军长，有必要把事情弄这么复杂吗？这个事情我觉着通个话就算了吧。再把这边几个负责的叫过来好好商量一下不就行了吗？要不然我把老程接回来你们再好好议一议？”
“也好，你这就去把老程接回来，今天的事情太突然了，我脑袋有点乱。”
两个小时后，程飞鹏和王立平等三十多个人出现在会议室的里，丁文山在会议室外安排了大量的岗哨，严令未经许可任何人不得靠近会议室。
“军长，怎么听说小戴出主意让咱们吞了新九军？”程飞鹏直截了当地问道。党育明就把戴品诚的话重复了一遍，几个人都没有出声。
“怀山，现在能不能和杨司令通话？”党育明问道。
“可以，我们回来的时候给他们留了一部电台，可以说话。只是现在还没有到开机时间，预定开机时间是下午四点。如果问我的话，我认为咱们应该接收新九军，毕竟他们现在的番号撤销了，而且现在已经被打成那个德性，经过这些天的休整，才恢复三千来人。还有，不就是一个番号的事儿嘛，咱们又不是把他们打散重编，他们的粮弹饷械哪样儿不是咱们提供的，接收了又能怎么样。”
“话不是这么说，如果接过来戴镇南他们要往里插人你让不让插？插了之后出了乱子怎么办？再说了，不管怎么说现在新九军也算是**的队伍，并过来算怎么回事？以后有人算帐咱们怎么办？”王小勤反对道。
“想那么远干什么，咱们现在能打鬼子就行，说不定哪天就挂了，还想那几十年后的事情，要我说就先收了他们直接补充进各团，他们那边有大量的骨干是咱们训练的，有战斗经验，至于新兵先丢新训队好好收拾收拾，就手把有问题的都筛出来。”这种时候金平是一定会站在方怀山一面的。
“我反对收编，这样一来以后再会有人和我们合作吗？咱们和八十八旅的关系本来就不大好，再来这一出，我怕会出问题。”杨晋说道。
“多一支部队没有什么坏处，我认为应该收了他们，就他们现在这个状况，难保不会变成程斌第二，这次过来破坏的人都是从他们那里过来的。”张飞宇对于自己的战士在东门的牺牲感到非常气愤。
随着讨论的进行，各人的语气渐渐地不那么平和了，而几位领导则一言不发。党育明破天荒地向赵树明要了一根烟，在鼻子下来回捻着；赵树明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烟；程飞鹏端着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尽管杯子里早就没有水了；刘清平的铅笔已经跑到了嘴上；文小力皱着眉头盯着那几个站起来争吵的人；王立平一边听着下面的争吵，一边不时在小本子上写着什么。
眼看着争吵越来越激烈了，有些人甚至抄起了板凳，程飞鹏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都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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