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也没有。
她就这样离开了棠城。
江司甜并不排斥到祁家生活,至少祁家还有祁跃。
一想到青梅竹马的朋友,她就像浮木有了支点,心里没有那么虚无,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但自棠城回来,整个夏天,江司甜都没有见到祁跃,他搬出去住了,没有回来过一次,祁先生也很少提起他。
司婷因为怀孕,在祁家很受重视,但江司甜没能女凭母贵,连祁家的保姆都对她表里不一,表面温顺恭敬,背地里却说她高傲、孤僻,说她死气沉沉、目中无人。
高三开学,江司甜选择住校,六人间的宿舍,只有她是插班生,原住民并不待见她。
有一次,江司甜还在洗澡,有女生推门而入,来拿脸盆和毛巾。
江司甜吓得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拿毛巾挡住前胸,那女生面露不虞地瞥她一眼,轻蔑道:“你躲什么啊?都是女生,谁稀罕看你那二两肉?”
江司甜隔着浓浓白雾和水汽,皱着秀丽的眉毛,抿着湿漉漉的唇,没说出一句话。
没有江慎管理的学校,让她感到陌生和讨厌,老师不看重她,同学们也不喜欢她。
江司甜在学校远远见过祁跃,他在重点班,两年不见,个子拔高许多,走在人群里是鹤立鸡群的存在,身姿如松,风清霁月,五官也长开了,皮肤冷白,眉目俊朗,和祈太太越来越像,成绩依然名列前茅,是学霸也是校草。
当年两人在初中部,形影不离,好似连体婴,祁家江家那点腌臜事,也是传得人尽皆知,不过时隔两年,当年的火爆八卦已无人问津。
江司甜的高三如她所愿,过得也算风平浪静。
司婷生了个男孩,祁先生老来得子,得空就搂在怀里,喜欢得不行,孩子满月宴办得隆重热闹,祁跃依然没回来。
祁家父子的感情孱薄如废纸一张,宾客谈笑间都对祁家长子摇头喟叹,转头又夸赞小公子眉清目秀,有栋梁之姿,夸得祁先生和司婷心花怒放,推杯换盏间,是宾主尽欢。
江司甜是边缘人,她也不乐意在一圈生意人里面说着场面话,假意奉承,她只管吃饭,但那饭菜也难吃,五星级酒店的宴席变得徒有其表。
她没吃两口,就放下碗筷,默默离开酒店,打车,去了墓地。
那时已是晚秋,落叶纷飞。
祁跃坐在一地金黄中,倚着墓碑。
清俊的少年离开学校,脱下明朗的白色校服,穿着一身暗黑系的休闲装,曲折的长腿边摆着横七竖八的啤酒瓶,他微微仰头,眼睛眯得狭长颓废,目光空洞飘忽,眼底是熬夜熬出来的阴霾。
十八岁了,是个大男孩了,胡须未理,下巴青黑,那模样,像在神游太虚,又像在打瞌睡。
江司甜将花束放在墓碑前,低头问他:“你在阿姨面前喝得烂醉如泥,她就会开心吗?”
祁跃抬眸看她一眼,扯着干裂嫣红的薄唇冷嗤一声,旋即提着半瓶酒摇摇晃晃站起身,又弯腰下去,把歪七倒八的酒瓶收拾进塑料袋里,侧身,从她身边走过。
江司甜皱眉叫住他:“祁跃,我爸爸走了。”
他侧着脸,一身颓色酒气,长睫毛和高鼻梁都冷硬得残忍又陌生,就两个字,淡得几乎听不清:“节哀。”
江司甜被他的冷淡,激得胸膛能掐出柠檬汁水的酸,她嗓音喑哑道:“我在棠城时,给你打过电话。”
祁跃喉结滚动,眉头一蹙,烦躁地闭了闭眼,他回过头,幽戾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声音温润又疏离:“我换号码了。”
“我们,没有必要再联系。”
“小甜,放过我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甚至没有给她任何挽回的余地。
江司甜明白了,她和祁跃再也回不到过去,也不可能有相交的未来。
她攥着拳心,惘然地看他走远,在他坐过的地方坐下。
那方天地还残留着少年炙热的体温,和醇烈的酒香。
暖阳天,风微凉,江司甜闭上眼睛,跟冰凉的墓碑说心里话,拜托祁太太,能不计前嫌,在底下,照顾一下江老师。
江慎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真正的罪魁祸首没有得到任何报应,她活得很幸福,很美满。
这个世界很荒唐,很扭曲,很残忍。
江司甜闭着眼,说着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到夜里,墓地员工巡逻,把她敲醒,惊叹一个小丫头,胆子怎么那么大。
19 咸的太阳
◎你怎么只叫你妈,不叫你爸?◎
一屋子老爷们儿谈生意难免抽烟喝酒荤素不忌,陈速没办法一直看着穗宁,平时爽朗大方一口干的男人这晚上喝酒有些束手束脚,阿谀奉承的话听得他有些厌烦了,趁着服务员上菜的空隙抓住人低声问了下穗宁怎么样。
“好像是在包厢里睡觉呢!”
好像……
陈速微微蹙起眉。
对面赵经理酒喝多了去上厕所,陈速起身出门,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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