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用过早饭,几人都来到二楼,鹰眼探子在门外看守,孟斧坐在椅子上,其余人站在一边。
“大人,我们要如何擒杀黄鹂和那个小杂种,请您示下。”丘忘山站在最前面恭声道。
孟斧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片刻方道:“此次行动你最为踊跃,在碧龙峡的时候,你和东泊关系如何?”
丘忘山一怔,随即道:“我和他是同一天进的碧龙峡,相较而言,比别人略熟些。”
“哦,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倒很感兴趣。”
丘忘山不知孟斧为何忽然问起东泊来,不敢不答,只得道:“回大人,开始那小子也只是平常,很少说话,不过练功倒是刻苦的很,后来不知怎么,他竟然练成了刀索合体,武功突飞猛进,一举成为白衣大人。我曾经问过他,怎么才能练成刀索合体?他却说、说我天资不够,还是只练刀法为好。哼,这不是瞧不起人么,再说他的武功未必就是自己所悟,毕竟那时谷主……”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不敢再说下去。
看他的脸色,孟斧已知晓大概。他多半是嫉妒东泊能够成为白衣大人,又未得到刀索合练之法,便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要赶尽杀绝,这种狠毒的小人留之不得,否则怕有后患。
孟斧淡淡的道:“他晋升白衣的时候,你是什么身份?”
丘忘山略显尴尬,低着头道:“回大人,那时、那时我还是三龙紫衣。”
孟斧点了点头,八年前是三龙紫衣,八年后还是紫衣,看来也就到此为止了,当下又道:“这里你的年纪最长,见识自也老道,那对下面的行动,你有什么看法?”
听孟斧竟询问他的意见,丘忘山受宠若惊,忙道:“在大人面前,岂有属下说话的份,唯有拼死效力而已。”
“不必如此,之前你既然问了,想必已有对策,但说无妨。”
“这个……是。”
丘忘山微微一顿,方才小心翼翼道,“以属下之见,游龙山庄毕竟人多势众,且早有防备,若强行杀入,就算大人神勇无敌,难免也要多费手脚,不如先派人去庄中放火,把那些碍事的家伙全部引开,然后我们再乘虚而入,直奔黄鹂所在,想必就容易多了。”
“杀人、放火,果然好计策,好手段。”
孟斧面无表情,缓缓起身道,“好吧,就按你所说。高阁,你们几个就等在这里,不许擅自离开。丘忘山,还有鹰眼,与我一同前往。”
他这么一说,众人齐皆怔住。丘忘山忙道:“大、大人,就我们三个上山么?”
“三个不行吗,怎么你怕了?”孟斧神色平淡。
“跟、跟着大人,属下怎么会怕,只是……只是……”丘忘山支支吾吾,向旁边几人看去。
高阁也赶紧道:“大人,丘忘山所言不假,游龙山庄人多势众,与黄鹂又是同门,必会袒护,人手太少,只怕应付起来……”
“你们想多了,对付一个女子,难道还要一拥而上么,若是人多就可以,那你们去好了,我就等在这里,静候佳音。”
他这么一说,高阁等人大是紧张,冷汗都冒了出来,忙躬身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敢!”丘忘山更是心惊肉跳,不敢多言。
孟斧冷哼一声,迈步而去:“丘忘山,你去准备放火的东西。我再说一遍,都等在这里,我不回来,谁都不许离开客栈一步,听明白了吗?”
“是,大人!”几人齐皆恭声道。
一炷香之后,三乘快马出了青霞镇,直奔青霞山而去。
昨晚是入冬以来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直下了半夜,此刻雪后初霁,却愈发寒冷,一片银装素裹,路上也铺了厚厚一层,深一脚浅一脚,甚是难行。
丘忘山坐在马上,心中不住懊悔,都怪自己一时多言,竟惹来这等事端,现在可好,别人足不出户,只须等在那里即可,自己却要顶风冒雪,跟这个该死的孟大人独闯龙潭,就算他武功高强,可对方人多势众,也难保不出意外,而且两人毫无瓜葛,自己的生死,他肯定不会放在心上,只能自求多福。
除外龙门又有严规,同去执行任务,若白衣大人陨落,余人就算活着,也会尽皆处死,这可又如何是好?果然越年轻,便越是狂妄自大,越是刚愎自用,真是可气又可恨。他在心底一生哀叹,却是无可奈何。
半个时辰后到了青霞山,三人将马匹拴在林中向上行去,到了山顶,望着那高大的石牌坊,丘忘山恭声道:“大人,我们从何而入?还是先由属下去放火?”
“暂时不用,先礼后兵,从正门进去。”孟斧道。
“从、从正门?”丘忘山有些愕然。
孟斧已转过头去,对着那名鹰眼探子道:“你便留在此处,注意观察。”
“是,大人。”那探子恭声道,随即找了棵大树,跃了上去。
“我们走。”孟斧迈步而行,从昨晚的情形看,黄鹂母女处境艰难,必为游龙山庄所不容,以免引火烧身,所以他才会直接了当,孤身前来。
丘忘山不敢再说什么,赶紧在前带路。片刻,到了山庄门前,两人停下脚步。
“什么人?报上名来!”门旁两名弟子,大声喝问。
丘忘山犹豫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转过头来。
“报上我的名号,就说前来了结恩怨。”孟斧神色平静。
“是。”事到临头,丘忘山也只能清了清嗓子,挺起胸膛高声道,“你们听好,这位是龙门白衣大人,断水惊风斜阳刀孟斧,今日此来,只为了结恩怨,尔等还不速速迎接!”
“龙门!白衣大人!他们果然来了!”
门前两名弟子脸色大变,赶紧退到门内大声道,“你、你们先等着,我去禀报掌门!”话音未落,便‘砰’的一声,关上大门,飞步而去。
“竟然如此无礼,敢将大人拒之门外!”丘忘山哼了一声,便欲上前破门。
“稍安勿躁,等着就是。”身后传来孟斧的声音。
“是。”丘忘山只得停下脚步,不敢造次。
片刻之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即大门洞开,一个三十岁上下,长相阴柔的男子,快步而出,身后跟着七八个长者,皆腰悬长剑,面色沉凝。
未及站定,那男子便即拱手微笑道:“原来是斜阳刀孟大人驾到,久闻威名,如雷贯耳,在下何逊,未克远迎,还请恕罪。”
昨晚孟斧夜探山庄之事,何逊已然知晓,那名被打晕的游龙弟子,醒来后立时作了回报,在他想来,这定是龙门前来确定,黄鹂究竟在不在山庄,而对方既未下手,必然还会前来,所以他也早有准备。
“你就是游龙山庄这一代的掌门?”孟斧道。
见他神色冷淡,也不拱手,游龙山庄的人皆眉头微皱,心中更是增添了几分紧张。
何逊却神色如常,仍是拱手道:“不敢,正是在下。先师不幸,一年多前溘然辞世,仓促之际,在下勉为其难,忝为掌门。这些日子以来,战战兢兢,只盼着能与各门各派,及各位江湖朋友和和睦睦,各安其道。此番心意,还请龙门以及孟大人体谅。”
何逊言语谦卑,神色恭谨,因为他心里清楚,以龙门实力,游龙山庄无论如何也难以抗衡,只能委曲求全,哪怕将黄鹂母女交出去,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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