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榜之日,万众瞩目,公告栏前早已是人声鼎沸,黑压压的人群簇拥着,满心期盼地等待着衙门内的动静,只盼那决定命运的红色榜单能尽早昭示天下。
“瞧,出来了!衙役们出来了!发榜啦,发榜啦!”人群中,眼尖者率先捕捉到了衙门口的动静,四名身着官服的衙役步出衙门,其中两位更是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沉甸甸的榜单,朝着公告栏缓缓而来。
“诸位,劳烦让一让,让一让,榜文即刻张贴,莫要耽误了吉时。”衙役们的声音在人群的喧嚣中显得格外洪亮,闻言,众人纷纷自觉地退让开来,为衙役们让出一条通往公告栏的狭窄通道。
“乐哥哥,你往前些,太远了,实在瞧不真切。”小芙蓉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期待,她轻轻跨坐于身旁于乐的肩头,试图从那密不透风的人墙中寻得一丝缝隙,以窥榜上之名。
“不必慌忙,自有揭晓之时。”周正轻声安抚道。
“且听好了,榜首乃松江县安良,紧随其后是蛟河县董存理,而第三之位,则归于白山县于乐……”
“哎呀,乐哥哥,我耳朵没出错吧?你是第三名,对不对?”小芙蓉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急切地求证着。
“确认无误,第三名。”周娘子温婉一笑,确认了这一喜讯。
“哇,真是太好了,乐哥哥得了第三名!”小芙蓉欢呼雀跃,纯真的喜悦溢于言表,仿佛春日里最灿烂的花朵,瞬间绽放。
榜单揭晓之际,荣耀之光聚焦前三甲,于乐、安良、董存理三人被荣幸地传唤至知州大人的府邸,以接受那令人向往的知州大人的亲自接见与嘉奖。
三人依序步入,步伐中带着谦逊与激动,至知州大人面前,恭敬地施礼,虔诚地叩拜。
吉州知州曾凡,年岁已逾半百,于这方土地上耕耘七载有余。他身姿中等,一头花白的发丝与同样斑白的胡须相映成趣,仿佛岁月特意为他勾勒的和谐之景。圆脸之上,圆眼闪烁着智慧之光,圆鼻之下,圆口常含温和笑意,加之那圆滚滚的肚腹,构成了一幅既亲切又略带诙谐的画像,让人观之既感亲切,又忍俊不禁。
”哈哈,妙极,真是太好了!你们三位,个个风华正茂,英气逼人。望着你们,我不禁心潮澎湃,思绪飘回了自己参加府试的那些日子。那时,我已二十四岁,比你们中的任何一位都要年长些,但心中那份誓死报国的热忱,却如烈火般炽热。
我连续三次踏入府试的考场,每一次都怀揣着无尽的希望与梦想。终于,工夫不负有心人,我得以圆梦,更是在当今陛下的悉心教导之下,一步步成长,最终升任为吉州的知州。这份荣耀,不仅是对我个人的肯定,更是让我有机会为更多的百姓谋福祉,实现我心中那份为国为民的宏愿。
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向你们炫耀我的过往,我是想告诉你们,仕途一道,在于立心,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升官发财请走别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
为官之道,精髓在于勤勉理政,心怀苍生。真正的官员,应视自己为民众的仆从,他们的思绪紧随民众的需求而起伏,民众的忧虑亦是他们心头之重。他们孜孜不倦,只为那万家灯火的温馨与富足,而非利用职务之便,填充个人的私欲之囊。为官一任,理当造福一方水土,这份深沉而质朴的爱,是为官者的灵魂之光。
人生之路,需抉择分明——是愿为官一清廉身,名垂青史,以福祉泽被百姓;还是成为贪腐者,剥削劳苦大众,累积万贯家财,却遗臭万年。
此二者,一者如清泉流淌,滋养大地;一者似烈火烹油,光华夺目。选择何路,全凭内心那份最真挚的渴望与坚守。
所以,你们要记住你们的初心是什么,你们的选择是什么,选择决定命运,你们做好选择了吗?”
曾凡的一番话,如同春日细雨般悄然滋润了三位年轻人的心田,令他们收获颇丰,内心激荡起无限的动力与希望。这番言辞不仅富含智慧,更饱含激励,让三位青年深受鼓舞,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在他们心中,曾凡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成为了未来仕途道路上的一盏明灯,一个值得追随与效仿的楷模,引领着他们前行的方向,成为他们不懈追求、努力学习的榜样。
激情澎湃的讲话完毕,曾凡颁发了三人的奖励,第一名安良,奖励千两纹银,文房四宝一副;第二名董存理,奖励八百两及文房四宝一副;第三名于乐则是得到了五百两银子和文房四宝一副。好在是给银票,不然,三人真的是搬不动那么多的银子。
三人离开府衙,道别之际,安良说道:“这次咱们三人高中三甲也是实属不易,希望十月院试之时,咱们三人也能高中。”
“哈哈,但愿如此吧!”董存理笑道。
于乐附和道:“努力争取。”
三人方才依依惜别,一名身着管家服饰、神色沉稳的中年男子缓缓踱步至于乐面前,轻声细语道:“于公子,安好。吴恩吴大人特命在下前来相邀,望公子能移步一行。”
于乐心中猛地一颤,旋即如清风拂过湖面,波澜不惊,他微微一笑,从容回应:“有劳管家引路。”
在中年管家彬彬有礼的指引下,于乐踏过青石板路,步入了一座简朴而不失雅致的二进小院。此地并无过多奢华之气,倒像是寻常百姓之家,透着一股温馨与宁静。
穿过雕花木门,书房内,吴恩大人正端坐于古朴书桌之后,手执茶杯,细细品味着那袅袅升起的茶香,神情悠然自得。
“学生于乐,拜见吴大人。”于乐恭敬地行了一礼,言辞间透露出对长辈的敬重与谦逊。
“嗯,甚好,你并未辜负我与孟德昭的期望。虽未能一举夺魁,但跻身三甲亦是难能可贵。你可知晓,那前两名究竟是何方神圣?
于乐坦诚以对:“学生对于安良与董存理二人,确实所知甚少。”
吴恩轻叹一声,缓缓道来:“那二人,一个是长史大人的亲侄,另一个则是司马大人的私生子。他们被安排在外县应考,不过是占了个虚名罢了。”
闻听此言,于乐不禁大惊失色,心中暗自嘀咕:原来这府试之中,也藏着如此多的门道!
“想必曾凡,定是满腔热血地向你们描绘了升官发财请走别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吧?”吴恩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大人,您是如何洞察这一切的?”于乐满脸愕然,心中暗自惊叹天监司的能耐,仿佛话音未落,便已回响着答案的回声。回想起当时场景,在场人众确实不少,这消息传递的速度,着实令人咋舌。
吴恩望着于乐那错愕的模样,不禁朗声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世故与沧桑,“孩子啊,自他担任知州以来,无论是府试选拔还是新下属的接见,这套说辞早已是例行公事,那还是什么秘密?在吉州的官场里,这已是人人皆知的笑谈。他劝人向善时言辞恳切,振振有词,殊不知,自己才是吉州藏得最深的贪婪之蛀。”
于乐闻言,眼中的惊讶更甚,“那,为何无人将他绳之以法?”
“时机尚未成熟,追捕之事暂且搁置。待你真正踏入那纷繁复杂的官场,自会领略到那是个大染缸,色彩斑斓却又混沌不清。罢了,暂且放过这个话题,我且问你,十月的院试,你可有意一试?”
于乐迟疑片刻,答道:“我……尚未决定。自觉年幼,见识浅薄,心中所想与所知,加之阅历之匮乏,皆觉不足以应对。因此,我意欲在县衙中再磨砺两年,沉淀自我。”
吴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一个自知之明,难能可贵啊。你对自己的短处有着清醒的认知,此乃我极为欣赏之处。那么,你便安心在白山县,细细体悟吧。”
“遵命,大人。”话音未落,于乐只觉一阵风过,吴恩已随手掷来一封密函。
“拆开瞧瞧。”吴恩的口吻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情绪转换之快,令于乐心中暗自诧异。
于乐缓缓展开信纸,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大人,这……信中所述,绝非事实。”
“哼,若非真的,我又岂会私下交予你?刘明那小子,我已命人搜寻,至于那个替他起草状纸之人,也早已料理妥当。你且安心返回白山县便是。”
“学……学生感激不尽,大人的庇护之恩,学生铭记于心。”
“起来吧,我有重要事情交代于你。”
“是,大人。”
“你此番重返白山,肩负两项重责大任。首要之务,便是要挖掘出齐仲、赵才、魏城这三人深藏的罪恶证据,他们正是十五年前轰动全国的汴城灭门惨案的幕后黑手。这桩疑云密布的旧案,是你师父周正私下向我透露的线索。我回来后,即刻着手调查,种种迹象表明,这三人确实难逃干系。因此,你必须抢在你师父之前,揭开他们罪行的面纱,还要寻回当年被他们巧取豪夺、消失无踪的百万金银。
这是当年案子的卷宗,你需细细研读,铭记于心,随后将其销毁,以免落入他人之手。”
“遵命,大人。”
“第二桩任务,乃是要你悉心搜集白山县乾康十七年,即十五载春秋前,所有降生于世的少年的户籍档案,务必使之齐全无遗漏,随后呈报于我。此事非同小可,需得字字确凿,绝无半分虚假掺杂其中,你可明白其中的分量?”吴恩的面容凝重,仿佛这项使命比之侦破重大案件还要沉重几分。
于乐岂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躬身答道:“遵大人之命,学生必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切记,此二事皆需严守秘密,不得向外界透露半点风声,尤其要对你那师父周正多加提防。”
于乐心中虽有疑惑,却不敢贸然发问,只得默默点头应承。
“学生谨记。”
吴恩见于乐一脸严肃的表情,微笑地拍了拍于乐的肩膀说道:“于乐,只要你努力办事,你的未来就一定可期!”
“学生谢过大人,大人的恩情,学生没齿难忘。”
“这是《天监诀》四到五境的秘诀,你收好,至于你前期信中提到的官服和佩刀,暂时不能让你带回,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不让你的身份暴露,你可明白?”
“学生明白。”
“明白就好。还有,我说的两件事,你上报信息时,送去秘站的信封要加上一支鸡羽。”
“是,大人,学生铭记。”
“好了,没什么事回去吧,对了,你之前信中提到的,想让你那四位好友成为天监司的密探,我同意了,不过,他们还不能成为正式成员,要看他们的表现。另外,等你回了白山县会有大大的惊喜。”吴恩的话并没有让于乐开心,因为于乐觉得压力倍增。看来,没有一件差事是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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