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激动的在屋内来回踱步，现在他甚至想要立即出去，对楚渊嘘寒问暖。
但还是强行忍耐住，为保未来自己不会人走茶凉，人需考验，这茶，也需要再温一温。
小厮再次出来。
“子渊公子，我家主君这些时日忧思过度，今日休沐，实在困顿，公子不若先行离去，明日再来？”
楚渊摇头，这小厮说谎的本事实在生疏，就差没把这是我家主人的嘱咐挂在脸上了。
他瞧出这是这位宰相大相公的考验，同时也是他为何选择，今日下雨天前来拜访的主要原因。
“请稍后告知阁老，阁老忧思之事，子渊虽不知，但想必定是天下大势，子渊不敢打扰。”
“只待阁老稍后转醒，还请再为通报即可。”
程门立雪？不，以后就是韩门落雨！
很好，这位宰相大相公很合他的胃口，虽未成师徒，但已有默契。
小厮还在观察楚渊神色，见其目光坚定，一直站在原地不愿离开，也不再多言，再次离去，走时还将自己的纸伞留下，交给了二魁。
二魁虽然不理解自家公子此举为何，但他知道这定是自己不太聪明的缘故，公子既然这么做，那就自然有他的道理，于是安静的站着，为楚渊撑伞。
这和凿冰求鲤完全不是一回事，毕竟此事若是没有大佬身份加持，那是真的不可能成就佳话，也根本掀不起风浪，别人闻之，也只会觉得做作。
以这位宰相大相公的热度身份，毋庸置疑，今日之事，恐怕不久之后就会传至御前。
想起那位皇帝为自己勉励的那些话语，楚渊觉得殿试已经稳了。
两个时辰之后，雨水渐渐小了许多，慢慢。
在房内的韩章早已坐立不住。
“如何？”
小厮答道：“子渊公子面上并无半点不耐，甚至还有心情吟诗。”
“哦？念出来老夫听听。”
小厮想了想，道。
“看山看水独坐，听风听雨高眠；客去客来日日，花开花落年年。”
“主君，子渊公子声音不大，小的没听太清楚。”
韩章大笑，浑浊的眼眸中精光闪烁，欣赏之色溢于言表。
“十六岁的少年，居然能有如此心性，便是没有那第一才子的名头加持，此子也定为大周一等一的人杰。”
“好好好，好一个楚家楚子渊，没想到老夫临近晚年，居然还能收这么一个惊才艳艳的关门弟子。”
言语之中，显然是已经将楚渊看做了自己的弟子。
说罢吩咐小厮，“去将老夫珍藏的灵茶拿来，再去点上火炉......”
虽然楚渊一品指玄已经名动天下，但韩章还是有些担心，万一这个弟子感染风寒，那自己可就罪过大了。
关心则乱，一品指玄强者，别说只是淋了些雨水，纵是寒风大雪，楚渊就这么站上三日，也感染不了什么风寒。
韩章吩咐罢，大步走出屋内，看到韩章到来，楚渊连忙以晚辈之礼，恭敬行礼。
“子渊见过大相公。”
“哈哈哈，子渊，当年老夫也曾历任数州，你父也曾在老夫身下为政，为老夫故吏，那时，你父亲还只是一小小知县，如今一晃多年啊！”
楚渊顿时马屁拍上。
“阁老所言甚是，那时子渊年龄尚小，但也多闻大相公贤良文正之名，深以为荣，引为心中榜样。”
好，一点就通，知世故而又圆滑，能说能明其意，心中再次提高了几分评价。
“我听小厮说，你对接下来的会试多有不解，正好，老夫遣人煮好了上等的灵茶，来，给老夫说来听听。”
带着楚渊走进屋内，立马便又小厮为楚渊端来了早就准备好的毛巾等物件，让他擦拭身上雨水。
等到韩章坐下，楚渊在落座。
“小子惶恐，阁老您乃是世间文人之首，博学多才，小子心中疑惑，恐也只有阁老才能解答。”
韩章抚须而笑，满意的看着楚渊，出声询问。
“你只管说便是，老夫倒要看看，究竟是何问题？”
楚渊目光一亮，一幅这个问题我困惑很久，迫切想要知道的样子。
“有诗云：山高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敢问阁老，我大周朝，如今谁是山，谁又是江？”
“江水滔滔拍山而去，这江和山，又有什么关系？”
韩章手掌一颤，杯中茶水抖露些许，过了许久，才道。
“大周的群臣百姓是江，当今陛下是山。”
说罢就觉得不甚恰当，毕竟将皇帝如此比喻，实在不妥，而且永寿宫那里，可还有一座更高的山在。
心中答案无数，但每每来到嘴边，都欲答而又无可奈何。
...
最后一声叹息。
“子渊，以你之才学，会试无恙，殿试亦然，好生考学，待到得中一甲，老夫收你入门下。”
楚渊起身，“子渊多谢阁老关怀，不胜感激。”
想谈许久，韩章已知楚渊性格眼界，大为震惊，更是喜不自胜。
今日之事落幕，楚渊一步三回头，原本温和的目光已经不在，变得格外深邃凌厉。
韩章望着踩水而去，却丝毫不沾衣襟的少年一步步离开，许久才道。
“吾万年无忧矣，扬州楚家，唉，今后恐怕就是大周楚氏了！”
......
贾家。
府外装饰非常宏伟，门前蹲着两个大石狮子，门是三间兽头大门，正门上悬挂着“敕造宁国府”的匾额?。
至扬州而来的黛玉，在修整了几日后，便带着林如海安排的诸多随行小厮来到了这里。
自母亲离世，她已经许久未见过那个外祖母，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汴京，也是第一次来到荣国府。
只是她心中并没有多少忐忑，或许是前几日和楚渊一路渡江往北感受到了安心，亦或者是自己身子好转，不再似以前一般纤瘦孱弱。
总之，她现在心中安宁，并没有半点胆怯。
荣国府虽然奢华，气势磅礴，但她并非没见过世面。
身份是林家嫡女，林如海尚且在世，贾家当家老太太又是自己外祖母，她没什么需要在意的。
心中只将这次当做一次后辈的拜访，见一见老太太，自家父亲为自己准备了院子，到时候也不住在这里......
想到这走到府前，消息早已通知，因此很快马车尚未停下，便看见有人迎了上来。
“故人是谁？”
“姑苏林黛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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