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后悔认识他呢。
她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傍晚,他在喧闹的公交车上,将一篮子栀子花递到她面前,跟她说,毕业快乐。
跟她说,你辛苦了。
她也忘不了,他追了她两年多,在顾南星离开的那晚,他跟她表白,将银行卡拿给她傻里傻气的样子。
她又怎么会忘记,那晚他们吃完烧烤,他送她回家时,忍不住想要一直吻她,哪有人刚吃完烧烤,就去吻女孩子的。
满嘴的孜然味。
她忘不了,他在夕阳下的双层巴士上吻她。
忘不了,他在那个小小的出租屋里,陪她过安静的小日子,像一对真正的夫妻。
忘不了,他跟她求婚时,紧张和期待的眼神。
她怎么会后悔认识他。
即使没有三年后在春山医院的这场重逢,她也可以孑然一身过好余生,因为被他那样诚挚、炽烈、不留余地、视若珍宝地爱过,哪怕只是短暂的一年多,却也足够照亮她余生。
让她有勇气去面对后半生无数个庸常的日子。
可命运,又把他送到了她的面前。
她想过要克制,想过要离他远远的,可她做不到。
她做不到对他的痛苦视而不见,更无法接受他亲口说出他不爱她了,他要八十岁儿孙绕膝……
她承认,当时在机场,确实是他逼她的,可是她一点都不后悔。
这一次,她再也不会放开他的手。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他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灯,将烟盒丢进垃圾桶:“戒烟这种事,半途而废更痛苦。你身为心胸外科的医生,更应该好好地监督我。”
她跪坐在床上,眼珠子转来转去。
“想什么呢?”他看出她不太寻常。
“如果烟不能让你开心,我还买了别的东西。”
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另一样东西,快速塞到他手中,烫手一般。
方方正正的,比烟盒小一点。
他低头看一眼,再在灯光下看她,只见她咬着唇,眼睛眨啊眨,就是不敢看他。
“辛夷,看着我。”他命令她,声线温柔,目光炙热。
路辛夷看他,眼神带着湿气。
“你是在施舍我吗,还是想可怜我?”
他其实并不介意被她可怜,施舍,可那点仅剩的男性自尊,还是让他在这种当口问出了这多此一举的问题。
她一急,跪直身子,双手捧住他的脸,摸到他有如刀凿斧刻的颧骨,她记得三年前他脸上还是有一些肉的,如今摸着仿佛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
“不是的,是我……”
她一只手从颧骨慢慢移动到耳朵,手指轻轻捏着他肉肉的耳垂,这里的手感没有任何变化,软软的,很好捏。
周止被她熟悉的举动撩得染上欲火,双手放在她腰间细细婆娑,哑声问:“辛夷,你什么?”
“我……我也想要你。”她突然仰头看他,眼神清明,却有种说不出的诱惑。
他目光灼灼,却毫无动作。
“你没心情就算了。”
她快速说罢,脸红如烧,就要下床去,下一秒被人轻轻一扯,跌入一个宽阔又滚烫的怀中,眼前的视线彻底暗下。
耳鬓厮磨之余,他喘息道:“我当了三年和尚,忍了这么久,你说我会不会没心情?我是怕这里太小,房间又不隔音,怕你不自在。”
她比三年前小心翼翼了许多。
三年前她倒是天不怕地不怕地经常撩拨他,一句老公,就能让他欲火焚身。
他不想让她在这种事再压抑自己一分一毫,他要弥补这三年来对她的全部亏欠。
明天就是周日了,他本来是想带她回上海再要她的,一则他们第一次就是在那里,二则,周一他就要走马上任,成为周院长,他既然选择了将她留在春山医院,便不能让她再陷入从前的处境。
人言可畏。
所以往后在春山医院,他会和她保持适当距离,不让她陷入流言蜚语。
如此一来,他的欲望,便只能在明晚发泄。
这种时候,路辛夷哪里能猜到他心里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见他久久没动作,手指探入他衣服内,轻轻戳戳他的腹肌:“你不会是在纽约禁欲太久……不——”
那个字没有机会说出口,他堵住了她的嘴。
三年未曾如此袒露相见,她的身体做好了迎接一场硬仗的打算,却没想到他在此事上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服务意识好得让她都怀疑,他在纽约三年是不是参加了什么进修班。
“喜欢吗?”
“嗯。”
“喜欢什
么?”
她咬紧下唇,羞臊欲死,却还是仰着脖子,流着泪说:“阿止,我真的很爱你。”
“嗯,有多爱?”他动作不停,吻她的脖子。
“爱到……想要,跟你结婚。”
她是那么恐惧婚姻的一个人,即使三年后他们互相给对方无名指套上了戒指,却也从未提及过婚姻半个字。
不是他不想,相反他很想很想,可是他更怕再次触及她的雷区,他不能承受再次吓跑她的后果。
没想到,她竟然能主动说出这话来。
他动作只停顿了一秒,下一秒忽如台风过境,疾风骤雨,她如一叶小小扁舟飘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上下下,大脑完全空白。
直待风暴过去,雨过天晴,一切总算平静。
她的一颗心也终于找到了归处,听见他说:“等春山医院的事情过去了,我再跟你求婚。”
她突然乐了:“你不怕我再拒绝你一次吗?我可是有渣女潜质的。”
“那不也落到我手里了。”
他们大汗淋漓地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她忽然开口:“阿止,你休息够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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