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王活了这么大岁数,经历的大战小战不计其数,知道此时撤军,和兵败无疑。北晋若是再派兵来追,就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传令下去,全营戒严。”万一是北晋的退兵之计,自己撤退了,会不会腹背受敌?
南疆王担心王庭,又怕北晋的兵马乘机来劫营,在大帐中走来走去。
楚王殿下南宫昊自从江紫烟她们走了以后,一颗心也随着到了南疆,好不容易挨到天黑,便派了夏阳带着一队士兵,专门监视南疆营地的动静,发现有异动,马上出兵南疆。
到了午夜,南疆的营地一如既往的平静,就连日常的篝火都像往常似的燃着。
晚饭时各位将领就得到命令,让兵马做好准备,就等楚王一声令下,马踏南疆联营。
南疆的各级将领也是如坐针毡,大家都知道王庭来信了,信的内容没有看到,王上没有宣布,想必不是什么好消息,不然何必藏着掖着。
南宫昊走出藏兵屋:“夏阳。下令出兵!”
关门开处,骑兵先一步冲了出去,到了关外,十匹战马连在一起,组成骑兵方阵,向着南疆大营冲去。
骑兵走后,南宫昊骑马出现在关前,带着步兵朝着南疆营地的右翼而去。
骑兵队的喊杀声响彻天空,一下撕裂了夜幕,南疆王走出帐篷,挥着鬼头大刀上了战马,该来的总要来的。
“让兵马冲出去!”南疆王好似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了。
这一仗侥幸不死,王庭里的那些遗老遗少也不会让他继续坐在王上的位子上,看来老天爷要收他了。
“王上,我们冲出去以后该到那里去呢?”一个将领过来问道。
现在带着兵马直接撤回王庭,北晋兵马若是追着不放,肯定会引狼入室,王庭就完了。
不回王庭,又能到那里去呢?
“回王庭,誓与王庭共存亡!”死也得死在王庭。南疆王虽然上了年纪,余威还在。
将领奔着军人以服从命理为天职的理念,应了是,命士兵打开营门,冲了出去。
“弓箭手!”守在营盘门前的北晋的将领大声吼叫起来。他这心一直就提着呢,早早的守在这里,就为防着南疆王带兵逃走呢。
一队南疆士兵冲出了大门,迎接他们的是迎面而来的箭雨。
营盘里,南疆王带着一队士兵赶到了门前,见前面的士兵倒下了,便挥动手中鬼头大刀吼道:“想活命的跟我冲!”
眼看着北晋的骑兵方阵就要到了,北晋的弓箭手撤到一旁,怎么也不能让自家的铁骑给踏烂了。
南疆王还以为自己吓跑了弓箭手,当即仰天大笑:“北晋的男人不过如此。杀!!”南疆王一时豪情万丈,挥刀冲了出来。
迎面而来的,是北晋的骑兵方阵,一片马蹄声如天鼓敲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南疆王见大事不好,拨转马头朝着左翼而去,避开了马队的锋芒。
营盘里,南宫昊已带兵围了上来,南疆的兵将见王上已向着左翼而去,便一窝蜂的跟了过去,绕过北晋的铁骑方阵,朝着南疆王庭方向跑去。
北晋的骑兵方阵冲进营盘,没来得及跑出营地的南疆兵将悉数死于马蹄之下,侥幸活着的,也被南宫昊带着的兵将结果了性命。
摆在眼前的南疆王丢弃的帐篷和一地的狼藉,看得出南疆王跑时有多么的狼狈。
“王爷。”夏阳带着一队侍卫跟在南宫昊的身后。
“把这里的帐篷统统烧掉。”南宫昊命令夏阳。
这些帐篷留着没用,不如一把火烧了。
南疆王带着残部,惶惶如漏网之鱼,跑出没多远,就见营盘那里火光冲天。南疆王长叹一声,大势已去,只盼着王庭那里没出大事。
“后面的人在干什么?”就在南疆王心痛那些丢失的营帐物资时,一旁的一个将官在埋怨:“怎么让北晋的骑兵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南疆王猛地转身,看着将领一眼。
南疆王长相本就凶残,这恶狠狠地一眼,让这位将领还没说出口的埋怨话烂在了肚子里。看着王上这架势,他要是再说,王上能先把他给杀了。
“走!”南疆王将手里的鬼头大刀向前一挥。
“大家快追!到南疆王庭去吃早饭!”北晋骑兵方阵的将领高声喝到。
平时想杀到南疆王庭去,担心南疆人在路上拦截,现如今有南疆王给开道,不杀到王庭去,好似对不住南疆王。
南宫昊歼灭了未来得及逃出营盘的南疆兵将,火烧了南疆营盘,随后带兵赶了过来。
南宫昊这时整个人都被血染了一遍,看一眼远处南疆王的王旗,南宫昊将滴着血的宝剑往前一指,大声下令道:“给我追!”
南宫昊的嗓音嘶哑,喊出来的声音也已模糊不清,北晋的官兵只知道楚王殿下挥剑说话,具体说些什么,没人听得清楚。不过这个时候,楚王殿下要做什么,大家都明白,于是大军前冲的速度再次加快,骑兵们更是手里握着兵器,嘴里同时大声喊道:“杀!”
突然,一支长枪队挡在了北晋骑兵和南疆兵马之间,是南疆王跟前的铁血队,专门保护南疆王的,如今分出一队,准备用生命拖延北晋大军的步伐,给南疆王逃命争取时间。
奔跑的马匹和人撞到枪尖上,人喊马嘶的声音再次响起,生死的搏杀再次在火光冲天的寒夜里上演。
不等北晋后面的兵马赶到,南疆铁血护卫队的人就悉数死于北晋的战马之下。
大家稍作停留,把死去北晋士兵的尸体抬到路旁,又催马向前追去。
倒在地上的南疆铁血队的人,被后边赶来的兵马踩成肉泥,沾到士兵的鞋底,带的到处都是。
“追南疆王,”南宫昊扯着已经发不出声的嗓子,跟自己身边的夏阳说道:“不能让这个老乌龟王八蛋跑了。”
夏阳领命,吩咐身后的侍卫:“传令下去,不能让南疆王跑了。”
南疆王的王旗一直在前面,大家笃定南疆王一定在王旗下,便朝着南疆王旗而去。
黎明时,南疆王带着残兵败将赶回了王庭。
围在树林外的王庭的护卫队见南疆王带兵归来,队长迎了过去。
怎么看着王上不像打了胜仗,倒是看着比自己还要狼狈。
前些时运回好些粮食和兵器,还有很多的生活用品,这些都是南疆急需的物资。
以往每回南疆和北晋开战都会抢回不少的物资,然后唱着得胜歌,敲着得胜鼓,王上带着出征的将士凯旋而归,王庭的人夹道欢迎,是多么的威风,多么的荣耀。
曾几何时,这种荣耀是王上的专属,没有了王上,南疆还有谁能带着他们征战杀敌,抢夺东西。
看着王上阴着的一张脸能拧出水来,一张大饼脸上满是狰狞,就好似在外面受了气,到家里来砸瓶瓶罐罐的人渣。
护卫队长没由来的一哆嗦,这是什么节奏?别让王上拿自己开了涮。
南疆王见王庭那边冒着青烟,不用护卫长说,已经知道王庭如今也没了。
这种在外挨了打,本想逃到家里舔舐伤口的举动本就已经不像个男人了,结果看到家已经被人毁了,这不成了丧家之犬了吗?
南疆王如今已被逼到了绝境,调转马头,指着跟在身后陆续跑来的将士:“北晋人毁了我们的家园,弟兄们,我们跟他拼了!”
护卫长在一旁腹诽,怎么听着好似有些无赖的感觉,明明是自己找上门去挑衅,被人打了回来,如今埋怨家被人毁了。
若说句公道话,那就是活该!看你老小子以后还作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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