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军啊，你这伙计哪里找的，这是一个顶两个啊！”
陆建军笑着说：“那是，我们生子勤快，以后还请大家多多照顾了。”
“照顾谈不上。”片儿爷说：“以后有事那可得都叫生子了，那可是生子照顾我们了。”
贺生子答应着说：“片儿爷，您以后有事尽管吩咐。”
酒馆的气氛很轻松。
陆建军很欣慰，把贺生子带来酒馆果然没错。
“生子，你做的很好。”陆建军夸了句，说：“咱们做酒馆，酒很重要，氛围也很重要，认人，打招呼，和他们找到聊的话题都很重要，你比我想象中的好。”
陆建军以为一个村里的小伙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刚进酒馆会吓得畏畏缩缩，需要一些时间适应，哪里知道，他一进门就熟悉了。
“建军哥，这也是您提点的好。”贺生子说话倒是很老练。
“生子，好好干！”
陆建军手拍到了贺生子的肩膀上，这才发现他的衣服很薄，破旧的棉衣，里面都拉了口子，棉花断了层，冷风从破洞里吹了进去。
“生子，你很冷吧？”
“现在不冷！”贺生子嘿嘿一笑，说道：“这里暖和着。”
“明天早上你出来，我带你去买一身棉袄。”陆建军说。
“建军哥，我没有钱…”贺生子低声说。
“不用钱，算我送你的。”
贺生子听了抬起了头，“建军哥，那我明天一早上安排好老爷的早餐，我就出来。”
“成！”陆建军说。
“生子，给我倒杯热茶来。”蔡全无喊了声，“我今个怎么有点晕晕乎乎的，给杯茶醒醒。”
“好呢。”
贺生子从暖壶里倒了杯热茶端了过去，“蔡大哥，您慢慢喝。”
蔡全无，一个苦力，在酒馆不怎么受其他客人待见。
他没想到，这会被刚来的伙计叫了声“蔡大哥”，顿时感觉到倍儿爽。
“生子啊，你可真厉害，连我姓什么都知道。”
“建军哥说了，您是蔡大哥，我们这里的常客。”贺生子说：“还让我有点眼力劲，别怠慢了。”
蔡全无听了更加高兴了，咕噜喝了一口热茶。
“生子啊，你这小老弟不错…”
贺生子在酒馆得了一圈的夸奖，做起事情来，也更加的卖力了。
陆建军轻松多了，甚至还能在柜台休息一会。
贺生子正是满身力气的时候，在酒馆里忙进忙出，也不觉得吃力。
“建军哥，有什么事您尽管叫我，不就是招呼人的活，我能行。”贺生子闲下来时说，“这会没事了，我还觉得浑身不自在了。”
“生子，一会有的你忙，有的歇的时候就歇。”
贺生子嘿嘿笑着，从口袋里把花生米掏了出来，递了过去，
“建军哥，你也吃。”
陆建军怕他拘谨，拿了一颗放进嘴里。
“你自己也吃。”
贺生子就是一个孩子，吃着花生米，就已经高兴的很。
“建军哥，这里的花生米都这么好吃。”贺生子说。
等到酒馆收了工，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街道两旁格外安静，冬夜比白天更加的冷，冷风呼呼的往袖子里灌，让人身上跟穿了刺刀似的。
贺生子吸着鼻子，身子微微压着，抵抗着冷风，跟在陆建军身后。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到了老贺头家，两人跺了跺脚，这才进了门。
老贺头还没有睡，他靠在床头，听到开门的声音，往这边探了脑袋，虽然这么简单的动作，可是却显得非常吃力。
陆建军两步走了过去，扶着老贺头。
“老爷子，您快躺下，别冻着了。”
贺生子去看了房里的蜂窝炉子，里面的火快要熄了，他拿火钳把中间烧光的煤炭拿出来，把还有一点火的煤炭放中间，上面盖了一个完好的煤炭，在把火炉盖打开一半…
“老子子，生子真是一把好手。”陆建军说：“在酒馆很机灵，一个小时就全都上手了。”
老贺头点点头，他也觉得贺生子很机灵。
陆建军从口袋拿出钱，数了数递过去。
“老爷子，这是今天赚的四十五块，您拿好了。”
老贺头接过了钱，碰到陆建军冰凉的手。
“建军啊，你喝点热水暖暖。”老贺头又说：“生子啊，你也倒点热水喝。”
“谢谢老爷子。”
贺生子说着，拿了两个碗出来，又把贺老爷的杯子拿过来，倒满了水，小心的把杯子里的水递给贺老头，又端了一碗给陆建军。
“建军哥，你喝！”
陆建军捧着水，喝了一口，贺生子这才也端着水喝了起来。
一碗水全喝下去，身子暖和了多了。
陆建军起身。
“老爷子，您歇着。”陆建军又对贺生子说：“你也辛苦了，以后还有得辛苦，不过，再辛苦也得把老爷子照顾好了，特别是别忘记了熬药。”
“建军哥，我不累。”贺生子说：“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老爷。”
“生子机灵，没事。”老贺头又说。
贺生子照顾老贺头的这两天，老爷子越来越喜欢他的机灵劲了，这也让他忍不住唉声叹气。
来帮忙的倒都很机灵，可就是贺永强不争气，做出来的事能把他气死。
他心里还是惦记着。
临了，陆建军准备要离开的时候，老贺头还是问了一句。
“建军啊，永强还是没回来？”
“老爷子，您就好好养您的病。”陆建军说：“少当家的要是孝顺，来了，自然会来看您。”
这话很明显了，贺永强就是不孝顺，自己的爹病成这样了，还耍脾气去乡下，去请还讲派头。
要是按照陆建军的想法，干脆就一直在乡下呆着得了，回来也只是个祸害。
老贺头却有一个执念，养儿防老，养儿传承，哪怕只是一个养子，那也是他们老贺家的希望。
局外者清，陆建军看的明白，但是，这种事也没法劝。
陆建军回到了四合院。
四合院里的人心叵测，各有各的算盘，不过，他白天很少呆在四合院里，他们到底有多畜生，他也不想知道。
次日，陆建军去找贺生子汇合了。
“生子，你这一身穿着冷，怎么不早点说？”
贺生子憨憨一笑，不好意思的说：“建军哥，我打小就是这么穿的，也习惯了。”
“得了，我带你去买一件袄子。”陆建军说。
经过供销社，陆建军停了下来，走了进去。
贺生子站在门口等。
陆建军进去买了一包焦糖面圈，买了一包桂花糕，出来就递给贺生子。
“给你买的，你吃吧。”陆建军又说：“你怎么不进去？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就随便买了点。”
贺生子小心翼翼的从袋子里拿了个桂花糕，递给了一个给陆建军，自己吃了一个，咬一口，一张嘴，牙齿上都是粉末子。
“建军哥，以前我和我爹进城买东西，我都是站在外面等。”贺生子说：“我爹说了，供销社里面很多东西，乱看就会想，还不如不看。”
陆建军看着大口吃着的贺生子，竟觉得有几分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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