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刘辩回来,直接把工坊城改名为金墉城,设立监司,任命诸葛亮为城监。相比耿无暇带着多少有些别扭的心情去了工坊城,刘辩倒是轻松了许多,诸葛亮的能力根本不用质疑;而张世平能够从这些琐碎的事中抽身出来,才能更好地帮自己打点生意。
当然了,天子出行,哪怕是私事,同行的也不是一个两个,除了鲁肃、赵云、典韦,甄逸、糜竺、曹德、蔡曛、耿俱罗这几位股东都陪着一起,包括强行要跟来的蔡文姬。
甄逸的心情也好得出奇,相对于在邺城的冷落,在许昌,甄逸感受不到那种被孤立的气氛,许昌的官场是给刘辩低头了,即便不见得会买甄逸的账,表面的客气还是有的。
甄逸在邺城的经历,就足以说明商人是弱势的,也最不受待见;正因为这样的弱势,才让甄逸有心要改变他的地位,重振甄家在豪门中的地位。可惜一路上,刘辩这些人没有讨论一点国家大事,说的还是生意上的事,甄逸只知道,刘辩长期需要大量的牛皮、羊皮。
甄逸有点奇怪,刘辩是真的不在乎战略资源什么吗?盐铁茶煤,现在都在盐铁司手中,连兵器坊的生意都交了出去,刘辩真的这么放心吗?甄逸总算找到一个机会问了鲁肃,鲁肃作为刘辩的心腹,就是不替刘辩想,也不得不为刘辩的军队考虑。
鲁肃也没想过说假话:“皇上现在要做的就是瘦身,刚开始的时候为了打仗筹集粮草物资,皇上的商号几乎什么都做;现在眼看着战争要结束了,按照皇上讲的意思就是转型,把一些不必要的生意分割出去,有的交给官府,有的也就交给你们这些股东。”
在甄逸看来,刘辩能有这样的想法,足以说明刘辩的眼光独到,甄逸低声问了一句:“鲁大人,你看,我适合做点什么生意?”
鲁肃虽然也是有钱人,可那是在一个小县城里,甄逸可是河北首富,现在低声下气地请教自己,差点把鲁肃气乐了;好在刘辩早有预料,给鲁肃也透了个底,鲁肃微笑道:“河北如今是针对鲜卑的前线,并、冀、幽三州短时间内,恐怕都要保持现在这种打打停停的状况,对于物资器械的需求一定不会少。”
甄逸顿时傻眼了,并州这方面的生意在刘辩手中,听说要全部转入转运司;冀州的生意主要在云中,那是曹家的禁脔;幽州更不用说,公孙瓒只允许田家和公孙家的人发财。只是天赐良机,十年难遇的好事,甄逸也没打算放弃;可让甄逸没想到的是,到了金墉城试探了几次,张世平都是装傻充愣,压根就没有商谈的意思。
倒不是张世平的地位太低,以至于连生意中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只是甄逸要的东西,根本就不是张世平能够决定的;刘辩自然不会轻易去动曹操和公孙瓒的东西,那么张世平这个大掌柜能谈的其实就是并州,可是现在替刘辩在并州看家的太原太守杨凤和汾阳监赵无几会听自己的?
蔡瑁终于回到了家,从阎王爷手中逃出来,蔡瑁这几天躺在床上,真的把什么事都看淡了,官做得再大,钱捞的再多,也没有命重要。只是没有人来看望,让蔡瑁脸面有些挂不住,难道自己真的是落毛的凤凰。就在这时候,关中将领王凌和崔州平来探望,让蔡瑁一喜,立即让人引到客厅。
宾主落座,下人奉上热茶,蔡瑁刚刚想开口寒暄几句,就看到王凌和崔州平突然站起身来,蔡瑁自己转动着轮椅赶了过来。蔡愚一看正是昨天刚刚见过面的王凌两人,伸手做了个落座的手势:“二位,快快请坐!”
蔡愚的轮椅停在蔡瑁的另一边,正对着王凌和崔州平,向蔡瑁介绍:“王凌是太原王家的千里驹,崔州平是崔司徒的次子。”
蔡瑁能明显地看出来,蔡愚的地位在这两名军官之上,这不出奇,蔡愚任职大将军府,哪怕是闲职,但是等级在这里;让蔡瑁惊奇的是,王凌两人豪门的背景,今天是专门来拜访蔡愚,这不合常理,蔡愚一定有事在瞒着自己。
蔡瑁有些糊涂了,蔡愚不是刚刚到许昌吗?怎么就和这些豪门联系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蔡愚是在大将军府见到两人的,现在都调入关中,这次被钟繇派来许昌,受段煨的节制,和大将军府商议调整布防一事,所以蔡瑁还不知道其中的原由。
蔡愚的职位远在王凌和崔州平之上,也就比段煨差一点,但蔡愚身处中枢,无论是人脉还是资源,都不是段煨可以比的。就像在关中重新划分军队驻地这件事,不客气的说,蔡愚可以有很多办法为难段煨,可段煨却没有任何办法反制蔡愚。
段煨显然晓得,自己作为一个地方大员,能在自己的地盘上呼风唤雨,可是到了帝都,哪怕是蔡愚这个残疾人,都能让他低头做人。好在钟繇预先估计到这样尴尬的局面,派出王凌两个豪门子弟来协助段煨,段煨自然把两人推到前面。
待王凌二人恭敬的落座,蔡愚笑着问道:“你们这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阎象昨天可是再三说明了,我们绝不插手关中的任何事务!”
王凌是八面玲珑的角色,对着蔡愚恭敬的说道:“这是自然,阎象大人说的很清楚,只是钟繇、段煨两位将军,弄不清楚这次关中调整布防的缘由,还望蔡大人指点一二。蔡大人,你是清楚的,我们下面这些人,完全就是跑腿的命,不得不来啊。”
蔡愚哈哈一笑,其实他一进客厅就看见了桌上的箱子,晓得两人不是空手来的,他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们实在是太生分了,说实话,这件事我们也是跑腿的,皇上决定在雍州和司州调整驻防,让上上下下都很意外!听阎象大人说的意思,皇上是要牢控关中,所以打算加强你们地方上的力量。”
关中原本军阀林立,可是随着李傕、郭汜被刘辩弄去汉中攻打益州,杨奉等人调到豫州战场,钟繇不断向汉中、凉州派出援军,现在关中只剩下钟繇、段煨、杨瓒三个巨头,钟繇依托扶风郡守着关中,段煨守着潼关、华阴一线,杨瓒保持着弘农地区的稳定。在四方没有战事的时候,是够用的了。
可是凉州失陷了一大半,靠着北地郡和安定郡在抵挡鲜卑、羌族联军的兵锋,就显得有所薄弱。刘辩希望大将军府和雍州商议一个方案,也就是为后面可能出现的大战做准备,按照阎象的估计,刘辩是在考虑,要不要从汉中调回李傕,毕竟皇甫嵩死了,汉中之战必定旷日持久,刘备的能力足以抵挡皇甫坚寿了。
听到蔡愚的语气亲近,王凌和崔州平心中大定,看得出来这次的送礼行事,蔡愚是很满意的,就像崔烈说的那样,蔡愚这样刚刚步入中枢的人物,不会在意送的是什么东西,只要不是过于寒酸就行,蔡愚在意的是钟繇与段煨的态度。
王凌赶紧接着说道:“那是朝廷和各位大人对关中的体恤!蔡大人,以后在关中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们绝对会让您满意!”
王凌的口气让身旁的蔡瑁大为吃惊,蔡愚却平静入水,他问过阎象了,王凌虽然是太原王家的人,却是王家放在刘辩这一方的赌注,早在刘辩还在并州的时候,王凌就投入了刘辩麾下,后来一路迁升,眼下是长安的军司马,可以参与雍州的军机大事,有着不小的话语权。
“这个王凌来头这么大吗?”
面对家人的询问,偏厅里的蔡曛压低了声音回答道:“王凌简在帝心,昨天他单独去觐见了皇上!二哥要不是大将军府的人,想要王凌说出这样的话,基本上不可能。”
听到蔡曛的话,身边的众人都是惊疑不定,太原王家因为王允那个刘协的死忠,不一直被朝廷打压吗?王凌怎么会这样,应该是崔州平才对啊。蔡髨洲长吁了一口气,小声说道:“怪不得,二哥的那种气场压的我都不敢多说,原来是做大官了。”
蔡髨洲回来,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蔡瑁也只是说让这家伙成为家中一员,蔡曛等人并不清楚蔡髨洲的厉害,蔡曛微笑着说:“二哥也是皇上信任的人。”
客厅里几个人已经说起关中的形势,蔡瑁坐在一旁一句话也插不上,他愣愣的看着身边的蔡愚,好像看着另外一个人一般。蔡愚按照自己的思路,牢牢地掌控着谈话的节奏,却似乎不经意间拉近了与王凌两人的关系;三人相谈甚欢,王凌两人在确定没有外面的将领会进入关中,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便起身告辞。
蔡瑁看着他们离去,这才缓过神来,看向蔡愚说道:“真的不会有其他将领进入关中?这可不符合皇上的作风。”
蔡愚微微一笑,说道:“大战未起,皇上自然会闹得人心惶惶,可是一旦鲜卑军突破北地郡或者安定郡,那么一切都将有所改变。钟繇可是皇上的人,再加上三司,段煨还能有什么办法;段煨自然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想在驻地调整的时候,就把好处占了。”
蔡瑁一听这才恍然,笑着说:“这个段煨还真是懂事,看看礼物是什么!”
蔡瑁说到这里,轻轻打开箱子,里面赫然是满满的金银珠宝;蔡愚点了点头,并没有意外,段煨出身西凉,又控制着西域来长安的要道,弄到这些也不算太难。蔡愚笑道:“大哥,你收了,就算我贴补一点家用吧。”
蔡瑁看着这箱东西,半晌无语,他在官场和商海沉浮多年,不是没见过这么大手笔,只是觉得蔡愚和王凌这个层次,还用不着如此出手孝敬;蔡瑁不觉有些意兴阑珊,摇头不语!
只是呆久了,蔡瑁才觉得许昌的豪门比荆州的豪门要厉害得多,就算曹操、公孙瓒这些一方大员,也是在努力和这些人搞好关系。而曹操、公孙瓒等人利用自己的地盘扩张,与这些豪门相辅相成,获得的巨大利益让人眼红;毕竟朝廷的收入会用在很多地方,挣得再多,也有入不敷出的感觉,可是豪门和曹操那些人,只需要养私兵。
时间一久,这些人的势力会是又一个董卓,对朝廷形成一种威胁,就如曹操等人推崇九品中正制一样,实际上曹操、公孙瓒在这件事上根本没有好处,就像蔡愚说的那样,只不过是为了和朝廷讨价还价罢了。
这样的做法,在刘辩眼里就是抢,抢朝廷的资源,刘辩打心眼里不想认可这样的行为,刘辩特地抽出时间见了一次满宠,嘱咐他调查一下四家豪门的状况。一开始,满宠很紧张,他清楚这件事会引起什么样的激荡;要不是刘辩解释,满宠还以为皇帝要有大动作了。
在许昌,真要是跟豪门一直过不去的话,保证整天都有新故事等着他去处理。好在刘辩的意思在明确不过,就是调查谁和刘协那些人还有联系,在前两年给益州、荆州、江东、鲜卑提供物资。
刘辩自己,随后带着上万骑兵去了黄河边,与洛阳赶来的崔均、蔡邕等人见面;站在黄河边上,眺望浑浊激荡的黄河水,刘辩没有诗情画意的感慨,反而多了一种期望喧嚣的念头。
鲁肃,陈忠等人看着刘辩,心中感慨万千,他们清楚刘辩为什么要和崔均在这里见面,以现在这支骑兵的速度,过了黄河,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邺城。刘辩是在犹豫,要不要回去一趟;从鲁肃的角度,是不希望刘辩回去的,邺城乱七八糟的事比许昌还多,一回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许昌那边的诸多计划很可能因此搁浅。
今年最重要的其实还是南方的双季稻,鲁肃等人听说后,都认为一旦成功,就是一个划时代的标志;即将进行的问策,同样具备了划时代的属性,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却丝毫没有影响各地的士子来参与这件事。毕竟,对于大家族的庶子,同样是个机会,总是有些开明的长辈,希望族内的庶子也能够出人头地,没有利益冲突,就能父慈子孝,兄弟和睦。
“官府能不能多建几个渡口,多造些渡船?”刘辩皱眉问道,这时候的钢铁产量太低,就是汉军一半装备铁盔甲都有困难,至于铁锅,目前还只是有钱人家的奢侈品;刘辩就没有展望什么钢铁时代,而是脚踏实地地看好黄河摆渡。
陈忠说道:“其实渡口也不便宜,船只损坏也是一个问题,不过胜在工期短。”
“钱不是问题,如果没有好的造船工匠,就让渤海那边建造,各地转运司掏钱购买。”刘辩说的是心里话,转运司手中的大量资金,总要用在民生上面,一旦积余多了,免不了有什么硕鼠蛀虫。
陈忠听刘辩如此说,从善如流的点头道:“黄河夜里风浪大,民用的渡口白天摆渡就可以了,一个渡口有六艘船就够了。皇上,这件事能不能让我来负责?”
“你想改换形象?”刘辩诧异道:“这件事很可能吃力不讨好,黄河改道是常有的事,一旦影响营运,难免有人会拿这些说事。你清楚的,今天与崔均见面后,你会调到刘备军中,看不起那个寒门?”
刘辩一口气把能说的话都说了,陈忠就不能藏着掖着:“我怎么会看不起刘备?不瞒你们说,陈家在九品制这件事上有点赌气,家族的大部分人都赞同,我怕自己不管到哪里,最后都会被卷进风波。”
陈家的人当然不会退让,不是九品制的成功会给陈家带来荣耀,就是现在能压制住朝廷,也是陈家在豪门中值得大书特书的一件事。刘辩笑了起来:“陈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陈群未必会设计你,我相信,他在这方面的底线还是有的,只是陈群的信念坚定,冲突几乎是不可避免,关键是,你会不会因为亲情,改变你的立场。”
“陈忠,要有自信。”鲁肃拍了一下陈忠的肩膀说:“九品中正制,肯定胎死腹中。”
刘辩被鲁肃的话吓了一跳,这位的决心绝对超过了刘辩本人,刘辩一时间恍惚,会不会手下这些人早就想好了另外的办法。刘辩觉得需要透露一些秘密了,免得两种看法的人乱来,到时候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和损耗,刘辩淡淡地说:“郭嘉来信,黔州和荆州的纸坊开工了,按照郭嘉和张昭的看法,到夏天的时候,纸张的价格会下跌一半;到秋天的时候,价格是一年前的两成。”
刘辩可是大汉最大的纸商,纸张的价格要是这样一路跌下去,还不把刘辩亏死;可是刘辩的脸上没有一点着急,仿佛那种下降帮他摆脱了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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