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顾家的事都是家父做主,顾劭不懂生意。”顾劭清楚一点,不能让吕布的自信心暴涨,这将会影响以后合作时候的话语权;要是换做一般人,面对顾劭的小技巧和直白,心里头肯定恼火或者难受,但是吕布的思维压根就不是世家这种路数,除了有点轻视顾劭,并没有感觉自己怎么渣。
吕布接着说道:“生意上的事哪需要你我亲自动手,找几个懂行的掌柜就行,顾雍就算不参与,他也肯定会派给你得力的人手,否则以后你在北边怎么办。”
理是这个理,可是吕布这种大大咧咧的说法让顾劭有点为难,好在顾劭是一个温润公子,不温不火地说:“但愿如此,等过完年,我就给家里去信,一定尽快答应将军。”
吕布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大年三十,只是襄阳虽然繁华,但不是帝都,刘辩又不在襄阳,否则今晚上一定是张灯结彩,宫廷设宴;吕布站起来笑笑说:“吕某一个粗人,都忘记什么日子,还望顾大人海涵。”
“岂敢。”顾劭也站起来送客:“下官从家里带来几匹丝绸,早就想送到府上,还望前辈不要嫌弃。”
“好说,好说。”
苏绣天下闻名,就算刘辩在许昌开设了绣坊,胜过苏绣的是花样图案,真正论材质工艺,跟吴郡当地的刺绣比,还是差了一筹;顾家是自己家的绣坊,顾劭送了吕布三十匹丝绸,吕布心满意足地回去。
两人都不知道,此刻的江陵已经四门紧闭,官军正在全城搜捕;刘辩今天去商号,就在要进入商号的时候,遭到了大批刺客的袭击,虽然刺客全军覆没,但是刘辩大为震怒,下令搜捕余党,自己折返军营。
吃过中饭,郭嘉匆匆来军营向刘辩汇报:“王真、刘敏他们在步练师留下记号的三个地方都遇到了敌人,对方很顽强,只有一处抓到一名活口,其余的十九人全部战死。从对方身上带着的飞镖、短弩来看,是来刺杀某个人的,而不是营救步练师。”
刘辩问道:“有没有人逃走?”
“没有。”郭嘉微笑着答道:“不过这些人一看就气概不凡,加上都是年轻人,街上的很多女人都对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我们一路问过去,摧毁了六国盟的两个联络点。”
刘辩有点欣喜:“联络点里有什么线索?”
“我想……那两个联络点都是一次性使用的……唯一有价值的地方,两处竟然都是曹德秋天才置办的产业。”以郭嘉和刘辩的关系,郭嘉认为无需藏着掖着,坦然说道:“人也是曹家的人,我已经派人通知曹德了。”
“好。”刘辩同意说:“这件事查下去,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可是,步练师那边好像没动静?”
郭嘉笑笑说:“左百灵请步练师喝酒的时候,下了药,结果步练师喝了半坛酒,到现在都还没醒。那批人应该是来营救步练师的,看起来这个女人在六国盟的地位不低,只是,步骘会不会也是六国盟的人;吴郡已经归顺,可是顾雍还是留步骘在吴郡,会不会顾雍晓得什么,在变着法子避祸?”
“到目前为止,步骘和严畯那边没出现意外。”刘辩沉吟道:“我们一开始就是把步骘当做六国盟的人看待,无须改动方案,继续走下去就是。我们一时改变不了士族的做法,慢慢来吧;就以步练师的事为借口,要步骘来江陵善后。”
“不过有件事不能慢,步练师很快就要醒了,还需要皇上去演一场好戏。”郭嘉略带调侃地说:“皇上对步练师表现一点眷恋的样子,兴许这女人会说点什么。”
“郭嘉,大胆。”刘辩看见赵云和典韦都笑了起来,脸上有些挂不住;郭嘉毫不在意地说:“皇上,机会难得,要是一举俘获美人心,晚上就不寂寞了。”
郭嘉是个放浪形骸的主,家里养着歌姬舞姬,是很少寂寞的;赵云跟着帮腔:“皇上,就算你不在意步练师,气气左百灵也是好的。”
“你们。”刘辩看郭嘉做了时间不多的手势,泄气道:“朕就自污一次。”
刘辩和郭嘉几句话就商议好细节,就来到左百灵看守步练师的房间,门口的羽林卫打开房门,两人走了进去,步练师躺在床上,左百灵坐在床边,看见两人,都把眼光望来。刘辩说道:“步练师的手下都被抓获了,从现在起,两案合并,案子交给青铜司负责;左百灵,后面郭嘉会经常来询问步练师。”
刘辩说完看了一眼郭嘉,郭嘉用目光示意明白,起身离去;步练师刚从宿醉中醒来,目光还是有几分呆滞,望着窗外发呆。看刘辩往床边走来,步练师的目光里渐渐有了些许神采,刘辩对左百灵说:“我……和步小姐单独说几句话,你靠后一点。”
“好的。”看刘辩吞吞吐吐,左百灵心领神会的一笑,让出了床边的座位,刘辩坐了下来,关心地问步练师:“怎么样?好点了吗?”
明知刘辩是什么人,眼前只不过是子虚乌有的温情,步练师还是有些感动,眼泪止不住落了下来;自己好强这么多年,最终还是输在了对方的手中,一开始被捕就不说了,后面却要和外面联系,直接又断送了一批卧底的性命。可恨左百灵太过机敏,自己现在都……
俯视着步练师,这一刻,刘辩鄙视自己,身为一个穿越者,身为帝王,竟然打算用本来就不存在的情意来套步练师的话,自己怎么就听了郭嘉那个混蛋的建议。只是凑近了,刘辩发现步练师确实漂亮,肌肤如雪,纯天然的那种,没有脂粉的修饰;一双勾人魂魄的眼睛,带着泪水,真的是我见犹怜。
左百灵一声咳嗽,让刘辩收回放飞的思绪,按照郭嘉设计好的剧本说道:“别哭,只要你说出实话,朕……朕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在群臣面前,朕还有些威望……等步骘到了荆州我再把你放回家,交给步骘看管。”
步练师打了个寒战,她焉能不明白刘辩的险恶用心,步骘已经跟随顾雍投奔了刘辩,哪怕她一个字都不说,哥哥步骘也将不得不来荆州;自己就是刘辩手中的法宝,让步骘从此死心塌地,那么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从刘辩这么长时间没有严刑逼供,步练师判断刘辩对她的秘密不感兴趣,又不垂涎她的美色,那么她步练师唯一的价值就是混淆视听,把某些消息的来源栽赃到她的头上。
步练师露出一个慵懒的微笑:“随着被青铜司干掉的六国盟人越来越多,嫌疑人的圈子就会越来越小,你的那个卧底随时都有暴露的可能。臣妾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也不想受尽折磨,皇上,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
左百灵哼了一声:“早这么自觉就好了,步练师,皇上没时间问你,我事先和郭嘉说好了,郭嘉审你,我也能审问你。”
天哪,郭嘉那个魔鬼,就算真的投靠刘辩,步练师也晓得左百灵很可能是自己的死敌,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自己会有多惨,步练师不敢再想下去!刘辩望了左百灵一眼,弱弱地说道:“左百灵,我相信步练师……但是,练师……有的事情要靠你自己证明,否则,我不大好说,总不能……总要让大家挑不出毛病吧。”
步练师失声恸哭,刘辩原本还是想表现一下绅士的风度劝慰几句,却被左百灵抵了一下腰,只好默默地坐在一边,时而叹上一口气。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步练师突然平静下来,对着刘辩嫣然一笑,说道:“皇上,求你赐我一个体面的死法。”
刘辩微微一怔,又叹了口气说:“没有人要你死,朕也不想你死。告诉你一个秘密,在你还没被我抓到之前,你哥哥步骘就是我的人。”
什么,步练师咬着牙说:“你骗我。”
刘辩叹了口气说:“步骘是通过袁术和我们联系上的,过几天步骘就到了,你当面问他。你放心,朕不会亏待他,打算任命他为陈相。”
步练师再无疑问,难怪刘辩把自己安排在身边,就是为了给外人一个假象,步骘因为自己不得不和刘辩这边有所联系;步练师心一狠,正打算咬舌自尽,却被左百灵捏住了脸颊。
左百灵悠悠地说:“步练师,你的武功已经被废了,现在你的力气还不如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想要自杀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你选择咬舌头,我可以保证你死不掉,最后变成说话都不清楚的哑巴。唉,真到了那一步,就可惜了你这绝世容颜。”
步练师被囚禁在刘辩身边,主要也就是左百灵负责看管,这些日子,步练师深知左百灵的手段;左百灵说完就松了手,步练师吓得花容失色:“左百灵,你还想毁我容,皇上,救我。”
恶人还需恶人磨,刘辩自问对步练师的手段不够多,可是在左百灵面前,步练师绝对不够瞧,还是郭嘉厉害啊。刘辩尴尬地一笑,答道:“步练师,其实你很美,哪怕就是做一个平常人,也应该好好地活着,朕还是希望经常看到你倾城一笑的样子。”
刘辩能感觉腰间被左百灵掐了一记,却丝毫没有训斥左百灵这个逆了龙鳞女人的想法,语气一点都没变:“步练师,朕不会允许人逼问你,如果你想起来什么,就和左百灵说吧;朕还有事,先走一步。”
“皇上。”步练师没想到刘辩在款款深情的时候忽然翻车,想要挽留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强笑道:“保重身体。”
刘辩出了房门,抹抹头上的汗,下定决心就此一次,下次郭嘉就是说得天花乱坠,也绝不参与这样的事;站在不远处的赵云迎过来说:“司徒崔烈大人到了,想在晚宴前和皇上再聊聊。”
“朕换一身衣服,就直接去宴会厅,估计不仅崔烈,还有其他人想聊聊。”
崔烈的到来,本该掀起滔天巨浪的,但是却被刘辩掩盖住了爆发的机会;不过郭嘉另有看法,郭嘉对崔烈不走的真实意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崔烈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真正感兴趣的是权力,所以轻易不与那些容易出事的人交往。但是在江陵,才几天时间,崔烈已经和荆州的名流打的火热,豪门、名士、富商等等。这就不是客套了,显得太活跃,就像是演戏一样。
刘辩到了宴会厅左顾右盼,发现虽然离黄昏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已经有一半的宾客到了,想想也是,今天江陵城出了乱子,满城都是行动的官兵,这些大人物在家也是忐忑,还不如提前过来,打听打听消息,解解闷。
对于这样的环境再熟悉不过,就像穿越前公司的商业酒会,招待的主要是外来的客人,公司的员工都是去凑数的,但是有些业务员,会和不确定的人在某个角落多聊聊;刘辩对一般人和崔烈在一起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像蒯越这样的人,和崔烈交谈就有点意思。
“皇上看起来很悠闲。”崔烈回到自己的位置,发现刘辩在随意地四处看看,并没有想要招呼的对象,选了一个无聊的话题;刘辩无力地笑笑:“这让我想起过去的一段时间,天天在混吃混喝,就是无法找到志同道合的人。”
“是啊,皇上就是这么认识和熟悉了荀彧那些人?”崔烈似乎在随口乱说,眼神有些希冀的看着刘辩。刘辩差点没反应过来,立即决定把这些事弄得越乱越好:“崔烈,荀彧他们的名声那么大,我要是不知道,岂不是不称职。”
“年纪大了,总是容易忘事,那时候的荀彧还不在洛阳。”崔烈的话似乎变得多了起来,两人谈话的时候,几位官员试图走过来套套关系,谁都清楚,江东的战事告一段落,但是大半个江东成为刘辩的地盘,刘辩肯定是要采取某些措施的,要是刘辩能照顾一二,机会就大的多了。
谁都知道,刘辩绝不是运气好那么简单,而是在生意上有着无人可比的天赋和野心勃勃,否则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让旗下的商号飞速发展。刘辩看到黄奎在其中,索性让亲兵把他们请了过来,刘辩问黄奎:“你是打算替谁来做说客?”
“皇上说笑了。”黄奎丝毫没隐瞒的意思,给刘辩介绍:“这位是傅方,这位是殷署,这位是朱光,都是南阳和章陵的商人。也不仅仅是商人,他们都是家有良田几千亩的大户,只是原先对刘表有些看法,一直没有出来做官。”
“黄奎,我人老了,变得有些碎嘴,他们是求官还是求财,要说明显一点,别让皇上猜。”崔烈毫不在意的说道,他是当朝司徒,黄奎父亲黄琬一代的人物,不怕黄奎等人不高兴;黄奎急忙说道:“他们想为朝廷出点力,参与茶叶的生意。”
黄奎拎得清,自己并不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何德何能,敢帮助别人求官?刘辩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试探道:“他们愿意出入边塞?”
崔烈的瞳孔明显的微微一缩,随后却恍然大悟,刘辩肯定是有这方面的需求,黄奎负责一方茶场生意,自然是察觉了这一点;黄奎扭头看看三人,朱光和殷署立即说愿意,唯独傅方犹豫了一下,问道:“皇上,安排下面的人去不行吗?”
刘辩面无表情地说:“官府不缺跑腿的人。”
“北方的人可以参与这生意吗?”崔烈饶有兴致的看着刘辩,北方靠近边塞的人,绝不会像傅方这样,将出塞视为畏途;黄奎很想踢傅方一脚,茶叶原本是南方垄断的生意,可是听崔烈的意思,北方很快就会插手了。多好的事,被傅方折腾得乱了。
“当然可以,在丹阳郡,我准备换一种方式经营茶叶,可以试试。”刘辩的自信,让黄奎等人惊讶,连见多识广的崔烈也不例外。刘辩接着说道:“焦已和霍笃的屯田营将接管茶场,配合盐铁司把茶叶送往北方交易,想要运送丹阳等地的茶叶就必须找盐铁司,无所谓什么地方人。”
崔烈此时的心情有些紧张,或者说是警惕,刘辩对茶叶生意似乎有一种完整的想法,压根不会被其他人左右。可以预见,如果盐铁司控制了生意,对于其他人来说,绝对是无法接受的。因为这样一来,会让朝廷再次有了大批的资金,而其他人失去机会
黄奎笑了笑问:“皇上,吴州的盐铁使是哪一位大人?”
刘辩的答案让黄奎意外:“杨俊,转运使是诸葛瑾。”
即便是老谋深算的崔烈,也为刘辩这样的安排心存疑虑,要是论名气和能力,弘农杨氏出身的杨俊绝对在诸葛瑾之上,按照常理,杨俊应该出任权力更大的转运使才是。除非是,刘辩特别看好诸葛瑾,才会如此不拘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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