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线索断了。”迟到一步的孙策和马何一样的惋惜,自从西汇镇那一夜的厮杀,孙策再度恢复了以往的劲头,对于青铜司这种暗战也是备有兴趣;他和马何的惋惜不同,孙策惋惜地是没有出手的机会。
法正笑笑说道:“没有那么悲观,吕布还是做了应该做的事,至少让貂蝉写了一份口供;而在随后的抓捕中,也抓到了貂蝉的下属。貂蝉手下这份口供里,验证了貂蝉当时躲藏的地方,其中提到了一个人名:傅婴。傅婴或许是接应貂蝉的人,所处的位置应该不会离貂蝉太远,否则就丧失了救援的可能。貂蝉虽然没有说出傅婴的任何信息,但是不代表我们找不到线索。”
孔融插话道:“你应该把祢衡找来,我可是大不如前,还是抛砖引玉吧,貂蝉在做了一份简单的口供后,从长沙逃脱。是吕布被蒙骗了也好,是两人商议好的也好,现在追究都没有了意义;根据现场的人说,当时气氛紧张,吕布真的是拔剑要杀了貂蝉,所以即便貂蝉是个高手,对于不经意的事,还是来不及作假,傅婴这个名字很可能就是真的。”
孙策笑笑说:“看来我到的正是时候,傅婴可是我们孙家的家将,是我三弟孙翊手下的将领,看来当初算计的我的不仅仅是老二,老三也有份。现在唯一要判断的就是,出现在长沙的傅婴是不是个西贝货,你们负责找人,我负责确认。”
法正看出了孔融的疑惑,说道:“貂蝉从沛县带来的两个小组全军覆没,而貂蝉顺利逃走,说明她和某个人联系上了,得到了六国盟的帮助。这批六国盟的人不会轻易撤退,正好是我们的目标。”
马何点头称是:“大人高明。”
法正抽出一张卷宗,继续说道:“再看貂蝉手下临死前的那句话:风……酒肆。我们不防赌赌运气,看这个人是不是没走。长沙城中,风、枫、峰……一共有谐音开头的酒肆酒家二十六座,我们同时开始抓捕,如何?”
法正这是硬兜底的做法,错了大不了放人,可要是对的,等于又找到一条线索;孔融命令道:“马何,把人员准备好,黄昏的时候统一行动。孙太守帮忙辨认一下,哪怕不是傅婴,只要是熟人,我们都要留下来。”
孙策差点捂脸,孔融可是天下闻名的大儒,没想到在这方面也是技巧娴熟,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真的是应了那么一句话,比你聪明的人其实比你还努力,难怪孔融可以在刘辩面前混的如鱼得水。马何暗自佩服法正的情报分析能力和孔融的果断,答道:“是,我这就去安排。”
行动的时候出乎所有人意料,大部分的酒肆都是正常的反应,一看见官军上门,都是怪怪地站到一边等候问话;但是攸两家酒肆的伙计一看到官兵冲过去,连问都没问,直接从后堂拿出兵器就干,直接与官兵厮杀起来。
两座酒肆在同一条街的东西两头,伙计们虽然一时间阻止了搜索,但是随着源源不断地官军援兵杀到,两座酒肆最后还是失陷了。闻讯跑来的孙策,看见了在街上被团团围住的傅婴,孙策大喊一声:“傅婴,还不放下武器投降。”
傅婴松了口气,原先他还患得患失,担心会不会杀不出重围;现在好了,傅婴彻底放下了忐忑的心情,晓得就是两个自己,也不是孙策的对手,肯定是走不脱了。好在所有该转移的都走了,原本自己是准备蛰伏的,只是运气太背,竟然被青铜司和孙策找到。
傅婴手中的长枪挽了一个枪花,孙策一看就明白,傅婴抱了必死的信心,立即持枪杀向傅婴,也只不过三个回合,孙策一枪刺在傅婴胸膛;孙策一愣,这一枪他没准备要傅婴的命,原本是要刺向傅婴的肩膀,可是傅婴自己主动撞了上来。孙策骂道:“不想活了?”
傅婴的眼神在溃散,勉强笑道:“死在孙策的枪下,总比死在宵小手中要强。”
“你个混账,见到老子直呼其名,该死的家伙。”孙策喝骂道:“你们跟着孙权那个疯子,现在都疯了。”
傅婴用枪柱地,喘着气,身体在慢慢地下滑;傅婴挣扎着说:“孙策,我是六国盟派去孙家的,六国盟的人都是疯子,我也不例外。”
傅婴死了,死前承认了自己六国盟的身份;孙策只能在心中诅咒六国盟,诅咒法正和孔融,这些个家伙都是死后要下地狱的。两座酒肆的搜查效果不行,酒肆里的人全部战死了,因为抵挡的时候就开始焚烧信件,几乎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马何却没有下达撤退的命令,而是让官兵围住了这条大街,然后开始一家一家搜查,发现身份可疑的人全部抓起来。马何的怀疑就是两座酒肆的位置,按道理没有必要把两个联络点放得这么近,除非是这条街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六国盟把两个联络点都放在这儿。
孙策有些好奇,带着身边的护卫没有急着离开,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大街上的场景,结果在青铜司的人一步步缩小搜查范围以后,两个站在大街上的商贩被抓了起来。压根用不着审问,只要看看两人的手掌老茧就能确定,两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
两人都很聪明,或者说是有人教得好,说自己是才做生意不久,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让询问者的很多问题问不出来;可惜两人遇到的是马何,马何笑了笑问:“你们的行李在什么地方?”
商贩出门做生意,带的不是货就是钱,而这两人什么都没有,一般商贩的独轮车或者驴骡也没有。两人显得很狼狈,一种不服随着强悍的气场散布在空气中,孙策笑道:“马何,一边去,这个你玩不转。”
看见孙策现身,两个商贩面色大变;孙策促狭地说:“二位这般的表情,应该是认识孙策,你们是在军前对阵的时候见过我,还是在乌程那个刺杀我的现场?”
孙策的聪明没问题,只是平时太相信武力,没兴趣去注意那些细节;但是现在,距离太近,孙策想忽视两人的眼神表情都不行,几乎可以肯定,面前这两头货,参与了乌程那次刺杀自己的行动,也就是自己的仇人。
孙策说完就出手,长枪飞舞,直接将两人笼罩在枪影里;两个商贩亮出来的是短刀,应该说两人的刀术不错,联手与孙策拼斗到十五招,才被孙策撩到一个;剩下的一个还坚持了三个回合,被孙策一枪砸断了握刀的右臂,随即被一拥而上的悍卒活擒。
抓住了活口,马何松了口气,断了的线终于又接上了;青铜司的人立即对两边的房屋进行了仔细搜查,搜出了两人摆放行李的那间屋子,里面的公文都是孙权的,还有大量的武器、钱财、布匹等,刚才两人在大街上的犹豫,就是担心暴露这里的秘密。
孔融等人仔细地翻看了那些文件,逐渐明白了,六国盟毕竟是埋在深处的组合,也不屑于与小人物打交道,把孙权顶在前面,最起码丹阳郡太守的那个位置,是可以封官许诺的。孙策的脸黑得难看,真要是那些刺客都是孙权的人,自己杀回乌程的时候,怎么来处理这件事,难道真的杀了二弟孙权?
审讯室那边在经过两个多时辰的艰苦审问后也有了结果,两个客商是孙权的亲卫,这次是带着物资从丹阳来,替换那些可能已经暴露的人。他们的上司是吕范与谢旌,他们还没来得及换上新的身份,暂时就是保护安全屋里的物资,和负责护送物资。
根据俘虏的交待,安全屋已经使用了快一年,马何忽然想起安全屋发现的那些收条,立即安排人去根据收条寻找收货的人;马何抓了更多的人,渐渐理出了头绪,孙权派来的人就是下面的小喽啰,稍有身份的暗桩都是六国盟的人。
貂蝉脱身的途径也被整理出来,虽然不可能追回貂蝉,但是亡羊补牢,抓获了不少协助的人,即便有些人只是外围人员,对于六国盟的人依旧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长沙的局面,像一块石头砸上了水面,掀起了阵阵涟漪,也震惊了各方势力。刘协手下的丹阳太守孙权正在听取吕范的汇报,唏嘘道:“青铜司这一次真是大手笔啊!一次行动,就把我们之前这么多的工作给毁了!”
孙权的语气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并没有多少的悲伤;吕范也是不住地点头,轻声的说道:“简直是不可思议,六国盟的具体安排连我们都瞒着,可谓是毫无漏洞,却一下子损失了那么多人手。青铜司是查到的,简直是匪夷所思!”
孙权笑着说道:“青铜司的手段,我们又不是没领教过?这一路从冀州杀来,青州、徐州、豫州、兖州、荆州,包括扬州、关中,哪一个不是青铜司预先布局,每一次惊艳,就是六国盟也无法压制!说实话,那次大哥被救走,都吓了我一跳。”
说到这里,两个人相视一眼,不由会心一笑,吕范唏嘘的说道:“主公,老实说,六国盟和青铜司对我们的压力都非常大,长此以往,以他们强悍的行事作风,只怕不用多久,就没有我们的立身之处了!”
孙权点点头:“所以我决定,拜于吉为师。”
孙权的建议让吕范一惊,他熟悉孙权的性格,现在和自己说出来,肯定是那头已经和于吉说好了,吕范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孙权迈出了这一步,就会改变江东的格局,成为方方面面戒备的对象。而于吉的能量又非常大,可以预见,袁绍和孙权的冲突很快就会开始。
暗地里走到这一步,孙权肯定也付出了诸多代价,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要是袁绍打压,那么肯定会乱成一团,江东的格局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吕范晓得凭自己的能力无法阻止这件事,只能劝说:“主公,那就暂时封锁长沙方面的消息,我们装作不知道六国盟的失败,免得楚大以为是你或者于吉泄露了消息。”
“我还怕这个。”孙权表示了一下不屈,随即说道:“把知情的人全部调到豫章那边的水寨去,没有我的命令,一个也不许回来。”
孙权调去长沙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人,长沙的消息忽然断了,作为傅婴的结拜大哥孙高急坏了,先后找了好几个人打听消息,大家确实不清楚,都只说了几句泛泛不着痛痒的安慰话。孙高又两次要求探视兄长,最后,孙高只得来找谢旌:“长沙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实在放心不下,傅婴他……”
看孙高两眼通红,谢旌心有不忍,拉他到僻静处说:“孔融、法正、马何、孙策到了长沙,傅婴被孙策杀了,主公派去的人也纷纷被擒,主公现在正烦着呢,别惹事了。”
说完这番话,谢旌匆匆离去,只剩下孙高站在那里发呆,傅婴的笑容仿佛还在眼前,可是已经人鬼殊途,可是孙高连替傅婴报仇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本身就是乌程孙家那个大家族的子弟,孙策更是孙权的大哥,只要孙高敢说杀孙策,孙权就敢拿孙高给自己垫脚,踩着孙高显示他孙权的仁义。
法正在傅婴死的第二天就回了襄阳,后续的战报差不多都是和刘辩一起看到的,也基本上把太守的事交给了张存和马良,自己就在刘辩的身边办差;现在不仅是荆南的情报,还有江南送来的情报,袁绍已经开始封江了,这对刘辩来说,也许是后面几个月的最后一份情报。
蒋琬也总算有了新的消息,人已经到了丹阳郡,处在孙权的严密保护之下,没有孙权的允许,任何人都见不到蒋琬。刘辩翻看着情报说:“有的时候,对手也需要保护,尤其是蒋琬这样的对手,到现在,我们都确定不了,这家伙说了多少实话;孙权那么照顾他,想必是同样的理由。”
显然,孙权是晓得蒋琬身上有着重要的情报,只是如同刘辩这边分析的那样,蒋琬的情报是庞德公最后的情报,级别必定很高,像孙权那样的人,是根本没资格接触的。没有资格,并不意味孙权会善罢甘休,从孙权的举动,就能看出孙权的心思不纯。
刘辩都同意放人,庞德公却没有走,正说明他已经把一切都托付给了蒋琬,现在才会如此安心地和自己这些人周旋下去。鲁肃问道:“皇上,庞德公难道真的没打算留一个后手什么,比如做一个备份?”
法正在卷宗中抬起头说:“庞德公几乎没离开过襄阳,哪怕是在荆州布局,那也是有人在替庞德公处理这一切,那么这份名单就不是一张纸的事,至少应该是几只箱子。或者,根本就没有这份所谓的名单。”
“为什么?”刘辩和鲁肃同时被勾起了兴趣,法正胸有成竹地说:“六国盟本来就是以精干出名,正常的情况下,对人员的配备一直控制得很严,庞德公不可能拉太多的人加入其中。但是庞德公有可能游说一些人作为他的外围人员,这样的人对于楚大来说,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这些人只相信庞德公一旦发现脱离了庞德公,随时会改变主意。
可就是这么一份名单,庞德公和蒋琬却非要送到楚大手里不可,只能说明,名单中有非常重要的人,譬如,将来可以接替庞德公的人,或者,原来的小人物,在将来却可能是大人物……那种楚大一看就想招揽的人。”
三个人陷入了沉默法正的第一种假设没什么,荆襄有才华的人太多,想要说谁谁将来必成大器,那都没有问题;可要是第二种可能,那么这个人现在应该已经在刘辩的阵营中,最起码是在刘辩准备提拔的名单上,那就有麻烦了。这样的事才最可怕,如果挖不出这个人,那么迟早会给刘辩造成大麻烦。
刘辩最先打破这种沉寂:“要真是这样,我倒是有了点好奇心,必要的时候,我用庞山民来交换这个名单。”
“皇上,不可。”鲁肃急忙阻拦说:“人言可畏。”
刘辩摆摆手说:“无妨,我不是什么大儒,用不着好的名声,我只要一直屹立不倒,那些人就毫无办法。马何,仔细调查庞山民的事,或许是我们忽略了什么,庞德公的事,要是换做我,不会只安排蒋琬一个备胎。”
“备胎?”鲁肃一怔,随即从字义上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点头说:“庞德公身怀绝技,真要是想传递消息,也可以半夜跑到监狱外面去。可要是这样,那范围就太广了。”
“不。”法正一脸兴奋地站起来说:“那个人或许就在监狱外面,或许我们应该找一个人去试探一下。”
“司马水镜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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