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终究还是成全了貂蝉,即便在貂蝉杀出大帐的时候,吕布没有出手,而且还不允许吕旖玲和其他将领出手,眼睁睁地看着貂蝉冲出了中军帐,冲向了营门;吕布的这个态度,让狙击的军卒都很犹豫,以为吕布还是念着旧情,不愿意貂蝉这样的美人丧命。
在这样的心态下,军卒们都不敢往死里下手,要不是吕旖玲在大呼小叫,估计连阻挡貂蝉的人都没有;结果被貂蝉一路冲杀到辕门,辕门附近的十几名士卒忽然倒戈,有的替貂蝉拦住了追兵,有的给貂蝉送上战马,护送着貂蝉杀出了大营。
吕布迟疑了一阵子,也清楚这件事不大好交待,在吕旖玲等人的催促下,派出了骑兵进行追捕,虽然追逐了几十里,全歼了那支协助貂蝉逃跑的小队,可是正主貂蝉已经失去了踪迹。貂蝉是在中途逃走,逃跑了十几里地躲进了虞翻留下的安全屋,在躲进去前,貂蝉发出了求援的信号。
安全屋的地下室里常年备有饮水和食物,让貂蝉至少不为生存担心,度过了一天又一天的提心吊胆日子,直到看见谢旌发出的安全信号,貂蝉松了一口气;虞翻最后一次来长沙与貂蝉见面的时候,介绍了谢旌,并指定谢旌是后面的联络人。
貂蝉因此在荆南就一直担心着谢旌,倒不是担心谢旌的安危,而是担心谢旌和虞翻一样,明明说好的事,然后却是一去不复返,那她在荆南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事和逃命都会困难很多。现在,谢旌能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能赶过来,说明谢旌的那条线没出问题,这样的话,最起码自己有逃出长沙的可能。
谢旌从另一个入口钻了进来,绝色在前,谢旌还是有点压力,可是想到虞翻的警告,这女人可是与吕布博弈的人物,谢旌的头脑立即彻底清醒了。谢旌顾不上寒暄,直接问道:“你打算怎么办?还有没有说服吕布的可能?”
“吕布的恻隐之心,在我逃走的那天就不存在了;他原本是想活捉我的,可是我预先埋伏的人把我救了出来。”貂蝉笃定地说:“吕布会向刘辩表明我的身份,齐二;我只有逃离刘辩控制的地区,去江东或者益州。”
谢旌吓得站了起来,虞翻只是告诉他貂蝉是大人物,谢旌万万没想到是大到这种程度;谢旌顿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貂蝉可不能在自己手中出事啊。谢旌小心地说道:“离开荆南的路线早就定好了,这件事我需要你的配合……你扮作一个渔娘,只是不知道你水性如何?”
貂蝉有些好笑:“我在大海里游过一天一夜……”
谢旌笑道:“那样就没有问题了,等天黑我们就走,到达三十里外的一个江湾,在那里上船,我护送你到丹阳。”
“我知道了,不过我有个疑问,你是六国盟的人,还是孙权的人?”貂蝉必须弄清楚这些,否则去了江东还是要受制于人;谢旌坦然说道:“我是六国盟的人,从桃花源出去的,孙权一直是我们培养的对象。”
貂蝉低声说道:“这个乱世,虚无缥缈的东西太多,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是桃花源的弟子,楚大楚二确实是未雨绸缪;既然如此,你就不用向孙权说明我是谁,你帮我联系楚大,我回北方之前想和他见一面。”
貂蝉的话初听匪夷所思,其实却很有道理,谁知道孙权会不会做第二个吕布?谢旌可是知道的,得知孙策等人在西汇镇杀了许贡,孙权一天没吃饭。谢旌略一考虑,说道:“到了江东,三天时间,我帮你联系上楚大;可要是楚大不愿意见你,那么你就直接准备走人。”
“一言为定。”
行动的时候,貂蝉才发现谢旌的功夫确实不错,应该不在自己之下,边走便笑道:“你是不是平时隐藏了实力?在吕布的名册上,有你的名字,但是在江东的将领中并不显得很突出。”
谢旌笑笑:“低调的人才会活的久。”
两艘不起眼的打鱼船,放在一般人家也就是中等的大小,可以到长江打鱼,船舱也正好够夫妻俩带着一两个小孩生活;谢旌让貂蝉上了第二艘船说:“你跟在我后面,要是我出事,船老大会带你去江东。船老大是自己人,你扮做他婆娘,稍微化妆一下,至于如何应对,你根据现场自己决定吧。”
貂蝉答应一声,两人上了船,船上的人都没有问话,只是听到谢旌的吩咐就出发了;这是一条精心选择过的水路,只是遇到过一队渔船和一次巡逻,都被谢旌和船老大应付过去了。貂蝉打扮成一个渔娘,特地扮丑了许多,再穿着谢旌准备好的旧衣服,始终没有说话,倒也没露出破绽。
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遇到了前来迎接的豫章水军,虞翻亲自带队,一共二十艘战船,貂蝉和谢旌被请到虞翻的大船上。
虞翻已经在等候:“二位,我有点事情耽搁了,大家先喝杯茶吧。”
谢旌自己端起温热的茶,一口气连着喝了几杯茶;貂蝉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笑笑不语,都在等着虞翻后面的话。虞翻笑道:“没想到吕布最后还是选择了刘辩,看来,我们真还是小瞧了吕布和刘辩?貂蝉,吕布有没有可能是故意做给刘辩看的?”
貂蝉答道:“没这个可能,吕布是希望能回到并州去,对于吕布来说,该说的我都说了,可是吕布心中那种纵横天下的理想,我无法满足。”
虞翻微微一笑,说道:“是我们还没有强大到,让吕布臣服的时候。西北刚刚传来战报,白衣羌与马腾大战在陇西,损兵三万多人,光投降的就多达两万人。”
“为什么会这样?”
“刘辩派去的石韬带着刘辩的诏书,将在白衣羌建立单独的三处榷场,要是白衣羌肯臣服,将单独设一个郡和六个县;白衣羌十一个小部落,坚决站在我们这边的是最大的三个部落,唉,刘辩那家伙的思路就是与一般人不一样。”
貂蝉点头道:“是啊,在吕布这件事上我看到了,只是我不甘心,要回到北方,再和刘辩博弈。”
虞翻的脸微微一沉:“貂蝉,我和你说实话吧,楚大希望你留在江南,接替楚二的位置。”
貂蝉明白,庞德公还在襄阳监狱里,蒋琬造成了西汇镇血案,楚大一时间都是不敢指望;而楚大在南方的力量,在刘辩一连串的打击下,损失惨重。貂蝉故意问道:“哦,可这是坏规矩的事,难道楚大来了?”
貂蝉这是在暗指虞翻不够资格谈这件事,虞翻冷笑道:“要是齐大真能成事,襄楷怎么会轻易赴死?”
貂蝉的心提了起来,襄楷诡异的死法,就是吕布都问过好几回,要是貂蝉心中没有怀疑,那就是自欺欺人。貂蝉第一次端起茶碗,好整以暇的品着茶,说道:“襄楷来找我交代任务的时候,没有异常,楚大知道什么?”
虞翻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是齐大让你在吕布身边却没有联络,这不合适;他应该让吕布运作留在许昌或者邺城,才能让你们为他所用。除非,他无所谓,或者做不了主。”
貂蝉笑了起来:“你是说龙公子已经控制了齐大?”
谢旌大吃一惊,面色突变,他深知貂蝉的这个说法意味着什么,只是他的地位远不及眼前这两位,根本也不想插话;虞翻讪笑道:“言重了。”
虞翻自然不会让这样的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楚大损失惨重,北方的各路神仙都在对江南的事插手,这个时候去得罪龙公子,绝对是一件不划来的买卖。虞翻相信,以貂蝉的聪明,应该能想通所有的细节。貂蝉笑道:“现在楚大与龙公子的关系这么紧张?”
虞翻面色沉寂,来的路上他衡量了一切,现在楚大手下最缺的就是人才,虞翻决定爆点料:“规矩都是会变的……只是从原先大家平等的关系变成上下之分,齐大的心里也不会好受吧?”
齐大,貂蝉已经意识到自己无法回避这个人,也晓得虞翻作为楚大的心腹,对于北面发生的事情不会不清楚;貂蝉缓缓地说:“你们现在自身难保,还想着那些事做什么?。”
虞翻用手指蘸着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名字,随即抹去;虞翻的动作之快,以至于谢旌都没有看清楚,但是貂蝉看清楚了,没错,是齐大的名字。虞翻叹口气说:“我会帮你联系楚大,有什么事你们当面谈,我怀疑桃花源的出事是因为……有人出卖我们。”
对于这件事,虞翻有很深的了解,这一点倒不是因为虞翻对桃花源有多么特殊的感情,只是因为危机感。楚大切断和各方面的联系,在江东虚张声势,虞翻其实明白,六国盟真正的实力在世人看不见的地方,到了眼下这一步,楚大已经难以为继。
旁观者清,谢旌突然开口:“我们还有足够的人手,就算貂蝉退出来,我们在荆南还是有足够的潜在实力……柴桑的水军仍然存在,而且……丹阳、吴郡、会稽都可以重建水军……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虞翻无奈的叹道:“你的话,有几分道理……也许乐观了一点,孙权、朱治,不可完全相信。”
貂蝉吃了一惊:“如果这样,高岱死了,你们牵制袁绍的举动就等于彻底失败,袁绍要是做了与吕布一样的选择,你们连退路都没有……”
袁绍已经把袁熙送到江北,从另一个含义来说,就是质子,这可是对刘协都没有的举动;虞翻打断了貂蝉的话:“这件事不劳你操心……楚大自有安排。”
当天下午,孙权接到虞翻到达丹阳郡的消息,暗暗心惊,这是怎么回事?虞翻他知之甚深,此人对楚大忠心耿耿,多谋善断,身手更是首屈一指,当初就是虞翻和他联手坑了大哥孙策。孙权心存疑虑,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弄清楚虞翻要做什么,好在谢旌一起回来,孙权急忙让吕范把谢旌找来。
谢旌预先得到了虞翻的吩咐,也没有隐瞒,就说把貂蝉救回来了;貂蝉,孙权明白了,貂蝉是六国盟的卧底,可是孙权又疑惑了,一个卧底,只有没有暴露才有价值,貂蝉已经是被对方拔掉的钉子,虞翻至于这么郑重吗?
没有时间深思熟虑,孙权只能直接问谢旌:“貂蝉来丹阳做什么?”
“休整。”谢旌实话实说,摆出一副没看穿内情的态度;孙权心中大怒,豫章不能让这个女人休整?虞翻莫不是准备对付自己?孙权表面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快,吩咐谢旌:“注意这个女人的动静……她……长得漂亮吗?”
“国色天香。”谢旌晓得孙权有好色的坏习惯,但还是在片刻之间拿定主意,在楚大和虞翻没有同意之前,不能把貂蝉齐二的身份告诉孙权。貂蝉的美貌天下传名,谢旌不怕孙权去碰几个钉子。
孔融和法正得到吕布的消息,说发现貂蝉是齐二,而大意之中貂蝉逃走,都是淡淡一笑;他们都是做大事的人,丝毫没有把貂蝉这个齐二放在心上,哪怕貂蝉就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龙公子,在两人的眼里也只不过是跳梁小丑,他们真正看重的,还是吕布的力量。
二人简单商议了一下,便让人把戴着手铐的蒋狄玄被押了上来;看着室内警卫林立,蒋狄玄努力装作一副很逍遥闲适的姿态,回过头问马何:“马大人,这一位是孔融大人,另外一位是?”
法正哈哈一笑:“在下法正,没想到蒋堡主都成了阶下囚,还依旧是这样傲骨,法正佩服。”
孔融呵呵笑道:“蒋狄玄,别装了,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能以一时的失败论英雄,但是你以为你活下来是为了什么?难道你就不想一想,为什么要把你弄到长沙来?”
从孔融的话里,蒋狄玄推断出这帮人必定有阴谋,可惜在青铜司暗无天日的监狱里,他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六国盟的损失究竟会有多大?但是从武陵郡押往襄阳的路上,蒋狄玄听押送的军卒说了,桃花源被刘辩灭了。蒋狄玄面上笑容依然:“如此大费周章,必定是有事求我?”
孔融点头赞道:“快人快语,蒋狄玄,本官没有奢望你能说什么,让你来长沙,只是要让人知道,是你出卖了六国盟的人。”
话说到这里,孔融和法正相视一笑,蒋狄玄忽然明白了,孔融是要榨干自己最后的价值;六国盟里一定有一个叛徒,为了保护这个消息来源,青铜司让自己在长沙露面,就是要让所有人认为,是自己出卖了长沙这边的人。蒋狄玄不肯输了口舌,反唇相讥:“孔大人,你这样做,那就太让天下人对孔门失望了。”
孔融不愿继续做口舌之争,摇头说:“既然你想清楚了,我们更不用吞吞吐吐地不痛快,只要你说出有价值的东西,我们可以放你一马。”
蒋狄玄坦然无惧地和孔融对视,淡然笑道:“孔大人,我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请便。”
法正一声冷笑,一字一顿的说道:“可惜了蒋堡主的气节,也可惜了蒋舒那个孩子。”
“蒋舒!”蒋狄玄如遭雷击,一下子失去了从容:“蒋琬也被你们抓了?”
“是整个蒋家都被抓了。”马何还是平时的那份儒雅:“蒋琬是庞德公的备选,因此牵扯到蒋家整个家族,青铜司抓了不少人;不过我是挺佩服你们兄弟的,在外面水火不相容,可是背地里,蒋琬收养了你的儿子,还准备把日后的蒋家交给蒋舒,果真是兄弟情深。”
蒋狄玄方寸大乱,他之所以淡漠生死,全是以为蒋舒不会有事;怎奈青铜司这帮鹰犬太过厉害,蒋狄玄咬着牙问道:“你们想怎样?”
马何望着蒋狄玄说:“是你蒋堡主想怎样,我们在荆州杀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唯独没有杀你,就是希望你能迷途知返。把你知道的荆南四郡的情况都说出来,我保证蒋舒可以安全地回去。”
马何晓得,自己这个恶人是当定了,只不过为了整个荆州,只要蒋狄玄交待,就值了;蒋狄玄沉吟片刻,摇头说:“要是那样,蒋舒也是生不如死,你们不会杀了蒋舒,我会让你绝了心思。”
蒋狄玄说完就咬断了舌头,鲜血立即从嘴里溢了出来;马何想阻止蒋狄玄,却被孔融拉住了:“让他去吧,他既然想做英雄,不如成全他的名声,总好过在菜市场被行刑;皇上那边我去说,线索我们另外再找。蒋狄玄,我会让人放了蒋舒,你放心地去吧。”
“谢谢。”蒋狄玄晓得孔融在刘辩集团特殊的地位,艰难地从嘴里蹦出两个字,倒在了地上,血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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