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单朱瞻基无法相信，朱瞻壑也有些奇怪的看着朱棣。

朱棣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很快恢复正常。

“朕只是感到有些头疼。”

朱棣揉着眉心，解释一句。

朱瞻基恍然，原来如此，他连忙关心道：

“爷爷你没事吧？要不要传御医？”

“没事，老毛病了。”

朱棣摆摆手，然后看了朱瞻壑一眼，眼神有别人看不透的复杂。

他都听到了什么？

五十万大军覆灭，连英国公张辅都战死了？

当朝大明皇帝都被俘虏了？

这个皇帝，可真是无能啊。

都和钦徽二宗都有的一拼。

而这个被小小瓦剌俘虏的皇帝，居然是朕的……太孙子？

等等，为什么朕的太孙子即位，张辅那小子还活着？

张辅，洪武年生人，现在已经三十六岁，正直壮年。

但他居然经过老大、瞻基两朝，到了我那个太孙子的手下，还能出征打仗，这么会活？

当然还要另一种可能。

朱棣望了一脸担忧的朱瞻基一眼。

“咦，爷爷为什么用这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我？”

“仔细一看，居然还有种愤怒？”

“难道……”

“是责怪我不顾手足之情吗？”

“可朱瞻壑是二叔的儿子，和我又有什么手足之情……”

“而且我刚刚只是提点他罢了。”

“难道爷爷是觉得我说话太盛气凌人了吗？可也不至于吧。”

“算了，既然爷爷想的，装也要装一个给他。”

“谁让我朱瞻基这么孝顺呢。”

想到这里，

朱瞻基对着朱棣点点头，露出一个我明白了的表情。

朱棣：这个孙子，怎么忽然对朕挤眉弄眼？

但是下一秒，他就听到，

“瞻壑堂弟，刚刚是堂兄说话太急了，你自幼体弱多病，堂兄应该体谅你的。”

“堂弟，堂兄给你道歉了。”

说完，朱瞻基居然对自己一直看不上的朱瞻壑，轻轻行了一礼。

这个礼节，不算庄重。

但是考虑朱瞻基的身份，是皇长孙，未来的皇太孙，就很难得了。

如果是平常的时候，朱棣看到孙子这么顾念手足之情，他一定感到很欣慰。

可现在……

听到朱瞻壑的那么多骇人听闻的心里话。

朱棣忽然觉得这个少年英姿勃发，让他一直很自豪的孙子，有点难以入目了。

杀叔、杀侄，这也罢了。

虽然朕一直希望你们兄友弟恭，全家和睦，但毕竟是皇家，皇家多血腥。

可你看看，你生的都是什么儿子！

真是把你太爷爷、你爷爷我、你爹，还有你自己的脸，全给丢尽了！

朱棣还能多少猜到朱瞻基为什么道歉。

朱瞻壑就不明白了。

【朱瞻基这小子怎么变脸这么快？就因为老爷子一句够了？】

【老爷子的威力这么大的吗？】

心里，响起朱瞻壑的心里话，

朱棣眉梢不经露出一丝得意：

好小子，让你之前一直在心里腹诽你爷爷，现在终于知道你爷爷我，厉害了吧？

以后在心里对你爷爷恭敬一点，知道吗？

朱棣正得意呢，

谁知道，

【嗯，那之后打鞑靼，干脆把老爷子搬出来，让他大喊一句“够了”，本雅失里应该就能乖乖投降了吧。】

【还有阿鲁台，说不定被老爷子王之气一激，纳头就拜了呢。】

朱棣：？

王霸之气？这话是在夸朕，但这些话，上下联系起来，怎么有点不对劲？

如今龙帐之内，

只有朱棣祖孙三人。

加上之前朱棣听了那么骇人听闻的心声，心情复杂，但现在放松下来以后，一张一弛，竟忘了表情管理。

他的这一副样子，落入朱瞻基的眼中。

就变成爷爷的脸色，跟变色龙一样。

“爷爷这是怎么了？”

“之前就头疼，现在又……”

“莫非？”

朱瞻基不由在心中猜忌起来。

他却想不到，自家爷爷的这幅样子，都是因为那个让他看不起的堂弟朱瞻壑。

好在，这样的情况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

赵王朱高燧代皇帝巡视三军结束，第一时间回到龙帐之内汇报情况。

老中青三代又说了一些话，

朱棣就把他们都赶走了。

今天心血来潮，想要和两个孙子交流一下感情，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一个心声，朱棣也要花点时间消化一下。

之后的日子，大军一直疾行。

朱棣终究还是给兀良哈和瓦剌各自送去一封信。

信中大致意思就是说：我要打鞑靼了，你们最好识相一点，不然我连你们一起打。

朱瞻基听到这个消息，还很开心：爷爷果然是认同我的！

而朱瞻壑听到这个消息，也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反正朱棣又不知道，未来的土木堡之变，明军死的有多惨。”

“他怎么可能对瓦剌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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