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大殿之中,魔君坐在王位之上,似在小憩,大殿间阴沉沉的,唯有不远处的一盏烛火发出淡淡的光。
“魔君,普若宗有人引来了天雷。”
“渡劫天雷?”魔君淡淡的问,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一个天雷而已。
“并不相似,此天雷来势汹汹,小的远远看见是一个姑娘以身相抵天雷才散去的。”
“小姑娘……”魔君呢喃,“皇城郊外如何了?”
“重公已死,在结界闭合前我被一股强大的威压震出内伤,这威压倒有些神似……神似仙帝的。”
魔君听闻缓缓睁开了眼,心中满是激动之意,随即道:“下去吧。”
“是。”
“原来是不能随心运用神力,难怪上次只有稀薄的仙力。”魔君忍不住笑出声,真是天要助他,“那本尊不妨帮你一把,神力啊神力……”
……
后山怪石嶙峋,并无半点花草,比那郊外还要荒凉几分,周边还有结界,好进难出。
“你受委屈了,为师会为你证明清白的。”结界之外,离沅很是不放心,这种地方梵音怎么能够呆得下去?
梵音却摇了摇头,“苍生为重,己身其后,这是为仙者需牢记于心的,不论发生了什么,都应舍己为人,她们还小,那魔出来也并未酿成大祸,就让这个事情早早结束吧。”
“……好,那就听你的。”
“后山平日可会有人来?”梵音有些不放心,毕竟她等会儿可要去一趟仙界,再回来凡界不知会过去多久。
“后山是惩罚弟子的地方,平日鲜少人来。”
梵音这才放下心来,拱手道:“梵音去了。”
进入结界,跟在结界外看的并没有什么区别,梵音在周围转了转,确定后山只有她一人这才化为流光回了仙界。
天门外,几名仙将守着天门,见到梵音恭敬的行礼,她并未停留,一路向天虚镜而去,过路仙者皆停留原地行礼,待梵音所化流光消失不见这才起身。
天虚镜内,仙帝一直在等待梵音的到来,故而见到她来并不意外。
“爹爹!”梵音多日未曾见到仙帝,实在是想念的紧,“梵音见过爹爹。”
“哟,去了趟凡界竟然还学会行礼了,来,到爹爹这儿坐。”仙帝见到梵音,笑容都不由自主的出来,连忙招手。
“不行,梵音回来还得马上回去的。”梵音拒绝了,若真坐着聊聊天,凡界都要过去多少时间了。
“好,那梵音问。”仙帝也不强行要求,随着她的意来。
“梵音体内有爹爹的仙力、天司哥哥的仙力、尘夙哥哥的仙力,还有一点灵力,它融合后会变为一股很强大的气息,梵音想知道那是什么,梵音的仙力和灵力为何如此之稀薄,每当我想将它们融合却又不能成功。”
“你生来便传承我的神力,却又受天道所压制,六界之中唯有你我才拥有此神力,爹爹一直在寻找方法解除你身上的压制,所以小梵音再等一等好吗?”
“那梵音为何会受天道压制?”
“是因为啊,它嫉妒你,有这么好的爹爹。”
“真的么?”梵音有些不相信,哪有嫉妒别人有一个好爹爹就压制五千年的?
“梵音不信爹爹了?”仙帝反问,假装不开心。
“爹爹说的梵音自然相信,爹爹说什么梵音都会相信爹爹的。”梵音解开了疑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阿莞可回来了?”
“未曾。”仙帝摇了摇头,语气中尽是可惜之感。
梵音想起来那颗万年树,尘夙哥哥说,那凉生铃是历劫仙者的仙体所化,那么阿莞是不是也在那一堆凉生铃之间。
“爹爹,梵音就先走了。”
“爹爹送你。”仙帝作势要站起身来却被梵音阻止。
“梵音可以的。”
“……好。”
仙帝看着梵音的背影,忍不住笑,笑容中又夹杂些许悲哀。
“你看,我们的女儿长大了不少……”
……
万年树大的非常,足足笼罩半大的云台,梵音站在树边只觉得自己异常渺小,再往前些就是断崖,朝下看彩云翻卷,深厚无比,让人看不穿下界的风景,茂密的枝娅大半长出了断崖外,树上无花,却又数不清的凉生铃。
风一吹,凉生铃便会发出悦耳的声音,这儿较为偏,若没有仙者历劫基本就不会有人来这边。
树叶轻飘飘的落下,从梵音眼前一飘而过,她下意识的去接,那落叶却从她指尖穿过,思绪慢慢开始遥远,远到自己一千岁的时候……
……
那是梵音第一次见到阿莞,就在万年树边,她同尘夙一起饮酒,因为在这边饮酒就算是打起来也没人会管他们,梵音从未见过阿莞,只觉得她似乎很开心,笑得肆意,比那些仙将还要豪迈许多。
后来他们就真的喝着喝着就打起来了,掀翻了案桌,打碎了酒罐,若不是万年树有结界保护,怕是那万年树会不复存在,她们也因此差点伤到梵音,若不是启天司来得及时护住了梵音,他们二人估计会被关进源寒渊思过。
犹记得那时阿莞惊讶的看着梵音,很是疑惑的问:“您就是小殿下?怎么仙力这么弱。”
这是仙界第一个敢在梵音面前提她仙力的仙君。
启天司听完后很不悦,直言:“罚你不准出战,日后跟在小殿下身边护着她。”
“啊?天司上仙,别了吧,我道歉还不成?”阿莞很是不愿意,她的归处是刺激凶险的战场,而不是在仙界日日打发时间,“待在仙界很无聊的。”
“那我会如实禀报仙帝,你二人因酒后斗法,伤了小殿下,届时你看一起去源寒渊斗法如何?”
这也是梵音第一次听说源寒渊这个陌生的地方。
“好吧……”阿莞妥协了。
“日后就由你带着她修炼。”
从哪之后安歌殿便多了个阿莞,仙帝、启天司、尘夙三人地位崇高,自然是有许多事是要他们去做的,并不能时刻陪着梵音,他们便选择了阿莞来日日陪着梵音。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原本乖巧无比的梵音被阿莞带的四处祸乱,很长一段时间还将尘夙带着一起偏离了原本的性子,变得喜爱玩闹,仙界之人苦不堪言。
启天司虽不同意她们如此任意妄为,带坏梵音,可每次都因招架不住梵音的撒娇就不再去管,仙帝又任着梵音胡来,压根就不去管束,二人就在背后默默为他们三人收拾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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