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没事就喊青春万岁的,那很可能是个已经度过了这个时期、并且抱着一定程度看热闹心态的老男人和老女人。
季飞语使劲地掐了自己一把,定了定神,伸手敲敲这间套房里敞开着的书房的门以示礼貌。
正窝在里面打发时间的林苒应了一声,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上的一个有当地照片的地图册——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去不成的缘故,她对北欧几个国家的执念相当的深。
“嗯……既然现在你也没兴趣跟我聊天,我能拿本书打发时间吗。”季飞语指指书架,微微皱皱眉。
林苒站起来抽出来给他,脸上居然带了点笑意:“那你恐怕失望了,我刚才转了一圈,这没有言情。”
季飞语接过来一看也无奈了,居然是一本附着战例的白话文版本的《三十六计》。
林苒在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坐下来,坐姿优雅的有点让季飞语看愣了眼,慢吞吞地说:“我建议你好好看看这个,我现在虽然在这里有了个立足之地,可是我不想平白无故地损失一个有能力的朋友。”
顿了顿之后,林苒继续补充道:“当然,对于你莫名其妙的搅和进了夏家和何家斗争里的这件事情,我会好好查查的。”www.shitouxs.com 石头小说网
季飞语叹了口气,把书放在一边:“我最开始还以为你是个真性情的人——在你刚才说这句话之前的时候。”
“性情……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地被自己的情绪控制,季飞语,”林苒的目光锐利地看着他,但是声音却很平静,没有任何居高临下教训的意思,“但是如果你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你最好摆脱这些——有的人天生能任情任性,因为他们纯粹,但是你不是。”
季飞语从心眼里不反感林苒这样的眼神和口气,如果她真的是居高临下的话,这会给他一种非常不平等的感觉,那个人就像是端着个架子,刻意地拉开与人的距离。说这人装,那真是再精确不过的一句评论,但毕竟这话直戳着心窝说的,他皱皱眉,下意识地挑衅回去:“那你觉得你呢?”
“我?”林苒被他咄咄逼人的反问问得一愣,忽然耸耸肩,“我是个残次品。”
又来这套,季飞语冷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林苒,在你活到现在的这么多年里,你看见过几块水坑化成田地了?”
林苒的目光飘到书架最上边的一层,上面放着一本《基督山伯爵》,和在宿舍里她拿起来胡婷递给她的那本一模一样,林苒半真不假地对他笑了笑:“要是我稍微任性一点的话,说不定现在早就不是这个样子了,更别提如果我不是那么罔顾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有多少次没对堂叔他们动手了。”
她撇撇嘴,好像对自己的这些意识有些不屑一顾。
季飞语微微放松了一下紧绷的肩膀,忽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个问题:“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人?”他脸上尽可能地不动声色,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些微微的紧张。
林苒愣了一下,没想到季飞语这么个“务正业”的人也有这么“不务正业”的八卦细胞,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恍惚间就想起了白霖汐来,林苒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回过神来:“这个……没什么标准吧?又不是买东西,还非得按着型号来,有感觉有感情的就行。”
季飞语呆呆地在心里重复着她这句话,有感觉有感情的就行……
却听见林苒又补充了一句:“你怎么问的跟我舍友似的?要非得说比较偏爱的么,也没什么标准,基本上男的,活的,我看着顺眼,不妨碍我做我该做的事情就行。”
季飞语第一个感想是,这人的品味居然和自己还挺像的。
第二个感想是,原来林苒那不多的几个要求,要说大部分人满足的还真的挺少……活的,男的。
人间路漫漫,各种多舛处,啧……
就在这个时候,林苒这间房间的门被人大力拍响了,一般来说,来访者都习惯于按门铃,比较礼貌,屋里人也比较容易听见。
这人却像十万火急一样,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季飞语迅速回到了卧室里,林苒打开了门。
一开门,林苒自己也愣住了,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母亲……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好嘛,林苒内心默默地想着,有句古话叫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她只不过是在心里想想要找他打探打探消息,这就上门来了?
要不要这么灵验啊。
林苒在最初的错愕之后,让开了身子让周夕雪可以进到屋里来,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女人的全身上下,发现她估计也是从哪个宴会散场之后直接过来的,在这种距离之下,她能够清晰地闻到周夕雪身上淡淡的酒精味儿。7问
这种味道并不是很浓,可是作为一个可以说得上是天天和这些东西打交道的人,林苒还是在第一时间闻到了酒精味儿。
女孩子眉目不动,转身进了厨房倒水:“母亲你怎么想起来到我这里来了?”
她留给周夕雪的确实是这间宾馆的地址没错,对她的借口,自然是说在莫家住的不太方便,林家老宅又在打扫,就暂时在这里看书学习。
“啊……就是工作结束了,想来看看你。”周夕雪的话语听起来苍白无力,背对着客厅的林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来着。”
是的……林苒就是心里不痛快。
她按了按太阳穴让自己冷静下来,最近过得实在是有点太过惊心动魄,就拿今天来说,早上她才从死对头莫执的家里出来,下午这个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的季飞语约她见面,现在还没说上两句,这个在小女儿成年礼上想在自己头上泼一盆脏水的母亲不知道为什么跑过来找自己……
林苒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
她端着水走回了客厅,在周夕雪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之后端起自己那杯润了润嗓子:“母亲,你最近怎么样?”
这句话在现在这个局面下实在是一个太过完美的开场白,周夕雪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女人无意识地打量着玻璃杯,似乎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林苒觉得今晚和季飞语商量事情的这个安排完全可以推迟了,她用手机发了个短信之后就继续窝在沙发上喝她的水,反正她林苒有的是时间和耐心可以跟周夕雪慢慢地耗。
过了不知道多久,林苒终于听到了周夕雪开口说话:“苒苒,老承最近……是不是刚回雁城?”
“没错啊,”林苒好像不知道周夕雪问这个究竟是干吗一样毫不在意地回答,“他刚从外地回来,好像是爷爷留下的事情需要他处理吧。”
周夕雪显然是被调动起了兴趣:“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母亲你都不问我最近怎么样,”林苒用差点没把自己恶心个半死的语调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也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好像是听说……有个跟了爷爷很久的理财顾问,听了不知道哪来的一个男人的命令准备辞职……”
林苒的确听说过这件事情,只不过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承叔去外地也不过是去检查身体,之所以不在雁城,完全是不想让有心人窥探到这件事而已。
但是借着林家理财顾问的名号……林苒心里倒是一点儿愧疚感都没有。
谁让他确实拿着林家的高薪,而且最近工作也不怎么认真嘛。
周夕雪显然是知道这位理财顾问到底是何方人物,他沉吟片刻:“那么他没有让你一起去吗?我是说……你爷爷。”
“我也问了承叔,”林苒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水,有些郁闷地说道,“可是承叔告诉我,爷爷就让我安心读书,别的什么都不用问。”
“好吧……这么看来,你的暑假是要在这边过了?听说雁大暑假也是要上课的。”周夕雪似乎想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但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问题只能作罢,“老承这几天才回来的话,前段时间有没有谁来找你麻烦?”
林苒歪了歪头:“麻烦啊……倒不能说没有,上次要不是二叔的给我找的保镖跟着我,我可能被人带走准备向爷爷要赎金了。”
周夕雪听了这句话之后猛然变得紧张了起来:“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而林苒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周夕雪在她的视线注视之下似乎这才感觉到了不正常,她干笑了起来解释道:“我看着你并没有出什么大事……所以我才会先问这件事情。”
“好吧好吧,我并没有生气真的,母亲。”林苒笑了起来,“说真的,我并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二叔说这件事情是他的不对,自然是由他来全权负责。”
周夕雪叹了口气——但是怎么也不像是放心下来,更像是无奈或者是说失望——然后才再次开口:“你爷爷那边怎么样,严重吗?”
“爷爷那边……”林苒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怎么开口,当然,实际上她只是在考虑要怎么样和面前的这个女人周旋罢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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