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王府，季秋与凝璇的面色很是严肃。
黄当户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难不成是被那个雷鸣骗了？”
凝璇没有见过雷鸣，理所当然就会往这个方向去想。
季秋摆了摆手：“先不要这样说这个。”
他看着黄当户，说道：“你再仔细说说，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黄当户点头，道：“那时我跟着三法天司的人搭着飞渡去往雨雷山，没有出来前我就察觉到一点不对劲。
提刑按察使与张御史是好友，一段时间的谈话下来，我也多多少少听到一点，按察使好像对这个事情并不知情。”
“提刑按察使是天察院的分司，除非是影响特别恶劣，否则并不专管世俗凶杀事宜。当然，我不是这件事情不恶劣。
只是就连圣子圣女逃出来了，都要用这个手段来揭发的，他不知道也很正常。”
季秋说道。
在三部大案时，季秋对三法天司的构造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黄当户也点点头：“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毕竟……相对于四皇子来说，我还是更相信雷鸣。
而且那清吏司的寺丞来到后，整个人都是一副惊忽不定的模样，一看就是心里有鬼，我那时便在想万雷宗应该是出事了。”
季秋没有指摘黄当户主观意向太强，因为他了解黄当户，他当门神这么多年，看人的眼色还是有的。
那既然这样……提刑按察使又不知道，清吏司的寺丞有一副心中有鬼的模样。
如果是这样发展的话，很难说不是清吏司的人瞒着提醒按察司做了什么事情。
而清吏司又是天刑部的地方分司……不不不，不能一开始就将这个大势力当作假想敌。
更何况天刑部的人灭万雷宗作甚？怎么着都是天兵部和渊武军府要着急才对。
季秋揉了揉眉心，道：“你继续说。”
黄当户拿出一块石头：“殿下你看。”
季秋接过石头，上面有缕缕雷丝环绕，且棱角分明，上面还有道蕴流转，一看就是人造的。
“这是我从万雷宗山门内的一处道台中随便捡的，如果是幻象所化，那这……”
黄当户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季秋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是幻象，这块石头只怕一离开万雷宗边界，便会变回原样。”
季秋边说边用自己的仙识探入这块石头中。
“是万雷宗的道蕴，与雷鸣和雷莹身上的同出一源。”
凝璇从季秋的手中接过石头，掂量了一下。
“道则重量不重不轻，嗯，是真的。如果这是你随手拿的，那你所看到的万雷宗不是幻象。”
凝真以上的仙人自然可以化虚为实，若是到了下界，甚至还可以做到凭空将一处荒漠变化成人烟鼎盛的王朝。
而且里面的百姓与生灵都有自己的人生，看起来就是真的一样。
但这里天界，就算是二十三重天也是天界。
想要凭空造出如此真实的万雷宗，而且里面的人与事物还不会消失，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起码洞天境的凝千古大帅做不到！
黄当户继续说道：“三法天司是奉陛下的旨意来的，自然不会轻易下定论。
而且当时张御史也是有些不相信的样子，便带领三法天司飞进万雷宗。
嗯，那里还有几个凶神恶煞的门神，见到我们是天庭的人后，又马上变得很卑躬屈膝。
总之一切都很真实，待得通报进去后，万雷宗的长老亲自迎接。
进去后，张御史将天察郎与都察郎都派了出去，其余两部的大人也将自己的手下派了出去。”
季秋颔首：“天察院的观清水曈，天刑部的司狱眼、天理寺的望山眸，都是天庭有名的曈术，擅观隐秘踪迹、道法残留。”
黄当户也应和着：“甚至张御史都亲自出手，身后有巨大竖曈张开，在这个眼睛面前，我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了一样。”
“是天察院的观天，是天察院顶尖的曈术了，用一次，施术者都会耗尽近一半的仙力。”
凝璇抢说道。
黄当户叹了一口气：“可是张御史当即就摇头，说此处竟是真的！”
季秋的心情一下子就沉了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难办了啊。
凝璇刚要说话，突然回头向着府外望去。
仙识率先查探了外面的情况。
“洛英回来了，还带着一位女仙。”
季秋则是一脚踏出，直接赶到洛英与雷莹身边。
“殿下，那天刑部人直接将雷鸣提走了！”
洛英很是焦急。
“那些人看师兄的眼神不善，是不是二十三重天出事了？”
雷莹倒是显得比较冷静，但是眼神中还是藏不住一丝慌乱。
季秋沉吟片刻，凝璇与黄当户也走了出来。
“是你跟着去二十三重天的，那里是不是出什么情况了？”
雷莹望着黄当户，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心中生起不妙的预感。
黄当户叹了口气，将与季秋说的说过的原话再重述了一遍。
雷莹的脸色瞬间大变：“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说的那位长老是我们的七长老，我当初亲眼看到他战死的！”
她瞪大了双眼，甚至还冲上去抓住黄当户的肩膀使劲摇晃。
“那你们进去后怎么说的？他们又是怎么提我和师兄的？”
黄当户看着雷莹这副有些惊慌失措的表情，内心闪过一丝怜悯。
“七长老一听我们提起你们，马上就变得很愤怒，痛骂你们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竟然做出了叛逃师门此等大逆不道的行为！”
“不可能！不可能！”
“我自小便在七长老膝下长大，他最疼我的！
他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雷莹猛地推开黄当户，喘着粗气。
洛英冲上去抱住她：“雷莹，冷静点！”
雷莹努力平复心情，脸上也不复狰狞。
她看着季秋等人，诚恳道：“对不起，是雷莹失态了。”
季秋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雷莹脸色苍白，惨笑一声：“是我和师兄太过天真，如今发展到这一步，又还有谁会相信我们呢？
我不会牵连霜王府的，到时候我会自己想办法救师兄。”
季秋认真向她说道：“那是天牢！”
雷莹眼神坚毅道：“那就跟师兄一起死！”
她的眼神，跟当初的洛英好像！
季秋转头望向洛英：“你怎么想？”
洛英认真说道：“我相信雷莹，虽然没有任何理由！”
季秋沉吟片刻，随即一笑：“那我现在就去趟天牢，别让我的管事吃太多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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