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言本就不敢相信刚才听见的话,此刻更是有些不解,殿下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手中怎么会有这样的属下?他有何打算?难道是要再现夏家,向京城复仇吗?
“怎么,难道你们还想造反不成!”
“将军阁下,这是大人的事,我们不知道,也不用去知道。”
“所以呢?你们这是打算杀我灭口?”
“大人视你为好友,没有他的命令,我们不会动手,但也不会让你回去京城。”
这时,诀明突然又跑了回来,对着两人说道:“你们俩不用为难这个小将军了,随便他说不说吧,反正那边都知道二十多年了,顺便告诉你们,回去吧,那边需要人手,这里不用继续了。”
“是。”
诀明虽然不任职,但却也是鬼门的熟人,对他还是不陌生的,也知道他的地位不浅。
一行人刚来便下山,只剩下陆谨言一人好似陷在了梦里。
惠德方丈来到了他的身边,“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如果无事,还请下山去吧。至于你所担心的,也早就有人思考过了,有些人看的更深更透,无所谓说与不说了。”
陆谨言对于少林还是有些敬仰的,而且刚才的对话似乎他们也参与了那一天,是历史的见证者,不会说假话帮助他。
“陆某知道了,多些方丈大师指点。请问,殿下他何时才能痊愈下山?受伤严重吗?”
“将军不必担忧,怀王殿下的伤由心而发,却也出自少林,会无恙的,请回吧。”
陆谨言知道这是有赶人的意思了,也不再逗留,“方丈大师留步,在下告辞。”
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的风羽仍旧在昏迷当中,脑海中总有个声音一直让他堕落。
“去毁灭这个世界,纷争四起,人心叵测,一切皆是虚妄,这样的天地有何意义?武道一途的极致就是为了改天换地,如果不能随心所欲,那修武又有何用?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不,不是,我有我的信念,我还没见过娘亲,还有我爹、师姐、父皇母妃,还有很多朋友,他们都在等着我,我要传承我爹的血脉,去发扬夏家,去守护唐国!”
“守护?唐国就一定比其他的好吗?只是因为它是你生活的地方就应该一直存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东西是能一直延续的,包括你的生命。短短数十载,为自己活着,开心快乐不好吗?你想要朋友亲人的目的是什么?是要越过越痛苦吗?”
“不,不是,我希望大家都能活的很好!”
“倘若不顾那些虚妄,一切都为了自己,这才是真正的人道,年轻人,想开点儿吧。无论世人如何追逐,谁能战胜死亡的命运吗?天道轮回,这,是缘。接受与顺道才是你的选择。”
风羽一直在坚持着,但似乎有些跟不上了,越来越无力。
就在此时,那乌云漫天的阴沉路上,一道金光破开了乌云,一尊大佛盘坐在天空之上,单手平于胸前指天,目光看着风羽。风羽看着看着便不由自主地向着佛的方向走去,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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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迎接光明。
未至,身后突然漫天霞光替代了乌云,一柄剑破空而飞,风羽仔细瞧着,正是自己的君邪剑!
扶摇直上,君邪剑无主自动,意图挑开这尊大佛。
“恣意妄为,负隅顽抗,不过区区兵刃,也想逆天而行!”
那佛像不知道开始念起了一段不知名的经文,完全听不懂半个字,但却是好像摄入人心,风羽倒在了地上,捂着耳朵,那声音很是让人难受,好像脑袋都要爆开,偏偏自己听的跟着它走,一点都不反抗。
君邪剑感受到了主人的生命力在流失,它猛地一剑刺向那金佛,却是被反震回来,插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着。
风羽想要起来,但这点也难以做到,目光变得呆滞。
一声“剑起”炸响在耳边,忽然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明,冥冥之中有什么牵引到了他,他一个翻身拿起了那许久未见的君邪,看老朋友的看着它,细心地抚摸。
“岁月静好,那是杀出来的!而这第一战,就是我自己!”
君邪长剑指天,比之刚才剑意强大了数倍有余。
风羽的动作与夏轩辕如出一辙,君邪破空而去,那层乌云在他眼里不过是形同虚设。只要心向光明,那这便算是迎接光明的赎罪!
“南无阿弥陀佛!”
佛号在这天地之间响起,那震碎虚空的声音带给金佛极大的恐惧,也带给风羽想不到的力量。
“剑,起!”
君邪青光无限,漫天剑影再临,剑上凛冽的杀意迸发着,那是风羽不屈的赤子心和被人玩弄的愤怒!
“尔等无药可救!已堕入凡尘。”
“我本就是凡尘中人,而你,不过一个傀儡,也配自立为天!破!”
万剑齐发,那宛如青龙的一柄柄长剑,不停地在佛像上撕咬着。天地间的佛号每每响起一声,佛像便黯淡几分,很快便只剩下金色的虚壳。
万剑合一,巨大的长剑在风羽双手的指引下,从那佛像头颅中一穿而过。
力竭的风羽坐在地上,看着那佛像慢慢化为了尘埃,嘴角终于笑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就像是孩子一样。
“心魔已除,孩子,该醒了。”
一句老迈的声音将风羽从虚海拉回了现实,昏迷中的风羽猛地醒来,重重地喘息着。
小心翼翼地看着身边,有四位老和尚正盯着他看。在他们面前,自己就好像大海上的一叶扁舟,经不起半点浪花。
“多些几位大师救命之恩。”
“殿下此番战胜心魔,首功当归自己,心性坚韧果真超乎常人。”
“这里是少林寺,那几位想必就是少林的老一辈高僧了,风羽拜见四位高僧,上次江都青阳山,也多亏了少林高僧出手,不知是哪位前辈。”
坐在左边的哪位灰袍僧人合十弯腰,“阿弥陀佛,本就是少林门事,这是殿下与少林有缘。”
“无论如何,这次多谢了。”
为首的那个高僧面容枯槁,骨瘦嶙峋,模样有些小小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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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殿下心魔乃是由那金刚体魄放大所至,也事出少林,我们有责任。”
“这和少林有何关系?那金刚体魄说来也是晚辈承了少林的恩情才是。”
老僧摇了摇头,“那位僧人原本是贫僧师弟,虽入我佛门多年,仍心术不正,不能忍受红尘干扰,以至于犯下大错,危害天下。殿下可知数十年前白术之名?”
“那个采花贼白术?”
“正是,他就是我的师弟玄风师弟,只是走上了歧途,堕入色道,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百姓,实乃我少林对不住天下人啊。殿下所得便是由他而生。”
风羽好像有些明白了,“可是这是上官行强行给我的,莫非是他要害我?”
“上官施主留住白术舍利多年未碰全部,想必是也有发觉,强渡给殿下是想救殿下的命,应该并无害人之心。白术乃达摩院一代天骄,资质冠绝,当年被众人围攻不败,也是那年的剑圣出手,才与之同归于尽。”
“剑圣?”
“剑圣之名,不过代号而已,令师之前的剑圣名为千灭,上官施主修习的便是他的绝学,天绝,据说此人是唯一勘破天机之人,惊才绝艳,可惜天妒英才。”
“他很年轻?”
“身死道消之时,不过三十多岁而已。”
风羽大吃一惊,这不是比父亲和师傅还要厉害,和白术同归于尽,那也是洞玄境才行啊!
“好一个剑圣!佩服!”
风羽正在表达敬佩之情,却看见几位大师正看着自己。
“几位大师,怎么了吗?我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那说话的老和尚叹了一口气,“夏家与少林素有往来,夏破军一剑毁我达摩院,少林也曾灭杀西州夏氏,杀孽无数啊。”
风羽的眼神变了,“原来是敌人,那你们为何要救我?”
“纷争将起,这是为天下人考虑,且殿下的为人秉性贫僧信得过。至于往日恩怨,令堂已经与少林一笔勾销。”
“我爹,我爹他怎么了?”
“殿下不必担心,我等没有出手,只是惠德他们与令堂交手几招而已,令堂剑术通神,贫僧佩服,他早已下山去了。”
风羽突然有些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些老和尚了,醒来才一小会儿,怎么就感觉这么乱呢?
“夏破军是谁?”
“殿下的亲爷爷,西州夏家曾经的族长。”
“我爷爷为何要对付你们少林寺啊?”
“此事说来话长,白术初次下山之时曾到过西州,轻薄了夏家的人,只是当时少林并不知情,白术违规,夏破军便是直接来到少林寺中。”
“呵,这是你们的事,似乎怪不得我爷爷吧。”
“杀孽已起,今日便算结束了,不知殿下有何想法?”
风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些事自己都不知道,听上去似乎都事出有因,各有各的理。
“我爹真的下山了?他答应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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