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羽听着安逸南的话,自己也是想到了那从未谋面的父亲。
是啊,自己又怎么能放弃父亲的志向呢,那是夏家以死明志的未来,自己就该用双手去让它实现!但,这条路未免有些艰难,除了自己,好像都没有几个能信得过的人,京城,西夏,西晋,还有那个四哥,他的身份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
崖壁上的一个小观台上,风羽独自一人站在那儿,看着不远处的山谷,冬日寒冷消散,万物即将回春,峭壁之上几朵嫩芽也悄然露出了头。
成一走到他身后,陪他看了一会儿。
“你说我爹当年有没有后悔过?”
“主公一生行事从不后悔,对他来说,大义为先,舍小家而为大家乃大丈夫所为。”
“可我不喜欢,我苦日子过怕了,要的只是安稳平定的生活,别无他求。”
“可是既然是从那苦日子中走过一遭的,公子应该更清楚贫苦百姓的日子才对,如今天下纷争将起,想要独善其身怕是做不到的。”
“所以,小家我要,大义我也要!谁说二者不可得兼!”
成一看着这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有些感慨又有些欣慰。看着朋友一个一个冲杀而亡,谁人能不心痛。从风羽那睿智和坚定的目光来看,他是真的。
“我很好奇,从你们的只言片语中,我爹应该是个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剑客,保护唐国百姓的英雄,那我娘会是个怎样的人?”
“你娘,她其实并非普通女子。”
“她姓秦?”
成一大吃一惊,“公子从何得知?”
“因为除了她姓秦,我找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了。夏家远在西州,即便是朝廷要选择江湖,也不该跑这么远,唐国江湖势力遍布,总该有合适的吧,先皇亲临西州,这是何等的大事,只因为一心求死?还有我,京城能选择我作为破局的棋子,这背后的原因也不会是我天资好这样的随便一说吧。”
成一叹了口气,接着说话,像是回忆又像是解释:“你娘是当今皇上的妹妹,不过不是亲生妹妹,而是先皇的养女,自幼很受宠爱,名唤秦无暇。她酷爱习武,聪明伶俐,从小便向往江湖,出门游历期间认识了主公,两人便相爱了。可是皇家岂会容得这门亲事!不说门不当户不对,就凭夏家乃是旧国皇室后裔,也不敢答应。”
“是啊,这种事,万一我爹真有了心思,岂不是养虎为患,如果是我,恐怕也不会答应。”
“可偏偏你娘生性桀骜,跟了主公私奔到西州,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最终反正是二人厮守了,但秦氏也与你娘断了关系,夏家也颇受打击。”
“难怪先皇会寻上夏家,原来有这番渊源。”
“不仅如此,公子应该也知道一些,夏家当年内部确有反叛之声,渐分两派,可主公和你爷爷一派是不赞同的,你母亲的进入,使得另一派更加不满,想要罢黜你家一脉,取而代之,不过未能成功,主公的声誉日渐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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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盖世,哪里是他们能随便一说的。时间久了,你爷爷病故,主公便执掌家族,”
风羽敲了敲栏杆,靠在上面看向下面人来人往的蚂蚁般的人影,轻笑了一声。
“再后来,便是先皇垂死来夏家设计一事了?既然如此,江湖都传我爹娘已经死了,为何皇族不让我娘入陵园,别跟我说,夏家废了半个家族还不能换得这个条件?”
“这,这其实不怪秦家,是你娘自愿的,当年据说先皇曾同意了主公不少要求,恢复公主身份便是其中之一,但你娘没有同意。”
“这就是俗话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性情中人啊,不愧是我娘。行了,就到这儿吧,现在已经很明显了。从我娘的角度只要我不会对唐国不利,他们就不会动我,甚至加官进爵来弥补也是有可能的,从我爹的角度,我该把他没走完的路接着走下去。我一直以为这是你们给我设计好的选择,没想到会是我一出生就该有的责任,有趣,实在是有趣啊!”
最后一句,也不知道是真的有趣还是自我好笑,总归是表情没那么好看。
“走吧。”
“公子现在是要去那谷主岳母那边叙话吗?”
“不然呢,人家老太太说好了的,不去的话未免太失礼了,何况安素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总该替他说些好话吧。”
“已经打听清楚了,公子请跟我来。”
“有你老成在就是好啊,什么事都先我一步想的这么明白,比老李那不靠谱的吃货强多了,只会打架。”
厢房里,四名有些相像的女子正在唠着家常,正是那祖孙四人。
“大小姐,几位夫人,有位叫风羽的客人求见,正在门外等候,您看是见不见?”
老太太听到这个名字,立即喜笑颜开,看着安逸北就和蔼地摸着头笑笑:“哟,刚说到他他就来了,这可真是巧了,让他进来。”
门外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微微行礼,“风羽见过老夫人,二位夫人,安姑娘。”
那老太太嘴角一抿,有些不悦,“这么见外做什么?我可是挺喜欢你的,来来来,过来坐。”
“谢老夫人。”
“小羽啊,不介意我老太婆这么称呼你吧?”
“晚辈不敢,您开心就好。”
“呵呵呵,你与我家北北是怎么认识的啊?你还送了他一件礼物,平日里都藏的严严实实的,不让我们碰呢!”
风羽听着老太太的意思,有些尴尬,“我和安姑娘就是萍水相逢而已,那年我刚去京城,碰到点小麻烦,是安兄替我解了围,便认识了。”
“看你这样子知书达礼的,长得又好,一看就很有家教,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这便是缘分,哪天有空去我家看看,年轻人嘛,该出去走走,多见识见识。”
旁边的姨娘说话了,看着也是个贤妻良母的主,挺温柔的,“小羽啊,你这是哪儿的人啊,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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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就算是京城人吧,家里的人,可以只算我一个,也可以算一大群吧,不好解释。”
几人一听都愣了一下,什么叫可以只算他一个,难道是孤儿?
“你家里没亲人了吗?”
风羽有些接不下话了,这摆明了是看上自己了啊,连家里人都要问。
“老夫人,有些事,请恕晚辈不能告知,抱歉了。”
安逸南安逸北的娘也开口了,“罢了,娘,妹妹,初次见面哪有问人家这些的,不怕吓着人家。”
“小羽是吧,你和南儿关系好像很好?”
“夫人,还不错吧,我朋友不多,行走江湖也浅,和安兄算是聊得近的朋友。”
“那次回来我就听他们说了,你进了武院?现在是结业了吗?”
“的确,结业有些时候了。”
“那就是少年英才啊,果然不错,以后可以多来鬼冥谷走动走动,看你这样子,总感觉像是个读书人,和北北他爹是一类人。”
旁边的老太太有些不太高兴了,“怎么就和他一类人了?他就是个书呆子,如果是平常人家,考取功名就算了,这是哪儿,这种作为有何出息?看看现在谷中都成什么样子了!他敢说半个不字吗!”
“娘,消消气,消消气,女儿不是那个意思。”
赶紧安慰老太太,私下小声地说起了话。
安逸北吐着舌头坐到风羽边上。
“风大哥,你别介意啊,我外婆她们人很好的,就是总想着给我找相公,怕我又找了一个像我爹那样的人,有些情急了。”
风羽也不在意,这种事有什么好说不开的。
“那你呢?你对安谷主有什么看法吗?”
安逸北歪着头撑着去,想些什么,“唔,其实我觉得爹挺好的,我从小就很宠爱我,比别人爹爹陪女儿的时间都要长,就是有些时候有些懦弱的感觉,没有别的门派掌门那么霸气。你是不是见过我爹了?”
“嗯,来到鬼冥谷,总该先去拜访一下安谷主的,不过我觉得你爹这个人一定是个胸怀天下的人,他给人的感觉,温润如玉,可这温润之中又带着些不属于平常人的霸道,或许是读书多年的气质吧。你爹,我觉得一般人看不透他,而他颇有城府,却能看透别人。”
安逸北眼睛都快放光了,一直在笑着,“风大哥,你真的觉得我爹很好吗?”
“当然。”我可是被他看的透透的,差点没动手找死。
旁边三个人也是听到了这段对话,不过那老太太也是没吱声,估计还是不太乐意,连带着对风羽的眼神都没刚才那么激动了。
这时,安逸南小跑着推开门走了进来,“羽兄,羽兄。”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我觉得相比刚才,应该没什么能让你这种表情了吧。”
安逸南看着其余几人,有礼貌地叫了声,“外婆,姨娘,娘。”
“羽兄,有些麻烦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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